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曼陀山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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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要糟！”眼見王語嫣踏上欄桿，遠方山岡上的黑衣人便覺得會出事，果不其然，還沒等她來得及設想，王語嫣已經在她的目光中飛快的落入了冰涼的太湖水里面，那撲通一聲的重物水聲，就連離得遠遠的她都聽見了。

“不好了，出事了！小姐投湖了！”一直緊盯著王語嫣瑯寰玉洞的，除了遠處的黑衣人，還有曼陀山莊守夜的暗樁仆女，眼見白衣撲落而下，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跳湖了，那瑯寰玉洞除了語嫣小姐，就再無其他人了，如何能不驚。

驚呼聲瞬間傳遍了整座山莊，本來已經沉寂下去了的山莊，又再次沸騰了起來，隨著哄哄的人聲，那一處處遠近不一的居所的也被點燃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咚！”

“誰啊？！不知道我睡覺不喜歡別人打攪嗎？”王夫人剛脫下衣服，正準備躺下睡覺，便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很是不高興的斥責道。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您快起來吧，小姐她投湖自盡了！”門外女仆聲音焦急得催促著。

“什么？！”屋內一聲驚喝，跟著便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那小丫鬟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門內伸出來的那只細白的小手給捏住了脖子。

王夫人一臉兇狠的把小丫鬟捏到自己面前，焦急的問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小……小姐她……她投湖了……”小丫鬟被她捏得連說話都說不出來。

“啊！”王夫人下意識的放開那丫鬟，失神的依靠在門口邊上，整個人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好半晌才被那丫鬟喊回了魂。

“快，快，快去救人，快去！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讓你們全都做花肥去！”王夫人幾乎是吼著把話喊了出來，直把那小丫鬟吼懵了過去，寒蟬著話都說不出來。

“還柱在這里干什么？！快去啊！”王夫人再吼了一聲。顧不上自己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連身上隱約暴露出來的春光，和那遮蓋不住的曲線都懶得理，自己便已經先行沖了出去。

女兒，你可不能出事了，你要出事娘也不活了！王夫人神神叨叨的一路狂奔著。好幾次都撞的踉踉蹌蹌都不在意，在她心里，女兒便她的一切，平日里雖然對女兒很嚴厲，可實際上這不能成為代替女兒在她心中那不可動搖地地位，女兒就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沒有了女兒。她做的什么都沒有了意義，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王夫人住的地方離瑯寰玉洞并不是太遠。兼且又是一路狂奔，離剛才那小丫鬟跑來報信的時候，只過去了不到兩分鐘，那些丫鬟啊，老嫗們啊都徘徊在那靠近湖邊的地方，提著燈籠左照右照，想要看清楚王語嫣落到哪里。

“人呢？人救上來沒有？！”王夫人一陣急噪。隨手捏來一名丫鬟問道。

“回夫人地話，小姐剛掉下去，婆婆她們都過去找了。還沒……還沒找著。”那丫鬟明知王夫人此時的情緒，一經說完便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說些什么，免得惹來無妄之災。

“什么？還沒找上來？你們這是干什么吃的！”王夫人也管不上她平時是怎么教導那些丫鬟要怎么怎么有氣質，做事要鎮定了，沖著周圍一干丫鬟厲吼道：“還在照什么照。都給老娘下去找啊。找不回來小姐，你們全部都做花肥。”

眾皆蟬然。一個個顧不上脫衣服便你爭我奪的撲向湖邊，惟恐去慢了被夫人拿到做了花肥。

嗖……撲通，哧，哧，哧

破空聲襲來，湖對面飛過來一到漆黑的人影，若非王夫人眼睛好使，還真看不出是什么東西。

那是一道人影，來人凌空踏著湖面而來，沖著王語嫣落水的地方就是一個猛子扎了進去，未見遲疑片刻便已經從水底提著一個白色物件沖了出來，轉身再次折反湖對面。王夫人看得一陣眼直，直到那人影沖出有一陣距離后，才反應過來，沖著那道人影大喊道：“把我女兒留下，把我女兒留下！”

“你妄為人母，不配擁有女兒，你女兒我暫行替你照顧了，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遠遠的，那黑衣人居然能夠半空中夾著王語嫣飛馳著地同時，開口用千里傳音的法門，回答王夫人的話，端地武功厲害異常，只是王夫人等人卻聽不出那人的聲音到底是男是女，那家伙明顯刻意的改變了自己的音帶。

