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人不少。
方才七點，已經有人惦念著黎南子了。
朱朱發微信詢問黎南子想吃什么，她本就早起準備去給買南瓜粥，可boss給她下了命令，讓她詢問黎南子的口味。
作為養病的人，胃口喜好都不同尋常，但很多食物又需要避開，萬俟汮訐只信自己。礙于不好直接問，他才先遣朱朱。
“你不上班嗎？這么遠，不用過來了，我看我今天也可以回家了！”
“不，你還得住院觀察，別留下什么癥狀，等會兒還有警察來詢問情況、處理意愿。快說吧，你想吃什么？”
“那…那就南瓜粥吧！”
朱朱輕聲笑笑，“還有嗎？”
“加一個茶葉蛋！”
南瓜粥和茶葉蛋倒是極為便宜，不是什么難題。難不倒朱朱，也難不倒萬俟汮訐，只不過兩人都覺得黎南子太不注重營養了。
于是，萬俟汮訐在做的時候加了些特別的心思。
粥還是南瓜粥，只不過顏色、外觀高級了很多，品嘗之后才發覺里面加了些小米和銀耳。
這兩樣養胃的東西不會奪取南瓜的香和味，卻能增添很多營養。
茶葉蛋也似乎平平無奇，只是那香味讓人神清氣爽，黎南子知道萬俟汮訐定是用了極為名貴的茶葉。
至于口感，黎南子第一次品嘗到這樣嫩還這樣入味的蛋，口舌上殘留一絲絲中藥味，很淺但很迷人。
“加了藥材？”
“嗯，對你有益！”
黎南子淡然一笑，自她見到朱朱和萬俟汮訐一起來就知情了。方才朱朱那問題，定都是為萬俟汮訐所問。
“你又是救我，又是安排住院，現在還操心這樣的小事，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謝你了！”黎南子搓了搓手掌，“醫生說我沒問題了，我看我還是早點……”
萬俟汮訐微微一笑，沒有絲毫退讓順從的意思。“哪個醫生說的？”
黎南子一陣尬笑，“方才來那個女醫生，她巡視時你們還沒來，所以你們沒看見！”
萬俟汮訐抿了抿唇，溫柔地盯著黎南子，眼睛里像是含著一湖秋水。這樣的溫柔暖和，似乎他從未顯露過。
“那是專護，不是醫生！”
朱朱捂嘴笑笑，“你該不是連醫生和護士都分不清吧？也是，boss請的人跟普通護士不一樣，你認錯也正常。不過，她那都是寬慰你的話！”
萬俟汮訐點了點頭，“沒錯，你看起來是沒問題，但什么時候出院還得主治醫師說了算！”
嗬，主治醫師說了算？那不是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
黎南子心里咕噥了會兒，握著那暖和的碗沒有說話，她的好心情全靠和齊川的互動續著。早上，兩個人可是聊了好一會兒。
齊川明天一早就要出席活動，今天已經在準備各項事情了，他只為黎南子能抽出一些時間。
“大神，你可要加油啊！我去不了了，只能在手機上看咯！”
吃個早餐都能那么漫不經心，一勺一勺像是喝藥一樣。朱朱不懂，難道boss做的東西味道不好嗎？
瞟了萬俟汮訐一眼，朱朱咳了一聲，對黎南子說：“欸，吃不完就別吃了！boss的手藝再好，你也不能強迫自己吃完啊！”
黎南子回過神，看了看碗里的粥，再看了看一直未移開目光的萬俟汮訐，不由得一愣。方才，她出神了多久？
碗里的南瓜粥那般美味，她淡漠的表情可曾奇怪？
“哈，我是有點飽了！”黎南子低頭笑了笑，假借和朱朱談話：“可是這粥真是好喝，比我們常去的那家還要香濃！”
萬俟汮訐溫柔一笑，“飽了就好，不必強迫自己！”
“對對對，不能貪多！”朱朱快步走過來，伸手去拿碗。
黎南子順手遞上碗筷，心里不住地感嘆：還是朱朱姐懂我！
“放那即可，有人會來處理！”萬俟汮訐對朱朱說完，看了黎南子一眼便起身了。“你們倆聊，我就不打擾了，有事直接找我！”
見萬俟汮訐要走，黎南子十分歡喜，壓著好奇也沒怎么問。告別之后，朱朱才和黎南子解答疑惑。
“我和你都得了段假期，而且是帶薪的那種！”
“我說呢！你這工作狂竟然可以不去上班！”
黎南子笑了會兒，又覺得不對勁，這現在的賬是越發欠得多了嗎？
萬俟汮訐給的東西，黎南子分明不想要，可每一件都不好拒絕，總有種一切都被安排明了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大佬的手法？
“朱朱姐，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根本沒有機會拒絕萬俟先生給的一切？”
“呃……”
“更加要命的是，仿佛每次他都是來幫助、給予，全都是好心好意，甚至還是順理成章。我一時間還沒發覺……”
朱朱愣了會兒，她明白黎南子的顧慮，可她除了能聽懂之外幫不到什么忙。Boss之于她，那是更加沒有選擇的。
“像他這樣的boss，慣用手段皆是如此，能看懂已經不易，哪是我們能選擇的呢？”
朱朱嘆了口氣，“不過你還好，他重視你且在意你的感受，你還是有很多選擇權的！”
黎南子搖了搖頭，“我哪里有選擇？從一開始，我就不打算和他靠得太近，可現在呢？即使不想，粘連還是越來越多，而且我還必須友善地對他。你說，我的路是不是早就被安排好了？這一切都在設計之中？”
“這？”朱朱一時無言，她說不清楚。
“我很討厭這種感覺！”黎南子往后一仰，靠在枕頭上唉聲嘆氣。“如果真是被安排了，那我該怎么辦呢？”
朱朱坐過來安慰黎南子，握住她的冷手。“別想那么多，可能他真是好意，只是表達起來過于高冷不尋常。就說這次的事，你找我、我找他，都不是故意的，他也沒料到那里會有事情發生，可真是純粹的好心好意！”
“這倒也是！”
“而且，你不喜歡他在這，他不就走了嗎？”
黎南子皺了皺眉，無可反駁。“哎，我是不該討厭他、疏遠他。可是，我這直覺就是告知我要將他當隔離的對象，我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我想多了……”
“依我說，造成這一切的，是你們的感情！”
“感情？”
朱朱點了點頭，全然沒有八卦的意思，很認真地說：“我覺得他喜歡你！”
黎南子欲言又止，這個她早已有感覺，但不能自戀地去肯定。但是，若真將他所有言行和這“喜歡”的心態聯系到一起，倒也是說得通。
“不管他是什么心態，反正我不希望他喜歡我！”
“你倒真是一股清流！”
萬俟汮訐這樣又帥又多金，廚藝頂尖，又雙商在線，還會寵人，要誰誰不往上貼？
“朱朱姐，其實我……”
“我知道，你喜歡你的愛豆嘛！”
黎南子盯著朱朱看了會兒，萬千愧疚使她決定就此說出，反正她能很確定自己對齊川的感情了。
“我告訴你一件事！”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我……”
咚咚——
“誰？”朱朱讓黎南子先別說話，她去開門。
“老板讓我送些解悶的東西來！”
朱朱拿了東西進來，放在桌上，低聲對黎南子說：“如果你要說的是秘密，我不建議你現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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