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卻讓人有點窒息的空氣。
“你能夠發揮全部的特長,當然是最好的。”唐嫵忍著眼眶的酸脹說道。步入社會和繼續呆在最后象牙塔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情形,但唐嫵知道后者不過是讓蘇燦自欺欺人。在所有人都在大學進行高等教育進修,準備為日后成人的生活做最后準備的時候,他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蘇燦有點拿天性倔強的唐嫵好氣而又好笑,只好道,“那么你認為我在南大,只是在消磨時間?”
唐嫵抿著嘴沒有繼續說話,因為南大該死的選課系統所以他們往往在這個路口都會各自去往不同的教學樓,而此刻從他們身邊路過的人都會帶有疑問的盯著路口站立的兩人,大概會覺得那男人有病,誰會跟這么個漂亮女孩爭吵,大清早把人家惹得眼睛通紅的。
聰明的女人往往不可能說出“因為我不想把你綁在這里”這樣幼稚的一番話,那樣只可能讓面前的人更加的不愿離開,放手追逐。
普通女孩喜歡一個人也許希望能夠一直跟他天長地久,讓他在自己的視線之內照管著。冬天給他唇膏和圍巾,夏天為他買泳褲和冰水。這樣安然的度過四年。
哪怕蘇燦只是一個高中創辦了雜志的幕后BOSS,唐嫵也愿意和蘇燦過這樣不去管其他人沒心沒肺的生活。但是蘇燦的才能并不局限于此,他有更大的版圖,更廣闊的空間。
所以唐嫵覺得應該放手。蘇燦覺得有些沒由來的啼笑皆非,誰知道一貫成績優異的唐嫵讓自己離開學校,理由卻是因為他太過出息了。
“我想你們一直對我有誤解。”蘇燦續道,“我不是天才,從來就不是。無論是初中升高中的考試,還是在二十七中開辦直投雜志,或者趁著交換生之旅創建facebook,甚至我通過特殊政策和你一并保送到南大。我之所以能做到這一切,都因為每天都在不停的努力充實。我不想中考考砸,所以用盡各種辦法復習。在以前很多人都認為我懂得東西比較多,但誰知道我每天回家會看書到凌晨。我要面對企業每天都可能出現的各類問題,所以我不斷地結合自己所學的理論來探究現實中遇到的難題,而往往很多東西都存在辯證的關系,說不定第二天一覺醒來就會被推翻。我需要尋找新的答案。到現在也仍然如此。”
“我并不是所想象的天才。也并非有獨特的天賦。我只是還能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知道自己現階段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我現在離開這所學校出去,學到的東西不會比留在這里的多。難道接觸一千人,一萬種思想,才能讓我拓寬眼界,有所幫助?”
重生前的蘇燦和人打得交道太多了,多到甚至有些厭煩了。這也是他的優勢,有著比普通人更見多識廣的閱歷,所以不用后天補充,“事實上,我更需要的是有實際作用的指導,而這些東西可遇不可求。至于實踐,我只是將所有繁瑣的過程丟開了,而在這里能夠靜下心進修,難道每天應酬和談判就是我要去做的?這不需要,看看國內乃至世界上最優秀做企業的人,最終他們都將拋開小節,走向大局藍圖的規劃。事必躬親的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領導者,領導者的作用只是建立一個可以持久運行的體系,一個個運作的機器,而我并不需要充當一個螺絲釘,我的任務是設計這些機器。并且維持他們的良好運作。”
“但CEO也是世界上最難的一份工作,我不需要做螺絲,但我必須從頭到尾的設計好每一個螺絲和齒輪該處的位置,工作方式,甚至如果一切偏離預估,我需要拿出的應急預案。而CEO同樣是世界上最孤獨的工作,因為上下屬所有人都向我要東西,而我必須為他們交出所要的東西,錢,資金,辦法,方案,人。”
蘇燦一口氣說道,唐嫵的表情慢慢冰雪霽晴,“我在南大的日子并不等同于白白的浪費,在這里的自修讓我獲得的東西不少,而最重要的,是因為這所大學有讓我留下的理由,比如這里的豐富資料,那些給我們做講座牛氣哄哄的學術名流...比如你。”
這所大學任何一個男孩對女孩于花前月下說一些兒童不宜話多少都會有點扭捏。
沒有這種心理負擔的除了那些只盯著女生胸脯和屁股,泡妞技術高超的花花公子,恐怕就只剩蘇燦這個兩世靈魂加持的怪物,但畢竟生理年齡沒到那份上,說出這番話蘇燦感覺渾身的血液還是有些加速,間接導致他的皮膚表面有溫度的拔高。
特別是唐嫵盯著他看,這讓蘇燦覺得頗有些別扭,于是他道,“所以,你明白了嗎,在南大,我同樣能做想做的事情,而且也許還能做得更好。”
“嗯。”唐嫵乖乖點頭。心里卻像盛開了一朵花。
“好吧,你今天課程很緊,再下去你就遲到了,我不想被那個給予你重望的教授視為眼中釘。”蘇燦笑了笑,在分叉口揮揮手。
唐嫵卻上前悄然挽過他的手臂,走向另一邊。
“偶爾逃課,有助于身心健康。”隨后她轉過頭一笑,長長地睫毛跳動,“這可是你說的。”
北區四才子之一的李昌隆再次在他的課堂上看到了悲憤的一幕。
上個學期他的公共課上蘇燦讓他一度丟了威信,結果接下來他報復不成,一轉眼那個他曾經針對過的蘇燦就成了南大私下里傳聞的人物,再接下來今天這堂概率課上面,他看到了那個長得和他曾經大學時代暗戀過的前校花神似的女孩和蘇燦并肩走入他的課堂門口。
李昌隆自然不知道唐嫵和蘇燦的事情。盡管上次這個女孩為蘇燦打側援他就預料到了什么,但是如今看來。鮮艷的花朵最終躲不過大學里那些牲口一波又一波猥瑣的爪子,終于又一朵嫵媚的鮮花淪陷了,被蘇燦這小子得手了!
