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平沒看周侃,只是扭頭沖著鐘大海使了個眼色,鐘大海會意后,大邁步地走到了周侃的面前,極其嚴肅地說:“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請你讓井……”
“媽的,這里是老子的房子,你們跑來執行什么的公務?”,周侃火了,厲聲吼道。
站在周侃身后的那名長得十分妖艷的女秘書,尖聲叫道:“你們知道我們周總是什么人?說出來嚇死你們……”
張文天這時候,正好從車里下來,聽了女秘書的尖叫聲,他大步走過來,似笑非笑地說:“吵吵啥呀?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么……”他不認識周侃。
周侃卻見過張文天,知道他是老張家的親侄兒,心里不由一凜。周家的老爺子雖然退下來之前是正部級高官,可是,和老張家比起來,威勢可就差遠了啊!
女秘書跟著周侃一起,驕橫慣了,雖然她對一身大校制服的張文天有些犯怵”可是,依然嘴硬地說:“一個破大校有什么了不起的?跟我們周總提鞋都不配……………”
“啪!”,張文天的警衛員閃電般的抬手就是一記耳光,“哎喲喂,好疼啊………”女秘書被扇得斜飛了出去,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哀哀地呻吟著,嚎哭著……
“操尼瑪,老子從來不打女人滴,今天為了你這種賤貨,居然破了例。你給老子滾得遠遠的,再敢嘴賤,當心老子抽爛你的臭嘴。”,警衛員虎視眈眈地盯著女秘書,只要她敢再亂說話,恐怕,那張艷紅的小嘴,真要被抽爛了。
女秘書嚇得捂住小嘴”悶悶地哼哼著,想哭又不敢張嘴哭,那凄慘的模樣,比落了水的小狗還要倒霉!
周侃即使再忌憚老張的威勢,女人當著他的面被打,也不得不出頭了,他拱著手說:“請問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張文天斜睨著周侃”微微一笑,說:“你小子一口純正的京片子,看你的歲數也不小了,即使沒見過老子,難道沒聽說過張家拼命三郎的名頭……”
周侃把心一橫”硬著頭皮說:“我不知道什么拼命三郎,我只知道這里是我的產業,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德性!想挨打是吧?算你狗日的運氣好,老子今天心情還算是不錯,不想臟了手。媽的”快點滾蛋去球,你張三爺真要是生了氣,絕對沒你小子的好……”張文天異常霸道地指著周侃的鼻子,好一番痛罵。
張文參久混京城的公子圈,一看周侃的白臉變了色,心里就明白了幾分,面前的這小子多半已經認出他了,只是硬撐著不敢相認罷了。
周侃見張文天開始解制服的扣子,心道不好,二話不說,轉過身子”撤開腳丫子,一溜煙地就跑得沒了人影。
類似周侃這種京城的三流衙內,被老張家的子弟打了,那還真是白給打了,連個訴苦的地方都沒有。
“尼瑪”什么玩意嘛,老子還沒動手,就給嚇跑了……”張文天又好氣又好笑。
鐘大海滿臉崇敬地望著張文天,雖然他不知道周侃是什么人,可是,用腳趾頭都可以想象得出來,在這個節骨眼上”敢出頭露臉的,絕不是什么小人物。
坐在別墅樓頂的葉晶明氣得直翻白眼,這個周侃下去之前,牛氣十足,不可一世。結果,那邊還沒動真格的,周侃倒先給嚇跑了,真他媽的是個飯桶。
葉晶明定神看了看,站在王學平身邊的,一身大校制服的張文天,心里暗暗慶幸不已”幸好早有準備,不然今天還真是又要栽個大跟頭了。
掃除了障礙之后,王學平把手一揮,率先朝著奢華無比的那排羅馬柱走去。
執法人員們,人手一根強拆的工具,有人扛著鐵稿,有人提著鐵撬,還有人抱著一根粗大的鐵錘,工具雖然五花八門,可是都和拆遷工作息息相關。
王學平棗在隊伍的最前方,執法隊員們邁著堅定的步伐,跟在市長的后頭,一步步朝著帝豪苑門前的羅馬柱挺進。
“轟轟轟………”整齊劃哼一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地敲擊在地面上,也敲進了圍觀群眾們的心坎上。
有位房子被強拆之后,居無定所的老大爺,大老遠趕過來,見了眼前振奮人心的一幕之后,不由老淚縱橫,仰天嘶吼道:“老天開眼了啊………”
