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愣,凌逍微微皺眉,不過對這種貨色提不起丁點興趣,對葉薇妮道:“咱們走吧。”
葉薇妮乖巧的點點頭,厭惡的掃了一眼那個正用色迷迷的眼睛打量自己的監工,忍不住冷冷說道:“嚇了你的狗眼!”
那監工剛剛距離有些遠,只看見一對青年男女,走近點卻發現二人衣著華麗,男的英俊挺拔,女的絕色傾城,心中頓時一驚,這對男女肯定不是普通人,遠遠的看見前面還有兩人,像是隨從。
不過這監工在彭澤斯城橫貫了,雖然他的身份也不比泥腿子強到哪去,這大熱天在水田里監工的,又能高貴多少,但他可是屬于彭澤斯四大貴族中最高貴……也最富裕的崔家的一名監工,原本除了崔家,彭澤斯最大的貴族是屬于擁有皇室血統的城主大人,李厚霖伯爵,可他已經走了,新來的那個什么凌逍子爵,哦,他不過是個子爵而已!自家的老爺也是子爵,所以,對貴族階層的事情似懂非懂的監工大人,自覺自家主人現在就是這彭澤斯最有勢力的人了,不需要怕任何人。
再者說,這個小妞長得也太漂亮了,監工發誓,她絕對比自己上過的那些勾欄里的任何一個頭牌都漂亮!就連罵人都罵的那么有味道!
心想著,他銀笑道:“你們兩位,該不會是偷情偷到這兒來了吧?嘿嘿,小妹妹,你看你身邊那小子,一看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哪里有哥哥我好,哥哥我,可是這城里最大的貴族,崔家的管事!要不要跟哥哥我……”
這監工話音未落,葉薇妮飛起一腳將這監工踹出老遠,掉落在稻田地的稀泥里面,濺起老大的水花,壓倒了一大片的水稻。跟前的幾個苦工忙不迭的躲出老遠,無神的雙眼有些木然的抬起頭看著凌逍也葉薇妮一眼,然后掃向那監工的方向,眼中都露出解恨的表情來。
“這種人,叫孟離收拾就好了,沒必要你親自動手的。”凌逍拉起葉薇妮溫潤的小手,輕笑著說道。
葉薇妮雙頰緋紅,說道:“誰讓他胡說八道!這種不知死活的東西,換做以前,我會讓他吃更大的苦頭的!”
凌逍知道葉薇妮的小手段極多,也不多說,兩人相攜離去,孟離朝著那監工的方向冷冷看了一眼,凌逍淡然道:“別去殺他,小角色,臟了自己的手。”
孟離一低頭,然后說:“知道了。”
那監工被葉薇妮狠狠一腳踹得差點背過氣去,躺在水田里哼哼了半天才爬起來,沖著那些呆立在那的奴隸工們吼道:“都他媽想死嗎?趕快給老子干活!要不然今天晚上沒吃的了!”然后揉著自己的胸膛罵道:“媽的,好有味道的小娘們,這一腳,差點踹死爺爺我!若是在床上……”
這名監工沒想到的是,晚上他回到崔家府上的時候,居然得到了老爺的召見,心中頓時忐忑起來,心說莫不是白天自己調戲那一男一女是有大背景的?否則他一個農田里的監工,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得到老爺的一次召見。
懷著無比緊張的心情,這位在苦哈哈們勉強趾高氣揚的監工大人,如今像是一只哈巴狗一樣,點頭哈腰的來到崔澤的房間里,頭也不敢抬,老老實實的跪下。
“拜見老爺。”
“你起來,我有話問你。”崔澤大概有五十歲,身體精瘦,一雙三角眼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十分刻薄,面無表情的問道:“今天,你可在田地里遇見什么人了?”
監工嚇得再一次跪倒在地,哀求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啊……小的只不過看那女子貌美,就出言調戲了兩句,還被他們踹了個半死,老爺您看……”監工說著,就要揭開自己的衣服給崔澤看。
“夠了!”崔澤皺眉喝道,愚蠢的玩意兒,難怪只能去管那群奴隸工,這德行的,恐怕隨便找個奴隸工都比他強!心中雖然厭惡,嘴上還是說道:“我問你,那男的長的什么樣?”
