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金度王國的眾人,圍繞著祭壇,整齊的排列起來,如同眾星拱月一樣。而圣者阿迪曼,這時也手持著權杖,在祖瑪和普爾的陪同下,一步步踏上臺階。祖瑪和普爾,跟到距離頂端只差一級臺階時停了下來,一左一右的站定在那里,阿迪曼則繼續走到了祭壇的正中央。
來到祭壇的正中央之后,阿迪曼先是低著頭,似乎是默念了一些什么,接著高高舉起手中的權杖,口中開始吟唱起了冗長的禱詞,或者也可以說是咒語。
看著金度王國的人,已經順利的開始了收取圣物的儀式,但是林立的心里卻一點也沒有感到輕松。在金度王國的人準備儀式的時候,他就已經仔細的看過了那尖頂豐碑上的魔紋,可是以他宗師級的造詣,卻也無法窺得那魔紋中百分之一的奧秘。
這種脫離自己掌控的力量,一向是林立最為忌憚的,只是金度王國的人一直進展順利,他也只能暫時選擇靜觀其變。畢竟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對金度王國的那些人,究竟有著多么重要的意義,這個時候出言打斷的話,恐怕就真要撕破臉了。
可是,等到阿迪曼開始吟唱咒語時,林立卻是突然間感到一陣心悸,同時耳中也再次響起了那被自己屏蔽的呢喃之聲。而且,這一回的呢喃之聲,變得更加清晰,更加穿透靈魂,讓他心中的一股都幾乎要壓抑不住了。
對于那呢喃之聲的來源,這次林立也終于確定了,正是來自于七座尖頂豐碑包圍中的那團光芒。而且,盡管阿迪曼沒有說,可林立也能夠猜到,那團光芒應該就是他們光照會所信仰的。那位光之古神薩格。
不過。那呢喃之聲,雖然聽著讓林立心煩,但也就只到這個程度了。林立的精神力。本來就遠超一般人,再加上邪眼暴君魔晶的不斷增強,還有之前天空之城控制魔晶的一番淬煉。就更加強大到了一個相當變態的程度。
而精神力的強大,帶來的就是意志力的穩固,而那光之古神已經被不朽之王鎮壓了數千年,想要憑借著這點呢喃之聲影響林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林立雖然更提高了幾分警惕,卻并沒有立刻帶著隊伍離開。
這時候,金度王國那邊,儀式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圣者阿迪曼高舉著權杖。口中吟唱出來的咒語也愈發的高亢,甚至身體都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是已經將全部的力量都投入到了儀式當中。
祖瑪長老和普爾大祭司。緊張的著祭壇的臺階上。手緊緊的握著法杖,指節都在不覺中有些泛白。而祭壇下的那些人。更是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件神秘的圣物,好像只要自己一眼不落的盯著,儀式就會順利的完成。
在七座尖頂豐碑的包圍中,那代表著光之古神的巨大光團,隨著金度王國儀式的進行,搏動的頻率也越來越快。原本,那光團的搏動,大概幾分鐘才有一次,可是現在卻仿佛是人在激烈運動后的心跳一樣快速。正是這樣的變化,讓金度王國的人更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不小心把那光之古神給釋放出來。
不過,光之古神顯然不會這么容易脫困,就在那搏動的頻率達到一個限度的時候,周圍的七座尖頂豐碑突然發生了變化。只見那七座豐碑,鑲嵌在基座上的巨大魔晶,一個個都很快亮了起來,接著,一股股的魔力,沿著魔紋的魔力通路,迅速的攀上了豐碑,讓豐碑上邊銘刻的魔紋快速的閃爍了起來,并且散發出一股強大的說不出來的威嚴。
同時,在七座豐碑組成的屏障中,一道道光芒好象閃電一樣,向著光之古神的轟了下去。每一道光芒落下,就讓那光之古神的光團,搏動的緩慢了幾分,簡直就像是馴獸師在用鞭子抽打不聽話的野獸一樣。
