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衛龍卻是沒有在駕云飛行,而是腳踏實地的在地面之上慢慢的走著,別了樸算子,原本還想一個人好好的享受一下清靜呢,卻先是遇到了入魔的老鬼散仙,被那人知道了自己現在是一個人,而后又得知了目前有一大堆的人等著拿自己的人頭去領賞。
想安寧一下都不行了,而現在,身后卻有多了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尾巴,衛龍有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停下了腳步,身后一身灰色僧袍,頭頂明光錚亮的妄言一臉倔強天真的看著自己,嘴巴緊緊的閉著,但是聲音卻在衛龍的耳邊不停的響起:“師叔,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哪一脈的呢,我師父是婆羅禪師那一脈的,你呢”
“師叔,你說的那句話揭語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這幾天好好的思考了一下,但是卻還是悟不通啊,我越想越覺得那跟我師父講的簡直是天差地別,截然不同,我是愈發的糊涂了,還望師叔給我一點指點。”
“師叔,你怎么不說話了啊,上次師叔使用的是明王印么我還是頭一次知道明王印能這么用的呢”
“師叔,你修習的是哪部佛經啊為什么我感覺你的佛元比婆羅大禪師還有那些師叔祖的還要純正呢”
衛龍低聲嘆了一口氣,現在已經有點后悔了,開始的時候帶著妄言的原因是想要套出一點關于佛宗的消息,在南烏國的時候,千符宗之內的典籍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佛宗這兩個字,到了寶龍國才有那么只言片語,但是大多也都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內容,而佛宗的名聲在寶龍國傳開的原因還是數千年前,以為佛宗的赤腳高手闖入尸魂宗,一招滅了游尸老祖的本命伴尸,將其打回原形,這過了數千年,游尸老祖才重新的修成了一個新的本命伴尸,卻又被衛龍毀了,想想那個已經將自己煉成僵尸還入了魔的家伙,衛龍就覺得,這貨忒悲催了點。
見到衛龍停下了腳步,妄言雙目一亮,一個跨步出現在衛龍的身邊,滿懷期待的看著衛龍:“師叔,你肯給我講講佛法了么”
衛龍微微抽動了一下臉頰,面無表情的道:“我說了,我不是你佛宗的人,你最好別跟著我了我是魔頭大魔頭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說著,衛龍便運轉體內的真元,將那些灰蒙蒙的真元在瞬間全部轉換成了最純正的魔氣,一絲絲漆黑的魔氣從衛龍的身上升騰了出來,一股子陰森暴虐的氣息還是流轉,衛龍瞪著那漆黑的眸子,身上的殺意涌動,死死的鎖定住妄言。
而妄言面色一變,渾身的毫毛都被那股子凌厲的殺意刺激的倒豎了起來,他有一個感覺,衛龍可能真的會在下一刻殺了他,體內的佛元也不由自主的運轉開來,蒙蒙的金光從妄言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但是衛龍還沒有松一口氣的時候,妄言體表流動的金光便徹底的消失,妄言面色堅毅,好似衛龍做出的這一副樣子都是幻覺一般,直愣愣的看著衛龍,眼中沒有一絲害怕和恐懼之類的情緒,有的只有堅定。
衛龍眉頭微微一挑,妄言便出言:“師叔,你不用嚇我的,我知道這是對我的考驗,我對佛法的堅定還不夠,但是我會繼續努力的,爭取早日能有師叔這等高深的佛法修為和對佛法的深刻理解”
衛龍頓時無力了,暗罵道:“真是執慪的家伙,老子懂個屁的佛法,懂佛修的功法倒是真的,但是對于那些佛法的道理誰愛明白誰明白去,這小和尚怎么這么死腦筋啊,你面前的是個魔頭啊,魔頭”
好似知道衛龍接下來要說什么一般,妄言神情堅定而淡然,對著衛龍道:“這次我明白了,師叔,諸般法相皆為虛妄,我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只是虛妄,只是我心中不夠堅定,所以才會見到師叔想讓我看到的魔頭法相”
衛龍差點被噎死在那里,一肚子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硬生生的噎了回去,散去體外的魔氣,體內的真元也再次恢復了那種灰蒙蒙的樣子,渾身的氣質也是一瞬間大變,變的一如之前那樣平淡無奇,淡然平和。
妄言看到這幅場景卻如同一個小孩子得到了最喜愛的玩具一般輕笑了起來,對著衛龍道:“師叔,我看破虛妄了,我終于看破你魔頭的樣子了,不過還是看不出你佛法的高深”
