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尾羽，主干像樹枝般堅挺，絨羽柔順得像風梳理過，像是一支真羽毛。
起初之作，形色貼切，但無神而干澀；添了新筆，有了靈韻不說，似乎比繡本原作還精致幾分。
自信心在這一瞬潰散，黎南子盯著面紗沒了任何傲嬌和自豪，她起初還自戀地以為自己繡得不錯。
“這是誰繡的？用時這么少就能提升整個面紗的檔次，直接拉到了專業水平，這是哪位大師？”
黎南子一醒就惦念著面紗，下床就來看，拿起之后就再也放不下了。呆滯地站著，足足有十分鐘。
沒有線索、沒有信息，黎南子也不認識多少人，她猜想是齊川請的專業繡娘做完了活兒。那么，她的愛豆是嫌棄她還是心疼她呢？
想不明白，黎南子再次欣賞了會兒，發了條微信給齊川表示感謝。
清晨的光很溫和，投入屋子也不是太亮。齊川不像黎南子那樣，他既不容易被光線惹醒，也不容易在熬了長夜后早早起床。
昨天太累，齊川挑沒安排的上午睡個懶覺。
錢能一向習慣早起，他每天都有大堆事情要做。整理電子設備時，錢能無意識瞥了齊川手機一眼，對黎南子發的一條感謝語很是不解。
“難道老齊昨天在那邊待那么久，真的沒發生什么？”
這個疑問，一直存在于錢能的心里。昨夜開了門，錢能等了很久不見齊川回來，暗自腦補了各種場面，笑得那叫一個歡喜。
一個小時后，錢能才躺下，齊川就敲門了。打開門，兩個人都很驚疑，互視了很久還沒平息。
“你關門干什么？”
“你怎么要回來？”
齊川又氣又想笑，“在你心里，我和她發展到什么地步了？我只是去看看她而已，那個蠢人的確在熬夜加班，我就幫她繡完了剩下的部分……”
“那誰知道呢？反正，你們一認識就發展得很快，現在到哪個地步我都能接受！”錢能笑得很壞，少有的不正經。“我說的不對嗎？”
“不要翻舊賬，以前那是她侵犯我！”
錢能準備好了洗腳水，端來給齊川。“洗個腳就可以了，臉就不必洗了！”
“你！”齊川氣得發笑，瞥了錢能一眼，冷哼著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隨便說、隨便想，為自己的言行負責就行！”
齊川慣用伎倆：威脅加報復。
一向沒人惹齊川，皆是因為他不好惹。錢能作為他的助理、他的朋友，也需要低調收斂，畢竟齊川這皮厚心黑的特質是不吝嗇時常出場發揮的。
這大清早，錢能面對諸多事情，也算是齊川的“報復”之一。
“老齊，你給我安排的活可真多啊！這齊家公司的事也給我，這些不是一向由你親力親為嗎？”
錢能嘆了口氣，正準備擺好手機、電腦辦公，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
齊川怎么突然不欺負黎南子而開始欺負他了？
錢能心中一緊，轉頭瞄了齊川一眼，悄悄在電腦上登錄了齊川的微信。兩個人一向互看信息，沒什么私密可言，再者黎南子發的也很簡單。
蠢蠢蠢人：起床就看見繡好的面紗了，不知道是哪位專業的繡娘。這繡工太精致、太漂亮啦，謝謝川哥哥解決了這件事，不然我還真會丟臉噠……
“黎小姐不知道面紗是老齊繡的？”錢能不解，“繡個面紗也不給人家說清，做好事不留名不該是他對她有的善良啊！這是又有了新的鬼點子嗎？”
這口氣，不知道該不該松緩。
首先排除了齊川是把欺負對象轉移到自己身上這一點，錢能知道齊川還沒放過黎南子，不過連自己都猜不出用意，那齊川這次“善良”該是有多可怕？
印證錢能的猜想是在午飯時間，也就是齊川起床的時間。
今天下午，齊川有戲要拍，他可以休息很久。錢能沒打算喊齊川起床，領了飯回來只是小聲說了句：“我把飯保溫，你想睡就再多睡會兒！”
突然，被子嘩啦被掀開，齊川舒展著手臂坐了起來。以前，從沒見他因為午飯而這樣積極，錢能都看愣了。
“你？”
“飯來了，還沒給她送去吧？！”
錢能突然忘了，趕緊看了看。桌上放的是三份，這才安心下來。
“我才回來，這就要去呢！”
“等等！”齊川輕快下了床，看起來一派精神。“你吃吧！我給她送去，順便跟她說點事！”
錢能呆愣不語，這怎么看怎么是大灰狼要去見小羊羔！
“你手機！”錢能匆匆把手機給齊川，期待他看了黎南子的道謝會善良、溫柔一些，然而更像是幫了倒忙。
齊川看了微信，抿嘴笑了笑，眉眼里都是得意，好像是計謀得逞一樣。
“哎呀，我要去把陷阱里的傻妹妹逮出來啦！”
“老齊，你該不會又要欺負她吧？”錢能有點擔心，齊川這是欺負人上癮了嗎？
現在欺負黎南子，總有一天是舍不得再欺負的，到那個時候受欺負、遭算計的不就是自己了嗎？
齊川搖了搖頭，“我只是讓她還我人情！”
咚咚——
敲門聲響了，忙著發博文的黎南子讓圈圈去開門。這一回，圈圈熟練得很，跳上凳子將門栓叼下來就叫了兩聲。
齊川推門而入，摸了摸圈圈的腦袋，放下飯盒便躡手躡腳地走到黎南子身后，突然重重地拍了她的肩膀。
“啊，誰！”
黎南子驚了一跳，轉身看見齊川更是驚訝，這個點難道他不該忙嗎？
“你以為是誰？”齊川彈了她的額頭，似笑非笑地問：“除了你哥我，還有誰這樣和你接觸嗎？”
“我以為是劉夏云！”黎南子怕齊川多想，趕緊解釋。
“最好是這樣！”齊川將黎南子拎起來，直接拉到桌子前。“別忙了，吃飯吧！今天你福氣大，哥哥我陪著，你一定要多吃點啊！”
黎南子勉強笑笑，“因為秀色可餐嗎？”
齊川冷笑一聲，心里回答：因為有件大事要麻煩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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