“呃……這個,這個,小的光看那女人了,沒記清那男的長什么樣。”監工低著頭,眼角余光掃見老爺臉上的怒色,趕忙說道:“不過,那男的很年輕,不到二十歲,長得應該非常英俊,一看就是大家公子的模樣……”
“行了,你滾下去吧,蠢貨,什么人你都敢去調戲!這次算你命好,那殺神怎么不一劍宰了你!”崔澤惡狠狠的話語嚇得監工屁滾尿流的跑掉了。
一個時辰之后,崔家府上的密室里,坐著四個人,正是彭澤斯城四大貴族的家主,出去崔澤,還有黃家家主黃強男爵,長得肥頭大耳,體重估計足有三百斤開外,坐在那里,就像一攤爛肉似的,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居然還能有三階劍師的實力,真不知動起手來,能不能打得過一名劍侍!
李家家主李楠,四十多歲的年紀,樣貌儒雅,舉止有風度,身上的貴族氣質最接近燕京那些上流圈子的貴族們。
墨家的家主墨青,也是四十多歲,濃眉大眼,方形臉,嘴唇很厚,雖然年過四十,但身上那股彪悍的氣質還是非常濃重,這幾人中,也只有他的實力最為強橫,六階大劍師的修為,就算在這彭澤斯城內,也足以自傲了。
可自從那個新領主來到彭澤斯城之后,這位彭澤斯實力最高的貴族老爺,心情就一直開朗不起來,死個女人對他來說到沒什么。再漂亮的女人,只要他看上的,就沒有能逃出他的手心的,而他身邊的女人,得寵也沒有能超過兩年的,所以,死個女人他并不上心,但問題在于,那天晚上,他正摟著那個小妾睡覺,直到第二天早上去起來,才發現自己摟著一具尸體睡了一夜!
任誰攤上這種事,估計也會給嚇個半死,所以,盡管沒有證據表明這就是那凌逍的人干的,但跟他肯定逃不了關系就是了!就連上面高價請的那幾個殺手,聽說都失敗了,那凌逍子爵身邊的力量,得多強大?得出這個結論的人,可不是他一個,所以,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后,他們四家老實了很多天,今天這崔家的家主忽然把他們又召集來,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心中都有些忐忑。
“崔某召喚各位前來,是有一件事要與各位相商!”崔澤說道。
“子爵閣下,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說吧!”黃強甕聲甕氣的說道,一般旁人都是慢姓子,他卻是個脾氣暴躁的急姓子,一說話臉上的肌肉都跟著顫動。
崔澤咬牙輕聲道:“今天,那位跑去城外,到我的水田那轉了一圈回去了!”
“哈哈哈……我還以為多大個事兒,子爵閣下,我的崔兄,就算那小子身邊的勢力再厲害,你也不至于怕成這樣吧?上次的事兒他就算知道是我們做的,那又能怎么樣?他沒有證據,我們同樣是貴族,他不敢把我們怎么樣的,哈哈,真好玩,殺了我喜歡的一個小妾,其實呀,他不知道,我正好已經厭煩了那個善妒的女人,正想一腳把她踢開呢,沒想到,他們就來幫忙了,哈哈哈哈!”黃強沒等崔澤說完,就自顧自的大笑著說起來,大嗓門震得其他三人耳膜生疼,也幸虧這是密室,否則有多少秘密都能給傳出去。
幸好其他三人都早知道這黃強的姓子,都緊著鼻子聽著,然后當他的話是耳旁風,李楠臉色沉下來,說道:“他想做什么?難不成,還想要把那土地收回去不成?”
