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一度讓喬善熙想用頭去撞豆腐,這個蠢問題究竟是誰給問出來的啊?
待葉當把車停在葉星的家門口,喬善熙拉開車門,迅速的下了車,她連招呼也沒打,就直接小跑著離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葉當心疼的回過頭來看著自家少爺:“少爺,要不要我來告訴少奶奶,你們還沒有真正離婚?”
江昊翔搖了搖頭,“不用說,她若是知道了,說不定又要逼著我去簽離婚協議,那樣豈不是真的弄巧成拙了。”
江昊翔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個奔跑進了別墅的身影,心里暗暗為她擔心著,跑這么快,也不怕把孩子給跑掉了。
雖然只是孕前期,可總得注意一些吧!
葉當還在思考少爺剛剛說的話,他回味了一下,覺得他家少爺所說真的十分的正確,以少奶奶的脾氣,說不定還真的又讓少爺簽一次,那樣一來,他家少爺可真是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這么想著,他抬起自己的手掌拍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巴,嘴里嘟囔著:“真笨!真笨!”若是他大嘴巴告訴了少奶奶她沒離婚的事實,那恐怕這后果他無論如何也承擔不起啊!
驚出一身冷汗的葉當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的祈禱著,慶幸自己沒有瞎說話。
“葉當!”江昊翔突然喊他的名字,葉當嚇得渾身顫動了一下。
“少爺,怎么了?”他好奇的看著自家少爺,背上卻被剛才那一喊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江昊翔的一根食指微微沖著他勾了勾:“你過來!”
“啊?”葉當一臉疑惑的將臉湊了過去。
江昊翔便輕輕附在他耳邊對他耳語了好些話。
葉當連忙點頭,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別墅里,葉星正在沙發上摟著君君看一個婆媳劇,她看著里面的小媳婦被婆家人排擠,心里想著,她和顏才哲結婚那段時間,倒是沒見過她的公公婆婆,以前覺得自己結婚好像缺少點什么,可是看了這個電視后,她似乎又有點理解,兩代人很難處得來,若是結婚了,還是分開住的好。
就在這時,何媽在門口道:“善熙小姐回來啦!”
葉星聽了,趕緊將臉上敷著的面膜摘了下來,朝大門那邊走了過去。
“善熙,你可算回來了!”原本就打算用善熙這一個經紀人的葉星這幾天一直等著她來給自己開展工作呢!
“抱歉,我來晚了,實在是……”本想說被江昊翔脅迫,但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這個節骨眼還是少提他的好。
“你這幾天還好嗎?”喬善熙問。
葉星搖了搖頭,隨即將一塊薯片扔進嘴里:“糟糕透了,原本你走了,我打算自己聯系一下從前的朋友及認識的圈內人,可他們都忙著自己的事情,沒人愿意跟我介紹好的影片或電視資源,我還問了好些的老總,他們不是說沒空,便是打著馬虎眼,說要請我吃飯云云,所以到現在,我還是屋里待著!”
葉星說的輕描淡寫,可從她的話里,喬善熙可以想象的出來,這三天,葉星的日子不好過。
一邊要忙著照顧她的君君寶貝,一邊還要給各個熟人打電話找資源,很顯然,當了這么久全職媽媽的她并不受當初圈內人的待見,也許,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大家都希望自己是最優秀的。
因為葉星曾經的優秀蓋住了他們的光環,所以,若是他們引薦葉星重新回歸,去拍攝電影電視,恐怕他們好不容易取得的那一點點成就就會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喬善熙為自己的失職而深表愧疚,她抱了抱葉星,安慰道:“不要著急,我們慢慢找,應該會找到最好最優質的資源及角色的。”
事實上,喬善熙早已經幫葉星同江昊翔談過條件了,所以對此,她胸有成竹。
她相信,江昊翔是個守誠信的男人,定會給葉星物色一個好的角色的。
沒等她的話音落下,葉星的手機在沙發邊上響了起來。
她兩步走了過去,拿起手機來,仔細一看,上面是一串陌生的來電號碼。
自從選擇辭職在家帶娃以來,她因為經常網上購物,時常會接到一些陌生的賣家來電,因此,她習慣性的摁了接聽鍵,卻沒有說話。
對方說了句:“喂……”
話音還沒落,就聽到葉星語氣頗為不友好的質問道:“你是哪個店鋪的賣家,有事可以網上留言,何必親自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你快說!”
