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

第二百三十八章 從此御夫(大結局)

歷史時空

第二百三十八章從此(大結局)

譚氏和墨言張大嘴看著夜凰就這么坐到了皇后身邊的軟塌上,看著她們相牽的手,看著她叫皇后皇嬸嬸,只覺得自己的腦瓜子疼,腦仁都梗了起來。

而隨著皇后那句“瞧不上他們家”墨言率先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意思,也算明白了這休妻又算怎么回事,當即噗通一聲跪下,繼而還伸手拽了譚氏的羅裙。

譚氏這會腦子已經成漿糊了,傻傻的看了自家老爺一眼,稀里糊涂的也就跟著跪下了,人卻還看著夜凰不明白這么個惱人的丫頭怎么跟皇后這般親近。

皇后見兩人跪下,唇角勾起一絲冷笑,而后高挑著眉看著他們兩個說到:“怎么?你們難道覺得本宮說錯了嗎?墨大人的確是皇上信賴的肱骨,但是……他現在可不是一品大員,更不是侯爵之位以他的身份要娶一位郡主為妻,那可是要皇上下旨的而他呢?不但娶了郡主做妻,更讓其人為續這未免太看輕我皇家血脈了吧”

“郡?郡主?”墨言驚訝的音都變調了,譚氏更是激動的伸手指向了夜凰:“什么?您說她是郡主?”

皇后的眼里閃過一絲輕松,繼而點點頭:“是的,她是郡主,武王爺的女兒,青鸞郡主”

一句話把譚氏直接就給轟傻了,她看著夜凰下巴抖了抖,眼睛一翻結結實實的就倒下去了。墨言看到自己的老婆這么昏了,他也想昏,可是想昏昏不了,這事驚得他只滿腦子嗡嗡的,像是有只蒼蠅在里面繞圈一般。

“瞧瞧,你們還真不知道呢”皇后淡淡笑著。

墨言想都沒想就接了口:“皇后娘娘恕罪啊,小的真的不知,要是知道哪里敢寫休書啊”說完看向夜凰:“夜,郡主啊,那是我糊涂所寫,不作數,不作數”

“當然不作數”夜凰看著墨言高聲言語:“這非我夫君所寫,乃是你強休之意,但我身為郡主,豈能被你想休就休?要休也是我來休”說著夜凰從軟塌上起身沖皇后行跪拜之禮:“皇嬸嬸,今日您在,就做個見證吧我,赤青鸞這就休了我夫墨紀,從此兩人再不相干還請皇嬸嬸賜鸞兒筆墨”

皇后看著青鸞,漸漸得眼里又蒙了淚光:“好,賜”

紙筆本就現成的沒收,有了這話,夜凰謝恩后便是起身去了桌案前執筆喂墨,而后寫下了休書:

“我赤氏青鸞,今日立休書一封,愿相公相離之后,重振雄風,再創偉業,巧娶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女。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她沒有一絲猶豫,將時間標注,又以手指按紅為印,便把此書遞交給了皇后。

皇后接過看了看后,就叫小太監遞交給了墨言,而后她擺擺手:“算了,今日這等是非,怕也不好設宴了,還是且退了,改日再宴吧”說罷不等墨言發話又道:“對了,那孩子……”

夜凰立刻看向墨言:“還請墨大人叫我的丫鬟小葵送團兒入宮吧你們不待見她,我自待見”

墨言難堪非常,只得應著聲跟著太監一起把譚氏就這么架拖出去了。

他們一走,夜凰便是緩緩的落了座,皇后伸手摟了她的肩:“沒想到,你竟這般決絕……”

“我嫁給他時,不過是養女罷了,就算是庶民,也如賤生般不得堂堂正正,幸得他待我不薄,這一年多,倒也自在,可我爹昭雪在即,做女兒的又怎能不期望?我不求這身富貴,只想平安罷了,但若因此而讓夫家有血光之禍,我寧可無家”夜凰說著看向皇后:“皇嬸嬸,他們都不知我身份,我也想瞞一輩子的,就請這般回復我那皇叔吧不要再生枝節了,我寧可一輩子都鎖在深宮里……”

“傻丫頭”皇后說著伸手掐了一把夜凰的胳膊:“你當你皇嬸子是那般不通情理的嗎?我這么做,不過是叫你皇叔明白,墨家并不知情啊”說著她伸手捏著帕子擦了淚:“現在你先去我宮里歇息一會兒,我去你皇叔跟前復命,放心,你皇叔……并非是無情無義的人”

