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暗訪(上)
092.暗訪(上)
如月一反過去愛睡懶覺的習慣。早早就爬起來,簡單梳洗過,就到嬰兒室去看望孩子。
小家伙已經起來了,正由周媽抱著喝稀粥,小嘴巴吮吸著稀粥,不時在嘖嘴,滿足的小模樣。如月看得心癢癢,直想抱過來親幾下。
看著周媽喂小家伙,如月輕聲詢問小家伙昨夜和今天清晨的身體狀況。
晴兒端來一小半碗的湯藥,站在旁邊吹。
如月打量這兩個照顧孩子的人,都帶著黑眼圈。小家伙習慣跟奶媽在一起,習慣了半夜喝奶,突然改由其他人來照顧,小家伙昨晚吵鬧了很久,照顧他的人一定很累。如月真誠地對這兩個人說:“周媽、晴兒,你們昨晚辛苦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周媽和晴兒心中暖暖的,有夫人這句話,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周媽和晴兒謙和地說:“夫人,這是們應該做的。”
雷磊軒來了,他要在去學堂前看望一下生病的小dd。
雷振遠從外面進來。他今天沒有去鏢局,剛才是去地牢那里查看昨晚的情況。
大大小小人,六雙眼睛都落到小家伙的身體上,欣賞他喝稀粥的小模樣。小家伙喝得有滋有味,淋浴在親人的愛撫中。
給小家伙喂稀粥,很順利。
給小家伙喂藥,麻煩就大了。小家伙的小嘴巴剛剛碰到湯藥,就哇哇地哭,閉緊了小嘴巴拒絕喝藥,一雙小手不停舞動。周媽抓住小手,晴兒上前幫忙,捏住小鼻子,讓小家伙張開小嘴,周媽趁機往小嘴巴中灌藥。黃褐色的湯藥在小嘴巴中咕嚕嚕地翻滾,嗆得小家伙小臉漲紅,一部分湯藥流入了小肚子內,一部分湯藥溢出小家伙的脖子、衣服上。
如月、雷振遠和雷磊軒在旁邊觀看,無助地看小家伙地喝藥。如月心疼得要掉淚,雷振遠無奈地撓頭,雷磊軒張大嘴替小dd難過。
終于,給小家伙灌好了湯藥。這小家伙的父母和哥哥的心靈都受到了極大的折磨,聽到周媽說一句“好了”,都如釋重負,繃緊的臉才放松下來。此時,弄得一蹋糊涂,周臉上有湯藥滴落,小家伙的臉上、脖子上以及身子上滿是藥液的痕跡。
都是因為那個心腸歹毒的人。向這樣小的嬰兒下毒手,才讓他受到這種痛苦。
周媽細心地為小家伙擦拭干凈小臉,換上干凈的衣服,將小家伙遞給如月。如月抱小家伙走到院子里,坐到花樹下的椅子上。
雷磊軒告別父母,上學堂念書去了。
寬闊的玉馨院里,翠綠的廣玉蘭花樹下,清涼的晨風中,如月懷抱嬰兒,溫柔地拍打小身子,發出低低的輕柔的哼聲。小家伙安靜地偎依在母親胸前,漸漸地,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雷振遠坐在旁邊,看到如月懷中的孩子睡了,才低聲說:“夫人,這孩子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
“是比昨天好些了。剛才我問過周媽,這孩子已經不再嘔吐、腹瀉了,就是仍愛哭,顯得煩躁,想來是難受。”如月嘆息。只恨替孩子忍受這些痛苦。
雷振遠欣慰地凝視小家伙,點頭:“這就好,哪能一下子就痊愈。”
雷振遠接著壓低聲音,告訴如月,剛才他去地牢查看,昨晚巡邏的人說,昨晚并沒有發現異樣,更無人去地牢救人。雷振遠看向如月,納悶地說:“真是奇怪,那個丫頭分明就是在等她的大姑奶奶來救她。怎么會不來呢?”
“我是第二個活著離開地牢的人。”秀蓮自信的話語在耳邊回響。
如月回想秀蓮的語氣,那個大姑奶奶似乎神通廣大,一定有能力救她出地牢。如月猶豫地說:“或者,那個大姑奶奶不用劫地牢,就能夠救出秀蓮丫頭。”
“夫人,在這府上,你我的同意,誰能放人出地牢?就是要放人,還得我親自出馬才行。”雷振遠搖頭,這地牢唯一的鑰匙就在他身上。
如月贊同地點點頭,又困惑地搖頭,苦苦思索,這大姑奶奶到底會用什么方式,來營救秀蓮。這大姑奶奶極有可能就是挑唆秀蓮向湯中下毒的人,一定得查出此人是誰。對,應該向府上有年紀的下人詢問,打聽這個秀蓮在府上的親戚關系,借此機會一并清除了。
如月緩緩說出的打算,雷振遠贊同,壓低聲音狠狠地說:“徹底地查清了。一并打死,留下這些人,后患無窮。”
如月叫人請來凌姑,友善地說:“凌姑,我要到處走走,希望你陪同我一起走走。”
呃,今天反常得很!
