眼下哪怕是地獄領主,也已不可能阻攔王宗超前進,所以他幾乎可以說是不理會地宮中各類魔怪,只管長驅直入,直往地獄氣息最濃郁處而去。
越是深入,眼前情景越是扭曲失真,處處詭譎恐怖而又讓人難以理解。整個地下迷宮仿佛某只巨大怪物的腸胃,如波浪般連綿不絕的震動,讓人失去平衡感,世界仿佛在眼前扭曲旋轉,畫面如劇烈旋轉的漩渦霧氣般時而模糊黯淡時而清晰具體。而那些清晰的景象卻又全是一些怪誕詭異的恐怖景象,令人卒不忍睹。
半人半牛的,推著永遠走不到盡頭的石磨的怪物;雙手異化為柴刀與鐮刀的,砍著無窮無盡的柴木與雜草的怪物;瘦得簡直就像是一副行走的骷髏,卻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軀體浸入沸騰的鍋內,迫不及待舔舐著煮出的膿湯的怪物;只剩下一張人皮的,時而脹成臃腫皮囊時而癟成浮萍一樣茫然徘徊飄蕩的怪物;軀體在不斷糜爛流膿與痊愈再生之中反復循環的怪物;一頭四面,在青春靚麗高傲快樂與老朽丑陋自卑哀怨中旋轉交替的怪物;雙臂好像細長的繩索,打著無數死結,死死纏繞住自身,遮蔽住自己五官,如同蠕蟲般掙扎著,扭曲著,抽搐著的怪物……
更惹人注目的是——一種仿佛的女體,但腹部詭異隆起的怪物,下體還不斷擠出一個又一個的嬰兒。這些嬰兒雖然模樣還算正常,但小臉扭曲得不成樣子,而且還無比痛苦地在啼哭著。每一下啼哭都有如銳利的鐵鑿直敲靈魂。他們通過啃噬著奄奄一息的母體,迅速成長著。又漸漸轉化為各種扭曲的怪物。
勞苦、疲倦、拘束、軟弱、迷茫、糾結、抑郁、哀慟、自我強迫、麻木不仁……無窮無盡的人類的消極、負面意識被最丑陋,最扭曲的方式具體化除了。形成最無情最直指本源的強烈嘲諷。
或許在普通人看來,眼前一切堪稱只有在精神重度癲狂者最為扭曲的精神深處才會涌現的恐怖夢靨般的情景,哪怕看上一眼,都有可能為之瘋狂,喪失狼。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還不僅僅是虛幻景象而已,而是真實不虛,正向自己步步逼近!
然而在王宗超看來,眼前情景無論如何張牙舞爪極盡猙獰。都掩蓋不了一個事實——這些玩意都比較低端且原始!
軟弱、迷茫、抑郁、哀慟、麻木、苦悶、煩惱、折磨……諸如此類,全是來自個人的最低端的情緒垃圾而已,代表一個人最基本的精神苦楚。雖然這些都是每個人都難以避免的負面情感,正如正常人都難免需要出汗排泄一樣,但只要是心靈健康的人,都不難克服戰勝這些情緒,不至于為之擊垮。
在七大魔王之中,苦悶與折磨女王安達利爾、以及痛苦之王督瑞爾算是最弱的兩位魔王,只因他們執掌的只是生靈個體最基本的苦楚。只是一個偏于精神、一個偏于,純屬個人心理、生理問題罷了。而針對這些生而有之的苦楚,則演化出兩種負面解決方式,一種是用放縱。無節制享樂,貪得無厭地掠奪他人,讓他人承受自己的痛苦。一種則是用謊言欺人欺己,自我麻醉。這就是屬于罪惡之王阿茲莫丹、以及謊言之王貝利亞掌控的領域,這已經不僅僅局限于個人的痛苦。而是上升到彼此互動的社會層面。
至于恐懼之王迪亞波羅、憎恨之王墨菲斯托、毀滅之王巴爾這三大首惡則不僅僅局限于人類之間與人類社會,而是上升到一個新的宏觀格局。比如人與野獸之間、生靈與亡靈之間,乃至異星文明之間,往往逃脫不了因未知而恐懼、因恐懼而憎恨,因憎恨而毀滅,又因毀滅而恐懼的惡性循環。有一種名為“黑暗森林法則”就預示了被這三種情緒左右的恐怖、絕望情景。對于每一個文明來說,任何異己文明都是難以溝通、難以理解且難以揣測的,都是永恒的恐怖與威脅,是必須竭力去毀滅的存在!