對方沉默良久,然后一個帶磁性的男音道:“你好,請問是葉星小姐嗎?我是‘簾卷東風’的導演郎智陽,想邀請你過來面試女主角‘秋霜’一角,請問您明天下午3點有時間嗎?”
“郎智陽?”葉星愣了一秒,隨即整張臉都亮了起來:“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名導郎智陽?”
“正是,葉小姐,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對方顯然因為工作的關系有些失去耐心了。
“愿意,愿意,您把地址發給我,我明天一定準時,哦,不,是提前一小時到達!”葉星對著電話連連鞠躬,就好像瘋了一般。
喬善熙在一旁詫異地看著她,而正端著一盤水果走出來的何媽則滿臉的驚訝,從她的角度看來,葉星就好像正在連連向她鞠躬一樣。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快起來,別再拜了!”何媽將水果急忙放在一旁的餐廳桌子上,快步走過去要攙扶葉星起來。
可葉星猛然間站直了身子,她抽泣著,感動著,然后連連對著電話點頭,微笑,并且讓對方稍等她一下。
在何媽快要觸碰到她衣服一角的時候,她迅速的逃開了,在一個桌子抽屜,她翻箱倒柜的很快找到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然后一邊聽著電話,一邊將筆蓋用嘴咬了下來,將對方提供的地址等信息快速地登記在了那張紙的上面。
對方似乎說完了要說的話,里面傳來幾聲嘟嘟的聲音,電話便掛斷了。
葉星拿起那張紙來,對著家里的水晶燈細細地看著,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又祈禱,簡直就像個被施了魔咒,丟了心的女瘋子。
何媽被嚇壞了,急忙拉扯了一下旁邊喬善熙的大衣一角,她盯著葉星的方向,悄聲說道:“葉小姐她沒事吧?需不要叫輛車,帶她去醫院看看呀!”
當喬善熙瞥見那紙張上寫的“面試”兩個大字時,她搖了搖頭,說:“不用”。
緊接著,她朝葉星走了過去,剛準備詢問剛才是誰的電話讓她那么激動,結果葉星看她過來了,立刻伸出手來,緊緊地抱住了喬善熙的脖子。
“你知道嗎?我等這個機會等了那么多年,你知道郎智陽的電影有多么的難得到角色名額嗎?他是圈內數一數二的難說話,但被他捧紅的幾個演員如今都在國際上發展的熾手可熱。當年的我,混的盡管那么出色,可是當初我舔著臉去游說他給自己任意一個角色時,他卻怎么也不答應,還說我,缺少角色某方面的靈性。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傷心嗎?我傷心了整整兩個月,對于一個正處在事業高峰期的女演員來說,兩個月的自我迷失可能會造成無可估量的損失!”
