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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那個孩子……死了+新婚快樂(甜蜜)

蘇蔓榕下了樓,太陽穴卻突突地疼,她捂著額際,想走出去,身形卻猛地一晃。舒愨鵡琻

“小心。”身后,緊跟著下來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靠在曾經熟悉而今卻陌生的懷里,蘇蔓榕的四肢冰涼,下一瞬,已經重重地推開了他。

冷不防,徐敬衍被她一推,撞到后方的柜臺上,臉上神情有略微的狼狽,但一雙眼卻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蘇蔓榕深呼吸,忍著頭痛欲裂推開門出去,徐敬衍攥緊了雙拳,想也沒多想就跟了出去:“寧萱!”

蘇蔓榕驀地回身,盯著他,目光復雜而執拗:“白寧萱二十多年前就死了,這個世上只有蘇蔓榕!钚”

徐敬衍望著她,有太多的疑問,但在面對她的這一刻,卻什么都問不出口。

“就像你自己說的,二十多年前你放我走,現在乃至以后,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蘇蔓榕轉身,快步地走去巷口,想要快點回到車上,離開這里荬!

“寧萱。”徐敬衍情急之下,擋住了她的去路:“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關心一下你。”

“關心我?”蘇蔓榕譏誚地看著他:“你在說笑嗎?徐敬衍,我活的好好的,你要關心什么呢?”

“……”徐敬衍喉頭一動,被她駁得寸口難開。

手機響了,電話被他掐掉,他只是望著眼前的蘇蔓榕,開不了口,卻也不愿意就此讓她離開。

蘇蔓榕攥緊手里的包,二十多年,她刻意的回避,依舊沒有躲得過命運的捉弄。

她想起那一次在路邊LED上看到的新聞,那個站在他身邊的女人,蘇蔓榕閉了閉眼睛,又怎么可能不認識,夏瀾,那個在她懷孕期間盡心照顧她的姐姐,只是未曾料到,她居然成了徐敬衍的妻子……

真要說起來,還是她替他們穿針引線的,如果不是徐敬衍陪她去醫院孕檢,又怎么會認識夏瀾?

有些事,蘇蔓榕不愿去想,卻又忍不住去想,時隔二十幾年,會在夜深人靜時難眠,因為不甘心,因為心底的那份痛,她會想,他們究竟是什么時候好上的?當初,說放她走,到底,是誰束縛了誰?

在她懷著孩子守在家門口等他,徐敬衍徹夜不回的那些個夜晚,是不是都去找了夏瀾?

只是這些,對她來說,再去追究,早已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聽說……你跟政東,后來又生了一個女兒?”徐敬衍艱澀地開口。

蘇蔓榕睜開眼,直視著他,沒有接話,片刻后從他身邊走過,拿出車鑰匙給自己的轎車解了鎖。

徐敬衍轉頭,看到他走到車邊,有些念頭,一旦冒出了,就很難那么扼殺掉。

巷子口的路人稀少,蘇蔓榕剛拉開車門,徐敬衍的一只手已經攔住她。

“徐敬衍,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蘇蔓榕的聲音帶了怒意。

徐敬衍看著她的五官,這么多年過去,依舊沒有多少變化,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什么痕跡,只是讓曾經那個美麗的女孩變得越加成熟知性,只是此刻,望著她,徐敬衍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白筱……

無巧不成書,那么多的巧合,她也姓白,她也是黎陽人,她說她從小沒有雙親,她有那樣的音樂天賦——

“我只是想知道,白筱跟你什么關系?”

蘇蔓榕別開眼,他搭在車門上的手,手背青筋突起,像是在努力克制著什么,她突然抬頭,淡淡地迎上他急切的目光,勾起唇角:“她是紹庭的妻子,我以后的妯娌,不然,你以為她還能是誰?”

徐敬衍動了動嘴唇:“當年那個孩子——”

“哪個孩子?”蘇蔓榕冷笑,似想起了什么,反問:“那個孩子,你不是早就知道是誰的了嗎?”

“……”徐敬衍突然就紅了雙眼,看著她臉上寡淡的笑容,近乎諷刺。

“不是你親自拿著孩子的頭發去驗的DN嗎?難道那份鑒定報告的結果你忘了?”

蘇蔓榕強忍著身體的顫抖,她也是個普通人,不是沒有怨氣,當年,當徐家的人把那張紙摔在她臉上時,她的解釋都成了令人厭惡的狡辯,她跟他的孩子,驗出來,卻跟他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多么可笑的結果。

徐敬衍聽她這么說,心中升騰起無盡的苦澀,還有說不出口的難堪。

“既然那個孩子是政東的,你現在還來設想什么?白筱,跟你什么關系都沒有。”

蘇蔓榕咬字清晰,徐敬衍臉色難看,看著她:“那個孩子呢?”