總而言之,在王宗超看來,安達利爾的這些玩意不僅僅低級趣味,而且還遠遠不夠“真實”。
所以他根本談不上采取任何應對措施,僅僅選擇了無視,這些恐怖扭曲異象只要稍為接近就已自動煙消云散,就像只可遠觀不可近看的海市蜃樓般。
然后,他開始舉步向前。
這里的地形隨時都在改變,上一秒還是平地,下一秒就可能會莫名其妙坍塌,變成一個恐怖的無底深淵,或者突然如山峰般沖天而起,或者時不時浮現出的詭異惡心的人臉,張開丑陋猙獰的大嘴企圖吞噬一切生命。那錯亂與莫名其妙的無規律變化,讓人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
但是這對于王宗超完全沒有構成影響,因為他的每一步都不需要依賴實地支持,而是直接踏落在空氣中。
雖然落在空氣中,卻并沒有踏空,本該虛無縹緲的空間仿佛變成什么堅實無比的存在,隨著王宗超每一次腳步的落下而發出“嘣、嘣、嘣”的聲音。每一聲雖然音量不大,但是卻顯出一種無比堅實浩大,金剛妙音似的震蕩,將空氣中回蕩著的低沉的惡毒詛咒與尖銳的悲愴哀嚎給徹底蓋過!
一步又一步,一波又一波,一圈圈震波帶著越來越強大的力量,卻又波瀾不驚,不動聲色地傳導到眼前噩夢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足足走了一十五步之后,王宗超突然停下腳步,凝立虛空,一言不發。
當最后的踏步聲戛然而止后,整個世界仿佛陷入到了某種詭異的死寂當中。
咔嚓!
只過了一兩秒,但卻讓人感覺異常漫長的窒息死寂終于被一聲崩裂聲打破。只見以王宗超立足點為中心,猙獰扭曲的裂痕在虛空中急速擴張。接著迅速塌陷爆裂成四散成凌亂的空間碎片!
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無數扭曲猙獰的裂痕。以電閃雷馳的速度,在洶涌的咔嚓、咔嚓、咔嚓聲中。伴隨暴走的地水風火能量,如同肆虐大地的洶涌洪水,以摧枯拉朽之勢瘋狂蔓延開來!
在短時間內把握到某件物體的固有頻率,一次又一次不斷遵循著該頻率進行疊加施力,最終引起毀滅性的強烈共鳴震蕩,這是對于力量掌控達到入微境界的高手只要有足夠耐心都足以做到的。但是如果施力的對象不是具體物質,而是虛無縹緲的空間,那就只能以神乎其技來形容了!
不過在王宗超看來,自己所破壞的僅僅是一處位于地獄與庇護所間隙。介于現實與心靈之間的渾噩地域,一處連神域都算不上的亞空間。空間結構遠遠沒有真實世界牢固,更比不上真實世界廣闊,即使將之破壞,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
當然,所謂難易也都是相對而言。若是缺乏涉及空間的手段,或許就連核彈都不足以毀滅、突破這片空間。若是心靈軟弱存在漏洞,這片空間內的異象就是無法消滅、無法擺脫的,可以吞噬身心的恐怖夢魘。層次不同。對于困難的標準也自毫不相同,正如對于走獸來說不可逾越的絕壁天塹,對于飛鳥而言不過是拍拍翅膀就能飛渡罷了。
隨著渾噩空間被徹底摧毀,呈現在王宗超面前的是一座真實不虛的。高達三十米的巨門。門框由不知名的漆黑骨架構成,骨架彎曲而猙獰,而且遍布骨刺。帶給人毛骨悚然的感覺。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許多死靈亡魂被釘在骨刺上,沒有徹底泯滅。卻在不停的痛苦掙扎著,發出令人靈魂深處共鳴顫抖的慘叫之聲!