墨青沉聲說道:“我看有可能,名義上,整個彭澤斯城,包括彭澤斯城周邊的土地,全都是歸他所有,如果他強行收回去,我們也確實沒什么說的。”
“收我們的土地?”黃強嗤笑一聲:“別開玩笑了,就憑他那毛都沒長全的小子?你們都怎么了,干嘛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難道還真以為那小子能把我們給怎么樣?別忘了,這彭澤斯城,百分之五十的資源控制在我們這四家手里!物價……我們說了算!他不是想收回土地嗎?很好啊,給他吧……把所有的奴隸工都控制起來,看誰給他耕種,然后再把物價抬起來,平民們若是抱怨,就讓他們找城主大人好了,城主大人要收回我們的土地,哈哈,我們當然要漲價了!”
大概是第一次,黃強大著嗓門說話那三人沒皺眉頭,李楠的眼睛一亮,然后說道:“嗯,我倒是比較贊同這個,只要咱們把物價給哄抬起來,然后把責任推在領主的身上,任憑他就一千張嘴,也辯解不清!到時候,讓他怎么來的,就怎么滾回燕京去!”
墨青臉上也露出笑容來,說:“沒錯,這彭澤斯城是我們的,他一個外人想要拿走,沒那么容易!”
黃強極為得意的大笑幾聲,然后說:“那還等什么?漲價,要趁早啊!”
“慢著,這事,我們必須得計劃好才行!”李楠伸手止住黃強,然后沉吟道:“催兄控制著全城的糧油,所以,這主力,非崔兄莫數了!”
崔澤傲然一笑,說道:“放心好了,哪次不是崔某沖在前面,哼,他竟然敢用那種方法恐嚇我,我跟這小子是死仇!”
崔澤不像其他三人,不拿女人當回事,崔澤那個小妾,是他最寵愛的一個女人,就連那女人一直在陷害崔澤的長子,給自己的兒子創造繼承爵位的機會,崔澤都沒舍得懲罰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沒看見,卻沒想到竟然被人給殺了。他心中的恨意,實在難以用言表。
李楠隨后說道:“還有一些貴族和富商們,我感覺那些富商們有些人家最近態度似乎有些曖昧,想繞過我們巴結上新來的領主大人,應該適當的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叫他們知道,誰才是彭澤斯真正的主人!”
墨青說道:“對!咱們雖然各有壟斷的生意,但若是想要造成更嚴重的后果,甚至鬧到國王陛下那里去,就必須聯合那些貴族們,咱們所有人一起發力,才能真正用這一次機會,就將那凌逍給趕出去!”
……凌逍和葉薇妮在這一天里,又走了幾個地方,回到府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太陽偏西了,剛走到內宅,又聽見一陣悅耳的琴聲。
今天這琴聲要比往曰聽起來少了許多幽怨憤怒的情緒,倒是多出幾分鄉愁在里面。
葉薇妮輕笑道:“這女人挺有意思的,琴彈的真好!”
凌逍點點頭說:“各有擅長,你也不用去羨慕,在我眼里,你比她可愛多了!”
葉薇妮的臉色紅了紅,心跳都跟著加快幾分,看向凌逍的眼神愈發的柔和,這家伙居然學會哄人了,真是不容易呀!
葉薇妮沒有那個境界,只能聽出這琴聲好聽,凌逍卻是知道,這個風鈴確實是個天才!真正的天才,在這種環境,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心思提高自己的修為!
凌逍把她關在這里之后,就從沒去看過她一次,雖然從買的丫頭里面挑出兩個侍候她的,可實力完全被封住,心情怎么開朗的起來呢。經過了最初的狂躁階段,現如今風鈴倒是能靜下心,通過彈琴來修煉自己的劍技,竟然隱隱的有所提高!
這時候春蘭過來,把葉薇妮叫走,似乎有什么事情一般,凌逍獨自站在風鈴的院落門口,閉著眼睛傾聽,感悟著韻律中含著的絲絲劍意!
若說天才,這世上又能找出幾個比凌逍還懂得劍的人?
前世的修真者中倒是有用樂器施展出劍意的!但卻沒有用劍施展出樂曲的,所以凌逍才會好奇,劍道無止境,當年蜀山的開山掌門就曾說過: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劍道!
所以,凌逍不愿放棄任何一個對劍道的領悟機會,事實上,他確實從風鈴的琴聲當中,感悟到了一些,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