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

002.找對了人

刺骨的北風迎面吹來,如月裹緊身上的狐裘,仍是冷得難受,向前快走兩步要登上馬車回去。

突然,從旁邊的馬車里竄過兩個男子,一人在晴兒與蓮兒手中搶奪如月塞到馬車上,一人上前阻攔,將沖上前的車夫狠狠地踢倒在地上。梁繼華還沒有看清來人的面目,馬車已經在呼嘯的北風中絕塵而去。

“盜賊橫行,天無寧日。天無寧日啊!”梁繼華看到剛剛有音訊的如月被人當面劫走,捶胸頓足悲痛欲絕。

“啐,書呆子!”車夫從地上爬起來,擦拭去嘴角邊的鮮血,狠狠地啐了梁繼華一口,跳上馬車追趕,在寒風中傳回來一些句話:“快去鏢局稟報老爺。”

晴兒與蓮兒好不容易雇到馬車,急急忙忙趕到鏢局,告訴雷振遠如月被人當街劫走的事。

“什么!哪個王八蛋活膩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劫老子的夫人。”雷振遠聽清晴兒和蓮兒的述說,暴跳起來一腳將剛才坐的椅子踢個粉碎,帶上十幾個武藝高強的鏢師,要去救回夫人。雷振遠的胸膛差點被怒火脹裂,平日里只有他雷老虎欺負別人的份,今天太陽從西天升起來了,竟然有人來欺負雷老虎。

雷振遠是急得火燒眉毛,晴兒和蓮兒偏偏對清州城不熟悉,對強人逃竄的方向說得不明不白,氣得雷振遠把兩個丫頭帶到事發現場,看兩個丫頭用手指才能確定強人所去的方向,帶領一大群人沿著這個方向縱馬追趕。

如月一進入馬車里,就被人點了暈睡穴,暈暈沉沉地倚在馬車里隨馬車而去。

一股冷水噴到如月的臉上,刺骨的寒意讓如月渾身一顫,清醒過來,睜開眼睛。

靠!這是什么鬼地方,一股強烈的臊臭味撲鼻而入,嗆得如月胃中酸味翻滾,幾次涌上咽喉又落回原處。如月難受得想摳嗓子,手卻不能動彈,想吐又吐不出來,憋得如月難受極了。

一把閃著寒光的大刀架在如月的脖子上,冷冰冰的,站在床邊的人厲聲喝問:“小賤人,快把解藥拿出來,要不然,我一刀殺了你,給我二弟陪葬。”

如月莫明其妙地看站在床邊的中年男子,看慣了雷振遠兇神惡煞的架勢,如月對這個氣勢洶洶的中年男子并不感到有多少害怕,迷惘地仰面看他:“什么解藥?你們找錯人了。”本人一直安分守己地縮在雷府里,并沒有給誰下過毒,給解藥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中年男子冷哼幾聲,手略動一動,作個切脖子的動作:“小賤人,真有兩下子,我們兄弟還真小瞧你了。早知道會弄成這樣,剛開始我們就應該三兄弟一齊上,把你跺成肉泥。雷老虎還真他媽的有眼力,搶來你這種小賤人。”

如月面不改色,知道這只不過是裝腔作勢,要是只為了殺自己,在茶樓前給自己捅一刀就完事,用不著費力帶到這里來,讓如月震驚的是中年男子后面的話。老天,剛剛有個白面書生告訴自己被人搶,這個中年男子又說自己是被雷振遠搶的,這么巧!別是有意安排的。

“解藥在哪里。”中年男子被如月迷蒙的神色氣瘋了,躺在刀下的人毫不在意,吃準了自己不敢下手,恨不能一刀切斷那個細嫩的脖子,氣得用刀背拍床板“嘭嘭”地響。

如月仰面看這個似神經質的人,不耐煩地問:“你到底有沒有搞錯,我沒有解藥。”

