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迎春到底去了哪里?
這還要從昨天晚上說起,昨天傍晚時分,迎春帶著司棋去梨香院看望生病的薛姨媽,在梨香院坐了一會兒之后,迎春起身告辭。
這梨香院也是賈府的一個獨立的院落,以前是榮國公年老的時候養老的地方,現薛家一家住著,倒也清靜,離著主院也不算遠,不過,離大觀園可就不近了。
迎春從梨香院出來,一路往大觀園走去,剛走過一個垂花門,門口植著兩棵粗粗的垂柳,迎春借著昏暗的光線看過去,見那垂柳柳枝細彎,上面長的長長嫩綠的葉子,很是可喜,就叫司棋折上幾枝,回屋里拿著玩耍。
司棋爽利的答應了,走到一邊攀折柳枝,迎春自己找了個干凈的石塊坐著,看司棋折柳枝玩。
才坐了沒一下,就聽到一邊的花枝底下兩個小丫頭在說話。
“你聽說了沒,大老爺給二姑娘定的那個婆家可不怎么樣啊,我哥哥在外邊聽別人說來著,那個孫紹祖吃喝嫖賭啥事都干,又是個粗壯不講理的,二姑娘那么嬌滴滴的美人嫁過去,怎么經得起搓折?”
迎春聽這小丫頭聲音挺熟的,一時想不起來,又聽著是在說她自己的事情,就聽住了。
另一個小丫頭開口了:“照你這么說,這人品還真不咋滴,怎么大老爺就答應了,二姑娘可是她親閨女啊?”
“你知道什么啊,大老爺那樣的,認錢不認人,孫紹祖借了他五千兩銀子,他就把二姑娘給賣了。”先前的丫頭聲音尖利的說道。
迎春聽了這話,這心咚咚的跳個不停,感覺身上的血液都在瞬間抽光了似的,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了。
“姑娘,姑娘!”這時候司棋折了柳枝過來,見迎春臉色嚇人,就趕緊大聲叫著。
好一會兒,迎春才緩過來,扶著司棋愣是站了起來,一路匆匆的朝菱花洲走去。
才走到近前的一座小石橋上,迎春撐不住了,身子軟倒在一旁,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姑娘,這是怎么了?”司棋嚇壞了,趕緊拿帕子幫迎春擦嘴角的血跡,關心的問著:“咱們趕緊回屋,我叫人請了太醫來瞧瞧,姑娘,你哪里不好,可不要嚇我啊!”
迎春擺了擺手,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扶著司棋繼續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后道:“你別急,我沒事的,倒也不必驚動別人,免得又說我嬌貴了。”
司棋才要說什么,可看迎春的臉色還有眼光,啥話都咽了下去,不過心里卻是很為迎春擔心。
兩個人急匆匆的回了屋,迎春就倒在床上,讓丫頭們全都出去,她自己個一個人悶在被子里邊痛哭失聲。
迎春自問她也算是個乖巧的女子了,從小熟讀女訓女戒,更守著女子應該遵守的三從四德的規矩,不敢有絲毫的越矩行為,她也沒指望著將來的日子有多好,也沒指望找一個對她一心一意的夫君,可是,起碼將來的夫婿也要對她有起碼的尊敬啊,這樣,哪怕日子難耐,她也會一點點挨過去的。
可惜的是,兩個小丫頭的話,徹底的把迎春的最后一點子向往也打碎了,讓迎春有點求去的想法了。
本來干干凈凈的女兒家,配了那么樣一個人,還不如死了的干凈,起碼也要比上趕著讓人遭踏,被作賤而死的好啊!
