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洛明川和燕尋茶水的小廝趁著出來方便的工夫,左拐右拐,終于在一棵四人可以環抱的大樹后停了下來。
他對著樹后的人躬身一禮,“莊主!”
這若是被春草看到了,肯定會很不雅地翻一個白眼兒,在自己莊子上,居然搞秘密接頭這一出,真是夠了。
周云雨面色陰沉地盯著不遠處的那口井,聲音低沉地問道:“情況如何了?”
小廝語氣恭敬地說道:“洛姑娘堅持認為人還在山莊里。”
這個想法倒也說得過去。
周云雨問道:“那她都去什么地方找了?”
“沒有。”小廝搖頭,“不僅如此,她連屋子都沒有離開過。而且········”
“說!”
“是,莊主!”小廝恭敬地答應一聲,“她似乎在防備著什么。我看她無論是喝水還是吃東西,都和燕尋燕公子同步。”
她從來不吃自己食盒里的東西,也不喝特意給她沏好的茶。
周云雨呵笑一聲,“這個丫頭鬼心眼兒賊多,既然愛防著,那就防著吧。行了,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情隨時過來稟報。”
話音落下后,他便擺手將人打發了。
眼睛微瞇,看著不遠處的水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
幽暗的地牢里充滿了血腥氣,“啪啪”的鞭聲讓人毛骨悚然。
左銘堂雙手抱臂站在一間地牢的門口,昏黃的火光在他的臉上跳躍著,整個人看起來透著一絲詭異。
阿秋揮舞著手里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打在了陳三的身上,“你到底說不說?”這個人的骨頭還真是夠硬的,他都打累了,他居然還死命地扛著。
陳三的雙手綁在一起,被吊在房梁上。衣服全部脫光,身上一道道青紫的傷痕,觸目驚心。
他耷拉著頭,微弱的目光透過蓬亂的頭發落在阿秋的臉上。在阿秋看過來時,他又緩緩地閉上眼睛。
居然敢耍我?!
阿秋舀起一瓢鹽水,毫不客氣地潑在了他的傷口上,嘴里罵罵咧咧的,“狗雜種,讓你嘗嘗你秋爺爺的厲害!”
“唔!”陳三疼得悶哼一聲。他有氣無力地掃了阿秋一眼,滿是不屑和輕蔑:哼,也就這點本事!有種你殺了我呀?!
阿秋將瓢一摔,“你還真當我不敢是吧?!”
陳三撇撇嘴:你也就是過過嘴癮罷了。呸,我還真就看不起你!
本來就心情浮躁的阿秋,心里的火氣更是壓不住了,他抽出腰間的佩刀,毫不猶豫地向陳三砍去。
陳三心里一顫,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可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該有的疼痛。
他緩緩地掀開眼皮,對上阿秋一臉的戲謔,“想誆騙我殺了你?呵呵,你做夢吧!”真以為你的那點小伎倆能讓我上當?!
陳三失望地搖搖頭,嘴唇蠕動了幾下。雖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可阿秋還是聽明白了,他無聲地說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該死的!
阿秋氣得心里直癢癢,可就是不能一劍結果了他。抓起旁邊的鞭子,發瘋似的抽了過去,“說,你是受何人指使,易容成周莊主到底是何目的?”
陳三雙眼緊閉,無奈地嘆息著。不知道是嘆息自己命運多舛,還是嘆息阿秋的無能。
這一聲嘆息就像是一個導火索,徹底點燃了阿秋內心的怒火,“我要打死你!”一邊揮舞著鞭子,一邊發狠地說道。
“行了!”左銘堂輕聲呵斥道,淡淡地看了陳三一眼,“走了。”
“公子······”阿秋心有不甘地喚道,說不定馬上就有收獲了,怎么就半途而廢了呢?
左銘堂沒有搭理他,轉身向外走去。
“呸!”阿秋狠狠地啐了他一口,跟在左銘堂的身后,大步離開。
另外一間牢房里,雖然墻上掛滿了各種刑具,可氣氛卻是和諧多了。
李大慶被綁在椅子上,雙腿不住地哆嗦著,不住乞求道:“大人,兩位大人,我······小人真的只是睡著了,什么都沒有做。”
秦沐遠雙手抱臂,面沉似水地坐在一旁,秦沐風則是一臉好奇地問道:“既然是睡著了,那為何還把事情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
李大慶面露苦色,“哎呦,我那不是擔心自己受罰,所以才編出一大堆說辭的么?誰知道就巧了,竟然真的有此事。”
秦沐風面色平淡而嚴肅地說道:“我從來都不相信巧合這一說。那邊的那個倒刺上的血都已經發黑了,似乎好久沒有動用過。”
“還有那個烙鐵,燙紅以后烙在身上,恐怕那肉直接就熟了,還有········”
“別說了,別說了,我求求您別說了。”李大慶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喊著,“這位大人,求求您,饒了小的吧。”
秦沐風從善如流地點點頭,“不說也可以。只是,你還是堅持說自己只是瀆職,只是偷懶了那么一小會兒?!”
“是·······”李大慶心里發苦,“不然怎么辦呢?!我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呀!”
秦沐風:“既然是這樣,那就讓那把倒刺來問問你吧。王虎兄弟,麻煩你了!”
站在一旁的王虎話不多說,拿起那根倒刺,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胳膊上,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拔了出來。
“啊········”
那沾滿了血漬的倒刺上還帶有細小的肉末。
李大慶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我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秦沐風淡淡地說道:“還有力氣喊冤。”看來這刑罰還不夠重。
“啊········”
這回倒刺直接砸在大腿,再次拔出來后,那血淋淋的肉還在顫抖,看著都覺得疼。
秦沐風看著疼得死去活來的李大慶,“還不說嗎?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我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呀!”李大慶邊哭便哀嚎著。
“既然如此········”
“等一下,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