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
風雪肆虐,四下昏暗。
冰牙洞雖清寒無比,但能躲避寒風、暴雪,勉強維持身體溫度,也算是避災好去處了。
其他游客早就下了山或是進了工作亭,有火烤、有水喝,不像狂風暴雪里互相尋找的這兩人。
因為浪費時間過多,看不清下山的路,唯有進山洞待著。
冰牙洞門口全是豎起的冰凌,有的可達三米長、胳膊粗,人擠進來相當不易,好在二人都較為苗條。
外面冰多,里面較為正常,無風也無水,只是氧氣略微稀薄。
黎南子和齊川簇擁在一處暗角,這里沒有光線,自然也就沒有風、沒有視野,安靜的氣氛里只有兩人發抖以及心跳的聲音。
“抱緊一點,不冷嗎?”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齊川不管,將黎南子抱得很緊。“命重要還是可是重要?”
不是黎南子矯情,只是這擁抱真的……不是尋常的擁抱……
怎么形容呢?且想象她們最外層厚而嚴實的外套是被褥,現在兩人的被褥是共有的,聯合包裹著兩具身軀,沒有一絲縫隙倒是暖和。可人得挨得多近?
真不知道齊川這法子是怎樣想出來的,他還稱之為“續命大法”。
冰冷的身軀起初擁在一起,是靠緊張和心動產熱,后來才是被這法子保持著恒溫。
暖和是暖和,但是該不該提一句男女授受不親?
“其實,已經不怎么冷了,你沒必要把我抱這么緊的……”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了自己啊!”
“嗯?”
“你最好別亂動,否則我更控制不了自己!”
嘖嘖嘖!
說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但又蠱惑人心的話?
黎南子十分無語,這場景這感覺好像在無形地迫使她想起某個夜晚……
“這……我都是造了什么孽啊?別想了別想了,等會兒臉都要燙死人了……”
齊川低頭看了看,輕聲笑了笑,他很清楚黎南子在想什么。某些事,他早有感知好嗎?
這一出“可以但沒必要”,只是齊川的小手段,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更忍耐不住。
追溯到八月份,那天到底是誰主動?
“傻丫頭,你該不會是在咽口水吧?”
“啊?”黎南子一怔,抿了抿唇。“我有嗎?”
齊川低了低頭,用臉蹭了蹭她的額頭,輕聲說:“我允許你對我有非分之想,不用忍著,多難受是不是?”
是不是?這句話該問他自己吧!
黎南子磨了磨牙,知道齊川是在逗她,故意將臉埋下,假裝成不是故意那般用睫毛劃過他的頸脖。
據說,近距離眨眼,那睫毛自由劃過皮膚時,會給人一種……
“咳咳!”齊川往后一撤,只覺癢癢的,很是奇怪。
黎南子抿嘴一笑,抬頭瞄了瞄。“你動什么?”
“我——”
“到底是誰有毛病,自己不清楚嗎?”
黎南子戳了戳齊川的心口,準備到此為止,不再互相傷害,卻在放手時沒注意方位。
齊川皺了皺眉,壓低了聲音說。“你這是玩火啊!”
“呃,我不是故意的!”黎南子迅速將手撤開,可這頭卻怎么低不下來了?
原來不動手也可以托下巴……
本就很近,齊川一湊攏抵住,黎南子低不下頭也躲避不了。
這吻,還真是順心順意。
不過后續誰控制得了?
發生的皆是未知的情況……
飄了會兒,黎南子終究回歸現實,理智還是高一點。
“不…不用懲罰了,我認輸我道歉!”
意猶未盡。
齊川抿唇一笑,努力控制自己,還好這是在冰冷的雪山上,空氣能帶他找到理智。
“認什么?”
“我…我什么都認!”
“當真都認?”齊川有些好奇,“你都認哪些?”
黎南子欲言又止,這正要說卻真是難以啟齒,比想象中的困難多了。
不過,這樣合適的環境和時間,的確是坦白的最好機會。
兩個人的時間都屬于彼此,也有心情靜下來慢慢聆聽、訴說。
“先認個罪吧!”
黎南子似懂非懂。“認罪?”
“心虛什么?”齊川挑唇一笑,“沒有罪行的話,你怎么這副表情?”
黎南子尷尬了會兒,埋頭嘆氣,她知道自己遲早會有這一天。
畢竟,紙包不住火啊!
“我……那什么……和你……曾經,有一次……”
“說的都是什么啊?”齊川裝作不懂。
黎南子哀嘆一聲,“我豁出去了!那個,圈圈是我養的狗!”
齊川點了點頭,“我知道啊!”
“你知道?”黎南子驚愕難語。“我的意思是圈圈原本就是我的,是我挑選并養大的,我是它爹……”
齊川點頭笑笑,“哦,為什么是爹?你不該是媽媽嗎?”
“我樂意,我就是爹,怎么了?你別把重點找錯了……我……我在承認罪行……”
“養圈圈有什么罪嗎?”
“我…我睡過你啊……”
黎南子窘迫得臉皮都要化沒了,只覺心臟已經脫離了軀體。
“這個…不過,不過我不是有意的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然后醒了你就溜了?”