若非那是他不該管的范疇,而大學教育資源是開放性的,恐怕他都要有上前質詢唐嫵這似乎不是她這個時候應該上的課,她不應該逃課的沖動。
隨后一干課堂此起彼伏的響起“喔噢”,“喔噢”的起哄之聲,燙紅了臉的唐嫵和蘇燦一并走入,看著蘇燦班上那幾個意外而恨不得把桌子掀起來的室友,望著那些垂下眼簾的女生,看著心中對蘇燦不滿,但是卻掩飾不住驚訝的小眾人群。唐嫵覺得這是她第一次心安理得的愿意被人近距離打量剖視品論。那些將她和蘇燦并論的眼神,讓她心里有淡淡的甜蜜。
李昌隆愣了半晌過后,清了兩嗓子,才開口蓋過教室的尷尬,“接下來我們繼續貝葉斯公式,請翻到23頁,如圖繼電器觸點的閉合概率...”
在哈佛的扎克似乎很受歡迎,儼然是一號風流人物。兩人偶爾會用facebook相互聯系,最近一次聯系是一星期前,蘇燦告訴他自己將著手準備建立中國的社交網絡,扎克的興致不錯,并希望早日能看到蘇燦的成果,并告訴蘇燦可以隨時向他開口,如果需要相關技術支持的話。
扎克在美國的總裁班時間也被壓得很緊,有時晚上也會寫一些程序或者和團隊聚會,但第二天他就穿著睡衣準時出現在總裁班的課堂之上。
除此之外就是葉徽裳在facebook上給他的留言,留言只有一句話,“我來上海了。”而葉徽裳的賬戶就長期處于下線狀態。不過蘇燦估計這女孩到哪里都最怕孤獨,恐怕到一個地方幾乎會聯系到她所能聯系的人,所以他蘇燦也不過就是她“群發”消息的其中一個受眾而已。
有南大feec俱樂部參與的尚世峰會很快就這么到來。
蘇燦穿上來南大讀書就準備了的一身西服,出門的時候還是感覺別扭,以至于下宿舍樓的時候一路眾人的表情都很是古怪。
一般來說這么正裝出門的不是要參加什么院系活動,搞主持講座一類,就是跑去發傳單搞推銷,而知道蘇燦一般不會有院系活動的人自然而然就將他的行為推導向了第二種可能。所以蘇燦一路還是被眾人目光盯得挺難受。想來他這身裝扮,大概也已經可以和畢業前夕那些穿學士服頂學位帽的人打扮相媲美。
臨出門還收到了唐嫵的短信,“一切順利。”蘇燦心情也就輕松起來。
蘇燦要參加尚世峰會的消息僅限于通過六零二寢室在一些人耳朵里流傳,畢竟普通學生距離這樣的論壇會議還是太遠了一點,不過這也足以讓肖旭在自修的時候有囂張的本錢,譬如說旁邊有人要給他吹噓他朋友有上海市參加活動上了東方衛視的,肖旭就往往祭出蘇燦這盞大旗,說“這有什么,我那哥們還是美國臉譜網創始人,如今要參加上海的尚世峰會,尚世峰會知道吧,什么,不知道?知道一點?到底是知道一點還是不知道?不知道吧,怎么這么落后...”