而這時,金度王國的儀式已經是進入了關鍵時刻,天空中降下一道光柱,直直的落入到了那七座豐碑的屏障中。那可以鎮壓古神的屏障,卻對那道光柱,沒有產生一絲一毫的阻礙,任憑那光柱直入其中,罩在了飄浮在半空的光照會的圣物上。接著,光照會的圣物,在阿迪曼的不斷召喚下,沿著那道從天而降的光柱,緩緩向著屏障外面飛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外面的氣息,那光之古神化身的光團,剛剛被那七座豐碑的力量教訓的老實了一會兒,立刻又開始掙扎了起來,想要隨著圣物從那道光柱中一起出去。然而,七座豐碑對待他,那可就一點也不客氣了,頓時無數道光芒從虛空中射出,將那光團轟得好像被揉搓的面團一樣不斷扭曲。
就這樣,光之古神被七座豐碑的力量壓制著,而光照會的圣物則順著那道光柱,越來越接近屏障的頂部。而看到這情景,金度王國的眾人,不管是阿迪曼,還是祖瑪或者其他人,都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只要能夠順利拿到圣物,那么復活圣主阿奎羅就不存在什么難度了,這次的任務也就圓滿完成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等在臺階上的普爾大祭司,卻猛然間邁步向祭壇上沖去。和普爾等在一起的祖瑪長老,被普爾的舉動搞得一時有些發懵,回過神來想要去阻攔,卻突然感覺到一股難以抗衡的力量,將他一下子給轟飛了出去。
要知道,祖瑪長老可是高階圣域強者,即便實力不足以與圣域巔峰的強者抗衡,卻也不至于一下子被轟飛出去。可是現在,這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而且出手的還是原本實力最低的普爾大祭司。
普爾在將祖瑪長老轟飛的同時,腳步也沒有片刻的停頓,三兩步就已經來到了圣者阿迪曼的近前。緊接著,他將手中的法杖一點,一個旋轉的光球瞬間出現,牽引著空間的光明之力。幾乎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芒漩渦。向著阿迪曼就轟了過去。
要是在平時,以阿迪曼的實力,這樣的程度的攻擊根本無法傷害到他。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他本來主持這個儀式,就已經將絕大部分的力量都投入了進去,哪有余力卻防備自己人。而此時。儀式更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別說是被人來這樣一下狠的,就算是被人打擾到都受不了。
面對普爾大祭司的突然攻擊,阿迪曼根本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整個人一下子就被轟下了祭壇。而且這一下,阿迪曼可傷得不輕,不僅僅是身體上,由于儀式被打斷,精神力更是受到了極大的反噬。想要恢復過來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而在將阿迪曼轟下祭壇之后,普爾大祭司兩步上前,站到了阿迪曼剛才的位置下。同時將手中的法杖高高舉起。本來儀式就已經到了最后的時刻。普爾大祭司根本連那些咒語都不需要,只將精神力代替了阿迪曼的精神力。就將一切都接到了自己手上。
直到這個時候,祭壇下邊的眾人,才反應過來上邊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除了一部分人立刻去看阿迪曼的情況之后,其他人卻是沒有誰敢沖上祭壇去,一來是自知實力不行,二來也是搞不清楚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畢竟對于這些人來說,不管是圣者阿迪曼,還是普爾大祭司,都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何況,這些人本來也不都是光照會的人,絕大部分還是金度王國方面的,屬于普爾大祭司的直屬手下,那就更不敢亂動了。
被轟飛的祖瑪長老,相對來說受的傷倒并不是很嚴重,因此立刻飛回祭壇,就想要對上邊的普爾大祭司出手。可是,他倒底還是晚了一步,就在將要接近祭壇的時候,屏障中的圣物已經是從那光柱中飛了出來,直直的落入了普爾大祭司的手中。