“死了。”蘇蔓榕眼底有淚水浮動,她對上徐敬衍的雙眼,“早死了,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徐敬衍杵在那,就像一盆冷水從天靈蓋澆下,全身冰冷,死了,那個孩子……死了嗎?

蘇蔓榕一把推開了他,上車,關上車門,手心,早已濕了一片。

如果白筱就是那個孩子,他又想干什么?想要認回孩子嗎?她聽說,他好像一直沒孩子。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因果輪回呢?

蘇蔓榕發動了車子,不再去看車外的人一眼,踩下油門,車子飛馳而去,匯入了車流里。

白筱在車里打了個噴嚏,郁紹庭側頭,看了她一眼:“感冒了?”

他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攥著她的左手,說這話時,手上的力道稍稍加大。

“不是。”白筱扯過兩張紙巾,吸了吸鼻子,不是感冒:“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說我壞話。”

郁紹庭換車了,剛才出巷子看到這輛體積龐大的攬勝,白筱一時沒回過神來。

比起之前的賓利歐陸,攬勝的空間很大,白筱往后座瞧了眼,應該能并排坐下五個半郁景希,想到小家伙頭貼著紗布貪吃蛋撻的樣子,白筱忍不住彎起唇角,望著郁紹庭開車的樣子:“我們這是去哪兒?”

郁紹庭依舊不肯透底,只敷衍地回了句‘到時候就知道了’。

“搞得這么神秘……”白筱猜不到,現在不是吃飯時間,那么,不可能是帶她去吃燭光晚餐。

白筱想起了一件事:“外婆說不想來這邊生活。”

郁紹庭抬眼看向后視鏡里垂著眼睫、情緒有些低落的白筱,說:“找個信得過的保姆,過去照顧老人家。”

外婆不肯來豐城,她又不放心老人家的身體,郁紹庭的建議,無疑是折中的好辦法。

白筱靠在座位上,瞇眼望著外面的路景,漸漸,昏昏欲睡,腦袋一耷一耷,倒最后,真的睡著了。

當她的頭要歪向車窗那側時,一只骨骼雅致的大手伸過來,輕輕地,貼住了她的右臉,郁紹庭放緩車速,把她的頭攬向自己,白筱蹙了下眉心,卻也順著他的動作倒向左側,最后靠在了他寬厚的肩頭上。

近黃昏,有溫暖的陽光從窗戶落進來。

白筱睡得迷迷糊糊,耳邊有細微的動靜,感覺有手輕撫她的臉頰,輕輕一沉,像是衣物覆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眼,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一處偏僻的地方。

車內,就她一個人,低頭,身上蓋了男人的西裝外套,呼吸間,是她最熟悉不過的味道。

白筱剛一下車,便看到郁紹庭從邊上一間屋子里出來,打著電話,瞧見她,掛了電話走過來。

“醒了?”他垂眼,望著她一覺睡醒琝鉬后顯得紅潤的臉色。

她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郁紹庭,不管是眼神,說話的口吻,還是動作,都帶著刻意的溫柔,令她受寵若驚。

僅僅是被他這么注視著,她的心跳都莫名地加快了。

白筱剛醒過來,還有點昏沉沉地,方才忘了看一下手機,發現天色有點暗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沒有多久。”郁紹庭攬過她的肩膀:“正好,我也談完了事。”

“什么事?”白筱扭過頭,問。

郁紹庭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把她帶進了剛才自己出來的那個二層樓的小屋里。

一進去,迎面而來一股書墨香味,白筱抬頭,看向那個旋轉扶梯,郁紹庭的手指在一旁的吧臺上叩了幾下,二樓響起年輕姑娘的聲音‘來了來了’,然后一陣腳步聲,白筱瞧見一個打扮時尚、系著頭巾的女孩下樓來。

對方很主動地跟郁紹庭鞠躬問候:“郁先生好!”

白筱不解地看郁紹庭,她也發現了,這里看似簡陋,但其實是個書店,布置格局都很精巧有個性。

“先上去看看。”郁紹庭帶著白筱上了二樓。

鞋子踩在木質臺階上,還會發出吱呀的聲響,有種古老的感覺,但白筱喜歡這個調調。

二樓靠窗位置,是一排卡座,另一側,是幾列書架。

白筱繞著走了一圈,越看越喜歡,她小時候就想擁有這樣一處小書窩,不需要太多客人,每天下午,端著一杯綠茶,窩在卡座里,曬著太陽看書,什么書都可以,國外名著,還是幼稚的動漫書。

郁紹庭走到一扇門邊,扭動門把手,說:“要是平時累了,可以到里面睡一覺,也有一個獨立洗手間。”

白筱過去,那是一個小巧的臥室,里面家具電器齊全,全新的。

從他的話語里,白筱隱約想到了什么,一時間百感交集,看他:“這是你買的?”