葉星說完這話,將喬善熙松開來。喬善熙此刻總算是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要是她再那樣用力的緊緊地摟著她的脖子,說不定,她就會因為呼吸衰竭而死了。
內心正在慶幸自己還活著的喬善熙,面前葉星卻還在滔滔不絕地訴說著她接到這一通面試電話的驚喜。
她是真的沒想到,那樣一個名導演會給她這樣一個過了氣的演員打電話,還讓她面試女主角的戲份。
這么好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葉星在喬善熙面前嘮叨完,便托她照顧一下君君,自己則一個人將自己鎖在了臥室里,專心致志的開始準備明天下午的面試。
看著緊閉著的門,君君似乎有些不大高興,他打著赤腳快步走到臥室前面,先是試圖學習大人用正常的開門方式打開門,幾次嘗試發現沒用之后,他的小身子慢慢蹲了下來,貼著地面,眼睛盯著門縫里看了又看,還努力的用小手指去扒拉那窄的不能再窄的門縫。
她想要看清,他媽媽在里面做什么,為什么不要他了。
喬善熙看著那肉嘟嘟的臉挨著地面,心里莫名的有些小感動,她走過去,一只手便將君君摟了起來,夾在腋下,然后走到沙發邊,將他放著坐了下來。
“君君,我們來玩游戲好不好?”看著君君還是可憐巴巴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喬善熙笑著打算轉移他的注意力。
葉星的準備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在他們出發之前,她一直呆在臥室里,閉門造車,沒有出來。
期間,何媽有將飯菜端給她吃。但為了身形的苗條,上鏡好看,她也只吃那么一點點的飯菜。
看到這里,喬善熙有些心疼她了。
她隔著房門,勸說了她幾次,讓她多吃一點,可葉星就是堅持自己的想法,覺得這次機會難得,她就是不吃飯也要好看。
功夫不負有心人,時間總算是到了這天下午,快要接近面試時間了。
喬善熙帶著一些必備品陪在葉星的身邊,坐在面試會場的倒數第二排中間的位置。
大部分的演員和選手都坐在靠前的位置,所以她們這里顯得尤為寬敞。
葉星聚精會神的觀察著那些前排化好妝,打算參加試鏡的演員們,她們一個個衣著光鮮,看上去沒少在服裝上面下功夫。
而反觀葉星自己,她穿著一套最為樸素的衣服,上面一件白色T恤,下身是一條黑色直筒褲,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帆布鞋,十足的學生打扮。
喬善熙不知道為何葉星要打扮的這么普通,但是,以她對于葉星的了解,她應該不是個會忽略服裝的演員。
那么說來,也許,她就是為了上鏡時達到最佳狀態才這么穿的。
而就在第一名選手被通知要上臺開始正式的面試表演時,會場的右手邊,過道那里慢慢走來一個女人,她顯然是遲到了,看上去臉色有些匆忙。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的搜尋著,終于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尋到了她要找的目標。
她微笑著走了過去,中間的男人將一件蓋在座位上的黑色大衣外套拿開來,她安然的坐在已經為她預留好的座位上面。
而當兩個人一個起身,一個落座的瞬間,葉星和喬善熙都微微有點兒驚訝起來。
只見剛才坐在正中間的男人,正是葉星前一陣子鬧離婚的前夫老公顏才哲,而那個女人,也正是他們離婚的導火索,章念露。
此刻,只見章念露不僅跟顏才哲有說有笑,她更是頻頻對著顏才哲左手邊的男人點頭微笑還不時地說上幾句話。
“那個是不是就是郎導演?”喬善熙指著顏才哲左手邊的那個男人問道。
葉星整個人身子慢慢變得有些僵硬起來,她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才不得不點了點頭,“是他!”
“那他,怎么坐在顏才哲和章念露的旁邊?”喬善熙有些疑惑道。
“也許是巧合吧!”葉星深呼吸了幾次,將自己的狀態慢慢調整過來,整個人再次呈現出一種女王般的氣場。
喬善熙也不再發問,她盯著舞臺的中央,那里第一位選手正在拼盡全力展現她對于女主角的理解和表演。
可以說,第一位選手,年輕,漂亮,而且多才多藝。
短短的一小段表演,她卻用上了芭蕾,鋼琴以及古箏,可謂是樣樣精通,才華橫溢啊!
在她表演結束,喬善熙同其他人一道,為她鼓起掌來。
不得不說,人與人相比,真的容易找出差距。
反觀她自己,除了會一點服裝設計以外,好像其他方面的興趣愛好少之又少,幾乎沒有,所以特長方面,每次她都抓耳撓腮,有些無從下筆。
一旁的葉星卻沒表態,她只淡淡的盯著舞臺看,似乎在揣摩剛才那名演員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
很快,第二名表演者上臺,她和第一位不同,先是不動聲色的哭了起來,那眼淚,說來就來,而且直接從她的眼睛里慢慢的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