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禪

第139章 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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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微意這輩子沒有這么社死過!

她紅著一張臉,心如死灰地站在張靜禪身旁,看他若無其事地和眾人打招呼。當李微意走過父母身邊時,還被母親在手臂上掐了一下。

眾人落座。

李微意的笑容還有些僵硬,張靜禪已經和風細雨地在關心丁沉墨的身體,還和張墨耘聊了幾句公司的事。李微意心里不平衡!丟這么大的人,都是他害的,是他把她拎身上去的,是他手一撥分開她的腿擺好姿勢。結果眾人看到的是她主動卡在他身上。

李微意一只手擋住眼睛,惡狠狠瞪著他。

張靜禪已脫了西裝,下班了沒系領帶,襯衫領口敞著,只是隨意坐著,渾身上下透著清雅矜貴。他聽人說話時,眼神很專注,27歲的男人,目光深邃不掩鋒芒。因為那一身稍顯內斂的氣勢,任何人甚至包括父親與他交談時,都無法做到完全放松。

李微意憤怒的目光,他像是沒看到,還在和丁沉墨聊。

李微意瞪著瞪著,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在燈下的白皙側臉上,落在他被襯衫勾勒出的肩背腰線上,還有被西裝長褲包裹的長腿上。

怎么覺得……他比從前還帥了。到底是這一世順風順水,意氣風發。

張靜禪聊著聊著,突然把身體轉回來,伸手就按住她的后腦,幾乎是摟住了她,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又想鬧什么?”

李微意直接在桌下踢了他一腳。眾目睽睽下,他卻像是十分寵溺她,微笑摸摸她的頭,扭頭繼續和人說話。

李微意:……

真能裝。

一桌人都笑看著兩人的小動作,唯獨黎允墨嫌棄地捂住眼,搖頭道:“都好了七年了,還跟老房子著火似的來個第二春,就問你們受得了不?反正我是不想再看一遍了。”

李微意丟了包餐巾紙過去,整桌人哈哈大笑。

李微意也笑了,之前累積的尷尬羞澀一掃而空,她搖頭擺尾地對黎允墨說:“我們就是會談兩遍戀愛,羨不羨慕,嫉不嫉妒,單身狗!”

黎允墨:“禪哥你管管她!欺負人!”

張靜禪一只手扶著李微意椅背,拿起茶壺給李微意的杯子滿上,說:“管不了,我聽她的。”

滿堂又是哈哈大笑,李微意覺得張靜禪今天破天荒的上道,往后一倒,輕輕靠在他的懷里,朝黎允墨做了個鬼臉,一副仗勢欺人的模樣。

李微意不知道的是,她的這個小動作,令張靜禪的心像是被什么輕輕一撞。人生最重要的親朋都在,他們都好好的。而她仗著他的偏袒,喜笑顏開,耀武揚威。她的氣息就在他的懷抱指間,從此只屬于他。

今天,他們是久別重逢的故人,也是朝夕相處的親朋。再聊起當年事,眾人只是唏噓。2014年的那個晚上,程川和許異當場死亡,劉盈跳江自殺,張鳳鳴被判刑15年。其余涉案人員都依法不同程度量刑。

循環徹底結束,塵歸塵,土歸土,時間線從今日起一往無前,所有人不再回頭。

之后,張氏父子聯手,創立新公司暉萃,這五年,張墨耘已基本退居幕后,但是在父親的經驗和人脈加持下,張靜禪這輩子的資產比之前最牛那一世,還要翻了幾番。

席間,李微意出去接了個工作電話,打了有20分鐘,等她沿著走廊回去,還沒拐彎,就聽到兩個熟悉的聲音。

“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不著急,我們自己有安排。”

李微意笑了笑,剛想繞路走,就聽到吳馨慧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你是不是有別的心思了?我跟你說,可不能對不起微意,我和你爸絕對不依。”

李微意停下腳步。

張靜禪無奈的聲音傳來:“媽,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能有什么二心,你不要因為想抱孫就激我。”

“那你什么時候讓我抱孫?”

“過兩年。”

“過兩年你就二十九了!”吳馨慧恨鐵不成鋼,“難道要三十歲還沒孩子?聽媽的,最晚,最晚明年結婚,懷上,后年生。微意今年二十五,二十六七是最佳生育年齡。”

張靜禪還是不疾不徐:“生不生看她,什么時候生也看她。肚子沒長在我身上,我沒有決定權。”

“你!!!!”

