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晗，云綺，穿上衣服帶上手套跟姥姥走！”

劉金春拿上爐鉤子和編織袋子穿上了最破的棉襖。云綺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嘿嘿，當然不是去撿破爛，而是去附近紡織廠的鍋爐房撿煤核。

姥姥家雖然也是樓房，但是現在還是沒有采取集中供熱，都是自己燒火取暖的，為了結省開支，姥姥經常去撿鍋爐房沒有燒盡的煤核回家燒。

云綺也穿上了小棉襖，帶上帽子和手悶子（一種手套，大拇指一起其他四個手指一起的那種），和云晗兩個人拉著手愉快的一起出了門。

昨天剛剛下過一場大雪，外面是一片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啊，云綺一路上欣賞87年的雪景，一路感慨北方的冬天雪景的壯觀，在還沒有被開發的城市里有一種樸拙的美感，連空氣中炊煙的味道都是甜的，路邊的人家有的掃完了雪還很有情趣的堆了大雪人，兩個煤核眼睛，一個柴火鼻子，還有“威的羅”（膠皮水桶的意思，漢語版的俄語）的帽子，掃帚做的手，正笨笨的站在那里沖她笑，多美的小城啊！

一路來到鍋爐房的后院兒，那里已經有好幾個老頭老太太搶占了“有利地形”，劉今春不慌不忙的爬上煤灰“山”，隨隨便便的撿了起來。

“姥姥，你撿什么樣的，我也幫你撿。”云晗也呼哧呼哧的爬上去，蹦跶到姥姥身邊問。

“去，下去和妹妹玩兒去，別在這摻和，多埋汰（臟）”劉今春把云晗扒拉到一邊自己依然在那閑閑的撿。

“姥姥，他們都把地方給占了，你咋不跟他們搶呢。”云晗鍥而不舍繼續在一邊“摻和”把有用的沒用的都給撿到姥姥的袋子里。

“姥姥是等新一鍋的爐灰出來，哥哥你來跟我玩吧。”云綺打了個呵欠，再煤灰山下面仰頭說，這小破孩怎么一點都不動腦子，腦袋里裝的又不是豆腐。

“……”劉今春盯著云綺看了三秒，這外孫女才兩歲怎么這么聰明。搖了搖頭。“云晗你去和妹妹玩去。別在這鬧了”

云晗撅著嘴，他是想幫忙，怎么就是鬧了！嘟囔著下了“山”跑到正在原地轉圈圈的云綺旁邊“云綺，你干啥呢？”

“嘿嘿，哥哥我們烙大餅啊”云綺以腳尖為圓心，腳長為半徑在原地“擰”了一個小圈。

前世小時候冬天沒有什么玩的，就在雪地里“烙大餅”，現在景色這么好，心情也這么好，當然得自己“烙”個“大餅”慶祝一下自己重生以來第一次在雪地里玩了。

既然重生了，現在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老女人了，她也想開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現在自己是小孩子的身份，那就盡量做個小孩子，反正前世的童年也是灰暗的，重新體會一下童年的生活也沒有什么不好的，今生她要每天都仔仔細細的好好生活，不管生命有多長，她都不要讓每一天虛度，每天都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才對得起自己來了一回啊。

“哇！云綺！你怎么想出來的！”云晗自己也“烙”了一個，一邊玩一邊感嘆他妹妹怎么這么有主意呢，自己怎么就想不出來。“云綺，你腦瓜子真靈，嘿嘿。”

“哥哥，你會不會小九九（九九乘法表）？”云綺烙餅烙累了找了塊干凈的雪地坐下。反正穿著厚厚的大棉褲，剛才又運動過，一點也不覺得冷。

“會呀，我去年就會了。你聽著啊，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九九八十一。哈哈怎么樣，我厲害吧。”云晗得意的晃著腦袋，爸爸都說他聰明學的快呢“云綺我教你啊”

“我才不用你教，我也會，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九九八十一。對吧。”云綺閑閑的背了一遍乘法表看著云晗目瞪口呆的樣子還有姥姥回過頭來審視的眼神心里是大大的無奈。這么小兒科的東西她如今也拿來炫耀，真的是活回去了。

“哇，云綺。你是啥時候學會的。我咋都不知道呢。”云晗合上半天忘記“關門”的嘴，舔了舔已經凍涼了的牙齒，他咋不記得爸爸教過云綺呢？

劉今春也豎著耳朵聽著，她也很好奇她這才2歲半的外孫女是怎么學會的。

“爸爸教你的時候我聽見的呀，每天爸爸都讓你背你4,5句，重復那么多遍我在旁邊聽都聽會了，可是哥哥，背這個有啥用啊。”云綺貌似很困擾的問，心里其實都樂翻了。她看到姥姥疑惑的眼神心里其實也知道她正豎起耳朵聽著呢，但是她還是要適當的露出她的“聰明”來，不然以后不好做事啊。提前讓家人知道了，以后如果她做出什么不符合年齡的事情來他們也就會習慣了。

