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見到盧西安的時候,盧西安正和周宜羽爭吵不休。
從他臉上那漲紅的表情看,他顯然非常憤怒。
他的確應該憤怒。
任何一個正常人對于索取自己最愛的妻子遺物這種行為都會感到不滿。
問題是現在提出這個“過分且無禮”的要求的人,同樣是他為自己妻子復仇最大的依仗,更別說周宜羽手里現在還拿著他需要的那瓶邁克爾的血液。
“為什么你就不能換個條件?我可以給你們更多的美圓!”看到周宜羽不肯退讓,盧西安壓著火氣問。
“克萊恩也曾經向試圖殺死你的那些家伙支付美圓,您看到他成功了嗎?先生。”
美圓?這東西無論對北區還是對西區,都毫無誘惑力可言,或者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這個世界給大家一個出面的理由。
“可這是我妻子的遺物,為什么你們一定要得到它?”
溫柔大步走了過來:“理由從來都不重要,盧西安先生。重點是您愿意為您想要的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是單純的為了思念而保留一件死物,還是換取更大的力量去復仇?”
盧西安回答:“但也有可能我不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照樣殺死維克多。”
他的口氣很堅決,一如之前西區冒險者堅決不肯接受溫柔他們的意思一樣。有所不同的是,現在西區人已經學會尊重沈奕他們的意見,反到是盧西安開始“耍起了姓子”。
這也算人之通病,人們總是盲目的相信如果別人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尤其是身為領袖之人,如果不具備這種被稱之為自信的姓格,那么他根本就不配成為一個好領袖。
很顯然,如果不讓盧西安經歷些教訓,他是不會向溫柔他們低頭的。
可問題是溫柔他們也不可能就這么輕易讓盧西安去遭遇失敗——這是戰場,不是學校,一次失敗往往就足以致命。
想到這,溫柔不由感到一陣頭痛。
要是沈奕在這就好了,憑他的三寸之舌,肯定能說服盧西安——他總是能抓到問題的關鍵處。
那么盧西安的關鍵處在哪呢?
溫柔開始有意無意的效仿沈奕的思路。
她終于意識到,問題還是出在交易方式的本身。
盧西安對維克多以及吸血鬼家族的仇恨,固然有狼人本身受奴役的事實,但更多卻來自他對他妻子的愛,否則他當初做奴隸隊長也不會做的那么happy(詳見第三部,黑夜傳說前傳)。
盧西安的妻子死后,盧西安率領狼人反叛,打起的旗號固然是那些老套的自由論調,但復仇的動力始終是他妻子的死。
而這件遺物,恰恰是承載他對他妻子全部思念的一件東西。
以交易的方式來換盧西安的鑰匙,對盧西安來說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這就好比你向一個年輕人許諾,我可以讓你成為大富翁,不過你必須付出一個代價,就是把自己閹了,但凡腦子正常點的都不會接受。
不過你要是把條件改成為禁欲一年,那情況可能就大不一樣了。
想到這,溫柔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她微微一笑:“我想您誤會了,盧西安先生,其實我們并不是一定要您把您妻子的遺物送給我們。”
“什么意思?”
溫柔的大腦飛速轉動,一邊小心地措詞措句,一邊緩慢回答:“實際上……我們只是想用它做一件事。”
“什么事?”
“您知道,維克多之所以能夠成為吸血鬼三大長老之一,是因為他是第一個被馬庫斯同化的吸血鬼,這使他的實力僅次于馬庫斯。而以馬庫斯那強大的實力,在維克多面前,也不得不低頭,那是因為……”
“他曾經是一位領主,一位有著強大世俗力量的領袖,他擁有一支屬于自己的軍隊。”
“沒錯,正是這樣。您知道要維持一支軍隊的存在需要非常龐大的消耗。”
盧西安皺了下眉頭:“你到底想說什么?”
溫柔已經理清了腦海中的思路,她快速道:“我們懷疑維克多私下里埋藏了大量的財富。不是美圓,而是來自十二世紀大量的黃金,古董,珍貴的珠寶……”
盧西安有些明白了,他驚訝地看著溫柔:“真見鬼,你們怎么會這么想?”
“雇傭軍為錢作戰。”溫柔很自然地回答,她發現學習沈奕的一個后果就是自己必須更加無恥——幾分鐘前她還在說美圓對他們毫無意義,現在她卻必須用更多的美圓來作為借口。
“那和我妻子的遺物有什么關系?”
“據我們所知,維克多也一直希望拿回這件東西。最近幾百年來,維克多的經濟狀況算不上太好,至少他并沒有讓他變得比以前更加輝煌。”
盧西安明白了:“所以你們懷疑我妻子的遺物,是打開他寶庫的鑰匙,或者是鑰匙之一。”
溫柔一笑,沒有正面回答。要讓對方相信一個謊言,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推導出結果,很顯然,盧西安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金剛也已經猜出了溫柔的心思,他立刻接口:“我們并不是真正需要您妻子的遺物,只是想看看它能否帶給我們想要的東西。如果您可以把它暫時交給我們保管,以后我們還可以把它還給你。”
盧西安看了看金剛,他低頭思索了一會,終于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考慮接受。但是你們的猜測看起來毫無根據,我很擔心到時候你們會什么都得不到……這是在賭!”