衛龍掩面嘆息,多好的孩子啊,怎么被教成這個樣子了啊,通過天人感應感受了一下,那個一直在暗中注意著妄言的意念已經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悄悄的消散了,不過在瞬間,一個平和的聲音便在衛龍的耳邊響起:“貧僧戒癡,乃是佛宗婆羅禪師門下弟子,這位道友既然精通我佛宗功法,還望看在一脈之情上代為照看妄言一段時間,貧僧現有要事不得不離開一段時間,事后必有所報,多謝”
說完,那聲音便徹底的消失,衛龍通過天人感應感應到的氣息和意念也徹底的消失,衛龍仰天大罵:“我,這他娘的叫什么事喂,老子可不管這些破事”
但是衛龍罵了好半晌,那個聲音卻再也沒有什么反應了,衛龍恨恨的跺了一下腳,轉頭對著妄言道:“小和尚,跟你一起來的那兩個禿驢法號叫什么”
妄言愣愣的看著剛才爆了一大堆粗口的衛龍,聽到衛龍問話,才雙手合十的低著頭,口中不停的念叨著:“佛祖在上佛祖在上”
等到衛龍再次出聲問道的時候,才抬起頭,訥訥的道:“是戒癡師叔和戒光師叔……不過,師叔,你剛才……”
本來還想借佛宗的那兩名高手的手幫自己分擔一點壓力呢,特別是尸魂宗那邊的,游尸老祖現在不僅將自己煉成了僵尸,還入了魔,修為肯定是不降反升了,而且聽樸算子一直以來說的半句話,尸魂宗雖然一直的排名都在修仙聯盟的七大派之下,也不在魔道四大派之中,但是卻是底蘊最深的一個,很不簡單,讓佛宗的這些人上門去打臉,最適合不過了。
但是現在,人家直接把這個愣頭青扔給了自己,甚至還以為自己和佛宗有什么關系,衛龍心中不岔的厲害,暗道:“戒癡那個禿驢面都不露就讓我代你照看晚輩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教成什么樣就別怪我了”
忽然,衛龍面色便是一正,對著妄言道:“你剛才可是聽到了什么你要記住了,口舌之欲都是浮云,心中堅定便是,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真所謂,戒癡乃禿驢,戒光亦禿驢,妄言小禿驢你明白了么”
妄言愣愣的看著衛龍,有點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指著天空道:“師叔說的乃是那些浮云么”
衛龍抬起頭看了下天空隨意飄動的白云,肅然的點點頭,道:“沒錯,那些都如同這些浮云一般,戒癡禿驢什么的都是浮云,你叫他戒癡師叔和戒癡禿驢沒有任何的區別”
妄言呆滯的看著衛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邊有摸著自己的腦袋一副很不明白的樣子,片刻之后,妄言忽然道:“戒癡禿驢”說完了,便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面帶那種明知道是錯誤還忍不住要去接觸的小竊喜。
衛龍一愣,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拍著妄言的肩膀,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哈哈……對,就是這樣,你果然悟性頗高啊,浮云,都是浮云啊……”
妄言被衛龍這么一夸獎,也帶著一點小激動,再次低聲道:“戒癡禿驢……戒光禿驢……師叔禿驢……”那樣子就跟一個小孩子第一次說出去草泥馬一樣的激動和小竊喜,還帶著一點故意犯個小錯誤的緊張。
衛龍聽到前面的時候還得意的笑著,“戒癡那個家伙讓我幫你帶晚輩,我就給你好好的教教,果然還是從妄言嘴里聽著最帶感啊”但是聽到妄言最后的一句“師叔禿驢”,衛龍的臉就有點綠了。
輕咳一聲,衛龍語重心長的對著妄言道:“妄言啊,你要明白,禿驢指的是沒有頭發的佛修,你師叔我不是佛宗的弟子,也不是光頭,所以不能說我的,你明白么”
妄言卻又疑惑的道:“可是師叔不是說那些都是浮云么再說師叔怎么又說自己不是佛宗弟子了,有沒有頭發不都是浮云么”
衛龍干笑一聲,這熊孩子的悟性真的是沒的說了,這么快就悟了,拍了一下妄言的肩膀,衛龍趕緊轉移話題:“走吧,你既然想跟著你師叔我,那你就做好準備吧,師叔這一路上可是不會很安寧的。”
妄言神色振奮的點點頭,看那樣子,衛龍不得不暗嘆一句:“還真是雞血啊”
衛龍輕輕搖了搖頭,怪不得要出來歷練了,這心性,估摸著也就是剛出生的時候就開始面對著那些大光頭了,也忒好忽悠了點,不過能把一個佛宗的歷練弟子忽悠的見到魔頭的時候都能堅定的認為對方是佛宗的前輩,衛龍也悄悄的有那么一點得意。
看著妄言,衛龍暗道:“遇到我算你小子有福了,人世間可是非常的殘酷的,接下來就好好的見識一下什么叫殺戮吧,這么天真可是不行滴,那樣可活不了多久。恩,剛剛宰了恨魔宗的那么些人,怎么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趕過來啊”