而兩扇緊閉的門面則同樣漆黑無比。而且光滑如鏡,能夠清晰地倒映出人臉。但詭異的是,里面的王宗超表情呈現出來的全都是極度的扭曲和痛苦。
“悲哀的傀儡啊!”
門上的鏡像死死盯著王宗超,發出沉重的嘆息。
“雖然你擁有著無比強大的力量,但是這又有什么意義?”
“你的力量,你的一切,都是來自于主神的賜予。
你只是沒有任何自由的,可悲可笑的,任憑主神驅使的傀儡!玩物!蠱蟲!
雖然已經傷痕累累,身心疲憊,你卻仍然不得安寧。
雖然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你卻仍然需要面對著無窮無盡的兇險。
即使你已經獲得了自保之能,卻仍然為同伴所累,不得不為了取悅主神而進行著無止境的廝殺,見證著一位又一位的同伴悲哀地逝去……”
鏡像喋喋不休的訴說,卻隨著王宗超推開大門,從中開裂,轟然消散。
“呵呵……竟然輕易推開了‘慟哭之門’,真是很不簡單呢。”迎接他的,是一聲清脆、高亢、充滿肆無忌憚的瘋狂而又帶著一絲曖昧的女性的聲音。令人一聽就仿佛有無數根尖針從耳朵直刺入腦袋骨髓,帶來無比的痛楚的同時又有一種叫人欲罷不能的,刮骨般的奇異快感。
循聲望去,只見門后卻是一個遼闊無比的巨大血池,深黯的地獄火不時從池底迸發出沖天火流,令濃稠且污穢的血池不斷沸騰,蒸發著充滿腐朽與墮落氣息的濃郁血霧,無數扭曲的靈魂在血池與火焰之間沉浮掙扎,發出此起彼伏的嘆息與呻吟。而在血池的中心,在一張印刻有無盡猙獰扭曲的惡魔虛影的白骨王座之上,豁然安坐著一位身高接近三米,有著古銅色肌膚與妖媚體態,以及一頭仿佛燃燒火焰的沖天紅發的女性惡魔。
雖然女惡魔距離看上去頗為遙遠,但存在感卻是無比強烈,強烈到蓋過沸騰血池,直逼眼簾!
“安達利爾?”王宗超淡然一笑,依舊腳踏虛空,步步向前。
“我很奇怪,難道‘慟哭之門’就沒有映出任何值得你重視的東西嗎?”。安達利爾好奇地問道。只因能否推開這扇門完全取決于一個人的心靈,如果有什么不愿意面對的東西,或者心中猶豫不決。自哀自艾自疑,這扇門就是絕對無法撼動的銅墻鐵壁。但王宗超剛剛卻仿佛推開兩扇紙糊櫥柜般隨手推開了。
“你的那些低級趣味。一個詞就足夠對付了。”王宗超一邊說話,一邊依然舉步前行。
“什么詞?”安達利爾不由皺了皺眉頭。她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每次落足,似乎要踩進自己心里,把她的心都踩癟了。氣勢在不覺間已經一落千里,不復魔王之威。
“覺悟!”王宗超坦然給出答案,又道:“精神層面的試探可以休矣,我即使不敢說心靈完美無瑕,但在你所掌控的這個低級層面卻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不想輸得太難看的話,趕快使出點真本事吧!”
