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仙途

第七百七十章 血尸酷刑,一掌邀戰

“紅云坡!是紅云坡!”

“姍姍就是被圣教的人擄到了紅云坡去的。”

身軀健碩,卻滿臉稚氣的年輕人,忙不迭地說道。

“嗯?你又是如何這般肯定?”

張凡略一皺眉,疑惑地問道。

這年輕人,既然跟蹤他們兩人一下子就被發現,那他也不可能跟蹤尸棄教的人一直到紅云坡而不被人察覺,這其中就有問題了。

“那里是圣教的老巢,有幾百年了,村里的老人都知道,他們肯定是在那里。”

雖然義憤填膺,哪怕有奪妻之恨,可提起尸棄教來,年輕人口中還是下意識地以“圣教”相稱,由此就知在這十萬大山中,尸棄教有多么的深入人心了。

“這倒也說得過去。”

張凡暗自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隨即抬頭起來,遠方數里外的一處地界。

——紅云坡!

那里,正是醉死道人最后傳出消息的所在,也是年輕人口中所說的尸棄教占據之處,兩者也算對得上。

若是這年輕人所說的是其他的地方,張凡或許還不會感興趣,更未必會管此閑事,既然他們信奉尸棄教,有此結果,卻也怪不得別人。

但是與紅云坡扯上關系,那就不一樣了。

“你跟我們一起走吧,若是……”

張凡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按他看來,這年輕人的未婚妻叫什么姍姍的,十之已經遇難了,這一去,見得尸體,不過突增傷感罷了。

不過此人或許還知道些什么,帶上他倒也不費什么力氣。

“好好好,多謝兩位仙師,徐成沒齒不忘。”

自稱徐成的年輕人大喜過望,趴倒了地上,連連磕了幾個響頭,再抬起頭來時,額上已是鮮血淋漓。

“走吧!”

張凡暗自點頭,向著星瀾仙子示意了一下,便向著遠處紅云坡方向走去。

紅云坡,山巒密林間一傾斜所在,與其說是坡地,倒不如說是山之一側。

此處和其他林地不同,沒有諸多樹種,喬木灌叢間雜,而是獨有一種巨木,稀疏散布。

這些樹木固然高大粗壯,整個坡地看上去多有此巨木,卻由其稀疏,偏偏給人以荒涼土坡之感。

樹冠枝梢上,終年有嫣紅的細碎小花綻放,近看也就是繁花似錦罷了,遠處望卻,卻似大片的紅云籠罩。

僅僅這些細碎的嫣紅小花,還不能得此紅云之名,不知是地氣的緣故,還是燦爛煙霞獨鐘情此處,每逢黃昏時分,天光地色繁華,交雜渲染成大片的紅云,籠罩在山坡上,說不出的迷蒙絢麗。

這,便是紅云坡!

“這里就是紅云坡?!”

“果然此處風景獨好!”

張凡與星瀾,還有那個年輕人徐成,一起漫步燦爛煙霞之中,通體盡染紅云,恍若神仙中人,目之所及,無不瑰麗難言,不由感嘆。

“姍姍姍姍”

到了此處,徐成急不可耐,哪里有心情欣賞什么風景,更何況對他這樣的凡人來說,再怎么樣的風景,也比不得老婆孩子熱炕頭來得重要。

“啊”

呼喚之聲出口,他才察覺到不對的地方,在其周圍方圓一兩丈的所在,仿佛有一個天然的屏障,他的聲音無法傳出,哪怕是扯破了喉嚨喊,亦是只在這方寸間回蕩。

“仙師!”

這徐成倒也聰慧,剎那震驚之后,馬上反應過來,肯定是張凡等人動的手腳,連忙懇求出聲。

“稍安勿躁。”

張凡隨意地擺了擺手,止住了他的懇求。

他與星瀾自然可以屏氣斂息,收斂氣息,即便是元嬰真人,也難以發現,可是徐成一個普通凡人,當然沒有這般本事。

若非這無形的屏障屏蔽,怕是他還沒走到這里,就被此處的尸棄教眾發現了。

從頭到尾,張凡都沒有看向此人一眼,目光一直在紅云坡區域間掃過,不放過一個小小的細節。

“嗯?”

少頃,他與星瀾仙子同時驚呼出聲,兩人的目光,交錯于一處。

“是那里了!”

四目相對,暗自點頭。

紅云坡上,一株巨木擎天,本來這樣的大樹,在這紅云坡中多有,并沒有什么特殊的,不同的是這株大樹周圍多有踐踏痕跡,樹身上的某處更顯出幾分手掌摩梭的光華。

“是樹洞!”