前來接蘇燦去往會場的是印有上海南大LOGO的校車,這恐怕是feec官方能動用的交通工具了,蘇燦也就不奢望有轎車這一類的東西了,這個時候林光棟那邊也挺忙,打電話讓他開賓利來接自己又太奢侈了一點。
所以蘇燦也就在下午時分坐上了校車,所幸沒有遇上他想象中偌大校車只有他一人的尷尬局面,張亞奇和莫雪也在這趟轎車里面,其他的還有十幾個俱樂部會員,不過似乎被邀請進入會場的也就只有他,莫雪,張亞奇。還有兩個人,不過他們都不從南大過去,自然有家里的豪華轎車送他們到會場。其余的會員估計可以在外圍一些活動場合露面,進不了核心。
這輛停在南大行政樓下的校車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目光,校BBS版塊還戲稱今天看到南大FEEC那幫人了,又利用校方公共資源腐敗去了。
盡管校車算得上夠正式的,但是他們這群人坐著校車去往會場還是略顯滑稽,
尚世峰會的舉辦地點在浦東一個靠世紀公園的高檔中式別墅區之中,這個別墅區亦是不少私密聚會的舉辦地點,有融合清個園,南潯小蓮莊的中式庭院深深驚艷的格局,綠化面積達到了七萬平方米,別墅均是幾畝以上的占地,建筑面積從600平方米到1500平方米不等,包含私密會所和人工湖等諸多配套設施。
即使在后世也被推崇備至。相對于后來被查捂盤惜售“左倒右”,被稱之為有史以來第一跳水樓的湯臣一品,這里顯然更被所謂的低調上流社會接受一些。
而作為有大榕建工集團背景的蘇燦,能掌握地理環境的資料自然并不困難,在之前從feec方,以及林光棟的情報那邊拿到尚世峰會資料的時候,蘇燦就更加詳細的準備了許多參考的內容。
畢竟蘇燦再不是從前那個人畜無害的高中生,或者可以被人忽略的大學生,他的身份曝光了,已然是美國正紅社交網絡的中國創始人,今天這場尚世峰會與會者有大批上海二三線政商名流,又因為是上海2002年首屆,甚至可以涉及一線成員,蘇燦如果不想在中國打開路數也就罷了,但要是想以上海為地基發展,那么就不得不重視這場峰會。
這種場合也應該被視之為戰場。
南大校車在別墅區一個上坡地就停了,根本開不過去,場地已經進行了交通管束,2002年的這座中國金融中心城市還沒有發展得那么迅猛,畢竟有誰知道此后的幾年每一年上海,乃至中國都在日新月異的飛速變化。現階段至少蘇燦所在的南大附近很多地方除了逐漸成形的商圈,都比較荒涼,豪車并不多見。而現在發現上海上檔次的豪車,都把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
眾人從南大校車下來,大概旁人還不得不佩服參加這屆峰會的各路人馬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而遠望與會的別墅會所門口,不少的分不清膚色的記者正在忙碌的拍照,不住有人從轎車下來,通過保衛朝別墅內聚會中心過去。
尚世峰會規模很大,就主辦方公布的有限數據,三天參加峰會的國內外企業家,各界人士大概有2000名左右。今天這個會場到來的預計有4,500號人。
一看到這番浩大的局面,在朝著入口過去的時候,張亞奇就低聲卻掩飾不住興奮,指著路邊一臺紅色跑車道,“那是傳聞中的上海第一臺法拉利,最近這個周姓富豪可是媒體爭先報道的焦點啊...”
蘇燦自然對此沒多大興趣,只是心想中國的發展是越來越快速,有錢富起來的人也是越來越多。現在的資訊根本不算什么,二零零二年比起后世,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現階段,就譬如富利堡車展,當時蘇燦砸了三百萬買了賓利曇花一現就足夠引一時沸騰為人津津樂道,造成的輿論力量能夠推動林光棟雜志的崛起,而后世恐怕要造成這樣的效果,非得砸出三千萬購入一臺布加迪差不多,甚至還達不到那樣的效果。
世界總歸是千變萬化,在這變遷的社會中,蘇燦只希望自己能夠是最有準備的一方。
蘇燦準備好了代表feec在尚世峰會上和清華TEG打一場硬仗,但沒有想到,生活中遠有更讓他措手不及的事物出現。
他看到了陳靈珊。
那個自他轉學過后,蘇燦再沒有收到她一封信的故人,據聞她家后來發生了一定的變動,最后一次知道她的消息,是聽聞她高考考上了北影,畢業那天有不少優秀男孩競相和她合影,成為了夏海市一中那些傳說級人物之一。
于是在大學一年級的下半學期,蘇燦身份曝光,被南大校友會邀請參加零二年首次在上海舉辦的尚世峰會的時候。
蘇燦在這人群熙攘的地點,看到了這個女孩。
她穿著小禮服,長發披肩,長腿高跟鞋佻然而立,顯得越加出色。而身邊站著一位筆挺西裝的男子。視野由此輻射開來,他們的身邊是一群裝扮氣魄都不凡的男男女女,戴著精致的手表,穿著價格不菲的服飾,神態沉穩,面對記者的鏡頭淡然微笑,舉手投足已然有精英風范。
蘇燦呆愣半晌,心想生活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對自己狗血如斯。
這個月結束了,烤魚一直在努力突破,沒有鋪墊,哪里來后面的起伏高潮。下個月仍然宗旨不變,要寫讓人愉悅的故事,一直到停下筆,這本書結束的那一天。
希望你們依舊支持烤魚,支持蘇燦這個二世重生有點二但不算太無恥的家伙。
握手,并依舊感謝我所有不離不棄的兄弟們!
請:m2.ddyu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