“慟哭之門”毫無作用,只因王宗超心中早已有覺悟。
正如在瀕死之際斬出了平生絕強一刀的武藏。可會因為自己的刀付出了生命、付出了親情友情,付出了許多常人都理所當然享有之物而后悔?而患得患失?而自哀自艾?而糾結迷茫?
自然不會,只因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已有了覺悟!
即使回到過去,王宗超也絕不后悔進入主神空間這一選擇。單就得以領略真正無限廣闊的武道新天地這一點,便已值得如此付出。王宗超一直很清楚,世上沒有完全不需要代價的東西,想擁有輪回者的縱橫諸多位面的特權,想享有主神提供的資源,自然也需要遵守它所制定的規則。正如拜入某個門派修行其武功的同時也需遵守其門規一樣。絕對的自在隨心是不存在的,希望有所得總要有所失。更何況,王宗超并不抗拒輪回者的生活,反而對這種永遠不乏精彩與挑戰的模式頗感樂在其中。
于此同時。王宗超也對是否會有朝一日遇到不可戰勝的強敵而遭擊殺,或者抗拒完全無法接受的主神任務而遭抹殺心存覺悟。正如拳手對自己可能會在拳壇上被人擊倒、攀巖者對于自己可能失手墜落懸崖、賽車手對于自己可能出現車禍都該心存覺悟一樣,否則一開始就不該選這條路。所謂“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真正襟懷坦蕩的覺者,又豈會杞人憂天。隨隨便便陷于自哀自艾自疑自憂自卑自暴自棄一類低級心理問題之中?
短短幾句對答間,僅僅不到十步。王宗超就跨過看似遙遠的一大段距離,來到白骨王座之前,對準安達利爾一拳擊下!
危機!迫在眉睫!
安達利爾不及細想,倉促間揮手架開王宗超的拳頭。一觸之下,安達利爾長聲慘叫!她的手完好無損,但手之后,她的腕子碎了、肘子爆裂、肩膀脫臼。摧枯拉朽的無窮巨力向后轟然碾壓,頓時令環繞她頸部又連接乳釘的金色皮帶轟然爆散,上面鑲嵌的十幾枚藍色晶鉆四面散開,緊接著她背后的白骨王座也隨之解體,王座之下的血池沖起滔天血浪。大量殘肢斷腿、人臉或者是內臟翻上來,刺鼻的酸腐惡臭沖天而起!
一擊,安達利爾整個人已完全被滔天血浪覆蓋遮掩,而與此同時,王宗超也發現自己的攻擊已無法再觸及安達利爾。
這些血浪看似液體,但其實卻是層層疊加,流動晃蕩的扭曲血色地獄空間。浸入其中,也就等同遁入另一個異空間,身子周圍每時每刻都是扭曲與被疊加的相位轉移狀態。如果沒有能夠穿透空間的能力,那么再強大的攻擊也根本無法傷害到她!而王宗超自己卻反要小心自己被血浪淹沒,因為那很可能也就等于被攝入地獄。
與此同時,安達利爾的慘叫卻依然如同某種糾纏不休的噩夢一般,如跗骨之蛆地清晰灌入王宗超耳中,讓他覺得渾身上下有說不出的不舒服。
緊接著,十幾枚藍色晶鉆一齊破裂,十幾名面容猙獰、七竅流血、披頭散發的亡魂女妖憑空出現在虛空之中,十幾丈蒼白空洞得猶如深淵的嘴以一種無比扭曲恐怖的形態張大到極限。下一刻,浸透了痛苦與怨毒,可以貫穿大腦、崩潰、吹熄靈魂的“女妖之嚎”毫不留情地轟然爆發,在狹小的空間內交疊合并,瘋狂席卷震蕩起來。
這可不僅僅是十幾個“女妖之嚎”威力合并。而且其中還有惱羞成怒的安達利爾的尖叫聲作為引導,仿佛引領奢華合唱團的國際頂級女高音領唱者。
如果說王宗超與齊騰一當年在血腥荒地遭遇的“女妖之嚎”只是一場傾盆暴雨。如今的尖嗥威力就是一場掀天覆地式的大海嘯。將痛苦施加于折磨與苦悶女王身上,必將會遭到千百倍的痛苦報償。
一時間。本該與物質世界無關,單純只震蕩神智的精神風暴甚至已經影響到物質層面,化為肉眼可見的實質波動,轉瞬間讓周圍的尸骨殘骸,一切固體轟然撕裂崩碎。而在精神層內,更是如同核彈爆炸一般!
