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人心里一震不禁抬頭,卻看到了方少文新長出來的胡茬。
“放心,一切都有我在!”方少文輕聲說道。
宋可人剛要說話,猛然間,一個劇烈的震動差一點將她甩出車外。虧得方少文一直抱著她的頭,才讓她得以幸免。
“快用刀子割斷韁繩,那匹不要了!”方少文立即說道。
那小廝也是眼疾手快,見那匹馬掌壞了的馬摔瘸了,立刻掏出刀子割斷韁繩。咬了咬牙,狠命的抽打著僅剩的一匹馬。那匹馬倒也聽話,沒讓主人失望,撒開了就跑。
“小心地上有絆子!”方少文提醒到。
宋可人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看來是遇到了山賊打劫。緊張中,她發現自己的手心兒里滲出了冷汗。劫匪什么樣的都有,宋可人心說,難道這回要過不去了?
那方少文不急不躁,從袖筒里摸出了一把刀子塞進了宋可人的手中。宋可人看著他一臉的凝重,心說這回大概是真完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將防身的刀子塞給我。
她心里到也踏實了一點,在這種時候他沒丟下她。
方少文緊緊的抱著宋可人,宋可人被晃得幾乎要吐了出來。忽然,馬車停住了。方少文不覺一震,連忙問道:“怎么了?”
小廝立即回答道:“大爺坐的車停了!不知道遇見了什么!”
這停下的功夫,宋可人一陣作嘔,差一點又吐出來。多虧,箱子里還有梅子,方少文立即掏出梅子遞給宋可人。
隨即,方少文拉開了車窗,不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車窗外不遠處,就是懸崖峭壁。潼關,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一條狹窄的路,根本過不去兩輛車。
所以,不管前面遇到了什么,他們這輛車都注定過不去了。
方少文的臉上不禁的面露難色,宋可人見了,心里也是咯噔的一下。出不去,難不成這回要在這見閻王?
好吧,見閻王就見閻王。但是,咱得跟閻王說好了,這回咱不能在穿越成這么一主兒,說什么,也要重生為公主皇妃的。
正當宋可人琢磨下輩子的事兒時,方少文將手按在了身邊的刀子上。他一只手護著宋可人,鋼牙緊咬,定是要誓死保衛宋可人。
忽然,一只手伸出進了車子,將車簾挑開,緊接著,一張大臉伸了進來。那張臉上長滿了胡須,絡腮胡子更增添了幾分兇氣,就像是殺豬的屠夫一樣。
那男人一臉的傲慢,眼睛上下在宋可人的臉上打量了一番。
“這位大哥,我弟弟重病,急著回家醫病,還請行個方便。”方少文笑著說道。可暗中,他已經將手握在了刀把上。
那男人冷笑了兩聲,忽然放下了車窗簾。
宋可人心里一陣,難道,要把自己打劫成為壓寨夫人?
想太多了。
忽然,馬車一動,緊接著像是正常行駛一樣開動了起來。方少文不禁的皺了皺眉頭,他也沒弄清楚什么狀況。
難道說,劫匪將他們一網打盡?連馬車都搶走了?
又熬了一會,才聽小廝說:“少爺,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原來,方家的伙計按照老規矩,出門的時候帶上了當地綹子的會旗。雖然掛在了車頭上,但是還免不了遭到劫匪的騷擾。
但是終歸護著方家的那位還有點面子,劫匪嘮叨了兩句,小伙計塞上了十兩銀子,這才放了行。
也算是有驚無險,應該說,好歹是有驚無險。不然,這兩車、七個人都的進了山寨。進山寨那銀子換還好,只怕一刀子切了,來個黑吃黑。
宋可人捧著梅子,方少文松開了她。兩人都不自覺的有些尷尬,宋可人特別是想到昨天大半個下午,直到今天早上,都在方少文的懷中,不覺更加害羞。緋紅了臉,將頭扭到了一邊。
方少文看著宋可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想去拉住宋可人的手,但是,猶豫了一下,又放棄了。
“過了今天,還有幾日路程?”宋可人為了打破尷尬,隨意問道。她那里不知道,至少還有半個月?