剎那間,張凡就知道了問題的所在了。

這株怎么看怎么異常的大樹樹身上,豁然大洞敞開著,仿佛一只巨熊的巢穴入口一般。

兩相一結合,事情也就清楚了。若說此處無鬼,那他們兩個元嬰真人,當真是白來的修為了。

很明顯,這株大樹就是一個入口,其下估計已經被掏空了,就是一個地下洞府一類的存在,只是禁制玄妙,不曾被他們兩人直接察覺出氣息的異常來而已。

“東華道兄,我們是不是要……”

星瀾仙子皺著秀氣的眉頭說道,兩顆如星辰璀璨的眼眸間,閃出了一抹厭惡之色。

找到了地方,自然要下去,只是讓他們兩個元嬰真人鉆樹洞,卻是未免有幾分不愿,覺得失了身份。

“不急,待張某施法一看!”

張凡微微一笑,也不等星瀾仙子回話,屈指隨意地在空中一劃。

“嘩~”

霎時間,星光匯聚,水光瀲滟,流水之聲,星光之耀,匯于一處,凝成一漸漸清晰了起來的水鏡。

——鏡花水月神通!

“鏡花水月?!”

星瀾仙子吃驚地一挑眉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單單一個鏡花水月也就罷了,再聯想先前的搜魂,她頓時不由自主地對張凡重新看待了起來。

“他到底會多少失傳的神通秘法?”

這個疑問,縈繞不散,不過卻是沒有機會問出口了。

水鏡前,張凡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

鏡中所顯,自是樹洞之下,尸棄教的巢穴了,

此時水波漸平,星光清冷,兩相輝映,倒映出了一副慘絕人寰的景象。

陰冷與血色中,一個通體血色衣袍,連頭發與皮膚,皆如鮮血凝就的中年男子,正倚靠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上,悠然自得地飲著酒。

在他的面前,數縷血色絲絳,將一個人形緊緊地纏繞著。

之所以說是人形,實乃是因為這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張人皮。

人皮生前當是一個秀氣的女子,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上,眉宇間仍可見清秀姿容。她周身不著寸縷,也無明顯的傷痕,只是在頂門秀發掩蓋處,鮮血淋漓而下,仿佛曾經開出了一個血泉一般。

在這張癟下去的人皮不遠處,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在緩緩地蠕動著,血肉直接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著,口中盡是痛苦呻吟之聲,微弱、絕望,聞之令人惻然。

單單看這般景象,張凡幾乎就可以還原出真實情況了。

想必,那個血衣中年人,乃是在那個年輕女子的頭頂上開了一個天窗,然后以靈力凝出血色絲絳束縛之,再從“天窗”中灌入了什么東西,使其掙扎,整個血肉自己掙扎著人皮中蹦出來。

那種痛苦,僅僅想象,就讓人不寒而栗,即便是以張凡的冷漠,也不由得心生寒意,漸露殺氣。

那個秀氣的女子,落入這般境地怕是有不短的時間了,這點地面上染滿了血色的痕跡,好像一個沒有皮膚,只有血肉的人,痛苦地在地面上不停地蠕動著,翻滾著,造成的結果。

“姍~~~姍~~~~”

徐成整個人呆住了,仿佛時間在這一刻也不忍在他的身上起作用,短短兩個字,猶如用了一生的時間,畢生的心力,才從口中吐了出來。

“你~”

星瀾仙子不忍地蹙著眉頭,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姍姍啊~~”

她的聲音,仿佛喚醒了什么似的,徐成猛地一下跪倒在地,仰天悲鳴,那種撕心裂肺,即便是鐵石心腸之人,也會心生惻隱。

“東華真人!”

星瀾仙子深吸了一口氣,回眸張凡,其心意,不言而喻。

“嗯!”

張凡微微頷首,隨手一抹,徐成的悲鳴,再無阻隔,頃刻之間,響徹這方天地,驚起宿鳥小獸,成狼奔豕突。

實在難以想象,區區凡人之身,竟能發出這般響動。

“誰!”

水鏡中景象驟然模糊,那個血衣中年長身暴起,顯然聽到了徐成撕心裂肺的喊叫。

還不待他有什么動作呢,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以他元嬰真人的修為,竟是險些站立不穩。

地面上,張凡在撤去徐成屏障之時,同時驀然出手,再無顧忌。

一只手掌,當空罩下,無邊靈氣匯聚,化作先天一氣大擒拿,轟然罩落老樹、大地……

“轟!”

大地震顫,老樹呻吟,仿佛天地巨力,加之于一掌,霎時間,不知幾千年老樹,連根拔起;不知幾多土石,化作漫天飛雨。

豁然大洞,儼然大地疤痕,顯露在了張凡等人的面前。

紅云煙霞映照下,大洞中的陰霾一掃而空,曝露在外,正是先前水鏡中現出的景象。

“我不入洞,就讓洞來入我。”

“去你小樹洞,還爾天穹廬。”

“尸棄教的朋友,張某在此恭候了!”

張凡的聲音,猶自在紅云坡上回蕩著,激起狂風,搖落紅花,落英繽紛之中,數十道血光,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