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

第四百零五章 竟然是你?

第四百零五章竟然是你?

梅蒼云眉頭緊皺,心里頭想著究竟要如何擺脫此事對他的影響。但是他也很清楚,無論結果如何,即便他保住了丞相府無事,保住了丞相的地位,可再要皇上向從前那樣信任他已是不可能了。

所謂裂縫,并非是一定要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的,只要有一點點的懷疑,這條縫隙就會越來越大,終有一日會破碎成一塊一塊。最重要的是,他心虛。他雖沒有任何通敵叛國的想法,可是將手伸入了北燕,在鎮遠軍中安插耳目,這一點他沒有任何辯解的余地reads;腹黑王爺的懶王妃。特別是此時方笑語將他安插在鎮遠軍的人全都找了出來,全部押解進京,現在又全都在帶入了這大殿之上,看著皇上那陰沉如墨的臉色,梅蒼云心跳一跳一跳的。

“梅愛卿,你可還有話說?”皇帝的臉色一變再變后突然又恢復了平靜,此刻短短的一句話,情緒沒有一點點起伏,可正因如此,才叫梅蒼云感到心驚肉跳。

當了那么多年的丞相,對皇上的喜怒了如指掌。正因為如此,才能叫皇上對他萬分信任。但是,苦心經營的一切,卻因為方笑語放出的流言而毀于一旦。

梅蒼云正在掙扎。是全盤否認此事,還是應該承認下來。因為他不知道皇上究竟了解了多少,又信任了多少。

若是從前,皇上對他萬分信任,乍一聽到流言下恐怕還會懷疑幾分,可如今,他卻并不敢篤定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因為方笑語的橫空出世。

佛祖在人間的使者,這種事情對于他來說不下于無稽之談,可對皇上這種信佛的人來說卻完全不同。重要的是,他雖不信方笑語真的會是什么佛女,卻無法解釋她事先預知災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恕罪。老臣確實在鎮遠軍中安插了棋子,只因老臣一時糊涂,想著若是如此,便能叫家族長盛不衰。可請皇上信任老臣,老臣縱使做了錯事,卻從未曾想過背叛皇上,背叛大承!”梅蒼云跪地痛哭流涕。

最終他還是承認了這件事。因為他想著恐怕也瞞不住皇上。方笑語回京已有一段時日,外頭傳聞她找到了證據指證他通敵叛國也有了不少日子,可皇上確實找過他,也罵了他,但卻遲遲不治他的罪,只是大罵他幾頓,而是留在了今日朝堂之上讓方笑語公開指正他。

他想,這么長時間,皇上肯定去調查了他的事,他留在鎮遠軍的眼線不少,皇上身后又擁有神龍衛,想瞞恐怕也瞞不住。既如此,不如就大方的承認了,頂多就是被皇上猜疑,總比否認之后被皇上拆穿,最后連累家族的好。

“梅蒼云,你身為丞相,也是朕的老臣了,朕自問待你不薄,可你都做了什么!”皇帝目光銳利的掃過跪在地上不起的梅蒼云,手中方笑語遞上的供狀一股腦的全都扔到了梅蒼云的面前。谷粒網

“皇上恕罪。老臣一時糊涂,可老臣當真不曾有謀反之心,請皇上明鑒啊。”梅蒼云幾乎趴在了地上,他對自己也夠狠,磕頭磕的額上淤青,對于插手鎮遠軍之事表明了良好的認罪態度,卻一再的否認通敵叛國的指認。

“皇上,梅丞相他說謊!他身為當朝丞相,卻插手軍務,只是為了家族更加興盛?他已是百官之首,皇上對他信任有加,只要他不謀反,梅家何愁不興?可他卻擅自插手軍政,莫非是不信任皇上?”方笑語冷笑著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但目光陰狠的梅蒼云,繼續說道:“何況,據臣女所查,丞相大人不僅僅插手軍務,還曾與狐狼草原有過接觸。在狐狼草原歸順大承之前,丞相大人曾幫助狐狼草原的刺客隱藏在寶相山中。當初太子遇刺,那狐狼草原的刺客便是丞相藏匿在寶相山中幾人,此事臣女曾聽已經死去的梅春水提過。此次臣女回京,曾遇邪教之人在酒樓中傳教,京畿衛沈華沈大人已經將之抓捕,經過審問,那妖人乃是邪教十二香主之一,他因親眼目睹佛祖顯靈,恐懼之下對罪行供認不諱,其中,他的證詞中曾提及,曾不小心聽到堂主與道主的對話,言及邪教背后的主使乃是當朝丞相梅蒼云梅大人。臣女聽聞后,恐邪教妖人冤枉梅丞相,便親自著人抓捕那香主口中的堂主與道主,經過審訊,兩人對此事亦是供認不諱。”