方少文立即笑著回道:“大概,還有十日左右吧。”說完,他盯著宋可人的側臉,看了好久。
楚楚支著腦袋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子旁,她盯著周恒的門口看了好半天。周恒的屋子里,傳來陣陣讀書聲。一早上起來就用功,似乎已經成了周恒的習慣。
不到天亮,楚楚就起床了,一直坐在這里盯著周恒的房門。周恒還沒出來,這時間,一不是吃飯的時間,二不是上學的時間。
周恒沒出來,到是家里別的人陸陸續續的出來了。最先出來的,當然是周張氏,隨后就是周唐氏、方芳拉。苗蘭兒的身子骨還沒好,還需要靜養,目前還不能干活,所以,接下來一個出來的,就是倒尿罐子的周茂。
周茂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楚楚。這個壞小子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先是去后院的茅房到尿罐子,隨后,拎著尿罐子罐子走到了楚楚的面前。
楚楚正發呆,忽然間眼前一黑,隨即,就看到了周茂。在一看,周茂的手里還拎著尿罐子,不覺的皺起了眉頭,捂住了鼻子。
“你干嘛呢?一大早上在對著我三哥的屋子發呆?”周茂問。一面說,還一面晃了晃尿罐子。這可嚇壞了楚楚,楚楚不自覺的往后扭動了兩下,避開了周恒的尿罐子。
“你少來管我,管好你自己就得了!”楚楚反駁到。
周茂冷笑了兩聲,白了楚楚一眼。
“還裝什么圣女,誰不知道,你的一顆心都放在了我三哥的身上?實話跟你說吧,我三哥瞧不上你。再說了,就算,我三哥同意,我們也不同意。娶了你,我跟老五咋結婚?除非,除非你自己愿意到我們家來當牛做馬。哎……可憐,到是連份聘禮都沒有。也沒有婚宴,就是給人做小。我說楚楚,從小沒發現你這種潛質呀,長大了怎么還上趕著給人家當妾?人家都不搭理你,你還上趕著?”周茂冷嘲熱諷的說道。
周茂這番話,當然激怒了楚楚。楚楚惡狠狠的看著他,卻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周茂冷笑了兩聲,歪著嘴角,露出了他那經典的壞笑。
“楚楚,不然這樣得了。你,干脆嫁給我得了。我正好沒媳婦,你說呢?”周茂說著,歪著頭瞧著楚楚,竟露出了三分小流氓的樣子。
楚楚憤怒的站了起來,周茂立即說道:“嘿,你別生氣呀!”說罷,笑的更加的“天真無邪”。“滾!”楚楚罵道。
罵完,楚楚狠狠的推開周恒,氣沖沖的走了。周恒冷笑著白了楚楚一眼,什么德行,他低聲罵道。
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小女人過不去,這是在是有些不像是個男人。人家一沒惹著你,二沒傷害你,三沒欺負你,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周茂卻似乎不這么想,認定欺負楚楚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就算是楚楚做得不對,外面有方芳,里面有宋可人,誰欺負她也輪不到你欺負。
這不,楚楚被周恒罵的傷了心,快步走到后院去。她的臉色當然不會好看到哪里去,像是布滿了烏云一樣。
一進后院,楚楚就鉆進了柴房。這時間,剛好是大家忙碌的時間,誰也沒意識到楚楚的臉色與存在。
楚楚將自己關在柴房中,隨即失聲痛哭。
楚楚一面痛哭一面罵,自己這輩子從來沒順利過。打小就是如此,付出比別人多的努力,得到的卻是別人輕而易舉能拿到的結果。
楚楚越想越氣,最后,恨不得跳井自殺。這時,她看見柴房里又根繩子,不禁的將心一橫,咱不活了!
一個這般慘淡的人生,一個望門寡婦,一個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的人生,一個被人辱罵與嘲弄的人生。這樣的人生,不如推到了重新洗牌。
想到這里,楚楚猛然下定決心,向著那繩子走去……
方芳正幫著周張氏添火,忽然發現柴禾不夠了。立即起身就要去那柴禾,周張氏不忘嘮叨兩句。
方芳一溜小跑的跑到了柴房,一推開大門,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鎮住。
只見,房梁下面,赫然飄著一件白衣。定睛一看,那白衣的低下,竟然,竟然還有個人影。
“啊……”
方芳大喊了出來。
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自然是好湊熱鬧的周茂。周茂沖向后院,見到方芳摔倒在地,一只手指著柴房里,不停的“啊啊”的叫著,像個野獸一樣。
周茂不禁一驚,連忙往柴房里一看。這一看不要緊,三魂七魄也丟了一半。還好,周茂還保持著僅有的一絲冷靜,立即沖上前去,也忘了死人壓運氣這一說,立即將掛著的人扛了下來。
周茂將那白衣女子放在地上的時候,周家的人除了周恒,幾乎都來到了柴房門口。
周勇將方芳抱了起來,這時候,周茂卻“哇……”的一聲喊了出來。周唐氏一看,哎呦,上吊這個,不正是楚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