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余暉將整個大地染上了一層瑰麗之色。
洛明川坐在一棵粗壯的垂柳樹下,單手托腮,望著遠處的山巒發呆。
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個月滑過去了。洛衡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除了功力受損外,整個人看起來還是蠻精神的。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若是沒有這件事情耽擱的話,自己現在就是坐在安然居里看風景了。
不知不覺在這里呆了這么長時間,雖然還是想要回中原,可她自己心里清楚,那種迫切似乎不像當初那么強烈了。
她知道,她已經做不到無牽無掛地離開這里。可若是真的要留下,她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說服自己留下來的理由。
“明川!”一個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對上司墨寒滿是笑意的臉,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你怎么來了?”
一晃,好像是許多天沒有見到他了。
也是,天雪宮出了這么大的事,他作為掌舵自然是要忙的。
看著他眼睛里的紅血絲以及黑眼圈兒,不由得嗔怪道:“既然忙完了就應該去休息,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溫柔的聲音中,透著自己沒有察覺的心疼。
司墨寒的眼睛一亮,嘴角差點咧到耳后根了,“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嘴上雖然這樣問,可人已經很實誠地站了起來。不管承不承認,她是十分珍惜眼前的相處的。
待她回到中原后,他們恐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一想到這些,她便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她心里清楚,她早就已經原諒了洛衡,對司墨寒也存在一絲別樣的感情。
可讓她離開中原,義無反顧的留下來。她的心里真的沒有底。幾經生死,她的內心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
微風拂面,青絲飛揚。
洛明川轉頭看著司墨寒俊逸的側顏,忍不住抿著唇笑了:這個男人真好看!
司墨寒也不是傻子,自然感受到了洛明川灼熱的目光。他強忍著內心的慌亂,抿著嘴唇,繼續前行。
洛明川敏銳地察覺對方腳下的步伐有些錯亂,緊繃著嘴角,強忍著笑意。可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仿若繁星落凡塵。
川兒這個壞丫頭竟然敢笑我?!
司墨寒強撐著面上的淡然,心里忍不住嘀咕著。微微勾起的嘴角,掃去了一身的疲憊。
“海市蜃樓?!”洛明川看著前方不遠處不屬于大漠的城郭,忍不住驚嘆道。看著熟悉的建筑和服飾,那顆思鄉的心忍不住躁動起來。
她興奮地問道:“你看那籠屜里的包子,竟然還冒著熱氣!旁邊的那個烤雞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哎呦,不能看下去,我都要流口水了。”
“可惜不知道這是哪里,不然真的想要去找一找,親自去哪里的大街小巷走一遭。”
司墨寒握了握拳頭,壓下激動的情緒,“川兒也是這樣想的?”
“什么?”洛明川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司墨寒微笑著說道:“我們真是不謀而合,當初,我也是這樣想的。”
“那個·······”洛明川被他眼睛里的亮光閃到了,可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怎么了?干嘛這么高興?”
司墨寒用力地點點頭,十分孩子氣地說道:“就是高興。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話音落下,抓起洛明川的手便向前跑去,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洛明川無奈地搖搖頭,只好順著他的意,跟著向前跑去。
輕風掃在臉上十分舒服,被揚起的青絲纏纏繞繞地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糖?”兩人來到一個洞口前,聞到了一股甜香。洛明川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眼睛里閃過一絲驚喜。她好久沒有吃過司墨寒做的糖了。
真是沒有想到在臨走前,他竟然給了自己這么大的一個驚喜。
司墨寒:“是糖的味道。”說著,便拉著人向洞里走去。
洞口并不高,兩人只能彎腰前行。走了十幾步后,便可以直起腰身,寬闊的山洞,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洛明川抬頭看著懸掛在洞頂的一簇簇小花,不禁感嘆道:“真漂亮!”這些花并不是稀奇的名貴品種,也沒有醉人的香氣。
卻是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煥然一新的感覺。
“這些都是你布置的?”那些花雖然看上去沒有絲毫違和感,可卻也不難看出來不是自然生長的。
司墨寒點頭,“川兒好眼力。”你喜歡嗎幾個字在嘴便轉了一轉,到底沒有說出口。
洛明川疑惑地問道:“可我剛才明明聞到了糖味兒。”
司墨寒不想讓她多等待,笑著拉住她的手,“跟我來。”
洛明川落后一步,目光放在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上,眼睛轉了轉,到底沒有掙開。
司墨寒的手指修長,手掌寬闊,被他握住的手,感覺十分溫暖。
“川兒,你看!”兩人拐人另外一個洞口后,司墨寒扯開一道紗簾,露出了里面景象。
洛明川哦了一聲,半天沒有合攏嘴巴。她的眼睛在那些栩栩如生、形象各異的糖人身上來回轉著,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些都是我嗎?”
這洞里的糖人,都捏成了她的樣子。且不說臉上的神情有多逼真,就身上衣服的褶皺都清清楚楚。足見那個人當時有多用心。
不對啊?!
洛明川看著看著便有些不確定了,“這個是我在安然居時的樣子,這個是我去找你買糖········后面這些,也都是我們相識后的一些情景,可這個是怎么回事?”
一個身穿灰撲撲道袍的女孩兒,頂著毛毛躁躁的頭發,微笑著看著前方,似乎對生活無限憧憬。
顯然這是自己剛被師傅撿回來時的情形,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怎么就捏出來了呢?
司墨寒不禁有些幽怨:“川兒,你可是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洛明川有些哭笑不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那個時候,我們根本就不認識的好么?”
司墨寒卻搖頭,語氣十分認真地說道:“我們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