“你還我女兒啊，你還我女兒呀……嗚嗚……”王夫人終于忍不住了，跌坐在地上嗚嗚掩面痛哭了起來，整個人也如同瞬間蒼老了許多一樣，那些本來剛準備沖過去撈人的丫鬟，一個個眼睜睜的看著王語嫣被一個黑衣人撈走，再看到王夫人跌倒痛哭，明顯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除了定定的看著王夫人痛哭以外，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也沒有一個人知道該做些什么，都保持著原來地位置和原來的動作。

靠湖的這個地方，站滿了整個曼陀山莊地仆人，但除卻王夫人的哭聲以外，卻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一時間讓人覺得這湖邊的氣氛是那么的詭異。

好半晌之后，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淚水流干了，王夫人已經站了起來，先前那些還站在淺水里地那些老嫗們，也都靠了過來。

“夫人，夜里風大，回去吧。”一老嫗輕輕地攙扶了一下王夫人差點跌倒的腳步。

“我不是一個好母親，我不是一個好母親……”王夫人深情呆滯地看著前方，絲毫沒意識到旁邊有人在跟她說話。

眾老嫗一陣辛酸，王夫人現在這個樣子，哪里還有往日里那種意氣風發的神氣，完全就是一副痛失親人的慘狀。

那老嫗心里一陣不忍，輕輕的摟緊了王夫人那瑟瑟發抖著的肩膀道：“沒事的，沒事的，小姐只是被人暫時帶走了而已，她會回來的，她會回來的。”

那王夫人聽到“小姐”兩字突然回過神來，神色緊張的抓住那老嫗的手問道：“胡媽，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個壞女人，我是不是個不稱職的母親，你快告訴我，你快告訴我呀！”

那老嫗連聲安慰道：“不，夫人你不是壞女人，你是個好女人，要不是我們現在全都被人給害死了，你也是個稱職的母親，真的。”

“真的嗎？我不信！我不信，你們騙我，你們騙我！”王夫人突然如同瘋了一樣，瘋狂的掙扎起來，手舞足蹈的想要掙扎開去，只是旁邊幾個老嫗見狀得早，連忙擠了過來，牢牢的抓住了王夫人的雙手和肩膀。

“夫人，夫人，你聽胡媽一句，聽胡媽一句好嗎？”那老嫗也哭了，雙手按住王夫人的肩膀道：“聽胡媽一句吧，夫人，胡媽在曼陀山莊幾十年了，你除了對男人兇點之外，沒有做任何壞女人會做的事，你還教導我們寫字畫畫，栽花種樹，還給我們飯吃，給我們衣穿，沒有你，我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還有，幾十年來，我親眼看著小姐長大，你沒有一天不為小姐操心的，你看你都瘦的，大伙心里都在為你心疼著呢，你不但不是壞女人，你還是個稱職的母親。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嗎？剛才那人說了，他只是暫時把小姐救走，讓你先反省反省一下自己而已，他會把小姐還回來的。”那老嫗說到后面，周圍的老嫗和丫鬟都悲泣的哭了起來。

王夫人實際上并沒有發瘋，她只是一時受不了這個打擊而已，被那老嫗壓著不能動彈的勸說了好一會兒以后，也漸漸的清醒了過來，聲音嘶啞的對著身邊的幾個老嫗道：“放開我。”

那些老嫗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放，怕一放開王夫人又在發瘋就難捉了。

“你們防來夫人吧，夫人已經沒事了。”還是先前那老嫗明事理，一看王夫人眼中的清明，便知道王夫人不大可能再發狂了，連忙吩咐那些老嫗松手。

“胡媽，我累了，這幾天的事就交給你打理了，我想好好想幾天，沒事別讓她們來煩我。”王夫人說完，也不等胡媽搭話，頭也不會，步履蹣跚的走回自己居所的方向。

“是，老奴會幫你打理好的。”那胡媽點了點頭之后，朝著身邊的那些老嫗和丫鬟吩咐道：“大家都回去睡吧，明天還要趕早。”

那些丫鬟一個個都恭聲道了聲“是”只后，全都乖乖的離開了。

那胡媽也連忙跟上王夫人，小聲的說道：“老奴陪你回房吧。”

王夫人也不搭話，任由那胡媽跟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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