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丫環

56,維多利亞地下室

56,維多利亞地下室

56,維多利亞地下室

這種情形應該配上呼呼的北風。可是這天沒那么大的風。太陽正當頭,容華抬手遮了遮陽光,瞇眼再看一眼地上的尸體,該說什么呢,是活該還是可憐。可說到底那不過也是個奴才啊。如此一對比,沐容雪歌這個主子簡直就不是一般的好。

白浩天恍然不覺,又催促道:“走吧。”就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生。

沐容雪歌看他兩眼,也沒了興趣,轉身邊走邊說:“你們神武王朝確實是不一般的荒蠻。”

很難得的,白浩天沒有沉默,開口答道:“彼此。”

沐容雪歌停步,仔細的看了白浩天幾眼,突然就笑了,拍著他的肩膀樂道:“這話你倒是說對了。我突然就覺得你也不是那么可惡。“

他本來是朝著沐府往回走,因為沒了興趣晃蕩。聽了白浩天這話,又停下去拍人家的肩膀。白浩天不動聲色的躲開他的手,又沉默了。

沐容雪歌也不介意,卻又問道:“你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白浩天好像等這話等了很久,也不客氣,開口便說:“想在府上住兩日。”

容華的心顫了一顫。這事可不是一般的麻煩,誰知道他要做什么。如果他有心接走小花,也就罷了。如若不然,讓以前的人見了,難免說三道四。

沐容雪歌想了想,卻說:“這事還得商量,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喝酒,邊喝邊說。”說完親切的扯著白浩天的衣服就往前走。后者暗自掙脫開他的手,卻也跟著。

后面的侍衛分了一個抱了死掉的同伴先行回去。容華轉頭再看一眼地上的黃衣女子,富貴扯她一把,快步離去。

沐容雪歌帶著大伙去的地方,卻是蘭姍和荷師傅開業才三天的酒樓,名字是容華給起的,叫做維多利亞。本來蘭姍折騰的就夠大,一樓清一色的橘紅色,桌椅裝飾,看了比較溫馨熱鬧,也讓人有食欲。二樓三樓也很是與眾不同。

然而開業那天,據說門口聚集的人們討論最多的還是這名字,被一個安陽才子最后以“狗屁不通”四個字做了總結,就此罷休。當時蘭姍還氣的要命,誰知這評語卻絲毫沒有影響客流量,反而更是名聲遠傳,光為了看這“狗屁不通”的四個字而專門來吃飯的人,就不在少數。

沐容雪歌自然直接上了二樓,這里卻是不同的雅間,布置自然也不相同。他正一個一個的要選。見了一個里面墻壁上全是畫了大朵向日葵的雅間,就要進去。可是里面卻已經有人,偏那人也不認識沐容雪歌,自然不可能讓出來。

幾句話不對,容華本來還擔心沐容雪歌讓富貴把人家都扔出去,一轉頭瞅到白浩天一臉的不耐煩。這才突然反應過來這里還有個更難纏的是白浩天,她慌得連忙堵在門口,把白浩天剩下的兩個侍衛隔在外面。

還好蘭小天及時趕了過來,容華偷偷問他三樓如何,卻搖頭說還沒弄好。沒有法子,蘭小天過去給客人賠禮道歉,又許了以后免費去三樓用餐一次,這才把屋子讓了出來。

容華找機會偷偷和沐容雪歌說道:“公子,這是我的地方,你要鬧事,咱們的打賭可就算你輸了。”他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容華便知道他是應了。

看著兩個人坐了,卻是沐容雪歌一個人喋喋不休,對著這酒樓一頓品頭論足。白浩天本來不在意這些,便也不參合。容華心里高興來了這里。終于能夠看一眼了。便說自己去看看菜品,溜了出來。

蘭姍聽說沐容雪歌來了,嚇得一直躲在后面不敢出來。等容華進去了,見她一臉愁容,忍不住好笑。蘭姍怒道:“你引著他來這里干什么?哪句話不高興了,又鬧事。”

荷師傅指揮眾人做菜,顧不上出來看。蘭小天在一旁莫名其妙,也不敢答話。容華哄她說道:“你不看我管得住管不住。好歹他該不鬧事的。不過你可千萬別進去。”

容華是怕她看見白浩天,蘭姍未必認識是哪個,但府里難免見過,看著熟悉,以后萬一有事,又多牽扯一個人。蘭姍巴不得離得遠些,冷笑了兩聲。容華忙又夸了她兩句,說起酒樓名字得到的評語,兩個人便都笑了。

