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心計

第一百六十章 奇招

古代言情

一摸到石壁,蘇綰心里忽然有一絲很熟悉的感覺。她將耳朵貼在石壁上聆聽,頓時有各種復雜的聲音傳導。她忽然一震,剛才在腦子里一閃而逝的靈光又忽然浮了上來。

“這是砂巖壁。”她敢斷定。

“砂巖壁?”

“對,我曾在國家地理雜志上看到過。”

“國家地理雜志?”

“呃……”蘇綰黑了臉,“總之我們有救了。這回西狄戎領兵的可是那個巴托?”

蘇洛陵道就是他。”

“雪梅娘就曾經是他的坐騎。”蘇綰抬腿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利用匕首的鋒利在山壁上剜了一個小洞,“這就好辦了,我的成功率又加了一成。”

蘇洛陵顯然不解你打算做?”

“你想想雪梅娘,它性格溫順,而且也不是非常有膽子。但它卻有如風的速度,這對一匹戰馬來說,不是太奇怪了嗎?”無錯不跳字。蘇綰邊挖洞邊道。

“呵呵……我懂了,綰綰,安陽王的話還是對的,你不作為一軍之師確實有些乎浪費了才干。”蘇洛陵稍加思索便有些領會到了,兩人一直以來保持有那種稍微一點撥就能領透對方心思的感覺。

蘇綰只是覺得這會兒肩上的擔子分外地重,旁的話也無心再說一匹這樣的戰馬并不是為打仗而用,而是因為要逃跑。可見巴托萬勝將軍之名有些沽名釣譽,我猜他其實是個內心恐懼勝過一切的人……”

“需要我做?”蘇洛陵也知此事就是生命,既然蘇綰已經有了法子,那么不妨也放手一搏。他信她,只因為這是個千鈞一發的時候,越是危險的境地他越是信她。這并非是相知相惜之類的信任感,而只是因為蘇綰一直想的龍門星象之謎的真相。但慢慢地,他也開始有了一點兒懷疑……真的是因為那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咒語嗎?

蘇綰目不斜視,思索了一下砂巖壁的巧妙在于它的構造,可以這么說,上面每一個凸起的顆粒都是一個良好的擴音器,又加之峭壁嶙峋呈八字形,使得聲音傳播時擴散地很慢,而連綿地很長,所以我們聽到的聲音才會被放大那么多……現在我挖這些洞,只是想更好地利用這一天然的擴音器,再加大聲音的力量。”

蘇洛陵聳了下眉毛你力氣小,我幫你挖。”說著就奪過蘇綰手中的匕首,俯下身按照她原來的位置繼續挖。

說來也虧得有柄這樣的匕首,否則只怕上來不及。蘇綰思量了一下,看到蘇洛陵第一次搶先為她承擔這種事,頗有些欣慰,轉身就去其他地方瞧瞧情況,順道告訴安陽王一聲,讓他等會兒發令下去,才有后事可做。

安陽王躺在篝火旁顯得有些焦躁,一看到蘇綰就立刻起身樣?可有何法子?”

“法子倒有一個,不過將軍,你須答應我一件事情。”蘇綰平靜地道。

安陽王一聽蘇綰居然還敢跟他談條件,臉色立馬黑了下來,吹起了胡子道蘇小萬,這個時候你還有心與我談條件嗎?若出不去,大家一塊兒死在這里,你也得不著便宜。”

“是嗎?”無錯不跳字。蘇綰淡笑,并不以為嚇,“那就要看,究竟是將軍的命貴還是我蘇小萬的命貴了。若將軍不介意找大伙兒陪葬,大伙兒自然也不介意有個將軍陪葬。”

安陽王“嗖”地站了起來,思索再三,覺得蘇綰的話也未免沒有道理。自個兒的命可比這些人貴得多,而且待他脫險之后,他必還要去京都質問那個毒婦究竟為何不增兵與他。這么一想,自然現在的低頭是大大合算了,就立馬換了副臉色,點頭道說來聽聽。”

蘇綰見安陽王應承下來,也換了副客氣的樣子不將軍可識得柳州蘇園蘇大人?”

“蘇大人?”安陽王眸光一細,“你是蘇大人的?”

看來安陽王與蘇大人確實有些交情的,蘇綰也便更加放心,搖了搖頭說道不瞞將軍,我同我家二千里迢迢從軍將軍帳下,其實是想轉交一封信給將軍,只要將軍答應將來按照信上內容所囑而做即可。”

“信?”安陽王狐疑,“據我所知,蘇大人去世已經多年,難道這封信是蘇大人多年之前就已經寫好的?”

蘇綰當然有同等疑問,甚至不那封信究竟是蘇大人的手筆還是蘇泊生的,所以也不敢將話說死了。再則她若說蘇泊生也死了的話,安陽王會不會更加看輕了她與蘇洛陵呢?這邊兒答應地好好的,待脫困出去之后又出爾反爾,那可不定了。這種事就像是安陽王這種人做的!