“這個就是乘法表啊，你不知道了吧。就是加減乘除那個乘法，我現在已經會20以內的加減法了，乘法我也會，意思就是1乘以1等于1,1乘以2等于2,2乘以2等于4，明白了嗎？”云晗一副小老師的樣子諄諄教導道。

“乘以是什么？為什么1乘以1等于1，2乘以2等于4？”云綺眨巴著大眼睛很無辜的問。

“這個……乘以吧……它就是……”這個問題可把云晗難住了，爸爸只教他背這個，還沒告訴他什么是乘以就去廣州了。這妹妹怎么這么多問題啊“哎呀，你不用知道了，你現在就知道加減法就行了，你看112，224,”

“哪要是111呢？”云綺啟發的問。

云晗眨眨眼睛“1113啊！這你都不知道啊”

“哪要是1111呢？”

“笨蛋，11114啊！云綺，哥哥還是從11開始教給你吧！要不你就用手指頭，扒拉著算，十以內的加法都可以算。”

廢話，加上腳趾頭還可以算20以內的呢！

云晗摘下手悶子，小手在冷空氣里還冒著熱汽，豎起左手的食指“你看這個是1,加上1”又豎起右手的食指“你說加在一起是幾啊”把兩個手指放在一起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云綺。

“等于2”－_－汗啊！！她被一個小孩子用11考了！！眼珠轉了轉，云綺心里偷笑，臉上卻是滿臉的求知欲，自己也摘下手悶子。

“哥哥你看哦”說著自己也豎起左手的大拇指“這個是1”又豎起右手的大拇指“這個也是1”然后把兩個大拇指都放下豎起雙手其他的八根手指“那是不是1－1等于8啊！？”

“……”云晗現在已經暈厥了，自己也拿出雙手比劃，好像也是啊，爸爸說1－1就是沒有了應該等于0啊，可是為什么現在等于8了，而且好像還很有道理啊(﹏)

“哈哈哈哈！”劉今春被兩個孩子的對話逗的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看著云綺狡黠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大孫子被小孫女給逗了，她也真想的出來，還1－18……哈哈……有數學家的天賦！

旁邊幾個一塊撿煤核的老頭老太太也被兩個孩子的童言童語給逗樂了，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老劉，這是你家外孫子和外孫女吧，長的可真好”

“好啥呀，就不缺胳膊少腿的……”劉今春謙虛著，心里已經美的冒泡了。

“老劉，你家孫女可真有意思…”

“嘿嘿，這小丫頭心眼兒才多呢”是啊，是挺有意思的，一個小豆丁把大豆丁給耍了

云綺在心里忍笑的憋出內傷了，運功療了半天的傷才打斷了依然還在沉思為什么1－1現在等于8的云晗。

“哥哥，你先別想那個，你看哦，112，小九九里說一二得二，1113，小九九里又說一三得三，11114，然后一四得四。他們都好像哦，是不是乘以就是把好多個一樣的數相加啊？兩個一就是1乘以2，三個一就是1乘以3？”哎！看在大家都是一母同胞的份上“阿姨”就教教你好了

其實云晗也算是聰明的孩子了，爸爸媽媽的教育一點都不落后，爸爸負責數學，媽媽負責語文，現在云晗才5周歲，已經開始背乘法表，而且認識不少的字會背不少唐詩了，這個程度已經算是高的了，前世她自己5歲的時候還在撒尿和泥玩呢。東北這邊必須要8歲才可以上小學。照云晗的進度，估計上一年級就已經可以達到3年紀以上的程度了。

“……”云晗絞盡腦汁，半天才想個大概明白。誒？好像還真是妹妹說的那樣啊。

“……”劉今春的下巴已經快脫臼了，還好是冬天，不然不知道會飛進去幾只蒼蠅。這外孫女也太聰明了，她的領悟能力強的嚇人啊！！這孩子是不是有啥說道啊，咋就這么聰明呢！不會是被什么東西給上身了吧……

劉今春最相信這些鬼神之說，越想越覺得云綺的聰明太詭異了，她已經在心里頭肯定云綺的格外聰明一定和這些有關系了

云晗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妹妹說的那樣，站起來拍拍棉褲上的雪爬上煤灰堆“姥姥姥姥，你說什么是乘法，是像云綺說的那樣嗎？”

劉今春回過神“哦，對，是這樣”心里卻在計劃著到底怎么辦。

撿完了煤核，三個人回到家吃了晚飯，這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早，周秀梅早早的起床，看了看在大炕上呼呼大睡的云晗，寵溺的笑笑，一摸自己的左邊，咦？云綺呢？

“爸！云綺呢”周秀梅沖外屋大喊了一聲。

周大洪正蹲在后院抽煙，聽見女兒叫他，趕緊回了屋“咋了？”

“爸，云綺呢？這才早上4點，云晗還睡覺呢，云綺不應該起來了啊，你看見她了嗎”

“啊？？沒看見啊！你別著急，我看看啊”周大洪挨個屋的找了找，哪有看見云綺的影子了。也急冒汗了。“閨女，沒有啊”

周秀梅一聽急壞了，她骨折還沒有好呢，腿腳不方便，想下去找又不行，這孩子能上哪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