夜凰點點頭,起身隨著皇后身邊的丫頭離開了殿閣,那皇后整理了下妝容便帶著太監去往承乾殿了。

“這么說來,夫子原是被哄騙了的”皇上激動的捏著下巴上的胡須:“朕記得當時夫子的確來找過朕,旁敲側擊的問朕之意,你也知,我素來對夫子是信賴有加,故而知無不言,大約的確抱怨的多了些,倒造下了這孽事唉,朕真是……”

“皇上身為臣子自當為君王排憂,夫子也不過盡了為臣之道,皇上更無需自責,畢竟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又怎能怪罪無心之事呢?不過夫子說了,他會回去好生翻一翻家中所收,希望還能找到當時羅憲送來的密旨。”墨紀恭敬的言語,驚得皇上抬目看了他幾眼,而后點點頭:“朕知道了,只是夫子的年事已高,難免耳聾眼花,你親自過府去幫他找找吧,三日內,最好出個結果,畢竟這事拖不得”

“是”墨紀應了聲,皇上便叫大總管帶著墨紀送那夫子離宮,他們走了,他便到了偏殿,就看到皇后正在殿內踱步。

“怎樣?”皇上見狀兩步上前問話,皇后先沖皇上行禮,而后才言到:“陛下大可放心,臣妾已經試探過了,墨府上下無人知道鸞兒的身份”

“你確定?”

“確定”皇后當即把整個事情說了一遍,而后輕嘆道:“若是知道鸞兒的身份,就不會在臣妾的面前說她的不是,更不會言辭咄咄的想要休了她,要知道,這可是不敬的大罪再者,武王爺現在是功臣,誰都知道皇上是要褒獎的,沒人不會順著桿爬得,可鸞兒卻被這么掃地出門,臣妾瞧著都心寒……”

“當真可惡青鸞乃是郡主,豈能被他們想休就休了去?”皇上到底是護短的,聽到皇家的血脈被這么看輕,心里就冒了火:“那可是我王兄的骨血,不是一頂一的人,有什么資格娶她”

皇后立刻點頭:“就是啊,所以我見他們要休,便真格的說休,想著會不會是他們作態,豈料墨家老爺子還真把休書給寫了”說著把那封休書拿了出來:“鸞兒氣不過,護著咱皇家的臉,自己給墨大人寫了休書”當下又把內容道了一遍,聽得皇上倒解氣了:“這才對嘛,憑什么對青鸞挑挑揀揀”

皇后瞧著皇上無奈般的一笑:“陛下這算不算是護短?”

皇上一愣,尷尬的笑了下:“你也知道青鸞的諢名,可在京城的時候,她又很乖不是……”

“皇上”皇后嗔怪的推搡了皇上的胳膊一下:“您明明就知道臣妾的意思。”

皇上苦笑了下,輕嘆:“朕當初的確不安,畢竟他軍功甚大,所以才給阿諛小人可趁之機,而朕那時因為心中在意,以至于書信立顯,竟不疑有它,怒火中燒,草率定奪,不但將他流放,更令他一家為民。后來,朕冷靜后,得知王嫂陪去,她不知所蹤,才叫人暗暗尋她,想接她到宮里,免得在外吃苦,卻遲遲找她不到……不成想,她竟被付老頭弄了障眼法就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這個付老頭,朕還倒他真是絕情,想不到竟……”

“皇上,梁國公也不易啊”皇后說著動手為皇上整理龍袍:“做您的臣子,就好比家里的下人,有的時候明知道這事不是那樣的,可為了不逆主子,也只能閉上眼;皇上,您知道您的脾氣,要是在您的氣頭上說話,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皇上聞言無奈的笑了下:“是啊,朕的確……不過,現在青鸞休了墨紀,這,好嗎?”

“好不好,臣妾不知道,臣妾只知道還是晚點讓墨大人知道的好,等舊案結了再說吧反正憑著青鸞的身份,再嫁也不難”

皇上再次伸手捋胡子:“我倒想看看這墨卿到底對青鸞又算是個什么心思”

“難道皇上認為墨大人是知情的?”

