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總是無辜的,更何況還是孕婦。
“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們的,你們將是第一批被釋放的人質,在這種令人恐懼的場合呆久了,對孩子也不太好,不過請你們在離開銀行之后轉告那些圍困著我們的警察,不要對我們發起強攻,更不要試圖從相對薄弱的墻壁上開孔來攻擊我們。要知道,即使是最小威力的爆破,也足夠讓那些緊貼著墻壁站著的人質受到傷害。我們只是想拿走一些錢而已,并不想濫殺無辜。在我打開銀行大門的鋼閘之后,你們慢慢地走出去,不要奔跑,更不要叫喊,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解和傷害。”
如果警察強攻,那么將會有更多的警察出現傷亡,葉正勛同樣不想看見這樣的結果。
他只是要得到他所要的東西。
用一只手操作著銀行大門口的那扇沉重的鋼制閘門緩緩地上升,葉正勛的另一只手中抓著的全塑手槍緩緩地移動著,隨時防備著那些手拉著手站成了一圈的人質暴起奔逃。
讓所有的人質手拉著手圍成一圈來防備他們逃走,這種看似簡單的方法源自上世紀中葉發生在斯德哥爾摩的銀行搶劫案。在那次幾乎堪稱經典的銀行搶劫案中,區區六個劫匪竟然和全副武裝的四百警察對峙了九天,而在這九天時間里,盡管裝備精良的警察發起了十一次突擊,但最后卻都以失敗告終。更叫人難以置信的是,在搶劫銀行的劫匪最終逃逸時,竟然是那些倍受劫匪毆打的人質傾盡全力,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警察的槍口協助那些劫匪安全逃脫。
從斯德哥爾摩的銀行劫案中,不僅僅是那些為了防患于未然的警察和心理學家們總結出了名為“斯德哥爾摩癥候群‘的類精神病癥狀,那些靠著刀頭舔血過日子的劫匪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成功的搶劫案例,總結出了更容易控制、利用人質來逃避警方攻擊的方式。
幾乎細微不可耳聞的鋼制閘門升起的聲音中,那些因為緊張和恐懼而握緊了對方手掌的人質幾乎人人都有趁機逃脫的念頭,但感覺著自己的雙手被緊緊握住,再想想自己是不是能在極短的時間里掙脫旁邊兩人的雙手逃脫,那些有心趁機逃逸的人質頓時沒了信心,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幾個孱弱的女人攙扶著兩個孕婦慢慢地朝著打開的鋼制閘門走去......
看著幾個女人已經走到了鋼制閘門旁邊,葉正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著幾個戰戰兢兢的女人喊道:“順便說說,請你們一定要當著那些聞訊趕來的記者說出我剛才的要求,如果我在十分鐘內還不能在有線電視新聞上看到你們的面孔,聽到你們的聲音,那么我將會處死手中的兩名人質,用他們的尸體來傳達本應由你們傳達的訊息!”
在幾個女人走出大門之后,鋼制閘門重新緩緩落下。從鋼制閘門的空隙中,葉正勛清楚地看到了那些穿著黑色城市特種作戰服裝的特警們一擁而上,將那些剛剛被釋放的女人們分隔開來,簇擁著他們藏到了作為攻擊屏障的防彈盾牌后面。
將幾個人質驅趕到了鋼制閘門后面,葉正勛示意兩個從地下金庫入口處趕來看守人質的雇傭兵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再從地上抓起了幾個空蕩蕩的旅行袋,直朝著閃耀著報警紅燈的地下金庫入口走去。
地下金庫的入口顯得相當的寬敞,在那扇足以媲美所羅門王寶藏大門的金庫大門上方,專門留下的兩個球體監視器緩慢地旋轉著,將看守在金庫大門前的幾個劫匪精確地記錄下來。
先一步來到金庫大門前的史密斯已經將那些裝著高強度腐蝕性液體的塑料容器粘貼在了金庫大門上,再將一些用于低當量爆破的小雷管插在了那些半透明的塑料容器上方。
史密斯邊做邊解釋道“根據我得到的情報,在這扇足有兩米厚的大門后面是一條長約三十米的寬敞走廊,走廊盡頭還有四道大門,門上安裝有射擊孔,可以讓金庫中的二十二個護衛進行抵抗。如果那些守衛被我們全部清除掉的話,那么在金庫進口的位置上還會有一套即時爆破裝置,在那些護衛全部戰死之后,我想他們一定會啟動那套裝置,好讓那些在十分鐘之后炸塌整條走廊,把我們活活地埋在里面。”
“你別跟我解釋這些,直接告訴我怎樣進入才是最安全的就可以了,時間不等人,趕緊得吧!”
葉正勛站在史密斯身后道。
對于這個問題,史密斯顯然是有安排,他親自將細小的電線連接在了那些低當量雷管上,然后利落地從金庫大門前站了起來,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黑色的手機一把擰成了兩截,再將電線連接到了裸露出來的兩個接線柱上。
輕微的爆炸聲就像是孩子玩的爆竹一般連續地響起,隨著那一連串輕微的爆炸聲,一種聽起來像是毒蛇吐信一般的咝咝聲漸漸地響起。伴隨著那令人忐忑不安的聲音,一種略為帶著酸味的灰色氣體慢慢地貼著地面涌出了寬敞的通道,就像是干冰制造出來的霧氣一般順著地板流淌著,逐漸充斥了整個大廳。
“現在準備好折疊棧橋!”
史密斯對身后的雇傭兵吩咐道。
很快,尾隨史密斯到此的幾個雇傭兵從寬闊的脊背后面抽出了幾小片硬塑板,再像個雜技演員一般地折疊拉伸幾下,一塊足足有一米寬,四米長的硬塑板已經呈現在了葉正勛等人的面前,緊接著開始組裝起來。
而這些東西,接下去顯然是至關重要的。
至于怎樣使用,葉正勛不必太去考慮,這是史密斯的事情,如何進入金庫,都是史密斯一手策劃的。
他看起來更像是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