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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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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此想來,前些日子葉西乾城外狩獵受了傷,應當也是你的人做的?”葉西辭突然就想起他之前聽說葉西乾受了傷還偷偷去見過。纏著白紗布一瘸一拐的,身上的箭傷雖不嚴重,卻也讓他臉色蒼白了不少,顯然險死還生還是讓他受了一定的驚嚇。
葉西乾那小子,平日里裝的溫雅有禮,似乎天塌下來都不能讓他色變一般,實則他這一生過得太過順利。
母妃還在時,他沒有體會過所謂世家大族庶出的心酸,一切的路都被李素青給披荊斬棘的給他修好了。他身為庶子,享受的卻是嫡子的待遇,甚至因為安王的縱容,在府里頭是穩壓他這個世子一籌的。
他因為身邊無人可用,又處處危機四伏,一開始幾乎都是隱忍為上,這也就造成了葉西乾面對他就已經勝利的假象。
他名為庶子,實為嫡子,外頭人都是這么認為的,也知道安王向著他,所以大家也就處處給他些面子,這就更加的造成了他的膨脹。
一路順風順水慣了,一旦遭遇任何一點挫折,要么萎靡一蹶不振,要么就瘋狂的向世人證明自己。
他倒是不信葉西乾會真的就此一蹶不振,只是這次險死還生的事情,對他來說卻也是足夠的驚嚇。
方笑語笑著歪了歪頭,雖未明著回答,卻等同于已經認下了此事。
可是葉西辭卻覺著有些奇怪,便問道:“但你是如何能夠讓靖安侯家的公子一箭射向葉西乾的?”
方笑語卻遙遙頭笑道:“靖安侯家的這位公子也不是個如表面上看起來一般的廢物,別看他平日里縱情聲色,似乎過得十分頹廢,可那是因為靖安侯府里的情況有些特別。”
“他是長子
。也是嫡子,但母親早死,靖安侯又早早續了弦。靖安侯新娶的妻子家世不凡,許多事上都能依靠娘家幫著靖安侯打點一二,故而靖安侯對于現任妻子也是疼愛有加。而這個女人為靖安侯生下了三子兩女,也算是為了靖安侯府開枝散葉了。”葉西辭顯然是對靖安侯府的事也有著一點了解。
“所以他雖是長子,也是嫡子。可畢竟自小沒了母親庇佑。靖安侯新任的妻子表面上看起來對他和善大方。可私下里卻未必。他是原配婦人所生下的嫡子,而那女人再如何第靖安侯夫人,卻也只是個續弦。大日子里開了祠堂見了原配排位也是要行個禮叫上一聲姐姐的。她生下的兒子同樣是嫡子,可是這個嫡子卻要與另一個女人生下的嫡子去爭奪靖安侯的繼承之位。”方笑語繼續道。
“所以,靖安侯這位長公子從前總是縱情聲色,讓許多人怒其不爭。實則不過是偽裝的假象?是為了能保證他在靖安侯府里的安全,所以假意退一步。告訴那個女人,他不會和她的兒子相爭,他只需要有足夠的銀子叫他揮霍罷了。他在以退為進,假意認輸?”葉西辭眼睛一亮。他不得不承認。若真是如此,此人演技當真是相當的精湛。他曾見過他許多次,可每一次對于他的放縱與頹廢都不曾生過懷疑之心。
方笑語點點頭。道:“不過都是被逼出來的。也不能說那個女人就是錯的。為人母者,為了自己的兒女著想算計。這天經地義。何況那女人也不是破壞他人家庭的惡人,她是靖安侯八抬大轎娶回來的,且還對靖安侯的未來有著長足的幫助。她是靖安侯府名正言順的主母,她的兒子女兒是靖安侯府實打實的嫡子嫡女,憑什么要被一個別人生的孩子而絆住腳步?可是這位長公子也無錯。他同樣是靖安侯的嫡子,只因生母早死,便要在夾縫之中求生存。他的對手太過強大,只憑他一人之力難是敵手,所以,他需要另尋他法,至少要先保證他能夠有能力在靖安侯府如此特殊的環境下保住自己的命。”
“所以他被你所加的那本高級武學的秘籍給打動了?”葉西辭恍然大悟。
“葉西乾平日里與這位長公子雖不算特別交好,卻也無交惡。安王府與靖安侯府更是沒有利益糾葛,可以說是完全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所以,那位長公子‘不小心’射傷了葉西乾,不會有人聯系到這是有意為之。何況,那位長公子平日里是副什么德行眾人都有目共睹,吃喝玩樂,不務正業,這樣的人,與葉西乾也不曾有過沖突,在外人看來實在是沒有必要特意射傷葉西乾,大多都會以為真是意外。只要那位事后表現的誠懇些道個歉,就算葉西乾心里頭不愿意,為了顯得他大度,多半也會就此劃拉過去。”