司棋在外邊聽著,這心也是一抽一抽的,她倒是真的關心迎春,不過規矩在那里放著,也不敢上前說什么話。
迎春哭著哭著,因為身上實在累了,也就睡著了。
等到半夜的時候,迎春就感覺似乎屋里有人,而且還在動她的身體。
一驚之下,迎春就醒了過來,借著月光一看,眼前站了一個穿了一身黑衣的人。
“你是誰?”這時候的迎春反正也已經萬念俱灰了,也不感覺特別害怕,很鎮定的問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倒是一愣,沒想到閨閣弱女子也有這么冷靜的一面,于是,笑了起來:“姑娘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受人之托來救姑娘的,要是姑娘不想被送到孫家那個火坑里,就跟我走吧,我家主人保證會給姑娘安排一個不錯的去處。”
迎春看著黑衣人,腦子里不住的盤算著。
聽這黑衣人的話,似乎是有人要救她的,可是,這話值不值得信啊?
當然,黑衣人也看出迎春對他的不信任了,啥話也不說,直接摸出一個物件交到迎春手里。
迎春一看,立馬就信了,為啥?因為這是迎春自己親手做的,今年剛過年的時候,她做了送給賈璉的香包,做工很是精致,那繡活,是沒有人能仿得上的。
敢情,是自己哥哥找了人來搭救自己的啊!迎春明白了,她也知道賈璉現在很有出息,在外邊的朋友很多,也就信了這黑衣人。
點了點頭:“即是這樣,多謝了!”迎春這才笑了起來,起身很順從的任由黑衣人牽著她往外走。
也不知道黑衣人是怎么辦到的,反正這一路上也沒碰到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黑衣人直接抱起迎春,幾個起落,就已經到了賈府外邊。
迎春回頭看看那華麗富貴的賈府,咬著牙心道,終于有一天也離了這華麗的牢籠了,自此之后,一定要活出真正的自我,再也不要做這府里木頭般的二姑娘了,她以后只是迎春,一切,都要為自己活了。
在賈府眾人都在為迎春失蹤的事情著急上火的時候,賈璉這位本來該在到處尋找迎春的人,卻在郊外的莊子上悠哉悠哉的喝著茶水。
而迎春也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端著茶笑看著賈璉:“哥哥,妹妹謝謝你了,勞哥哥替妹妹操心了。”
“即是兄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說這些干啥,現在啊,趕緊的抓緊時間,想要啥的,都跟哥哥說,以前在府里咱們兄妹不敢太親近了,現在出來了,也沒人管著,你也就甭跟哥哥客氣了。”賈璉翹著二郎腿,很沒正形的說著。
迎春笑的更甜蜜了:“哥哥既然說了出來,妹妹也就不客氣了,哥啊,實話跟我說了吧,你到底打算怎么安排我,反正我是你的人帶出來的,要是你給我安排的不好了,我可是不依的啊!”
迎春會撒嬌了,還會甜甜的笑著,真的是一件很驚悚的事情啊!
賈璉揉揉眼睛,再揉揉,簡直不敢置信,這個滿臉甜美笑容,眼里散發著晶亮光彩,美的驚人的女孩子就是以前那個二木頭,那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迎春?
“妹妹,你到底啥人啊,也跟哥說實話吧,別嚇哥了……”賈璉拍拍胸口,還覺得挺驚怕的。
“呵呵!”迎春又笑了起來,端著茶喝了一口:“哥,你覺得,像大老爺那樣不著調的,還有我親娘那樣伶俐的人,可能生出一個木頭來嗎?你看啊,你都是千伶百俐的,沒道理妹妹呆的針扎不動吧!”
“那……”賈璉指著迎春說不出話來,他其實是想問,你為啥在府里裝成那樣?
“我那不是為了自保嗎?”迎春笑著吹了吹茶葉沫子:“我要是表現的太好了,你以為二太太能放心,瞧探春妹妹那樣要強的,二太太還不是整天的防備著,指不定哪時候就把她做為利益籌碼給交換出去呢,唉,我原來想這次我完了,正盤算著后路呢,想著去了孫家,怎么才能脫身,沒想到哥倒是全替我想好了,真是謝謝哥哥了,到底是親哥啊,就是比別人心疼我。”
賈璉差點沒跌倒,這個嘴上油花花的小姑娘,怎么會是自家妹妹,他真的想問問,話說,小姑娘,你到底把俺家妹妹給藏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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