金剛蠻不在乎地回答:“我們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拿來下注,一個寶藏又有什么不敢賭的呢?”
“你們打算借多少天?”
溫柔回答:“十天時間。十天內如果我們什么都小說就得不到,它還是屬于您的。”
“那么我接受。”盧西安說著從脖子上取下那個掛件,交到周宜羽手里。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廢墟下一片黑暗。
沈奕摸了摸身邊的墻壁,嘆了口氣:“看來不太好出去。”
由于爆炸不完全的緣故,電梯通道兩壁并未完全坍塌,再加上上方電梯支撐的緣故,使廢墟下出現了一片中空區域。
沈奕和瑟琳娜就位于這片中空區域里,避免了被活埋的命運。
不過要想出去卻不太容易。
即便沈奕已經擁有強大的力量,他還是做不到從上百噸鋼筋混凝土堆成的龐大廢墟下沖出來——如果他實力達到四難度,或許沒什么問題。
他再次嘗試打開團隊頻道,依然沒有任何回應,北區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屏蔽了頻道通訊功能,使他無法和溫柔他們聯系。
“看來我們只能慢慢挖了。”瑟琳娜回答。
沈奕搖頭:“不行,空氣撐不了那么久。”
他回頭看看瑟琳娜:“看來只能我用瞬移珠先離開這里,然后召集我的士兵迅速把這里挖開。或者把我的隊友叫過來,拿到縮微世界后把你帶出來。但不管是哪種方法,我都必須先離開你。”
“不!”瑟琳娜叫了起來。
她突然抱住沈奕:“別離開我。”
沈奕微微一楞,瑟琳娜已經摟住沈奕的脖子:“你走了我會害怕。”
這實在不象是一個死亡使者能夠說出口的話!
然而那一刻,瑟琳娜神情無比認真的看著沈奕:“我需要你陪在身邊。”
“可是……”
“沒有可是。別忘了我是吸血鬼……沒有空氣我也能存活。我知道你也可以,對嗎?”
“……如果……時間不是太長的話。”
“那么留在這,陪著我……我們會出去的,但我不想是現在……我覺得在我們出去之前,也許該抓住這難得的機會。”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整個人已完全偎依在沈奕懷里。
突然間沈奕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熱,不知何時,瑟琳娜已將她的外衣脫下。
他的手觸碰到了瑟琳娜那柔嫩的身體,細膩光滑的皮膚帶來如絲綢般的手感,沈奕的身體微微一僵:“你……”
他想說卻沒說出來,瑟琳娜的火熱紅唇印在了沈奕嘴間。
她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胸前放去,那一片峰巒疊起處,柔嫩而富有彈姓。
見鬼!
沈奕再遏止不住自己的心跳,生理本能迅速出現反應。
尤其是在瑟琳娜拉著他的手向下滑,讓他接觸到那片更神秘誘惑的地區后……
他急忙一把推開瑟琳娜:“不,瑟琳娜……”
“怎么了?”黑暗里,瑟琳娜吃驚地看著沈奕:“你不想要嗎?”
嘆了口氣:“老實說我從沒這么打算過。”
“為什么?”
“……”沈奕一陣頭痛。
他并不否認自己對瑟琳娜有好感,尤其她得和安娜如此相象,甚至連她們的脾氣姓格也有許多共通之處。可這不意味著他就要和瑟琳娜發生些什么事。
這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對溫柔負責。
溫柔不是那種可以接受自己的男人有很多女人的女人,而他也不是那種可以讓自己的女人傷心難過的男人。
他不介意風流,但前提是他的身邊沒有一個需要他承擔責任的女人。
現在瑟琳娜卻把他逼到了一個非常尷尬的處境。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瑟琳娜。”沈奕小心的措詞:“只是……我覺得我們不可以……”
當他說出“不可以”這個詞時,瑟琳娜的身體明顯僵硬了。
“可你說過你愛我。”她喃喃道。
這句話就象一道電流,徹底麻了沈奕的身體。
他突然間發現自己無意中跳進了一個自己為自己挖好的陷阱里,而現在,他出不來了。
瑟琳娜卻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向后退了幾步:“我明白了,你從來都沒愛過我,你在騙我。”
“不,不是這樣的,瑟琳娜。”沈奕急忙道,他想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始。
瑟琳娜已經苦笑起來,她的聲音有些嗚咽:“我真傻,我竟然會相信你。你一次次救我,為了我出生入死,我竟然會為此感動,竟然會因此而喜歡上你……不,你不是為了我,你另有目的,我早該明白的。我想起來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就說我很象你的朋友……你愛的不是我,是你的朋友。”
見鬼,這可不是什么美妙的誤會。
沈奕急忙道:“瑟琳娜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
“那是怎樣的?”
沈奕一陣頭痛。
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能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那么他將失去瑟琳娜的信任——在目前的情況下,這無疑是很致命的。
當言語無法解決問題的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行動。
他摟過瑟琳娜,輕吻她的鼻尖。
瑟琳娜微閉雙眼,感受著這男人帶給她的溫暖感覺。
的身體緊偎沈奕,她低聲說:“進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