凌姑眨眼看沖自己微笑的人,再看坐在廣玉蘭花樹下的彪形大漢,很有禮貌地點頭:“夫人,可以的。”凌姑的卻在嘀咕,過去雷老爺在家中,夫人從來不要自己陪同的,就是老爺不在家了,自己主動來陪同夫人,她都是不太樂意,今天雷老爺就在家中,夫人主動請自己陪她走,真是怪事。
如月帶領凌姑和蓮兒走出玉馨院,在院門外吩咐人到小李村去接小青來,然后悠閑自在地漫步。
小少爺昨天病危,今天仍未痊愈,夫人愉悅地散步,真叫人捉摸不透。
凌姑和蓮兒在如月身后跟隨。心中怪怪的,過往的下人也都用詫異的眼神看如月。
如月走到怡湘院外,透過院墻看望院內的青青竹林,毫不遲疑地邁步進入。
凌姑和蓮兒在如月身后不解的眼神:大少爺已經去學堂念書了,夫人到怡湘院干什么?
如月才走進院子,雷磊軒的奶娘霍奶娘帶領幾個丫頭迎接,向如月請安。
“夫人,大少爺已經去念書了。”霍奶娘提醒如月,以為如月道雷磊軒不在院內。
“我知道。久不來看磊軒居住的院子,進來看看。”
如月徑直進入雷磊軒的臥室,從外間至里間。所看之處都收拾得整齊、干凈,滿意地點頭,并向服侍雷磊軒的人詢問雷磊軒的起居狀況,今年可曾添置天熱穿的衣服。
霍奶娘不慌不忙地回答,對這一切都十分。
如月向霍奶娘注目,這中年媳婦對雷磊軒挺用心的,將雷磊軒的日常生活安排得很妥貼。
轉回到外間坐下,接過霍奶娘遞上的香茶,才啜了幾口,如月就屏退所有的丫頭,只留下凌姑和霍奶娘在室內。
這位夫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此次突然來怡湘院,肯定有什么事。霍奶娘的心情開始緊張,低頭垂手侍立。
如月先拉站立在身邊的凌姑,叫她坐下,然后才溫和地對霍奶娘說:“你別害怕,我不過是要問你一些事。你是磊軒的奶娘,我問你,磊軒從小到現在,可曾發生過類似被人下毒等被人暗害的事件?”
這個問題,如月是進入雷磊軒的臥室時才想到的。如月心里想,自己使出渾身的解數保護孩子,仍讓人找到機會下毒手,雷振遠對兒子的日常生活不太在意,雷磊軒能夠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霍奶娘松了一口氣,認真地說:“回夫人,沒有。大少爺自小由奴婢照料,從來沒有被誰暗害過,沒有受過大的傷害。只是大少爺身體弱,常感冒發燒,都是吃了幾副藥就好了。”
“真的?怎么會?”如月瞪眼看奶娘,難以置信。
自己屢次三番被人謀害,都是沖自己是雷老虎的夫人,他們要么想殺自己泄憤,要么想用自己來要挾雷振遠。自己親生的孩子出生才一個多月,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向他下毒手了。雷磊軒是雷振遠的大,在缺少強有力的保護下,怎么會反而平安無事?實在叫人費解!那些居心叵測的人為什么就不會用雷磊軒泄憤,用雷磊軒要挾雷振遠呢?
看夫人絕對不相信的模樣,叫凌姑和霍奶娘感到詫異:夫人希望大少爺被人暗害?
看出兩個人臉上的怪異,如月及時為自己澄清:“我是在想,小才出生不久,就有人下毒手害他,大少爺十年中能夠平安無事,真是奇跡。”
原來是這樣!剛才誤會夫人了。凌姑和霍奶娘不好意思地別開臉,順著如月的話往下想,也是奇怪,似乎有人一直在暗在要害夫人和小少爺,那些人為什么不會對大少爺下手?
怪哉!
如月低頭看杯中茶水,故作漫不經心地對兩人說:“說到小少爺這次,追查的結果讓人難以相信,最值得懷疑的人竟然是兩個年輕丫頭。我看這兩丫頭,三丫為人憨厚,心地善良,不可能會下毒害人;這秀蓮文靜柔弱,更加不像是心狠手辣的。唉——”
“夫人,你不能被人的外表迷惑,那個秀蓮,一點都不柔弱,她驕橫得很。夫人的時候,她在這府上可是八面威風、一手遮天的人物。”霍奶娘看如月夸秀蓮,憤怒的話沖口而出。
如月心中一亮,故意迷茫地問:“不會吧,這個小丫頭,能夠一手遮天?”
霍奶娘頓感失言,低頭看腳下,不作聲。
如月等了半晌,霍奶娘都不主動開口,想了想,嘆氣說:“磊軒的母親早早離開,磊軒后來的三個母親都匆匆去世,你一個人照料大少爺,實在難得,看得出你是一個忠厚老實的人,一心為大少爺著想。府上剛剛發生投毒的事,現在他們要謀害小少爺,難保那些人以后不會對大少爺下毒手。你是個有年紀的人,應該想到這一層的。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向你了解秀蓮和三丫,查出她們中要是有人是下毒的人,決不輕饒,以免留下禍害。她們要是無辜的,就及早放她們,不能冤枉了好人。我希望你能夠將自己所知道的,如實告訴我。”
霍奶娘內心劇烈地斗爭著,終于抬頭望如月:“夫人,你要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