方笑語聳了聳肩膀,笑的有些邪氣,道:“也就是說,葉西乾這一箭,挨了也就白挨了。他活該。”
“滄瀾海閣之中,能接到許多朝廷之人的委托?”葉西辭突然問道。
“不少。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只要出得起代價,而我滄瀾海閣又有能力做到,一切就會變的十分簡單。我需要八方的消息來源,而這些人需要我們去做一些平日里他們不敢做的事,所以,滄瀾海閣積攢下來的資料與消息已經十分可觀,將來或許都用得上。”方笑語并不隱瞞,爽快的回答了。
“若是他們知道滄瀾海閣與朝廷中人有著如此關系,恐怕絕不會與滄瀾海閣過多接觸。正是因為他們覺得滄瀾海閣不過是個江湖組織,若是將來有事,憑借朝廷的力量剿滅也不難,所以才會有恃無恐。”葉西辭已看清了這些人的本質。
之所以委托滄瀾海閣辦事,正是因為這些事是他們平日里不方便辦的。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消息可能會泄露給滄瀾海閣,但是或許他們從骨子里就沒有看得起這些扎根江湖的組織,所以才會對此毫不在意。
朝廷有幾百萬大軍,可是江湖人雖多,眾大派卻各自為戰如同一盤散沙
。甚至內斗不休,所以即便江湖人武功多高強,卻依舊是受制于朝廷的。
他們或許也是這么想,所以才對滄瀾海閣的出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無休止的拿來利用。
可是,他們若知道這滄瀾海閣是鎮遠將軍的嫡女一手建立起來的,他們一定會后悔主動與滄瀾海閣扯上關系。
就算是平常的朝廷之人也未必不能暗中除掉。可方將軍手中卻有著五十萬的兵權啊。就算皇上對他也要存上三分忌憚,就更不要說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了。
“他們前來滄瀾海閣委托事宜定然是要先隱藏住身份的,且我也做了不少布置。安排了不少假象讓其掉以輕心,否則真讓人知道了滄瀾海閣與我的關系,就是皇上也無法淡然處之。”方笑語既然要做,自然就要方方面面都要想到。
這是皇權為上的時代。也不是人人平等的童話故事。做任何事之前,最先要考慮到的。就是如何平衡與朝廷之間的關系。既要朝廷對他們有一定的重視,又要朝廷覺得他時刻的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任何人都翻不起風浪。
“我手中所擁有的武功秘籍,即便是宮里那位。也心饞不已啊。”方笑語將一切看的很透。皇帝是好皇帝,但不代表沒有貪念。所以她對于送給皇宮的秘籍從不吝嗇。
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算他交給皇帝的武功秘籍再是高端,卻也永遠比她所修煉的低上何止一個階段?
她不是師父。也沒有要教徒弟,不必將一切傾囊相授。何況,朝廷這個詞本身,就讓人有著太多的不信任感。她膽子小,總得給自己準備足夠的后路。
葉西辭雖也是皇家之人,可也正因此,他才知道那個宮里究竟有著多少黑暗的內幕與冤死的鬼魂。不說皇上是否是個明君,就是他后宮里那些女人的爭斗,又害死了多少或無辜或罪有應得的魂魄?
對于他來說,最值得相信的母妃已經死了,爹他都不打算人了。皇上雖然對他不錯,可畢竟只是憐憫,他會將一切的恩惠回報在太子身上,可是方笑語卻是他喜歡的人,將來是他的妻子,是和他要一起攜手白頭的人,比皇上可親多了。那自然是要幫著自家娘子才是正事。
“你一手創建滄瀾海閣,恐怕不止是要收集情報而已?”葉西辭覺得,滄瀾海閣的鋪墊太大,只用來收集情報實在是有些浪費。
方笑語想了想道:“原本創立滄瀾海閣不過是為了有條后路。手里掌握了足夠的情報,將來也會有與人談判的籌碼。只是事到如今,連你也覺得滄瀾海閣的存在單單用來收集情報太過浪費,所以我便想著,要玩兒,就要玩次大的。”
葉西辭一頓,皺眉道:“你想做什么?”
