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強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在川蜀地界他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就是京城六部尚書到了這里,也會給他三分薄面。但自從這李衛和四皇子來到之后,卻接二連三的挑戰他的權威。
周飛強本想讓捕衙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沒想到丟人丟大發了。四百多人被人家四十來人揍的滿街亂跑不說,還讓人家扣押了百十號人。這要是鐘信在場,周飛強非抽他幾個嘴巴不可。
看著一群鬼哭狼嚎的捕快獄卒,周飛強一拍驚堂木。
“鬼叫什么,被人打成這樣,你們還有臉哭。唐沙呢,這小子不會是被人打死了吧。”周飛強怒氣沖沖的喊道。
“回大人,唐統領與王立、胡盼三位統領,都被驛站扣押了。”一名膽大的捕快,小心的說道。
周飛強皺著眉頭,好家伙,李衛那小子還是看人下菜碟,專門扣押有點官職的。今天要是不好好整治一下李衛,周飛強的心氣都順不過去。
“稟報大人,小的等本來已經勝券在握,誰知道跑出來一群刁民。那些刁民目無王法,把我們打的頭破血流,才導致了行動失敗。”一名獄卒跪地痛斥著。
周飛強揉著印堂,心說還刁民,老子的屬地如果都是這么訓練有素的刁民,都他媽可以自立為王了。
“爾等先回捕衙,本府自當替你們主持公道。”周飛強擺了擺手,硬把這些倒霉催的趕出了府衙大堂。
“大人,看來是皇上……早有布局啊。”孫華正小聲的說道。
周飛強臉色一黑,陰聲道:“哼,既然要把事挑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打了小卒子,我看當主子的會怎么下旨。來人,調動三支兵馬前往驛站,帶李衛過來。華正,你親自領隊,如果李衛敢不從的話,就強行帶人。”
“遵命!大人,是不是連他們的人,都帶過來?”孫華正目露兇光的說道。
周飛強想了想,緩緩道:“暫時不用,只把李衛帶來就行。”
周飛強暫時還不想對四皇子動手,真要是逼迫得以,這兩個人就是上好的人質。而那些捕衙的廢物即便留在驛站里,周飛強覺得到是件好事。最起碼,等于是留下了四皇子他們打人的證據。現在事情已經鬧大,關鍵是怎么解決,才能給周家帶來最大的利益。
驛站中,一群戶部官差包扎完傷口,紛紛來到院子里。看到那些捕衙的人,只要不老實上去就是一腳,可算解恨了。
龍盟的那些暗探來的快去的也快,根本沒給李衛打招呼,神不知鬼不覺消失在驛站周圍。四皇子,也被龍盟的能量所震撼。一個川蜀境內就能暗藏著這么多人,那要是整個大齊朝加起來,估計不亞于一支恐怖的大軍。
其實龍盟并不像四皇子想象的這么龐大,主要是因為李衛來川蜀任職,龍紫云提前做了安排,李衛什么人,惹是生非的主,龍紫云自打第一次見到他時,就已經摸的清清楚楚。再說,這些人全都是江湖人士,全是各大小門派的精英,身手好的沒法說。
四皇子在院中轉了一圈,看到這么多哀號的捕衙人員,皺著眉頭走到李衛身邊。
“李衛,下一步咱們該怎么辦?”四皇子看著滿院的‘俘虜’,小聲的問道。
“還能干什么,等!等待消息。從現在開始,咱們的任務算是結束了,蓋子已經揭開,剩下的就是你老爹和周飛強的事情了。我說老四,你爹這次要是服軟,我可就要逃命了。不然的話,所有的罪名都得由老子一個人承擔。”李衛郁悶的看了四皇子一眼。
四皇子知道李衛說的沒錯,一旦父皇向老太后和周家低頭,李衛就是承擔所有罪名最合適的人選。就算父皇不殺他,恐怕周家也會殺了李衛,要給所有人一個警示。
李衛走進偏房,赫飛、錢緊等人都在門口等著。鬧出這么大的事情,他們知道李衛肯定會有所吩咐。
“赫飛,用最快的時間給京里通報消息,需要多少時間。”朱天降問道。
“大人,用飛鴿傳書,只需要三天的功夫。”
“那好,馬上把這次的事件匯報給皇上。記住,說的越重越好。還有,八王爺與朱宏霸也要讓他們知道。告訴那倆老家伙,就說我李衛說了,如果不趕緊想辦法救我,老子就把八王爺的女兒禍害了,還有那頭胖豬,買給妓院當鴨子。”李衛認真的說道。
赫飛聞言一驚,心說咱們這位大人還真是個什么都敢說的主。在京城里,誰不知道八王爺最疼愛靜公主,要是八王爺知道,非拿著刀砍死李衛不可。
李衛發現赫飛表情有點怪異,厲聲道:“就按我原話傳遞,一個字都不許改。還有,告訴八王爺,就說如果皇上服軟,趕緊派人通知本大人,我好帶著靜丫頭找地方躲起來,沒準來年能給他們抱回去一個大胖孫子。”