“吃不準,且看看吧”

墨紀把夫子一送回府,立刻就以夫子的口吻請了余少過府。當余少趕來時,墨紀便把這事兒說了一道,而后叫余少當這偽造者。

“你自己不就會嘛,為什么拉我出來?”余少也不笨,盯著墨紀上下打量:“你不會又拉我下水吧”

“我要是造假,那不是給羅憲送把柄嗎?而你,他未必就知,就算知道,他也不能說啊攻擊你,那不是嫌自己活的長嗎?所以,你還是做點事吧,好歹你也是夫子的學生不是?總不能看著他老人家要用死來平息這件事兒吧?何況你應該也不希望這種小人還留在你父皇身邊不是?”

余少看著一臉誠懇的墨紀,軟了口氣:“可是我有什么好處?”

“我可以和言官們大唱情比金堅的贊歌,好為你和小葵姑娘造勢”墨紀嘿嘿一笑:“這可是天大的好處啊”

余少的眼睛一亮,繼而拍了大腿:“好,就沖這個,我干”

當下墨紀和他細細商量起來,而后余少就在夫子這里干起活來,因為要節約時間,墨紀倒也在旁打下手的幫忙,除了粘合外,還要烤干,做舊倒也很費功夫。

因為墨紀一時不能回去,又恐夜凰擔心,還差了夫子府上的下人前去報信,下人回來什么也沒說,墨紀也就沒多想,專心的和余少干這造假的勾當。

兩天后,造假的東西弄好,堂而皇之的塞到書架底下,夫子便大張旗鼓的叫全家老少起來打掃衛生,墨紀和余少也就告辭了。

雖然很累,雖然兩人都胡子拉茬的不那么好看,可一個想老婆孩子,一個想心中女神,倒是結伴回了墨府。

“小心你這個樣子,小葵不肯嫁你”墨紀下了轎子看著余少的樣子說笑,余少撇嘴:“那不一定,這也是一種風格”說著還伸手摸下胡茬子:“反正到老也是一把胡子”

墨紀笑著敲門,很快有人前來開門,卻是黑著臉的藍颯。

“藍幫主,不用這么瞪著我們吧,此時也不早,算不得擾你清夢呢”余少說著上前一把推了藍颯就往內跑,倒是墨紀見他黑臉,心中一緊,不覺嚴肅起來:“怎么了?難道出什么事?”

藍颯忽而一把抓了墨紀的領口,把那官服扯得見了皺:“口口聲聲說給她幸福,口口聲聲的承諾萬千,卻在此時,說扔就扔,說甩就甩,你算什么男人?”說著猛然一把將墨紀摔進了大門內:“你要是個會動拳頭的爺們,今天我就打的你卵蛋開花”

墨紀雖然被重重的摔到地上,腰背疼痛,但是這會他哪顧得上,只抬頭看著藍颯:“你在說什么,說什么扔和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你都休了夜凰,還在這里裝什么不知”藍颯一臉的怒色,拳頭也捏的嘎巴作響。

“什么?休了夜凰?”墨紀瞪大了雙眼:“幾時休的,我怎么不知?還有,我怎么會休了她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娘”

“你還知道她是你妻子,你孩子的娘?”這個時候葉韶顏也跑了出來,揮著手里的峨眉刺就要扎向墨紀,倒是藍颯手快擋在了前:“顏兒莫急,待問清了再說”說著一把又把墨紀的胸口抓著將人半拉了起來:“難道你不知此事?”

“我剛剛才從夫子府上回來,這兩天我都在那里,你們沒人來找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幾時的事?”墨紀急忙問話,此時余少卻也跑了出來:“墨紀,小葵呢?小葵怎么進宮了?”

墨紀一個頭兩個大,他僵愣一般的看向余少:“你說什么?進宮?”

“我找小葵,小葵不在,我問你母親,你母親說她抱著你的女兒進宮兩天了,墨紀,你到底搞什么鬼?”

墨紀聞言急忙的爬起身來,一手扶著腰一手扯上了藍颯的胳膊:“你先放開,容我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藍颯撒了手,墨紀便是往內走,眾人自是跟上,待入了內院,就看到譚氏和墨言相互攙扶著正往外走,似是要迎他一般。

墨紀兩步沖過去,瞧著二老說到:“到底怎么回事?我被傳到宮里去,家里,家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墨言自是低頭不語,倒是譚氏梗著脖子說到:“兇什么兇?我是你母親,你這是問話的樣子?出了什么事?你那媳婦對我這個當婆婆的惡言惡語,說以后都不生孩子,還叫我對念兒的死負責,說是我害得念兒”

“然后呢?”墨紀瞪大了眼:“莫非,莫非你們就背著我,休了她?”

