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聲。
赫飛帶著二十幾人來到鐵爐溝,按照李衛的指示,十余人埋伏在宋浩莊園四周。這些人都是紅蓮安排協助赫飛辦差,赫飛帶著十余人來到大門前,報上姓名與來意,門口護衛急忙向莊內跑去。
此時,宋浩正與小河鎮駐軍統領杜爽喝酒,宋浩一個勁向杜爽訴說李衛如何欺負、虐待自己。杜爽軍人出身,性情耿直,脾氣火爆,聞言好友被人如此虐待,滿頭怒火,破口大罵。
“狗日的,老子明天帶兵滅了那狗官。”
“唉……宋某無能,竟被他如此羞辱。”
“宋大哥,不必如此,爾等商人出身,手無縛雞之力,所以才吃了大虧。宋大哥放心,此仇兄弟替你報了。”杜爽大手一揮,大包大攬,原為宋浩出頭。但他并不是宋浩會功夫,而卻,功夫不再他之下。
“好好好……有勞杜兄弟,宋某前幾日命人用純金打造了一把寶劍。正好送與杜兄弟,望杜兄弟笑納。”得到保證,宋浩急忙許下好處。
“哈哈哈……又讓宋大哥破費了。”杜爽聞言大喜,心說又賺了一筆。
就在這時,一名護衛跑了過來,在宋浩耳邊嘀咕了幾句。
宋浩聞言,拍案而起。怒道:“姓李的王八蛋又來欺負老夫。”
“什么?那狗官在那,今天便叫他有去無回。”杜爽目露殺氣。
“走,去看看那狗官耍什么花招。”說完,宋浩領著手下向大門行去。
“哈哈,宋老板,幾日不見,別來無恙。”赫飛見宋浩出來,便連忙拱了拱手,話中帶有譏諷之意。
“哼!”宋浩冷哼一聲,冷聲道:“老夫怎樣與你何干。”
“哈哈!宋老板今日火氣不小啊。我奉李大人之命,前來與你協商拖欠賦稅之事,快快打開莊門。”赫飛譏笑道。
“什么?拖欠賦稅,老夫早已交清賦稅,還有什么好協商的。”宋浩見李衛舊事重提,氣的渾身發顫。
“宋老板這話,留著給李大人說吧。”赫飛冷眼一瞥。
“狗屁大人,區區一個知縣盡然如此霸道,老子看他是活膩味了。”杜爽渾身酒氣,罵罵咧咧,根本不把李衛放在眼里。
赫飛見杜爽身材魁梧,一身酒氣,穿戴一般,以為是宋浩請來的江湖人士。杜爽今日前來訪友,一沒帶隨從,二沒有穿官服,再就是他對穿戴很不在意,在意的卻是銀子與女人。
“你又是什么狗屁玩意。”赫飛怒道。
“你……狗日的,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小河鎮駐軍統領,朝廷正五品官員,叫李衛出來見我。”杜爽被人無視,心中不爽,對著赫飛怒吼道。
赫飛一聽,暗叫糟糕,今日來的不是時候。但杜爽如此小看李衛,這讓赫飛心里也很不爽。
“李大人也是你說見就見的,區區一個五品官員就敢在李大人面前叫囂,真不知道周大人如何管教手下的。”赫飛不但沒有求和,反而出言頂撞。
“你……你腦子有問題,老子可是朝廷正五品,姓李的狗官區區七品縣令,還敢跟老子叫板。”杜爽聞言,心中一驚,酒意清醒不少,心里犯起嘀咕,李衛到底是何須人也?不管如何,也不能在宋浩面前丟面子。
“老子今天是來找宋浩的,李大人這些日子迷上打獵了,城中鐵匠手藝不行,所以讓本人來找宋老板借點工匠。如若宋老板不同意,那下官只好按照李大人的意思,將宋老板請回公堂,詢問一下拖欠賦稅之事。”赫飛說道公堂時,聲音格外響亮,生怕宋浩聽不見。
宋浩已經領教過李衛的手段,心里“咯噔”一下,心說這要上了公堂,那自己還不得被李衛玩死啊。
宋浩心中不禁有些膽怯,愁眉苦臉的看向杜爽。意思是說,今兒這是全聽兄弟你了,您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杜爽正欲開口說話,這時,赫飛搶先一步道:“大人,地方司法之事,駐軍無權干涉。在下勸大人一句,不要一時沖動,丟了官位。”
杜爽本就吃不準李衛,又被赫飛出言恐嚇,心里更加搖擺不定。一來,駐軍無權干涉地方司法之事。二來,心里也不知李衛身后是否有人撐腰,不可為了一些銀子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他尷尬的看向宋浩,小聲道:“宋兄,你看此事?”