中年男子差點要吐血,吹胡子瞪眼,噎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一個相貌端正的年輕男子一手端盆米湯一手拿竹筒進來,勸發怒的中年男子:“大哥用不著生氣的,要是這小賤人不給解藥救醒二哥,一刀殺了這小賤人,先去領賞再讓她給二哥陪葬。”

如月知道自己遇到了倒霉事,不知道是誰向他們的兄弟下黑手,他們把帳錯誤地算到自己的頭上來。不對,殺了自己去領賞,又是怎么回事。

“起來,別想著逃跑,放聰明點。”中年男子解開了如月的穴道,狠狠地警告。

如月困難地在床上坐起來,一轉頭看到了床的里邊居然一動不動地躺倒一個男子,臟得不成樣子,濃濃的臊臭味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這一發現讓如月飛快地翻身下床,到角落去吐個天翻地覆。唉,有幾個月不嘔吐了,這一吐將肚子里的東西全部倒出。

中年男子警惕地看如月,年輕男子將床上的男子抱到床外邊。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如月大開眼界,聯想到獸醫給動物灌藥的鏡頭:

中年男子撬開躺在床上的男子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插入一根竹筒,年輕男子手捧那盆米湯,很慢很慢地倒入竹筒內,讓米湯緩緩注入躺著的男子腹內。一盆子的米湯,倒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倒完。

在倒米湯的過程中,兩個男子不時警惕地看如月,提防她逃跑。

如月有自知之明,一個孕婦無論如何是跑不過身強體壯的男子,現在自己要是破門而出,會死得更快。如月觀看兩個男子灌米湯的同時,用手握住掛在腰間的一個香囊,里面是周志海給的袖箭小筒,只要這兩個男子分開,那袖箭小筒就有使用的機會。

植物人!如月看出躺在床上的那個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一直處于暈厥狀態,用現代的話來說,是個植物人。

“喂,他怎么會變成這種樣子?”如月看兩個男子灌得苦不堪言,好奇地問。

這句話就像是點著了導火線,兩個男子爆發,一齊跳起來狠狠地瞪眼看如月,恨不能剝如月的皮吃她的肉:“小賤人,還不是你害的。”

靠,一口咬定植物人是自己的杰作。

如月不得不捏住鼻子,靠近詳細打量床上躺的那位:陌生的臉龐臟得讓人看了想吐,身體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嘴角上有一塊黑痣。

是他,他沒有死掉,也沒能清醒過來。如月終于從嘴角上的黑痣中認出了床上躺的這位,就是在周家村時要刺殺自己沒有成功,反而叫自己射中暈迷過去的刺客。他的同伴夠聰明的,想出這么個主意延長他的生命。

逼自己要解藥,還真的找對人。這世界上恐怕只有自己和周志海能解這種迷藥了。

兩個男子灌好米湯,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如月的身上。

“小賤人,快交出解藥,否則一刀殺了你。”

兩個大男人服侍一個植物人三個月,這份辛苦足以使他們對如月恨之入骨,何況殺了如月還能領賞,這兩個男子對如月是存了必殺之心。如月想到這一點,哪里肯輕易交出解藥:“我沒有解藥。”

年輕男子粗魯地在如月的身體上強行進行搜索,扯下了兩個香囊。打開第一個香囊,里面裝的是袖箭小筒子,年輕男子不明白這小鐵筒子有什么用處,隨手扔到地下,讓如月撿起重新掛回腰間。年輕男子打開第二個香囊,看到里面裝有八粒藥丸子。

“大哥,解藥在這里。”年輕男子驚喜地拿出一粒,要給躺在床上的人吃。

“我會拿著解藥滿天走,等你們來拿。”如月嘲笑地看年輕男子。

中年男子用刀架在如月的脖子上,威脅如月:“今天你要是不交出解藥,休想活著從這里出去。我們照看他三個月,早就不耐煩了,今天再救不活他就埋了,用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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