“普爾,你在干什么!”祖瑪長老簡直有些不敢相信,泰坦巨人和光翼巨蟒那樣的難關都闖過來了,最后意外居然是出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普爾大祭司抬手接住飛來的圣物,并且在接住的一瞬間,整個人都頓時被無盡的光芒所籠罩,一股無比龐大的魔力波動從光芒中如潮水般奔涌而出。緊接著,大概兩三秒鐘之后,籠罩他身體的光芒猛然一斂,在他的身后匯聚成了一對巨大的光翼幻影,并從那光翼幻影中透出淡淡的神威。
顯然,到了這一刻,普爾大祭司已經完全掌握了那件圣物。他沒有立刻回應祖瑪長老,身后的光翼幻影在虛空中猛得一振,一層層空間漣漪向著四周擴散開去,然后高舉圣物仰天大笑了起來。
“普爾,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祖瑪長老本來已經快到普爾大祭司的近前了,卻被那空間漣漪一卷,竟然是毫無抵抗之力的被推得又倒退回去老遠。
而這時,普爾似乎是終于從那成功的狂喜中醒來,臉上還帶著幾分狂傲之色,滿是不屑的說道:“瘋?我當然沒有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路跟著你們走過來,我所為的就是這一刻,而現在一切終于到了收獲的時候!”
“你在說什么,我們的任務是用圣物復活阿奎羅圣主,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祖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這意思普爾從一開始,就算計著要做這樣的事情了,那這個人可就太可怕了。
“為了什么?你們光照會如今在金度王國,早就已經是只手遮天了。你們把王國當成什么,一件工具,一個奴隸嗎?王國要向大陸發展,可是你們都做了些什么,不肯出力也就算了,居然和輕風平原那些勢力談什么和平協議。再這樣下去,王國遲早要毀在你們的手里!”普爾大祭司好像是把積累了不知多少年的怨氣,一下子都發泄了出來,仿佛情緒都有點歇斯底里的癲狂。
普爾大祭司的話,頓時把祖瑪長老氣得夠嗆,沒有光照會的話,金度王國怎么可能在無盡之海上立足,怎么可能發展到如今這程度。黑暗年代的時候,大陸那邊有高等精靈,無盡之海深處又有海族,如果不是光照會的存在,金度王國早就不知道被哪一邊吞得渣都不剩了。
“你,簡直是滿口胡言,金度王國的歷史上,光照會替王國抵擋了多少次強敵的入侵,化解了多少次危機。那些圍殺海洋巨獸的事情就不說了,當初高等精靈和海族,都曾經對王國發動過入侵戰爭,難道不是光照會付出巨大的代價將他們擋在國門之外的嗎!你作為王國大祭司,不會連這點歷史都忘記了吧。”祖瑪長老有心上去搶奪圣物,可是卻自知根本不是擁有圣物的普爾的對手,只好將希望寄托在這言語的爭辯上,希望普爾大祭司能夠被自己說得幡然悔悟。
然而,聽了祖瑪長老的話后,普爾大祭司卻是冷笑了兩聲,說道:“不要總把自己說得那么高尚,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其實誰心里都清楚,如果讓高等精靈或者海族占領了王國,那么你們光照會還有立足之地嗎?安瑞爾大陸被高等精靈統治了那么多年,大陸上的人族也沒有被滅絕,誰說金度王國就一定會被高等精靈毀滅掉。你們出手,說是為了王國,實際上根本就是為了你們自己。”
祖瑪長老當下就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了,這事情是誰也說不清楚的,畢竟事情沒有發生,那就有著無限多的可能。盡管侵略者會鎮壓奴役被占領國的人民,這基本上算是大家都能想到的事情,可以說是一種常識。可如果有人說,高等精靈統治了金度王國之后,會把金度王國的人都供若上賓,別人也沒辦法非常絕對的說那不可能,萬一高等精靈就抽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