“我當時只是說說,那想到宮里傳了我們去,說是賜宴,結果皇后娘娘就問我們婆媳如何,還沒說兩句呢,皇后娘娘就說你這媳婦不怎樣,將來做不了一品夫人,就叫我們休了她,免得壞了你的前程,我和你爹為你好,自然是順水推舟了紀兒,人家是皇后,咱們哪能逆著來,這才讓你爹寫了休書,替你休了她……”

“我不答應”墨紀忽而大吼一聲:“這輩子她都是我的妻子,不是我寫的休書,我才不認”

“什么?”譚氏當即也兇惡起來:“你這混小子,我和你爹還不是為你好難道你要做個不孝子”

“孝子就是苦了我的心,逆了我的意如果這樣才是你們要的孝子,那么有大哥一個就夠了,我寧可做個不孝子”墨紀說著就要轉身,可走了一步他覺出不對來,隨后轉了身看向他的爹娘:“等等,為何小葵帶著我的女兒進宮?還發生了什么事?”

墨言有些忐忑的言到:“那個吧,我們也沒想到,夜,夜凰她不是一般人,她是……”

“你跟我們兇的說什么不孝子,你當你媳婦多戀著你?人家可是什么郡主,王爺的女兒,才瞧不上你呢落魄的時候跟了你,這會兒當了郡主了,就把你甩了我們是寫了休書,你可以不認,但是她也寫了休書我們顧著你的臉面沒做聲,你卻把你爹娘當惡人給他叫他好生看看,到底是誰休了誰”譚氏說著就伸手往墨言的袖袋里抓,很快就把那休書找了出來,直接丟在了墨紀的臉上。

墨紀急忙拿下細看,這一看淚水便在眼眶里轉,繼而一言不發似雕塑一般,墨言同譚氏倒是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他,似乎是等著兒子認錯。

可是等了半天沒等到兒子認錯,卻等到的是兒子沉默的拿著休書轉身向外挪步。

藍颯此時忍不住了,一把從墨紀的手里搶過了休書同葉韶顏一起觀看,在確定真得是郡主休了夫君后,兩人傻住了,而余少更是張大了嘴:“這算怎么回事兒”

墨紀步步前挪,口中喃語:“她是為了保全我們一家,是為了我們一家啊”

這一句話讓藍颯等人立刻心中明亮,余少更是一把抓了墨紀的肩膀:“你是說,我父皇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墨紀點點頭:“大前天上我被傳召去宮里,當時我還和夜凰說好,我會抵死不認已知其身份,免得這事變成不好的局面,夜凰便與我耳語,說如果形勢不妙,就叫我休妻斷義已保全家安寧,我不愿,她卻勸我以退為進,誰曾想,我不愿,她卻自斷,這休書,是為了保全我們一家啊”

余少聽了此話便覺得鼻子有些酸,藍颯早已捏了拳頭:“難道非要這樣嗎?不是說你們適合嘛,為何還要鬧成這樣”

“保全一家?你們在說什么?”墨言好奇的問話,墨紀卻不答,反而把休書拿過去細看,倒是余少見狀略略給墨言解釋了一下,這下連一邊的譚氏都明白這是怎么回事,當即口中自喃:“這么說,她那天,是,是故意和我吵的?”

葉韶顏惡狠狠的瞪了譚氏一眼:“是不是故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太太你的確做的不對,對自己的孫女挑三揀四,更是容不得人的小肚雞腸”

葉韶顏本就是江湖兒女,這會心里撒著氣,說話豈會留情?譚氏被刺激的剛要回嘴,墨言竟是一轉身沖著譚氏就甩了一巴掌上去:“都是你好生的日子不過,成天的尋事”說完又給自己一個嘴巴子:“我也是敗家玩意當年不當家,害了你,之后幾十年事事順著你,就想補償你,卻弄得家不像家到老還要被孩子們攆出來,如今更是害得紀兒來怪我們,我,我很是作孽啊”說著就伸手往腦袋上敲。

這舉動把譚氏嚇壞了,前一秒還作勢發火,這會兒卻是急了,一聲聲的喚著:“老爺,老爺,都是我的錯,你可別這樣,求求你,別嚇我,你要是有個好歹,我可怎么過啊”

一時間府上也算亂作一團,葉韶顏到底好心,怪是怪,瞧見這樣不免又幫著勸,而墨紀卻還是直勾勾的看著那休書,倒是余少看不下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別瞧了,休書都寫了下,還能怎樣?你還是承了她的心吧”