“拆,拆,拆了它!”,“辦事最怕認真,只要認了真,一切牛鬼蛇神都會被一掃而空………”
“好,好,好,居然動了真格的,好啊,老子捐了這個月的工資,就當是支持政府的強拆費了“我也捐………”
“我捐兩個月的工資加獎金”好些年了,老子還是第一次象今天這樣開心啊,媳婦兒,咱們勒緊褲腰帶,過苦日子也心甘啊……”,”
“王市長,好樣的……”,“嗯”好”自從建國以來,仁江還從沒有出現過如此強項的市長啊,人民的好市長啊………”
四周的群眾越聚越多,負責維護秩序的干警們因為接了李楓的指令,必須文明執法。所以,他們并沒有采取強制清場的方式,把群眾們趕走,只是把群眾們擋在封鎖線之外,就算是可以了。
“我說,這位王市長,還真有魄力啊,連省里那位葉公子的面子都不給,了不起啊……”
“誰說不是呢”李局昨天半夜還在召集人開會,我估摸著是部署著抓打人的歹徒……”
“唉,象這樣的鐵腕市長,不知道能不能當得長啊!”,有人嘆了。氣,發了這友一句牢騷之后,現場的民警們集體失語。
“是啊,這年頭,欺負了草民無人問。若是得罪了”天知道他還能當多久的市長。……”一個老民警幽幽地一嘆,以往他們出警維持強拆現場的秩序,多少老百姓啼哭嚎叫啊。
甚至”有段時間,分局下令,凡是強拆現場報警,一律不許出動警,唉,真是昧了良心啊!
干警們也是人,人心也都是內做的,只是,很多時候他們都是被迫當了房地產商的幫兇,敢怒不敢言罷了!
葉晶明坐在別墅的樓頂上,焦急地東張西望,他心里暗暗罵道,高家派來的幫手怎么還不來啊?
王學平大踏步地朝著藝術品一般的羅馬柱走去,他的手里提著鐘大海遞來的一根粗大粗大的鐵錘。
再有十幾秒鐘,王學平就要揮動起手里的大鐵錘,砸向那浸透了米脂民膏的,具有極大象征意義的羅馬柱。
一秒,兩秒,三秒,五秒,精致的羅馬柱已經觸手可及了,王學平暗中一叫勁,正欲揮起大鐵悔……
“嗚………”一輛掛著武警號牌的軍用吉普車,閃著警燈,拉響了刺耳的警笛,闖過民警們布下的警戒線,象一陣旋風般,駛到了羅馬柱的旁邊。
車還沒停穩,一位身穿武警大校制服的軍官,就已經雙腳落到了地上,怒氣沖沖地質問王學平:“都給老子住手……”
張文天嘴里叼著一支中華煙,斜眼看了看那位武警大校,冷冷地問他:“你是哪個部分的……”
“你又是哪個部分的?”,武警大校趾高氣揚地反問張文天。
“喲嗬,你小子好膽啊!小虎子,告訴他,我是老幾……”張文天懶得多說廢話,直接吩咐警衛員張虎來回答有關身份的問題。
“你娃聽好了,這位就是我們仁江軍分區司令員張文天,張大校。按照通行的軍事各例,你應該馬上向我們張司令員立正敬禮,否則,你很可能惹上大麻煩!”,張虎毫不含糊地把那位武警大校,給刮得眼冒金星。
兩人雖然同為大校,并且互相沒有統屬關系,可是,張文天卻是仁江軍分區的司令員,是戰時的本區域的最高地方部隊統帥。
武警部隊的地位原本就比陸軍要低一些,張虎讓這位武警的大校首先向張文天敬禮,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張文天暗暗有些好笑,張虎這小子跟著他,已經學得猴精猴精的,居然知道先發制人,張嘴就是一番大道理,楞是把武警的這位大校軍官,給噎得不行!
“你們這是干什么?這里是我們省武警總隊修建的部隊老干部療養院,你們地方部門沒有資格跑來騷擾……”武警大校按捺住火氣,首先沖著張文天敬了禮,接著就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蓋了鮮紅大印的文書,朝著張文天的眼前晃了晃,示意他手握依據。
武警大校讓張虎搶白了一番”氣勢雖然弱了一些,可是,畢竟背后靠著有人撐腰,倒也不曾畏懼張文天。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部分的?請回答……”張文天不動聲色地問那位武警大校。
“喏,這是我的證件,你自己看吧……”武警大校有峙無恐地把軍官證,遞到了張文天的面前。
張文天一把抓過了證件,打開一看,敢情這家伙是省武警總隊的副參謀長,叫唐大劍。
仔細看了一遍,張文天認安手里的軍官證是真的。也就是說,帝豪苑里的公子哥們如王學平所料的一樣,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