吳馨慧忽然猶豫起來:“不會是她對你不滿意吧?搞藝術的女孩子最講究精神純潔了,你和你爸這種,滿身銅臭味,一肚子心眼,唉……”吳馨慧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兒子帥是帥的,能力也是有能力,可吳馨慧從年輕時就看慣了老公的家財萬貫,也不覺得兒子有多牛逼。而且她知道這倆父子在商場上一個德性,看起來偉光正,實際上陰險又不要臉。

張靜禪斬釘截鐵:“你想多了,她就喜歡我這樣的。”

夜深人靜,張靜禪和李微意回到家里。張靜禪今天喝了酒,脫了西裝掛起來,說:“我去放水洗個澡。”

李微意在他背后搖頭晃腦:“唉!滿身銅臭味,一肚子心眼,精神不純潔——我怎么找了這么個男朋友。”

張靜禪轉過身,因為酒意臉頰發紅,單手往西裝褲里一插,下巴微微仰起,說:“什么男朋友?昨天你還在叫老公。”

李微意:“……那不能算數。”

張靜禪一步步走向她,從來深沉的雙眼,此刻暗光氤氳流轉:“你還叫過男神。”

李微意臉一熱,是叫過,在床上。

張靜禪突然將她騰空抱起,人往墻上一靠,眼睛半闔著,也不說話。李微意注視著他的眉骨鼻梁,下頜棱角,發自內心地說:“確實有男神那味兒了。不過我覺得你最帥的時候,是第一次在江邊遇到你,特別美強慘。不像現在,您老人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高高在上,少了那種讓人憐惜的味道。”

張靜禪眼皮微揚,頭斜靠在墻上,頗有幾分罕見的風流橫陳,他說:“過獎,彼此彼此。你也很有女神那味兒,尤其是第一次見到你,楚楚動人,惹人憐愛。哪像現在,張牙舞爪,騎我身上,掐我脖子說話。”

李微意雙腿往他腰上纏完全是身體自然反應,手掐脖子也是在摸他。她尷尬地松開腿,想滑下來。結果張靜禪雙手用力向上一托,過于貼合的身體線條和清晰觸覺令李微意心一抖,聽他漫不經心地問道:“下來干什么?掛男朋友身上不香嗎?”

李微意立刻想起了似曾相識的場景——某一次,她也是這么兩條腿纏他腰上。親了一會兒后,張靜禪想放下,李微意卻纏得更緊,問他:“下來干什么?女朋友掛你身上不香嗎?”

當時已經手酸的張靜禪只能強行微笑接著扛,晚上睡覺時,甩了半天手腕。

風水輪回轉,后來張總天天上健身房擼鐵,還是有點效果啊。這不就洗刷前恥來了?

李微意眉開眼笑,低頭吻住他。

浴缸在臥室衛生間,張靜禪去泡澡,李微意就在外面的衛生間沖了一下,而后單手支著下巴,坐在客廳,望著這偌大的房子,沉思。

堂堂三百平,只有一間臥室,一張床,連個備用的客臥都沒有。她記得,這套房子,就是在他們同居前準備好的。

李微意現在面臨一個嚴肅的問題:今晚怎么睡?

張靜禪洗完澡,換了家居服,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書,還沒看到李微意進房。他把書扣在床上,走出去。

客廳沙發上多了床被子,李微意窩在里頭,只露出個頭,神態自然:“晚上我睡這兒,床讓給你,不用客氣,我個子小,沒你占地方,睡沙發剛好。”

張靜禪那半醉的酒意,洗完澡已徹底清醒,他沒什么表情地隔著五六米站了一會兒,走過來,連人帶被子打橫抱起,轉身往主臥走。

李微意:“你說話不算話!”

張靜禪把她放到主臥的床上,又去扯她的被子,李微意一副即將慘遭凌辱的模樣,揪著不放。張靜禪笑了出來,強行把被子扯走丟柜子上,再拿床上那張超大的鵝絨被蓋住她,這才在她身旁躺下,說:“我只答應不動你,沒答應你分床睡。”

他關了燈,李微意扭頭,在黑暗中望著他。他真的很規矩,床足夠大,都沒挨到她。qs

張靜禪確實沒想把她怎么樣,他從來都不是滿腦子那些事的男人。他也更希望那些事水到渠成的發生。現在兩人穿越回來就同居,確實尷尬。

加之今天確實酒喝多了點,他把一只手背搭在額頭上,正想睡覺,就聽到身旁的人說:“本來我還挺感動的,你只是單純想和我在一起,這才是愛啊。”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