方笑語看向手中的茶盞,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許他大周百般算計,咱們為何就不能算計回去?”
葉西辭深深的看了方笑語一眼。她的話他感同身受。
實則從知道母妃的死有蹊蹺,而這蹊蹺和顆能與大周有關時,他就已經在策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事,之事除了葉秋和葉蟬之外,無人知曉他的計劃罷了。
他知道要以一人之力對抗一個王朝有多自不量力,可是哪怕只是給對方找點惡心也好,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的母妃何其無辜?如果不是大周朝野心勃勃,母妃的悲劇根本就不會發生。她會是周相府的嫡長女,會榮華富貴一生,或進宮為妃,或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嫁了,或許會看上某個一名不文的窮小子,吵著嚷著非要與他在一起。
無數條通往不同未來的路,無數個可能悲喜各不相同的結局。不一定真的會過的幸福,可是當卻不會后悔。
她不會嫁給安王這樣的男人,不會在新婚之日被百般折辱,不會在府中寄人籬下,不會被區區一個妾室三番挑釁,不會含著恨,死在自己兒子的懷里。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或許不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可至少卻有無數的機會去追尋美好的未來,而不是因為一道圣旨而嫁入王府,被迫成為一個深宅怨婦。
大周朝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們野心勃勃也好,他們算無遺策也罷,可是與他們有什么關系?
為了那虛無縹緲的皇位,他們害的一個人的人生千瘡百孔,卻還笑著說這是為了天下大業所做的必要的犧牲。
既然如此,為何他們不能犧牲?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想當皇帝,我就偏不讓你當。
你毀了我的人生,我就對你打擊報復,因果循環,公平的很不是?
“我知道你已安排了人混入大周,只是,要在大周有所建樹,機會太過渺茫,且用時太長,難免橫生枝節。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早皇上面前添油加醋一番,指不準你就和太子一樣,莫明的背上了叛國賣國的罪名。”方笑語對葉西辭的行動已經盡在掌握,倒不是她算無遺策,只是設身處地的想,若換了是她,恐怕比起李素青與安王,她對于大周朝的恨意會更深。
簡政殤夫婦也好,周貴妃葉書成也好,李素青安王也好,甚至于周相、簡安等等,這些被卷入其中的人不過都是大周朝棋盤上的棋子。執棋者是大周的皇帝,是云王和蒙王,他們正以江山為棋來做博弈。
可是沒人愿意做棋子。比起被人隨意拿捏被迫停在某一處,她更想做下棋之人,將云王和蒙王摁死在棋盤上!
“你打算利用滄瀾海閣……?”葉西辭怦然心動。不得不說,方笑語這個滄瀾海閣若是好好利用,實在是比他這種一步一步摸索著走要迅速的多。
“大周朝的皇帝都百歲高齡了,即便身子健壯,也難敵得過生老病死。云王與蒙王也都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了,半只腳已經邁進了棺材,就算是得到了天下也沒幾年機會可享受這天下大權在握的快感了。說到底,他們現在爭,也不過是在為子孫后代爭。當年的老霜王已經故去,如今的霜王正值壯年,卻是個不務正業的閑人王爺。他對皇位的事全不上心,也可能是覺著他不會有機會。前些日子他的王妃死了,死的很莫名。他對他的王妃未必有情,可能也只是當做一個為他開枝散葉的尋常女人而已,只是他的王妃死時卻懷了身孕。而恰巧這些年來,霜王爺無論與多少女人尋歡作樂,卻生不下個一男半女。想想也覺蹊蹺,霜王自己就不會懷疑嗎?”方笑語冷笑道:“正好霜王要舉國選舉霜王妃,此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霜王也不是傻子,恐怕并不容易將人安插進王府。”葉西辭皺眉。
“這是自然,所以還需一些布置,來迷惑他的視線。”方笑語似乎已有方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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