墨紀卻忽而抬了頭:“這一生我不會負她,這一生我都予她妻禮,我不認此休書”

“不認?你沒看見這都按了手印了嗎?難道你以為你們還能在一起?”余少把休書搶過亮在墨紀的眼前,墨紀卻是臉上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你不懂這休書是赤青鸞寫給墨紀的,并非是夜凰寫給墨墨的,縱然休,不過休的是身份,我們的心還在一起”

余少看著墨紀,驚訝的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擔心他被激著了,而墨紀伸手將他的手拉下:“我很好,也很清醒現在也許是形勢逼得我們如此,但是,情比金堅,我堅信,我會把她再度迎回來”說著他轉身看向已經不那么激動的二老,噗通一聲跪下了:“爹,娘,兒子不孝,不能順著你們了,這輩子,我只想和夜凰在一起,所以無論多難,我都勢必要迎她回來,即便是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我也不悔”說完沖著二老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竟是轉身就往外走,把譚氏和墨言都給嚇傻了,急的在后面一直喚,“紀兒,紀兒”

但是再喚也是無用,墨紀就像一頭倔驢一樣的走了,余少等人自是也跟著出去。

等到了門口,余少剛要言語,墨紀一轉身看向余少:“可否收留我?”

余少自是點頭,藍颯和葉韶顏當即表示對墨紀的不放心,余少自然全都邀請了過去。

余少開始還擔心墨紀會不會想不開,生出什么事來,可墨紀卻乖得不像話,甚至連酒都不要,而是寫折子。

余少和藍颯在門外瞧了半天覺得這樣過于安靜很危險,兩人便對望了一下,破門而入,把墨紀寫了一半的折子搶了下來,結果一看那是大吃一驚,人家竟然認認真真的寫的是戶部事由的安排折子。

余少傻掉了,看著墨紀不發一言的又打開另一個折子,提筆而書,對身邊的藍颯說到:“這正常嗎?”

藍颯搖搖頭:“不清楚。”

兩人傻乎乎的立了一會,待墨紀放筆吹墨了,才都湊過去瞧,這一副卻是歌頌愛情美好,寓意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勸親折。

“你這是……”余少有點抓耳撓腮了,墨紀卻十分淡定的說到:“我說過,要為你造勢,讓你能和小葵在一起,說到自然做到”說著伸手給他:“把折子還我吧,戶部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呢”

余少只得把折子給他,人卻貓在他旁邊:“你沒事?”

墨紀點點頭:“我自然沒事,放心吧,我很好”

“可你這樣不對啊”藍颯忍不住嘀咕,墨紀卻是笑笑:“難不成要鬧的不做事?我身為臣子,拿了俸祿就要做事,如今戰事平定下來,很多待興重建的事都刻不容緩,我乃戶部尚書,自然要做好我份內的事”

“可是夜凰呢?”

墨紀頓了一下,然后看向藍颯:“王爺可還沒歸來”

余少和藍颯頓時不言語了。

就在他們在書房里言語的時候,宮里卻是發出了一道道圣旨,起因無他,自是羅憲的自辯折子被丟了出來,同時夫子上書將家中密旨也送了上來,于是皇上拍案,捉拿雙方,要三司會審。

這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不過,夫子和羅憲擺到一起,誰輕誰重,大家的心里自有稱。于是三司會審開始了,不知是私下的用刑有效,還是那封密旨堵上了羅憲的嘴,竟然三天的功夫,這會審就結束了,根本不想往常,怎么都弄它個十天半個月

結案,卷宗上遞,看到羅憲妄揣圣意,假傳圣旨,使東山老人受騙后,捏造了偽證令武王爺入罪這樣的答案,皇上滿意的摔了折子,做出了批示:羅憲罪大惡極,抄家滅族,東山老人糊涂,除一子之蔭。

當日,有梁國公同墨紀上書求保羅家一子羅鳴,再三陳詞后,皇上準予得保,卻將其派遣去了邊疆做了一個小小的統領,羅鳴知道始末,自是謝恩,后在:家被抄,父母賜死后,將其骨灰攜帶著去了邊疆,后,效力邊疆二十年,病卒。