“喜歡嗎?”郁紹庭不答反問。

喜歡,怎么可能不喜歡呢?看出他打算把這里送給自己,但白筱還是糾結:“我沒開店的經驗。”

“不會可以慢慢學,小趙平日會幫你顧店。”

“怎么突然想到買下這里?”白筱有些壓力,她沒有做生意的頭腦,要她開店,絕對虧損厲害。

郁紹庭漫不經心地說:“那日開車經過,絕對不錯,就盤下來了,剛好原先的老板準備出國。”

“有點浪費。”話雖這么說,但白筱心里還是倍感驚喜。

沒有女人會不喜歡這樣突然的surprise……

從書屋出來,白筱的心情小雀躍,忍不住開始籌劃怎么開始經營這家書店。

“我覺得應該在吧臺上擺一個竹編的簍子,里面放一些雜志書刊,后面的墻上,最好再按一塊小黑板,釘一根繩子,用胡桃夾子夾一些各地旅游拍的照片,還可以賣一些茶類,譬如云南的花茶……”

白筱自說自話地走了會兒,才發覺身邊沒有了人,回過頭看到郁紹庭正在后面望著自己,臉一紅:“怎么了?”

他投射過來的眼波溫柔,走上前,伸手,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手心:“上車。”

當車子駛過回沁園的那條道路時,白筱很想問他去哪里,但又沒問出口,心里隱隱地,期待著。

天已經徹底暗下來,白筱想起自己沒去接小家伙放學!

“小梁已經過去接了。”郁紹庭邊打方向盤邊說,顯然沒打算帶上郁景希。

但白筱對小家伙的那點愧疚,在看到一座教堂的時候,頓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錯愕。

教堂的門虛掩著,里面燈火通明,沒有人,不像是冷清,倒像是被人特意清場過。

白筱跟著郁紹庭進去,望著正前方的十字架,不由地,想到電視劇里那些莊嚴又神圣的婚禮。

她跟裴祁佑的婚姻里沒有一場像樣的婚禮。

一開始是沒時間,到后來,是不愿意再提,相互傷害著的兩個人,卻在神父前面說‘I/DO’,諷刺又可笑。

那時候,裴母是想給他們準備婚禮的,后來卻不了了之,也是那一次,她搬出了裴家。

具體是什么原因,白筱已經不太愿意再去回想。

郁紹庭走出教堂去接電話。

白筱找了一處排椅坐下,看著燈火中的十字架,雙手合十,擱在胸前,閉上眼睛,在心底默念。

“請保佑,愛我的和我愛的人,一生平安……”

郁紹庭接完電話回來,看到白筱坐在那里,虔誠的神情,閉著眼無聲地祈禱。

他走過去,腳步放得很輕,在她身邊,蹲下/身:“在許什么愿?”

白筱聽到聲音掀開眼,看向腳邊蹲著的男人,放下緊握的手:“說出來就不靈了,誰的電話,有急事嗎?”

“沒什么事。”郁紹庭拉過她的一只手,握緊,送到薄唇邊,親了親。

白筱望著他,瞳眸上,倒映著燭光,還有他英俊的五官,她的視線掠過他五官上的每一道棱角,反握了他的大手:“我今天很開心,謝謝。”今天是他們登記的日子,驚喜,不僅是孩子,還有他的安排。

郁紹庭從西褲褲兜里拿出了一個藍絨小盒子。

白筱看著他打開,里面是一對款式簡單的對戒,他說:“據說是今年的最新款。”

郁紹庭不適合講笑話,因為一點也不好笑,白筱的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上回,不是送了嗎?”

“那個不算。”郁紹庭拿出女戒,展開她的五指,戴進了她的無名指上,剛剛好。

他把男戒遞到她的跟前,意圖很明顯。

郁紹庭的左手無名指上,還戴著上回她送的那枚銀戒,白筱握著他修長的手指,摘下那枚銀戒,小心翼翼地,把那枚男戒替他戴上,然后,緊緊地攥著他的手,低頭,親吻了下他的手指,帶著感激和動容。

她的下頜被抬起,郁紹庭傾身湊過來,白筱眨了眨眼睫,他的薄唇,已經覆蓋了她的唇瓣。

白筱臉紅紅地,應景地閉上雙眼,聽到他說:“新婚快樂。”

她垂在椅子上的雙手抬起,有些猶豫,但還是環住了他的肩膀,靠在他的懷里,鼻子很酸:“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