赫飛笑了笑,道:“沒問題,保證一字不漏的告訴八王爺,哈哈……”
他覺得甚是過癮,以前在揚州知府衙門當差,只要是個官,必須點頭哈腰裝孫子,這下好了,跟著李衛這混混,天不怕地不怕,終于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
李衛這樣做,就是逼著八王爺和朱宏霸趕緊調兵,這年頭什么狗屁圣旨都不管用,有了兵權才是最安全的。以八王爺和朱宏霸的關系,私自從南疆調動一兩萬人不成問題。川蜀距離京城遠,距離南疆卻是相對近了不少。
“大人,秘密銀庫的事情,還要不要查?”赫飛悄悄問道。
“查,當然要查。不管誰勝誰敗,銀子還是很重要的。”
李衛早就想好了,只要度過難關,等那筆銀子一找到,說什么也要貪污一部分。有了錢才能招兵買馬,李衛要暗中訓練一批忠于自己的隊伍。雖然這件事一直都在秘密施行,但銀子卻令他十分頭疼,原本積攢、貪污來的幾十萬兩銀子,根本不經花。
一名護衛慌張的從外面跑了進來,“李大人,不好了,外面來了三隊官兵。為首的是孫華正,他讓大人您出去聽令。”
錢緊、馬三、赫飛等人聞言眉頭緊皺,三支兵馬按照大齊朝的兵員編制,那就是六百人。難道說,周飛強真要來抓人了。
李衛不屑一顧的冷笑了一聲,道:“不用緊張,周飛強要想抓人,就不用這么客氣了,直接沖進來多省事。赫飛,你陪我走一趟。”
李衛說著,殺牛刀望腰里一別,邁步向外走去。
四皇子早站在后院門口,見李衛過來,抓住李衛的袖子緊張的問道,“李衛,他們不會是想魚死網破了吧?”
“怕什么?我去會會他們,你不用出面。”李衛暗暗嘆息一聲,心說這家伙腦子到是聰明,就是膽子有點小,看來還得慢慢的培訓。
驛站之外,三隊官兵整齊的排列開,孫華正趾高氣昂的站在隊伍前面。他巴不得李衛反抗,他好一聲令下把這小子按倒在地,然后上去狠狠的踹兩腳再啐一口。
“李衛,本官奉周大人之命,特來帶你去府衙走一趟。”見到李衛出來,孫華正扯著嗓子就大喊了一聲。
“孫大人,那還等什么,走吧。”李衛擺了擺手,讓門口的幾名護衛去給四皇子等人說一聲。
“呃!”孫華正沒想到這么容易,這家伙竟然連句反駁的話都不說。
李衛和赫飛跨上馬,直接奔向府衙打馬而去。孫華正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趕緊下令跟上去。他本是來帶人的,好家伙,弄的成了跟班似得。
府衙距離官驛不是很遠,李衛到了府衙,連招呼都沒打,邁步走向大堂。孫華正下了馬,一溜小跑追了過去。
“你站住,聽見沒有,你給本官站住……”
孫華正那個氣啊,緊追慢趕才算追上李衛。他是個文官,本身就不會騎馬,他走不快,那些官兵也不敢超越他。
按照規定得孫華正稟報完后,再帶李衛上堂,周飛強一看,好家伙,兩人跟搶錢似得就跑了上來。
“啪!”周飛強一拍驚堂木,厲聲道:“大膽的李衛,竟然違背朝制,帶人毆打捕衙官差,你可知罪。”
周飛請說完,兩旁衙役高喊一聲‘威武!’
“周大人,本官正要向你稟報,捕衙巡司鐘信辱罵帝師,輕則仗罰重則充軍。而他的手下,竟然不顧皇子的身份,沖擊驛站,按罪當斬首。本官的手下正在審問,估計他們馬上就能簽字畫押。周大人,希望您能按照大齊律法公斷。”李衛昂首挺胸,平靜的看著周飛強。不過他的手指,卻在暗暗的發抖。
周飛強咬了咬牙,冷笑了一聲,道:“李衛,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爺了。實話告訴你,闖了這么大的禍事,本官就是殺了你,圣上也不敢把本官怎么著。我看你是不吃敬酒吃罰酒,來人!把罪臣李衛給本官拿下,重打五十大板!”
周飛強抽出令箭,抬手扔了出去。面對李衛的囂張,周飛強決定給這小子立立規矩。就算是上報到朝廷,重打他一頓也是應該的。
兩旁衙役剛要沖上,李衛抬手一揮,喝道:“慢著!周大人,我有話說。等下官說完,是打還是不打您看這辦!”
李衛冷冷的看著周飛強,他知道五十殺威棒打下來,不死也得落個殘廢。這殺威棒打的可有技巧,要說人緣不錯,打的時候只聽棒音不見出血。但這幫家伙恨不得敲死他,幾棍下去準備皮開肉綻。五十棍下來,李大官人覺得最輕也得落個陽、痿的后遺癥。
李大官人知道周飛強不是江都縣令馮月清,不好糊弄。但既然來了,總要拼死一試,或許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