有了罰的,自有賞的,皇上當然是把武王爺重扶其位,還要額外犒賞,但是,武王爺沒有來,反而是叫人送了一封書信來,大意就是,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必提,邊疆需要我,不管我是不是王爺,我都是赤家的人,都是你這個皇帝的哥哥,我終究還要為你為赤家的江山貢獻力量,所以,我就在邊疆守著吧,等過陣子了,我會回去看看;另外就是請一定善待他的女兒青鸞。

這封信把皇上弄得是心頭熱火臉上臊,當天竟是和皇后開始盤算起誰適合娶青鸞郡主了,卻壓根不問郡主的意思。

夜凰知道消息的時候,抱著團兒一邊玩一邊同小葵言語:“這就是君王,只要他想怎樣那就怎樣,根本不管你的意思。”

小葵嘆了口氣:“幸好他沒著性子,要不然我一定蹬得他遠遠的不過,你怎么辦?你會嫁嗎?”

夜凰笑了笑:“嫁啊,為什么不嫁我總不能讓我女兒沒爹吧?”

“啊?你肯?”

夜凰笑著伸手刮了下團兒的小鼻子:“團兒,你想你爹了嗎?”

皇上為青鸞郡主找婆家的事兒,滿朝誰不知?就連百姓都知到底是皇家血脈啊,平日里那些講究三從四德的人,一下子全不見了,沒一個說這樣不對的于是大街小巷都成了大家議論這個話題的場所,而朝堂上也緊著熱鬧,大家紛紛上書提議合適的人選,基本上大家都把墨紀給無聲無息的模糊掉了,像忘記了他一般,而他也不做聲,兩個月來,竟是把所有的議論聲都當作風一般,只把自己的事做好。

但是,這天是那么的與眾不同,就在皇上上朝即將結束的時候,戶部尚書墨紀墨大人忽而高聲喊著臣有本奏,一奏便是三折。

皇上叫太監接了,墨紀自是要簡單闡述三折的內容,墨紀便是昂著腦袋說到:“臣有三本,第一本,乃求親折,臣雖鰥夫,卻愛慕青鸞郡主,故原皇上懇請批準臣為郡馬”

“你?”皇上瞪了眼:“你難道忘了你爹娘曾要休了她了?難不成你要不孝?”

“皇上,臣第二本就是求去折,臣知如此就是不孝,而不孝之人怎敢侍君,故而自請革職,遠離朝堂,以免被人詬病。”

“什么?你說你要自請去?”皇上震驚的把第二個本子打開,才看了幾眼,就是無語,可墨紀很淡定的說到:“一這一輩子未必能找到相伴一生的那個人,而臣有幸找到了,也許不是很合適,也許很多坎坷,但臣終其一生也會盡力的守候。”

皇上把兩個折子直接扔去了地上,而后拿起了第三本:“這又是什么?”

“破鏡重圓,一家歡喜的請愿書。”墨紀說著頭往地上磕了一下說到:“皇上是天下少有的仁君,現在您的臣子,您的臣民里,有稚子即將百日,卻不見父顏有母在身,卻日夜已淚洗面,這是何等的凄慘?還請皇上體恤,賜這一家團圓”

皇上看著墨紀,煩躁的把折子也扔了:“退朝”

皇上撂挑子的跑了,百官自是無語的上前扶了墨紀,準備說點什么勸勸他,可他倒好,直接起身就往外走,結果到了門口,便是跪在了殿前不動了。

眾人見狀還想去勸勸,可梁國公卻拉了那幾個人,笑了笑的走了,于是大家愣了愣,一個個都裝聾作啞的走了。

大殿前靜靜的,沒什么人,這近五月的天,也自是熱了起來,墨紀就那么跪在那里,如磐石一般。而皇上則在偏殿內來回的轉圈:“他還來勁了”

聞訊而來的皇后自是幫著皇上一起罵墨紀不懂事,且罵的還狠些,皇上起先還很解氣的說是,慢慢的覺出味來就看向皇后:“你怎么就不幫著勸勸?”

“陛下這是怪臣妾嗎?”皇后笑著遞過去一杯茶:“其實皇上心里不早就諒解了他們了嘛,既然您要個臺階,那現在臺階都有了,何不邁步呢?”

皇上無奈的笑了笑,看向外面還跪著那個身影:“朕一直擔心他是有所盤算,所以朕很生氣,可是這幾個月來,他盡心盡力做的很好,朕根本挑不出毛病來如今朕不計較了,他卻出來了你知道嗎?那折子里竟然說,他不想在關鍵時候撂挑子,所以把事都做好,現在一切上正規了,他愿意辭官而去,只為能和青鸞在一起,難道朕的戶部尚書一職,還不如一個女人?”