果然,沒過多久,衛龍便感應到有一些人悄悄的靠攏了過來,衛龍不動聲色的對妄言道:“妄言啊,現在考驗你的時刻到了,有一些預備的魔頭要出現了,你必須去阻止他們不讓他們入魔,但是記著,不能使用閉口禪啊”
說完,不等妄言反應,前方便忽然有幾道遁光閃現,瞬間出現在二人的前方,而后方也有幾道遁光出現,將衛龍二人合圍了起來,衛龍拍拍妄言的肩膀,輕輕一笑,單手捏出一個印訣,低聲道:“秘術縮地成寸”
話音一落,衛龍便跨出一步,但是身形卻瞬間出現在數十丈之外的地方,那些恨魔宗弟子的包圍圈卻變成了圍著妄言。
為首的一個凝煞后期的修士面色一變,對著其中一人喝道:“目標有幫手,速速回去稟報”而其他的人也都在出現的瞬間揮出自己的法寶,向著妄言打了過去。
妄言看了一下竄出包圍圈的衛龍,道:“師叔,這些是魔修吧不是魔頭啊”但是還不等妄言說完話,那些恨魔宗的弟子已經開始向著他攻擊了起來,飛劍法寶率先向著妄言沖了過來。
衛龍心中一笑,對著妄言道:“那是你看不穿,都是浮云啊”說完衛龍便一個跨步出現在那名剛剛飛起的修士身邊,屈指在其丹田之上連續拍出三個印訣,口中一聲低喝:“碎星指”
瞬間,那名修士的眼珠子一突,驚恐的看著衛龍,七竅也開始留下暗袖色血液,“你好狠的……”話沒說完,便仰頭倒了下去,口中不斷的吐著血沫,一雙眼睛無神的看著衛龍。
衛龍冷笑一聲便一個跨步閃到一邊,這時為首的那名修士也沖到那名準備去報信之人的身邊,驚駭的道:“元嬰……碎了……”而后便對著周圍的人喝道:“全力出手,發送求救信號師弟,你撐住啊,師父會有辦法重塑你的元嬰的”
妄言有點不忍的看著那人,手中的降魔杵不停的舞動護住全身,但是卻還是不忍心出手,衛龍施展了縮地成寸,不斷的游走于戰圈的周圍,看到妄言的樣子,出聲道:“怎么可是認為我出手太重了太過殘忍這就是對你的考驗,你若不殺了那些人,那些人便會殺了你”
妄言面上露出猶豫糾結的神色,而就在妄言一分神的瞬間,其后方一個元嬰期的修士迅速的近身,一柄漆黑的彎刀瞬間向著妄言的頭頂劈了下來,衛龍眉頭一挑,手中迅速的捏出一個印訣,但是卻又在瞬間停了下來,對著妄言傳音喝道:“后方出手”
而就在這一瞬間,妄言也感應到了背后一道凌厲的殺機落了下來,體內的佛元自主的開始瘋狂的運轉,下意識的揮舞著降魔杵對著后方一記橫掃,降魔杵之上一道金光閃過,原本只有三尺長的降魔杵憑空暴漲到丈長。
一個個玄奧的符文在降魔杵之上浮現,瞬間,和后方那名偷襲的修士的長刀碰在一起,那人一驚,長刀之上刀罡浮現,面目猙獰的雙手握刀,對著妄言再次劈下。
看著那漆黑的刀罡再次落向自己的腦袋,妄言可以肯定,自己腦袋絕對沒有硬到能硬抗這道刀罡的地步,危機之中,手中的降魔杵之上的金色符文自主的脫離降魔杵,一道虛影閃過。
妄言對著那人一揮,便發出嘭的一聲巨響,連同那人的肉身在內,先是長刀寸斷成一片片殘片,而后是肉身被一股巨力砸到,硬生生的爆裂開來,連同肉身之內的元嬰,也跟著發出一聲慘叫便被直接砸的爆裂開來。
瞬間,場面安靜了下來,恨魔宗剩下的那些人驚駭的看著那個有點怯怯的小和尚,而妄言則傻傻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沾滿了爆開的鮮血和碎肉,一時之間愣在了那里。
衛龍暗嘆一口氣,心念一動,十絕陣沒入地面,周圍的空間波動了幾下,恨魔宗的那些人便被強行拉入了陣法之內,一個呼吸之間,便盡數化為粉碎,一身的修為和血肉也變成了十絕陣的養料。
衛龍看了一下最后剩下的那名凝煞后期的修士,神色一動,喝道:“滾吧回去告訴你們掌門,佛宗之人不日便會前去恨魔宗做客”
那名修士驚恐的看了一下衛龍和妄言,想說什么但是卻有不敢說,只是恨恨的看了周圍一眼,連那個被廢掉元嬰只剩下一口氣的師弟也不管了,一個人化為遁光向著遠處飛去。
而最初被衛龍廢掉元嬰的那名修士,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好師兄就這么一個人跑掉了,被氣的一口氣沒上來,雙眼一瞪,便再也沒有了生息。
衛龍走到妄言的身邊,此刻,妄言還是愣愣的看著自己那雙沾滿了鮮血和碎肉的雙手,雙眼迷茫,衛龍嘆了口氣,道:“有些事,只有你自己去感受才會明白,而有些事也是你不得不面對的,這就是你歷練的目的所在你明白么”
而妄言卻還是那副呆滯的模樣,愣在原地,衛龍還想再說什么,卻忽然一皺眉頭,看向天邊,暗道:“怎么又來了還是一個人,嗯后面的還有這叫什么”
隨著衛龍的目光望去,遠處一道遁光在前方忽左忽右的飛行,而其后面,十來道遁光緊隨其后,更不時的有一件法寶從后方拋出。
衛龍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恨魔宗的人啊,怎么自家的人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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