“我們似乎,太低估魔王級的力量了……”
在極樂靈屋之內,鄭吒面沉如鐵,面對著齊騰一說道。
繼安德瑞婭慘死之后。冰冷烏鴉與血鳥也全部身亡,關鍵不是因為鄭吒等人機會法師塔平臺的一擊,而是因為突然爆發的恐懼光環已經徹底摧毀了她們的靈魂!
雖然她們是強大的地獄領主以及準傳奇的墮落者,然而在接受了地獄力量的同時,代價就是她們的靈魂對于魔王來說完全就是屬于不設防的狀態。在恐懼光環之下,她們甚至比普通人還要來得不堪一擊!相比之下,倒是有艾麗絲的一色靈體守護的銘煙薇只是暫時昏迷,并無生命危險。
這樣一來,除了秦綴玉吞噬了女伯爵靈魂。獲取她的全部記憶之外,一切有關于地獄陰謀的重要信息都一無所獲。畢竟女伯爵無論再怎么歹毒,本質上也不過是一名被臨時挾裹入伙的犧牲品而已。關于許多核心陰謀,根本沒有獲知的余地。
“這是我的疏忽。”齊騰一歉然道。“我早該想到迪亞波羅實質上已把自己靈魂的一部分分離到安德瑞婭腹內的胎兒中。”
“這可不能怪你,這些我們原本就該早有所料的。”對于這一結果,秦綴玉也頗有些悶悶不樂。“我不敢馬上吞噬安德瑞婭的靈魂,就是考慮到這種可能性。而且也擔心她實現準備了什么厲害詛咒。”
畢竟,女伯爵只是傳奇火系法師而已。對于詛咒以及靈魂領域并不擅長,所以吞噬她的靈魂基本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危險,只要秦綴玉確實有著正面戰勝女伯爵的實力就夠了。但是安德瑞婭卻并不相同,吞噬她的靈魂,與吞噬一條活生生的毒蛇在腹內估計差不多。
齊騰一搖了搖頭,“不,我已與迪亞波羅的分念斗爭過,對于他的特性應該早有預料。只要他的那一部分靈魂不是徹底屬于沉睡狀態,就絕對無法忍受遭人捕獲的恥辱,寧可自爆!沒有事先提醒你們這一點,實在是我的過失。”
“算了,我們沒有必要計較這些。”艾麗絲突然打斷了齊騰一的話問道,“既然魔王的力量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那么他一個人去挑戰安達利爾會不會出現不測?”
“如果你問我的話,我會肯定地回答你——‘不會’!”齊騰一斬釘截鐵回道,“這個世界的魔王有著精神與物質領域的雙重特性,在精神方面,若是在魔王的掌控的領域存在著重大破綻自然難免被針對性利用,相反如果精神層面并無破綻,但力量不足則可能被暴力擊殺。不過在這兩方面,老王都絕不會存在任何問題。畢竟,安達利爾只是七魔神中最弱的一個層次!”
“但不知道為什么,從得知他一人前去挑戰安達利爾開始,我心中總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艾麗絲說完后隨即自嘲一笑,“但愿只是錯覺吧。”
“那我們就動作快點,盡快解決僧院的內外魔怪。魔怪越少,安達利爾越會受到庇護所遏制,挪騰余地越小。”齊騰一心知艾麗絲絕非什么患得患失的小女人,又兼有著強大精神潛質,所以她的話不得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