“皇上那可是青鸞”皇后說著扯了皇上的胳膊:“而且,您應該看得出,墨大人并無死心,只是一切都那么巧了而已。”

皇上看著皇后沒說話,皇后卻說到:“一個男人肯這樣癡心為一個女人,有什么不好呢?他能不顧您的猜忌,不顧百官的言論這么做,可見他是真得喜歡青鸞啊”

皇上點點頭:“是這樣沒錯,可是朕還是覺得心里不那么痛快”

皇后眼珠子一轉:“那簡單讓我們青鸞娶他做郡馬,而后嘛,讓我們青鸞說了算,他一個重臣高官,一輩子卻要聽夫人的,也算叫他吃個啞巴虧,如何啊?”

皇上當即拍手:“這不錯就這么辦”

于是皇上為了自己的舒坦,做了這個決定,當下把墨紀召進殿里,旁敲側擊的夠了,才說了這個想法。墨紀卻是一個勁的點頭,對于誰當家這個問題根本就不計較。

皇上見他答應的痛快,有點后悔,但君無戲言也就只好如此。

因著那合家團圓的折子,皇上也不想團兒到了百日的時候還見不到爹,便叫宮里背了諸禮,辦了一場近似于公主規格的婚宴,在團兒百日的當天,夜凰總算以青鸞郡主的身份嫁給了墨紀。

坐著十二抬的大紅花轎,聽著鞭炮與鑼鼓聲起名,夜凰的眼淚是啪嗒啪嗒的落。

好容易到了府家,卻已經是嶄新的大宅,上書郡馬府三字,夜凰偷偷瞧看到如此,便能想到墨紀以后就是一品大官,這里也不會叫墨府,便覺得難為了墨紀,但是心中卻又覺得歡喜,畢竟她當時缺少的十里紅妝,缺少的吹鑼打鼓,總算是補齊了。

轎子外面還是一串的唱喏,近公主的規格,增加了不少的繁文禮節,幸好只是近,要是真按照公主的來,光是婚宴就要吃三天,她這還要為喂奶的新進奶牛哪有那個功夫和精力啊

聽著外面的熱鬧聲,夜凰想到了自己在另外一個世界的父母,她頭一次認真無比的在心中輕念:爸,媽,我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很好,雖然我嫁的不是一個原裝男,但所幸的是,他給了我最為細致的愛,也最為體貼的愛,他將你們女兒的歡樂看做是最大的事,他給了我幸福所以,請你們放心吧,也許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回到現代社會,但是請相信,我過的很好

眼淚再次落下,她捏著帕子小心的擦凈,繼而看到自己身上嫁衣上那相牽的手,便是輕輕的笑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也算得償所愿了爹,娘,真想看到你們呢

心中才想著,媒婆叫著迎新,于是夜凰趕緊整理好了一切,坐的端正,繼而轎簾子起,媒婆便背了夜凰出來,入了屋行禮。

三拜中自是要拜父母的,當夜凰拜下去的時候,他聽到了細細的嗚咽聲,那聲音觸動了她的心,也不知怎的,她一把就把蓋頭掀開了,結果她看到了便宜爹和王妃娘,更看到她那便宜爹,那么一個似塔一樣的男人,竟在抹眼淚,當即弄得她也控制不住,雙膝一跪的喚了爹娘。

一家三口這般抱在一起哭,場面也算混亂,所幸大家都沒去計較,媒婆也嘴順,說著吉利的話,很快夫妻對拜后,夜凰被送去了洞房,一刻鈡后,王妃娘就進了洞房。

“死丫頭,你就不能忍著點”王妃娘一見面伸手就掐夜凰的胳膊:“哪有還沒進洞房就掀蓋頭的”

夜凰笑著任她掐,卻是一把抱了王妃娘:“孩子都生了,還管那些娘,我好想你們”

王妃娘一把也摟了夜凰:“娘你和你爹也想你,這不,知道你要再嫁給他,我和你爹晝夜趕路才趕上的,你呀,我還是頭一次瞧見你爹哭呢”

“他哪是哭啊,他是高興,終于把我這個刺頭給嫁出去了”夜凰說著眼淚嘩嘩的流,王妃娘摸了帕子出來給她擦臉:“你知道你是刺頭就好,別在那么沒規矩,好生生的過日子,可別再禍害人了”

