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閣,陽光明媚,春光燦爛,院子里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
“素妍姐姐,你太不厚道了,回來就贏這么多,我不要玩了!”似玉撅起嘴不滿的道,我看著她那小樣,心中滿是笑意。
如花不甘寂寞的道:“就是,枉我們在這里千盼萬盼,回來就掠奪我們的工錢,沒天理啊!”
“怎么說都是你們有理由,貼紙條嫌不刺激,賭銀子又輸不起,話都讓你們給說盡了,我還能說什么!”我假裝瞪眼,“我才要喊沒天理呢!千辛萬苦回來看看你們,本來想交流下感情,就被你們騙來斗地主,不小心贏點錢,還讓你們這么說,我命苦啊我,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小柱子,你說是不是?”
不能讓一直當看客而不親自參與賭博的小柱子閑著,我找他麻煩,看他選擇得罪誰。小柱子嬉皮笑臉,打著哈哈道:“你們三個真像歡喜冤家,沒見到的時候日日念著,見著了又跟有仇似的相互擠兌。我看你們別斗什么地主了,不如和大家一起玩玩捕快游戲。”
“沒幾日,你這小子倒會說話了。捕快游戲就捕快游戲,什么游戲姐姐我都是高手,你們就等著被踩吧!”我得意洋洋的笑,這些游戲都是我帶過來的,這些小蝦米都不是我的對手。
召集了七八個人,地點依舊是院子,我們不亦樂呼的殺開了。今天我發揮異常出色,做捕快時神勇無敵;做殺手時陰險無比;把一群孩子殺得連連扼腕而嘆。這些天確實是被壓抑壞了。
此時,皇上,不,應該是尉遲澈正和泠瑤在院中一棵大樹下有說有笑的談琴論詩。據說尉遲澈也是個中高手,我倒是很想聽聽他那樣喜怒無常、霸道無理的男人能彈出什么樣的琴聲。
“素妍,你被殺了!”法官小鬼子興奮的大叫,“好不容易死一次啊!再不死就成老妖怪了!”我郁悶的出局,真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殺了我,下次做殺手一定第一個殺他!正想著,瞥眼瞧見周德急沖沖的走到尉遲澈那邊去,說了幾句,尉遲澈和泠瑤皆是臉色大變,然后尉遲澈握了握泠瑤的手,說了幾句,泠瑤點頭,接著尉遲澈和周德便一陣風似的走了。
見狀,我忙走到泠瑤身邊,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臉,問道:“姐姐,怎么了?我看到……”
泠瑤輕輕說了一句:“柳艷綺小產了,原因不明。”
我定在原地,聽著這個喜憂參半的消息,感傷著一個未出生的小生命的消失,突然發現原來血雨腥風其實離我這么近。半晌才道:“那姐姐要不要過去看看?”
“本來我剛剛說是想和皇上一起去看看的,但皇上說那邊現在肯定很亂,讓我明日再去。”
看來皇上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我看了看泠瑤有些蒼白的臉,道:“看來皇上還是很關心姐姐的,心里為著姐姐考慮的,姐姐還要繼續加油,說不定皇上會真的愛上姐姐的。”
泠瑤終于露出一點淡淡的笑容,道:“你就知道哄姐姐開心。對了,皇上也交代了讓你晚上早點休息,明天和葉珍隨他去早朝。”講完后,望著尉遲澈剛剛離開的方向,低低道:“他能像這樣給予我一點點的關懷就足夠了,我也不想陷入他的后宮爭斗,這樣足以。”
一個女人什么時候最美麗,答案:在她想念自己心愛的男人的時候。此時的泠瑤便是絕美,看著她微微側著的臉,我有些凄涼有些擔憂,有些事情不是想的那么完美,尉遲澈的心究竟在哪里,誰也不知道。而且于后宮之中,就算只占了皇上一點點的掛念,也是眾矢之的,想要逃離紛爭,恐怕是由不得自己。
沒想到我的所想,僅僅在晚上就成了現實。
御膳房中,我正和如花、似玉一起折騰小路子的時候,惜春急急跑過來,看到我慌亂的道:“素妍,快想辦法救救小主,小主被禁足了,而且任何人都不得去探望她,你快想想辦法啊。”邊說著,邊紅了眼睛。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我大驚失色:“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姐姐她為什么會被禁足?是誰下的命令?”
惜春已然開始流淚,抽噎道:“是皇后下的命令。是因為柳芳儀的小產。柳芳儀說是喝了冰糖燕窩才覺得腹痛的,而柳芳儀身邊的丫頭竟然說燕窩是小主送去的。小主從來沒說過要送什么燕窩給柳芳儀喝啊。偏偏嘆冬,嘆冬她……”
“嘆冬她怎么了,你說話真是急死個人。”我急得跳腳。
“嘆冬她說小主確實叫她送去了燕窩,還說、還說…”惜春猛然停止哭泣,恨恨的說:“她還說,小主說這碗燕窩會叫柳艷綺這賤人好受!”接著又道:“我才不相信小主會做這樣的事情,會說這樣的話!小主平時待嘆冬不薄,沒想到。”
我的驚已經被怒所代替,這明顯就是赤裸裸的栽贓,一石二鳥的計策,即除掉柳艷綺肚子里的孩子,又嫁禍給目前最得寵愛的泠瑤。
得救泠瑤,我冷靜下來,開始吩咐:“你們回去照顧好姐姐,讓她等我救她,幫她洗清冤屈。有什么消息動靜,就立刻來灝正宮告訴我。”說完,我急急跑去尉遲澈的御書房,先得讓他下放權力給我,我才有資格來查清這件事。
御書房,尉遲澈站在桌前,背對著我,我看著他的背影,等著他的答復。
“你就這么確定不是泠瑤做的?非要親自插手這件事?”尉遲澈的語氣讓我很惱火,泠瑤全心全意都在這個人身上,現在她被人誣陷,尉遲澈竟然是這種態度。
我的怒氣在膨脹:“我以為比我更確定不是她做的人是皇上,沒想到我錯了。如今她被人禁足在紫云閣,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別人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她自己沒有說話權,更沒有誰為她洗清罪名,特別是她最期待的人也不聞不問。我不管誰管?”
尉遲澈猛然回身,看著我冷冰冰的道:“若朕真不管,恐怕泠瑤現在待的地方也不只禁足紫云閣這么簡單了。”緩了緩道:“朕知道這件事情不是泠瑤做的,朕是相信她的,只是有什么證據?她那個丫頭一口咬定就是泠瑤讓送去的燕窩,誰也改不了她的口。”
我冷笑一聲:“既然皇上覺得無法為姐姐洗清嫌疑,就把調查的權力交給我吧,我要為姐姐討回公道!”
漆黑如星的眸子在我臉上逗留了很久,終于道:“好!朕給你這個權力,明日戌時,皇后的鳳鸞宮,在眾妃嬪面前,你為泠瑤洗脫嫌疑,若是你做不到,朕不會饒你的!”
我鄭重點頭:“就算你饒我,我也不會原諒自己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