正荷師傅抽空出來叫人,聽她們議論這個,還插話說道:“也有說好的,什么宛若天書。”

她就說了一句話就又回廚房去了,說的容華和蘭姍笑的更厲害了,荷師傅只以為這是好話,她們兩都識字,自然也知道這頂多是斯文些罷了。

容華便說看著人多,二樓也都是預定好的,果然蘭姍是個能耐的。蘭姍倒是不掩飾自己的驕傲,得意的和她說著計劃如何如何把哪個哪個的廚子再挖過來,想著推出十一種獨有的菜肴,又說要請來十一對童子少女,好好訓練成不同風格。每對只負責其中一種菜肴。客人若點了這菜,必有他們兩人親自端去。

容華聽得好笑,這絕對就是過度包裝,yin人們買犢還珠。左右能賺錢就行,便由著她。打趣問道:“這花費就大了,我想著那銀子定是不夠的。”

蘭姍紅了臉,原來她把以前的一些金銀首飾都拿去當了。難免有一些沐容雪歌給的是宮里的東西,明面上不敢收,私下卻仍然有大戶人家出了高價,到比沐容雪歌給的錢還多了一些。

容華擔心以后沐容雪歌要參合進來,便囑咐蘭姍賬本備著兩套,到時候給自己留三成的收入放著。蘭姍也知道她的意思,也沒多問。

容華別了蘭姍,遠遠看見二樓廊上,雅間外面白浩天的兩個侍衛還站著,便估摸沒什么事情。給蘭小天使了個眼色,拉到僻靜處便問那地下室的問題。

蘭小天似乎等容華等了很久,帶著她到了后院,讓里面的雜役先出去,到一處墻邊按了一塊兒轉頭下去,就聽見墻角咔嚓一聲,入口卻是在墻角的水缸下面,那水缸本來只有半人高。容華看了一眼,里面已經沒有水了,底是空的,蘭小天跳了進去,頭頂卻和缸齊高,可見下面深了一些。

容華跟著也進去,好在缸壁上有很小的小坑可以放腳,勉強能當梯子。她蹲下身子,見前面是一米高的通道。蘭小天在里面低聲說道:“把頭頂的蓋子再挪過去擋上,你爬過來。”

容華摸索著,果然頭頂和地面齊平處有東西。她雙手用力才轉了過去,正好擋在缸底。爬過很短的通道,里面豁然開朗,就是那日見的地下室,只不過被蘭小天設計了一番,桌椅具備,倒是像個會客廳了。

容華便問:“怎么把入口換到這里來了?”

蘭小天點頭說:“這里多做了一處。里面的也還在。否則太容易被困在下面了。再說,譬如現在,你總不能從廚房進來,那么多人。”

容華看他一臉的得意,倒不用自己再贊了,便笑道:“還有什么有意思的,你趕快給我看看。”

蘭小天笑著引她過去一處,見墻上如暖氣管道一般橫七豎八的布置了不少竹管,到一人高的地方,便有幾個都是彎曲向墻外的,蘭小天自己先把眼睛湊在上面看了一陣,這才讓開給容華過去。

容華也單眼附了上去,里面其實有些陰暗,模糊不清,盯了一會兒才適應了些,便隱約看到些人,再看一會兒,就能看清楚正是酒樓正門對著大街的方向。能看到幾個官差正走進來。

蘭小天又挪動一個竹管過來,對著容華的耳朵,容華勉強聽到喧鬧的聲音,是那官差在問話,見畫面上官差拿了畫像出來給酒保看,隱約是問見到此人立刻報官。

容華站起,蘭小天又湊過去看了一看,搖頭和容華說:“今日早起到現在,來了七撥了。聽說城門那里也戒備的很,只進不出。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容華默然沒有說話。

蘭小天又給她看了兩個,一個是廚房的,一個是大廳里面的,卻是能夠轉動來回看,甚至還能看見二樓的回廊。原來是讓蘭小天把機關藏在了大廳正中的柱子里了。

只是那聲音弱些。只有那一個。

蘭小天撓著腦袋笑道:“試了幾次,效果不大好。而且通到二樓三樓工程太大,也就沒做。”

其實容華已經很滿意了,比她自己想的好了許多。便笑著說:“已經讓我很驚喜了。只是這花費恐怕不小,我給你的東西夠不夠用?”