黎南子聲音越來越小,“不然我怎么辦啊?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齊川想了想,為了不讓黎南子嚇得猝死,笑道:“才不久!”
才不久是多久?剛剛嗎?黎南子想不通,難道是親密接觸暴露了她?
“誒呀,大神原諒我吧!念在我是無心之過又是初犯,你就別計較了,而且你也占了我不少便宜……”
“嗬!先不說誰占誰便宜了。丫頭,你確定你是初犯?”
“啊?”黎南子不懂,“不就是棋子灣的三荷西民宿那一次嗎?”
齊川冷笑了很久,“那赫樂酒店是怎么回事?”
黎南子大驚,忍不住往后仰,直到齊川將她拽回來。“你…你……”
“所以說,你不知道七夕那晚和誰躺一起了是嗎?”
“我……”黎南子現在只想撞死,她簡直沒臉面對。
不過,照齊川的意思,那天也是他嗎?
齊川只笑不語,黎南子呆呆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確實有些像……
“所以,那也是你?”
“不然你想是誰?”
噢——
黎南子白眼一翻,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大腦真的昏昏沉沉的。她往齊川身上一靠,不再說話不再動彈了。
暈不過去,那就裝暈吧!
齊川不吃這一套,笑著說:“哎,都對我做了那些事了,還一天天說我抱她、親她是占便宜。趁某些人暈了,我真的要把便宜占回來才是!”
手已經伸了過來,黎南子渾身發麻,突然就“醒了”。
“不,不不不,你可別再拉低了自己的形象!”
“怎么?”
“占我便宜可真是太有損你的形象了!”
“我就喜歡做些有損形象、有損清譽的事,怎么了?”
黎南子咬著唇,掐了齊川一把,吼道:“你就不怕我對你有更大的非分之想嗎?”
“不怕,因為我知道你早就有了!”
“什么?”
齊川收回不正經,笑著說:“傻丫頭喜歡我,對不對?”
怎么感覺自己透明了呢?齊川是會讀心術還是個監控成精了?
齊川抿唇一笑,彈了她的額頭。
“你既然已經主動承認罪行,那告白就由我先來!”
齊川溫柔地盯著黎南子看了很久,待彼此都冷靜下來,他才緩緩開口:“黎南子,我喜歡你很久了!”
這是真的嗎?不是在夢里吧!
這一刻,魂牽夢縈的這一刻,終于發生了!
感知得再真切,也不如對方明確地說出來。兩人之間的那層紙,已經被心火燃盡了。
一路走來,每一步都像是在夢里漂浮著,黎南子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夢幻了。沒想到,她竟能擁有這一刻夢幻至極的真實。
蘭峰未上,愿望卻似乎不必許了。
“別只顧著哭,禮尚往來知道嗎?”
齊川見不得黎南子落淚,更是怕她凍著自己,趕緊伸出手給她抹去眼淚,同時還要讓她轉換心態不哭才是。
黎南子忍了很久,又委屈又歡喜,拖著哭腔說:“我…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你說什么,我剛剛突然聾了!”
“我說我也喜歡你!”
“啊?”齊川裝作聽不見,“風太大了,耳朵刮壞了,你大聲點!”
黎南子忍俊不禁,傲嬌著說:“聾了?那我不喜歡你了!”
“你敢!”
“當然敢!”
黎南子輕撫著齊川的臉,覺得這一刻好真實,她能平靜地說出心里的話。“因為,我發現,我那不是喜歡,而是愛啊!”
齊川抿嘴一笑,觸上她的唇。“嘴甜是好,但搶了我的臺詞!我的喜歡就是愛,只不過沒有某些人臉厚能直接說出來!”
黎南子輕哼一聲,靠在齊川身上,她決定先緩緩。
這一時又是坦白罪行,又是互相告白,還真受不了。
“圈圈是我們共有的對吧?”
“嗯!”
“那我是它爸,你不就是它媽嗎?別當爹了,不然我怎么辦?”
“我還是它爹,你是它麻麻!”
齊川磨了磨牙,用腦袋撞了她的額頭。“你確定?”見她頑固,他又去撞她,卻怎么也發揮不了鐵頭功的實力。“躲什么?”
“我靜靜!”
“不行,圈圈這事暫停,先說好你得對我負責呢!”
齊川似乎又恢復賴皮模樣,抱著黎南子不撒手。
“你說,你我是不是直接跳過了很多步?現在是老夫老妻了吧?”
黎南子一愣,將齊川的咸豬手拿開。“什么老夫老妻,我都還沒答應做你女朋友呢!”
“嚯,我什么時候請你做我女朋友了?”
“哇偶,你可以的!”黎南子憤憤道,“那我現在也沒男朋友,我等會兒就去相親!”
論起玩笑,齊川倒是最先露破綻那個。
“不行,你敢!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早就該守婦道了,我許你自由了很久,夠可以了吧?回去趕緊閉門研究三從四德……”
“那你還有后宮幾千萬呢!”
“放心,我只寵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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