夜凰使勁點點頭:“放心吧,十四歲以前我想著要禍害蒼生的,現在,我只想禍害他一個你放心吧這輩子,我就只禍害他了”

“你呀”王妃娘說著看到夜凰的嫁衣:“想不到,這件你總算穿上了,娘心里踏實多了,就是,我做的時候做小了點,現在穿你身上,緊巴巴的……”

夜凰伸手把王妃娘的爪子拉開:“娘,我現在都是孩子媽了,這才產后三月,肚子上還有肉呢能穿上就不錯了”說著扯她娘胳膊:“把團兒抱進來吧,我奶漲得慌”

終于是紅燭相對的洞房花燭夜,終于是夜深人靜時。

當蓋頭被挑走后,夜凰看著墨紀那神情相望的樣子便是笑了:“當初嫁給你時,你可只給我后腦勺看的。”

“現在夫人您是最大的,只有您給我后腦勺,我可不敢了”墨紀說著遞上合巹酒:“當日欠你的,今日都補上”

夜凰笑著接酒飲下一半又遞給墨紀,墨紀將其喝個干凈,便是將夜凰相擁。

“現在又要補什么?”

“自然是洞房花燭夜了”

夜凰笑著埋進他的懷里,由著他抱上床去,脫了衣衫,正當衣衫褪盡時,胳膊卻傳來了團兒的哭泣聲,夜凰一把就推了墨紀,坐了起來:“團兒哭了,我要去給她喂奶”

墨紀一把將夜凰摟住:“今晚你是我的”

“行了,你這當爹的未必還和你女兒爭?”夜凰說著就要掰開墨紀的手,口里還嘀咕:“再說,我奶也漲了……”

“漲了也是我吃”墨紀毫不臉紅的說著:“當初就沒洞房花燭,這會補上,你別想跑”

夜凰無語的被他按在床上,想笑又想罵,而當墨紀真格的開始吸吮的時候,她卻是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忍不住輕喚:“墨墨……”

墨紀聞言自是停嘴看她的答了一聲:“啊……啊啊啊啊”繼而手忙腳亂的擦臉,因為沒有吃奶經驗的他根本不知道,在漲奶的情況下吃奶,奶水是會涌噴的,所以,現在的他已經被奶水洗面了……而躺在床上的新進奶牛很無良的笑了起來:“該你小心以后我會禍害你一輩子”

婚后的兩口子自然是住進了新宅子,由于夜凰的身份,墨言兩口子不敢與之同住便住在老宅子里。

夜凰想到三爺那邊,就寫了一封信過去,意思很簡單,要不接二老回去贍養,要不,把拿到的全給我吐出來。

墨文縱然怕媳婦但更怕得罪了郡主,兩口子本著有便宜不占對不起自己的家庭教育思想,把二老給接了回去,二老也是很高興的,因為生活在京城,他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誰讓整個京城都知道,飛揚跋扈的飛鞋郡主嫁給了戶部尚書呢,于是每天到申時,京城里的人不管多大的官,都會給一個八抬大轎讓路,因為這位戶部尚書大人一到休息時間就會第一時間奔回家

這不,在言官的支持下,娶了小葵做妻子的富貴閑人余少,和馬幫幫主湊到一起喝酒,當從酒樓上看到地下飛奔的官轎時,余少笑得很得意:你猜他羨慕不羨慕咱們可以聚到一起喝酒啊?

藍颯呵呵一笑:“他羨慕不羨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再不會去,晚上求饒的就是你了”

余少瞬間臉就綠了:“你,你怎么知道?”

“你夫人和我夫人湊一起除了比劃手腳還能說啥?不過,我估計很快,就有新話題了。”

“是啊,紅衣會沒了,慈善中心倒是要建立起來,很快這就是最大的熱點”

藍颯看著余少笑了:“我說的新話題是別的。”

“什么?”

藍颯站起身在肚子跟前比劃了一個半圓,余少立刻瞪眼:“你,你媳婦有了?”

藍颯點點頭,很得意。余少卻是咬牙:“憑什么我們最后不喝了”說罷丟了銀子就像外沖,口里還念念:“我天天種樹,我就不信它給我不發芽”——

哈哈,完結了哦快恭喜我吧——

因為八月的生病,我決定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新書應該是本月月底才發,大家到時候記得給我捧場哦我愛你們,咱們下本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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