容華沒給蘭姍說這里的事情,所以銀子也不好用沐容雪歌給的那份,是自己把白蘇兒給的飾物挑了一些給蘭小天,自然那也是不夠的,就去光明正大的和沐容雪歌要了幾件值錢的東西,反正那個也不在乎,當時點頭應了,根本不知道容華自己挑的是什么。

蘭小天笑道:“夠是夠了。就是糟蹋了好東西。我沒有門路,好幾樣都便宜出去了。剩下的,等下拿過來給你。”

容華本無所謂,想著都給他好了。但又琢磨也不能太給了甜頭,估摸著蘭小天是個圓滑的,自己手里八成已經留了一些,便點了點頭,沒多說話。

這地下室本來五間,容華見他這最外面的布置的最好,便要進去看里面的,蘭小天在前面拿了油燈帶路,容華緊緊跟著。

誰知容華只是一轉頭的功夫,蘭小天就突然不見了。容華朝著燈光的方向叫了一聲,那燈火也突然滅了。

容華立刻貼墻站了,意識到出了問題。

容華的想法是,蘭小天有問題。畢竟這里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人。只是他到底要干什么,容華就不清楚了。現在也沒時間想清楚,左右最近這段時間要殺自己的要利用自己的人多的是了,誰知道呢。

她貼著墻慢慢的往外挪,想找到水缸那處出口自己先出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很是緊張。畢竟那機關怎么打開自己都不知道。

腳下絆了一下,容華差點叫出聲來,大冬天的,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出了一身汗。更要命的是,這里實在是沒有一絲光亮,容華什么都看不見。

更更要命的是,她聽見有呼吸聲在靠近自己。

容華強抑制自己的呼吸,盡量的讓動靜小下來,心跳卻實在控制不住,自己聽著節奏越來越快的砰砰聲更緊張了,覺得自己瀕臨崩潰了。咬著嘴唇,哪里還能感覺到疼。

下一秒,容華整個人就已經動不了了,且說不出話。

接著燈火亮起,昏暗的黃光里一張臉就在容華面前。

好吧不是鬼片,是林容華豐。容華看著他眼淚就流了出來,真的和見到親娘一樣。那一刻容華一再和自己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鬼啊真的沒有!

林容華豐一夜之間就看著落魄起來,頭發也亂了,衣服破了幾處,沾染了血跡。臉上憔悴不堪,下巴上都是胡茬。

他見容華眼睛看著自己都是歡喜,呆呆的看了一會兒,伸手給容華解穴。

容華長出了一口氣,嗚咽著問道:“你還好吧?不少字”

林容華豐點了點頭,把油燈放在桌子上,抱了容華,卻很輕,不像以前。聽他輕聲說道:“沐容雪歌話不對了,我就偷跑出來去找你了。我看見蔣飛黃的尸體,嚇得要死。我知道你不會死的,我就知道我還能看見你。……”

他的話變成喃喃細語,連容華都聽不清了。過了一會兒再沒聲音,容華轉頭去看,他竟然睡著了。

原來林容華豐一直讓人注意著容華這酒樓的動靜,所以他倒比容華還清楚這個地下室的存在。逃出來以后,第一個來的居然就是這里。

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功虧一簣。說好的兵力都變成了上官沐秦的人,全家入獄,連大公主都拘禁在后宮。他思前想后,自然一夜不睡,不僅不敢睡睡不著,而且倍受煎熬。

本來林家書香門第,無論如何不會有這樣的念頭,是他一再慫恿,這才淪落到如此下場。內心愧疚悔恨,這才更是憔悴。

林容華豐再前幾日,為了昨日的逼宮策劃,也幾乎沒有休息。身心都已經到了極限,如今見到容華,又容華見了自己就哭了,眼里都是歡喜,第一句問的還是你還好么,便多少有個慰藉,竟然心里一松,就給累的睡著了。

容華扶他坐到椅子上,自己拿著燈去看了一眼蘭小天,見只是昏了過去,倒無大礙,便又回來看林容華豐。他睡的并不踏實,手緊緊握拳,本是俊朗的臉緊緊皺著眉,咬著牙,讓人不忍去看。

容華嘆了口氣,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見他手心已經被自己指甲扎出血來,便探手過去想要掰開。

卻被林容華豐一把握了她的手。依舊沒醒。

56,維多利亞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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