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讓你跑了,我醉死道人的名號從今往后倒討來當叫死醉道人!”
醉死道人一手指地,一手舉起葫蘆。頗有解恨之意地說道。
他這般語氣神態,可說是與其秦州三大散修之一,隱然為的身份大不相稱,從中,也可看出他對這鐵背穿山甲有多么的不爽了。
若非是鐵背穿山甲這手聞風而動。鉆地穿山的逃命手段,他何至于落到今日這般局面,便人追得跟山老鼠似的,四處周旋,要不是張凡他們兩人來得及時,他怕是連老命都要丟了。
這般刻骨銘心的記憶在心中,既然出手對付鐵背穿山甲,他醉死道人又豈會沒有準備?
“凝”。
譏談之色猶自在醉死道人的臉上未曾散去,驀然間,口中暴喝出聲。
霎時間,大地之上,尤其是鐵背穿山甲呈倒栽蔥之勢的地面上,乍現金光。
這金光是如此濃郁,乍一看去,仿佛偌大的地面,皆為黃金鋪就,土石不過表象,隨著醉死道人這一指,才現出了本來面目一般。
此光與張凡的破邪金光不同,無正大破邪之力,有的乃是五行生化之功,金光之下,土屬大地,轉為金行,凝如精鋼!
“指地成鋼!”
張凡眉頭一挑,若有所悟,本來無可無不可的神色頓時一凝,集中到了鐵背穿山甲的身上,仿佛要看看,他穿山之術,面對這一神通。有何效果?。
在“指地成鋼”術下,鐵背穿山甲先是一驚,繼而既不減,也不改變方向,至于什么回身一戰,更是提也休提,徑直向下,對此術的輕蔑之意,顯露無遺。
也難怪他如此,這“指地成鋼”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術的,強大的神通,不過是修仙者入門就可休息的基本法術之一。
“區區五行化生之力,豈能難的倒你穿山甲爺爺?”
鐵背穿山甲得意洋洋地如是想到,若非情況不允許,明擺著不是對方的敵手,身旁還虎視眈眈著一個更可怕的,依他的性子,非得回身諷刺兩句不可。
不過轉瞬,這個得意如清晨的露水。在太陽出來的時間,倏忽之間,蒸騰不見。
“怎備會這樣?”
恐慌、驚懼、絕望,諸般心情,涌上心頭,整個化形大妖真身,倒栽在地上,卻不能再下去一分,那種恐怖,即便是在他猙獰的面容上。亦是清晰顯露。
進不去,一分一寸,就是不能!
在醉死道人這個最基本的法術之下,鐵背穿山甲倚若長城的穿止。之術,仿佛被廢掉了一般,再不能揮出分毫作用。
“好!”
一旁留心結果的張凡,擊節贊嘆出聲。
這一下,醉死道人真是給他上了一課,受益匪淺啊!
這手“指地成鋼”的法術,張凡在煉氣期時就已經修煉過了,可要是讓他施展出來,別說困住鐵背穿山甲這樣的化形大妖,將對方的天賦神通完全克制,甚至連能否順暢的施展一遍,都還在兩可之間。
這自然與難度無關,連五色神光、袖里乾坤、三上法印之類的薦大神通,他都能順利地煉成,這“指地成鋼”自然也不在話下來。
之所以會如此,實在是因為。這百多年間,他實在是一次都沒有用過這般基礎的法術神通。
其中原因,自是輕視導致。
可在醉死道人的手上,張凡卻是真正見識了其威力,真是可用一句話來形容:“天下無無用之神通。只有無用之修士。”
此言得之矣!
醉死道人能將、會將“指地成鋼”乃至一些類似的基礎法術修煉到這般地步,自然與他的散修背景有關。
別看他現在風光,與各大宗門的元嬰真人也是平起平坐,可在入道之初,卻與那些為一塊靈石而搏命的低階散修并無不同。
那個時候,他哪里會有什么好的神通妙法可供修煉,也就在這些基礎神通上多下了功夫,現在看來。卻是另辟蹊徑,自成一派,在基礎法術之中加入了自身的理解,隱然入道了。
張凡當然不可能,也沒必要按著醉死道人的道路再走上一遍,但是其中的道理,卻不乏可惜鑒處。
“看來,此時境界不同,站在高處回望那些基本的東西,當會另有所得了
張凡微微一笑,看著醉死道人將被困在“指地成鋼”術中的鐵背穿山甲,以酒海淹之,以熊熊火焰燃燒之,最終將堂堂化形大妖困死,于地下,燃燒于頃玄,元嬰也不曾逃走。即便是他,亦是不由得嘆服。
少頃,火焰收斂,狂風過處。漫天灰燼之中,醉死道人仰天灌著酒。踏步而出,直呼痛快!
整個過程中,張凡不過掠陣,卻是沒有上前幫手,一來是醉死道人并無這個需要,失去了措不及防的突然性,鐵背穿山甲在他的手上,不過是反掌可滅;二來,卻是為了夜風蝙蝠大妖。
尸棄教、萬妖祖庭一方的三大元嬰真人中,天尸隱然最強,不過夜
蝠繃二弱干池。絕非鐵背穿山甲汝種水平能與!相比
張凡站在一旁,注意力從頭到尾都不曾離開過那漫天星光璀璨,恍若永夜星空的所在。
“轟!”