宋浩聞言,嘆了口氣。對著赫飛道:“李大人需要多少工匠。”
“哈哈,宋大人,識時務者為俊杰,有前途,在下回去一定如實稟報宋老板的好意,不多不多,五十人足矣。”赫飛見宋浩妥協,贊揚道。
“五十名,這……這也太多了。”宋浩一臉難為之色。
“哦?宋老板不同意?”赫飛聲音低沉,話中帶有威脅之意。
宋浩想了想,又嘆了一口氣,“好吧!”說著,他又轉身對身份護衛道:“去喊五十名工匠,叫他們帶上工具。”
“好,宋老板如此慷慨,李大人還說了……呵呵。”赫飛對宋浩使了一下眼神。宋浩心領神會,猶豫片刻,一咬牙,打開莊門,走到赫飛身邊。
“李大人還有何事?”
“宋老板,李大人說了,以后你的生意賦稅全免,不過,要與多多配合李大人。你可明白?”赫飛小聲說道。
宋浩聞言大驚,激動的險些叫出聲,不敢相信般望著赫飛,心說這不是夢吧,李衛為何突然從魔鬼變成了菩薩?宋浩滿腦子問號。
“李……李大人真是這么說的?”宋浩不放心,再次問道。
“是的,你以后就知道了。李大人有意與你結交,這可千載難逢的機會,望宋老板珍重。”赫飛正色道。
宋浩想了想,點了點頭。又道:“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唉!宋老板不必如此客氣,叫我赫飛就行。”赫飛含笑道。
“好好,請赫兄回去稟報李大人,此事宋某考慮幾日,半月之后,不管如何,宋某親自去府上拜見。”宋浩是個商人,商人無利不早起,況且李衛拋出的籌碼實在太大。完全免去賦稅,與其關系好了之后,還可以另謀發財之路,如今,宋浩心中對李衛的怨氣已消除大半。
這時,一群背著工具的工匠陸陸續續向大門口走來。
宋浩見狀,對著工匠們道:“諸位兄弟,宋某在外謀了一些差事,請諸位兄弟前去幫忙,至于工錢嘛,宋某按雙倍酬勞支付。”
宋浩賣給李衛一個天大的面子,言外之意討好李衛。連工匠的工錢都自己包了,可見宋浩的確有些心動。
宋浩轉身對赫飛,拱手道:“赫兄,五十名工匠在此,請善待這些兄弟。”
“唉宋兄放心,這人工匠我會照顧好的。”說完,赫飛又對著工匠道:“諸位兄弟,宋老板給在下面子,至于酬勞,當然不能在讓宋老板破費。來人,每人先發一百兩銀子,以后,只要大家好好干,錢少不了。”
此話一出,五十名工匠議論紛紛。宋浩將一疊銀票遞給身后的黑衣人人。然后黑衣人接過銀票,開始向工匠們發放銀子。
“天呀,一百兩,夠咱們干好幾年的。”
“雇咱們干活的人一定是大財主,出手真闊氣。”
“哎呀,我看更像官宦之家。”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大家紛紛猜測幕后老板的身份,但臉上卻都笑快了花,他們都不會跟銀子過不去,誰給錢就給誰干,就這么簡單。
宋浩見狀,笑了笑。對著五十名工匠,囑咐道:“大家隨這位赫老板上路吧,好好干,不要給宋某丟臉啊。”
“好好好……”
五十名工匠叫好聲一片,跟著赫飛帶來的黑衣人離開,而赫飛卻沒有走,他走到杜爽面前,冷笑道:“剛剛大人問我家李大人是什么東西,那我現在就告訴,我家李大人在皇宮毆打當今帝師付太傅的時候,你TM連皇宮大門都不知道沖那邊開。我家李大人跟著四皇子在揚州賑災那會,你TM還不知道五品官有多了不起吧,京城護城河里的王八都比你這貨色少。我家李大人跟當今王爺把酒言歡、喝花酒的時候,你TM不知道怎么騎女人吧,你現在知道了嗎?”
赫飛心說既然翻臉了,干脆好好的羞辱一番,不能落了李衛的面子。赫飛知道李衛最愛面子,要是今天低聲下氣求和,只怕李衛非氣瘋了不可。
杜爽聽的心驚肉跳,冷汗連連,一張臉驚訝的都扭曲了。宋浩也好不到哪里去,原先心里那點怨恨消失的無影無蹤,換來的卻是一陣慶幸,心說還好那天李衛沒把我殺了。要不然,誰也救不了我。
赫飛撇了撇嘴,不屑道:“話說完了,這位統領大人,可以帶兵去柳風縣城試一試。
說完,赫飛不再李衛驚呆的宋浩、杜爽二人。他吹了一個口哨,口哨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刷刷刷……”
十余名黑衣人飛身來到赫飛面前,冷冷的注視著宋浩與杜爽二人。
赫飛抬手一揮,“走。”十余名黑衣人跟著他向樹林中行去。
杜爽望著漸漸消失在黑夜之中的赫飛,倒吸一口涼氣。自言自語道:“還好沒有魯莽,要不然,今天便留在此處了。”
宋浩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望了一眼杜爽。道:“杜兄,時候不早了,就在莊內休息吧。”
“不……不,軍中還有些事要去處理,今日打擾宋兄了,改日杜某請客。”杜爽嚇壞了,覺得還是留在軍營安全。
“既然如此,宋某就不挽留了,改日再聚。”
“好,杜某告辭。”
杜爽快步來到馬棚,連忙翻身上馬,揚長而去,一刻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