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緩地向西偏去。
天空雖然還明亮,可溫度已經不像先前那樣高了。
丁希希感覺著風有些涼,看著空蕩蕩的官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
也說不出是失望多一些,還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她轉頭看著陶毅然,“不走嗎?”
陶毅然的臉隱在暗影里,輕聲問道:“你著急了?”
丁希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搖頭道:“也不是。”
陶毅然勾了勾嘴角,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丁希希擰著眉頭問道:“你不走了?在等什么?”
陶毅然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抬腳向樹林外走去,“陶七!”
“公子!”陶七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躥了出來。
陶毅然面無表情地說道:“走了!”
陶七也不多問,背上包袱跟在身后便走了。
你們去哪兒?
丁希希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問出口。
她默默地走到馬車旁,提著裙子便坐上了馬車。
看著外面不住后退的樹木,心里想著,這樣也挺好的。
否則,真的是雙方碰面了,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還有,她跟陶毅然之間的事情。
不過,她倒是也不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有什么不好的。
畢竟,有了這樣的一層關系,她也是可以利用他一下的。
想通了,丁希希的心情便舒暢了。
她挑開簾子,心情大好地探出頭。
“看樣子,你這趟出門玩得很開心。”一個聲音冷不丁地從身后冒出來。
啊?!
丁希希被嚇了一跳,她驚恐地瞪著眼前的人,半邊才吐出兩個字,“三·······三哥?!”
“怎么,看到我就像是見了鬼一般?”丁希山彎下腰,好奇地問道。
丁希希拍了拍胸口,“被嚇到了!”
頓了一下,她又補充道:“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丁希山嗤笑一聲,“平時也不見你膽子這么小?!”
丁希希一臉無奈地說道:“這不是出去這一趟,經歷得太多了嗎?”
“跟我說說,你都遇到什么了?”丁希山縱身躍進馬車里,一臉好奇地問道。
語氣平和,目露關切,真的像是一位關心妹妹的好哥哥。
丁希希沉吟了一下,笑著問道:“三哥想從哪里聽起?”
丁希山認真地想了想,“還是從········你看著辦吧,你想從哪兒說,便從哪兒說。”
語氣中的寵溺和縱容,讓丁希希差點以為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是自己想多了。
丁希希歪頭,認真地想了想,還是從七星鎮的那家客棧說起吧。
她將在客棧里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
丁希山一邊聽,一邊點頭,不時還會出聲兒搭一句,“真的那么厲害?”
“聽起來太可怕。”
“那可真是太危險了!”
“還好,你沒事。”
“靜云真是個好姑娘。”
一個認真地去說,一個用心地去聽。
馬車踢踢踏踏地向前走著,留下一路溫馨。
“公子!”
陶毅然和陶七從樹后拐了出來,盯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看了許久。
陶毅然淡淡地說道:“走吧!”
“是,公子!”陶七從樹林里牽出兩匹馬。
翻身上馬后,他輕聲問道:“公子,我們也要進城嗎?”
陶毅然坐在馬背上,望著空蕩蕩的官路,搖頭道:“不,我們回去!”
回去?
回哪兒?
不等陶七搞清楚狀況,陶毅然已經勒緊韁繩,轉身調頭,向另外一個方向奔去。
公子,等等我啊!
陶七跟在身后,不敢出聲兒,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喊上一聲。
到碼頭了。
洛明川帶著春草和夏露兩個人,提著包袱便準備下船。
她剛鉆出船艙,便聽到甘姨在身后冷不丁地來了一句,“陶家三公子也準備走水路進臨州府了。”
這消息還真是夠靈通的啊?!
洛明川驚奇地瞪大眼睛,“你········”
怎么做到的幾個人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十分真誠地說道:“多謝甘姨。”
甘姨沒有好氣兒地白了她一眼,“趕緊走吧!”
洛明川主仆三人看著一個頭戴斗笠的女子,雙手搖獎,靈活地穿梭在河面上。
便忍不住感慨道:“甘姨這船劃得也太快了吧?”
就跟有狼在她身后追她似的。
洛明川忍不住笑了,“對于她來說,我們便是那狼。”
春草忍不住撇撇嘴,到底什么也沒有說。
夏露:“姑娘,我們現在要去客棧嗎?”
洛明川點頭,“走吧!”
頓了一下,她說到,“我們這次找個小客棧。”
春草點頭,“行,姑娘說什么就是什么。不過·······”
她嘿嘿地笑著,“姑娘,我們去吃頓好的。”
說著,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夏露白了她一眼,“你這是來辦事的,還是來大吃大喝的?”
春草不以為意地抬抬下巴,“我們事情要辦,吃喝也不耽誤。姑娘你說呢?”
洛明川點頭支持道:“對,春草說得對!”
謝奎站在窗邊,擺手將屬下打發走。
羅熙納悶兒地問道:“出什么事了?”
謝奎淡淡地說道:“人還是沒有找到。”
羅熙心里有些慌,“那洛明川到底去哪兒了?”
“難道她真的被人帶走了?”
謝奎沒有回頭,“二公子覺得,憑著她們的身手,會應付不來那些麻煩?”
羅熙認真地想了想,“明川她很聰明,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的。”
他突然眼睛一亮,“那她是不是已經到了臨州府?可我們為何沒有遇到?”
謝奎:“所以說,她很聰明。也很謹慎。”
聰明地擺脫所有的尾巴,謹慎地不相信任何人。
羅熙深以為然,“明川處事低調,卻不傻。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們人生地不熟的,會去哪兒呢?”
謝奎嘆息道:“這誰知道呢?”
他心里也發愁,公子吩咐他過來接應。
結果,人都沒有找到,還談什么接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