恰在鐵背穿山甲隕落,醉死道人踏步而出的那一剎那,永夜星辰神通域中,星瀾仙子忽然悶哼一聲。倒飛而出。
觀其周遭。星屑揚揚灑灑,飄然若仙的樣子,當無大恙,只是元嬰神通域,一時被撕破了一個口子而已。
夜風蝙蝠的情況,比起星瀾仙子來,那就要差多了,顯然他為了撕破這一個。口子,逃出生天,付出的代價并不
漫天星光,永夜星辰中的豁然大洞里,“轟”的一下,一片白光,蔓延而出,頓成鋪天蓋地之勢。
在場剩下的都是元嬰真人,以他們的眼力,第一時間就看出,這些白光的實體,乃是無數只雪白色的蝙蝠,大小于尋常山中蝙蝠無異,與夜風蝙蝠那龐大更勝過鷹隼的妖獸本體大不相同。
身化萬千,斷尾逃生!
夜風蝙蝠打的主意,瞬間在眾人的心中閃過,如同明鏡一般。
星瀾仙子甫一穩住身子,也顧不上被夜風蝙蝠搏命一擊震動的氣血。大喝道:“快攔住他!”
此時,也只能寄望于張凡與醉死道人了,她自身卻是無能為力了。
其實這才是元嬰真人之間戰斗的常態,彼此修為相差不多的情況下。戰勝容易,留下困難。
若是星瀾仙子她一人與夜風蝙蝠對陣,先不說能不能將對方逼得這個地步,單是這一逃,她就全無辦法。
幸好,她并不是一個人,身邊還站著一個從頭到尾虎視眈眈,就防著這一幕的張凡。
既然早有準備,以張凡的手段,若是還讓這夜風蝙蝠逃跑了,那才真叫一個“笑話”了。
“你走不了!”
從永夜星辰中,驟然現身朗朗乾坤之下,這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夜風蝙蝠尚不及感慨,一個。森冷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妖皇東華,糟糕!”
若說他全無準備,自是不可能。不然的話,面對星瀾仙子,勝負尚在兩可,哪里值得他付出絕大代價施展逃命秘術。
為的,不就是怕張凡騰出手來。與星瀾仙子聯手,連他一起滅了嗎?
現在,最后的僥幸破滅,能寄托希望的,也只有得自老祖宗的秘法了。
恰在夜風蝙蝠在希望寄托在秘法上,連頭都不敢回一下地奪路而逃之時,一聲驚天動地的東皇鐘聲,頓時讓他的心從九霄云外,跌落到了幽冥黃泉之中。
東皇鐘聲,鎮壓鴻蒙,池水風火,概為之震懾。
在無形的東皇鐘聲波及處,那些不可計數的白蝙蝠,齊齊凝滯了一下,就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惟有其中之一。比起其他的白蝙蝠,多飛出了幾寸的距離。
這點距離,混雜在成千上萬蝙蝠之中,本來任是何人,也無法分辨,可在全數凝滯的情況下,唯一動憚之蝙蝠,就好像黑夜中當空皓月一般,再明顯也不過了。
絕望叫聲剛剛傳出了幾丈的距離,夜風蝙蝠便覺得眼前一黑,仿佛被什么東西罩在其中。
絕望之聲,戛然而止,并非夜風蝙蝠情愿,而是東皇鐘隔絕內外,籠罩乾坤。別說聲音,就是氣息,亦不得出。
幾乎在夜風蝙蝠的真身被罩入東皇鐘內的同一時間,數以萬計的白蝙蝠,齊齊震顫了一下,轟然崩潰。
“嗯?”
“這是”
在這些白蝙蝠崩潰之時,張凡神色一動,一時間,仿佛覺出忽略了什么。
那些白蝙蝠,并不是潰散成紊亂的靈氣,而是在東皇鐘聲的覆蓋下。無聲無息地化作微不可聞的聲波,倏忽散開,驀然遠去,不曾激波瀾,哪怕是千山云夢,亦不曾有分毫的反應。
張凡不過愣神了片刻,旋即將所有的雜念驅散,一手高舉,成摘星之狀,轟然而下。
連綿轟鳴之聲,仿佛奔雷在無數鉛云中滾動,卻是無量量星輝,在他的動作下匯聚,先是凝成漫天的星辰,繼而周天星辰,依次搖落。
搖落周天星辰,轟擊東皇至寶。衍化混沌光柱,湮滅一切塵埃。
少頃,待得煙消云散,塵埃落定。東皇鐘飛回張凡手上時,其下,已然空無一物!
夜風蝙蝠,化形大妖,隕落!
至此,尸棄教與萬妖祖庭一方,全軍覆沒,無一幸免!
到了這個時候,張凡方才長出了一口氣,回望去,正見得醉死道人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個碩大的物件,擺放于地。
頓時,所有人的臉上,皆是浮現出了一抹輕松的笑容,心知收獲的時候,到了!
股第四畢!大家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