所以暫時不將話挑明了無可奉告!”四字堵了安陽王的嘴,亦處在于主動地位,方可讓安陽王不敢隨意反悔。

安陽王思索了片刻,又見蘇綰確乎是一個難得的人才,要是籠于帳下必能為他今兒的敗北出口烏龍氣。這個人他是要定了,也故不敢隨意得罪,免得將來被他人利用去得了便宜。拂著關公胡道好,我答應,只要你能使我安全脫困,我便依你所言,擊掌為盟!”說著舉起了右手。

狗屁擊掌為盟都是古人場面兒作秀,蘇綰當然不介意,舉起手來“啪”一聲,兩廂合了掌蓋了印。

蘇綰臨走又交代了幾句,說屆時準備完畢,便如此云云的。商量畢就轉身又去其他地方看了看,更加確定的想法是正確的。

轉眼見天已快亮,打算折看看蘇洛陵挖地樣了,正是掉頭的路上,左前方的石壁上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團黑影,看起來頗像是一個人的影子。蘇綰心一悸,生怕是西狄戎的人甘愿鋌而走險從鬼嘯谷的頂部開始入侵,于是大喝了一聲誰在那里?”

這一問的聲音被無限擴大,頓時驚醒了那些昏睡的士兵們,紛紛爬將起來驚慌地問蘇小萬,出了何事?”

那人卻有飛檐走壁的能力,聽見蘇綰喝問突然攀住哪些凸起的石壁飛快往上邊兒的峽谷頂端飛走而去。

立刻有人道待爺爺將這廝射下來!”說著就沖出來搭起長弓,一枚白色羽箭“嗖”一聲準確射出。

蘇洛陵這時也從另一邊趕來,一瞧這邊兒狀況立馬跟著飛出去的箭飛去,妄圖能抓住那支箭。

蘇綰吃驚,蘇洛陵分明是要救那個人,難道他那人是誰?

可是他還是慢了一步,羽箭從掌邊兒擦過,愣是沒抓住。那支箭便似長了眼睛似地朝人影直追。蘇洛陵眉目凝肅,大喊了一聲快躲開!”

那人聽到話音立刻側身一躲,終是讓他逃過了一劫,那支箭“啪”地一聲就插入了砂巖壁里頭。不過卻從那人身上射下來一樣,在隨著他又急于向上攀去的時候掉到了地上,正好落到了蘇綰腳邊兒。

蘇綰驚地立馬跳后,待看出那樣竟是一張鬼臉面具的時候,渾身都起了疙瘩。那是——那日在鎮上的客棧曾見到過的鬼面人所帶的面具!為他又會出現在這兒?難道是一路尾隨而來的?但是方才蘇洛陵明明是認識鬼面人的,他們之間又是關系?為何蘇洛陵到了這個時候還有這么多秘密隱瞞著她?她真的不可信嗎?既不可信又為何要這般捆綁于她?

她狠狠擲了面具,朝蘇洛陵瞪來一眼,便不再地朝方才挖過洞的石壁走去。

眾人頃刻皆犯了糊涂,方才那個究竟是呢?是人是鬼還是飛禽?

蘇洛陵見蘇綰又似對他有所懷疑,心里不禁有些發疼,不為何,越是隱瞞下來越多,越是將她牽扯地越深,如今感覺到的越是內疚與不忍。曾幾何時,他有了將所有事情都一吐為快的沖動,但向來的理智還是遏制住了這種想法,使他又重歸那個冷性淡然的男人。

蘇綰確是有些極大的郁悶,雖然老早應該習慣這種待遇,但是每次總有些郁氣堵在心中。她嘆了口氣,心說于藍,你不該這么介意的。生命來去匆匆,說不定你完成穿越的使命便會就此香消玉殞,何苦再多些孽債自尋煩惱呢?

如是說了幾句,便拋開了這些紛紛擾擾,檢查了兩側石壁上,蘇洛陵已經成排地挖出了許多小洞,數起來估量著也有好幾百個。

安陽王焦急萬分地奔來樣了?”

臨到這時刻蘇綰也有了澎湃的激動之情。這一舉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手上掌握著那么多人的性命,要是皆因她的誤估計而命喪黃泉的話,她背不起這個血債來。做牛做馬做上一萬年也不夠來還的。

她閉了閉眼,看看天色朦朧星月淡去,便冷靜地道將軍……可以開始了!”

彤陽露山之初,丹云齊散,鬼嘯谷兩個谷口都已教西狄戎兵馬堵地水泄不通。總領將巴托虎背熊腰絡腮胡橫生,騎著匹高頭肥膘的馬兒對里頭虎視眈眈。

正欲發號施令進攻時,遠處奔來一匹肥壯的黑馬,吆喝著道巴托將軍請等一等,太子有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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