方笑語一聲冷哼,繼續道:“梅丞相不僅私下與流沙國有著緊密聯系,又曾藏匿狐狼草原的刺客,指使其刺殺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當時情景,皇上親自在場,當知臣女所言并無添油加醋reads;緲蕪。而梅丞相明知皇上痛恨,卻依舊插手軍務,如今又建立邪教,四處傳道,慫恿百姓對朝廷怨恨,又大加貶低佛道兩教,危言聳聽,制造恐慌,其究竟是何等居心,請皇上明察。”

方笑語話音一落,朝堂上頓時一片的吸氣聲。

眾人心中都對方笑語有些另眼相看了。這個女子,要說狠,那可是真狠啊。不僅將流沙國之戰的過錯全都安在了梅丞相的頭上,如此,一開始鎮遠軍的幾次戰敗就完全將方劍璋給洗了個透白。方劍璋身為北燕大將,戰爭的失敗不僅他沒有過錯,反倒還成了受害者。再加之這方笑語倒也有幾分本事,一趟北燕下去,還真將這仗給打贏了,雖然他們覺得大部分功勞還是在北燕的幾位副將身上,覺得方笑語不過是幸運,這才撈了一大票的功勞,但不得不說,方笑語這步棋走的很妙,否則鎮遠軍在方劍璋前去北燕之前的幾次敗仗,哪怕不是方劍璋指揮,身為大將軍,也必須要負起責任來。可被方笑語這么一攪合,方劍璋一點罪責沒有,反倒是皇上可能還得獎勵以安慰軍心。

可憐了梅丞相倒了大霉,要將這口黑鍋背到死了。特別是他親口承認了插手軍務之事,這可是皇上最痛恨的。只這一點,就徹底的轉移了鎮遠軍曾幾次戰敗的話題,事情就這么一筆帶過了。皇上沒有再提,此事幾乎就是過去了,不僅不用懲罰,因為后來將功折罪,不僅贏得了與流沙國的戰爭,還一舉將流沙國的老窩給端了,這么大的功勞,最后就全是方笑語和方劍璋的了。

而將北燕之戰的過錯推給了梅蒼云還不夠,為了將之一網打盡,這邪教的問題竟也推給了梅蒼云。

若說這邪教真是梅蒼云建立的,他們還真是有些不信。

建立邪教總該有原因,梅蒼云做這樣的事又有什么意義?一旦被人給抓到了把柄,他一家老小絕難有一個存活的。何況,幕后主使這樣大的事情,什么堂主和道主怎么可能如此輕易的就說出來,還恰巧被一個香主給聽到了,而這個香主又恰巧是方笑語給抓住的,和一切一切的巧合,聽起來都帶著一種濃濃的刻意。

但是,不用什么實質的證據,只要將邪教往梅蒼云身上一推就行了。因為他們更加沒有證據證明這邪教的幕后主使并不是梅蒼云。

方笑語至少還抓了個香主堂主道主,有這些人的證詞在,多多少少還有一點可信度。可梅蒼云又該怎么證實自己是無辜的?

也抓個邪教妖人證明他不是幕后的教祖?要是真有邪教妖人為他作證,恐怕就更是坐實了他是幕后教祖的罪名。而若是無人作證,卻又無法證明方笑語的話是故意陷害。梅蒼云這一次恐怕是遇上對手了。

梅蒼云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于是反駁道:“皇上,老臣如何可能是那邪教妖人背后的教祖?老臣滿門忠烈,從不敢對皇上有任何的不忠不臣之心。這邪教妖人橫行京城,妖言惑眾,老臣怨恨他們都尚且不及,又如何會與他們同流合污?那方笑語分明是要冤枉老臣,所謂香主堂主道主也不過是她一人之言。誰又知是否是她自個兒尋了人,指使那些人來冤枉老臣!”

說著,梅蒼云一臉怨怒的對皇帝道:“皇上,這方笑語如此看不得老臣,竟用此等手段來陷害老臣,她才是真的擁有不臣之心,想將忠心耿耿的老臣除去,進而迷惑圣上,請皇上莫要上了這個女子的當啊!”

梅蒼云滿臉的悲憤,那種憤怒就像是由心而發,額頭上都布滿了青筋,臉憋的通紅,一個勁兒的磕頭。

方笑語卻冷笑,道:“梅丞相,你莫非以為皇上是個昏君不成?皇上英明神武,如何可能會被一個小小女子迷惑?若非我所言皆是真實,皇上又怎會輕易懷疑一個忠心的臣子?丞相大人,皇上為何不懷疑殿上的其他大臣?”

“你這是強詞奪理reads;我是澀女我怕誰!”梅蒼云一張扭曲陰狠的臉正對著方笑語,他特別想就這么撲上去掐死這個信口雌黃的女人!

方笑語卻無視了梅蒼云的怨毒,而是拱手對皇帝道:“皇上,臣女并非無端指責丞相大人。若非是證據確鑿,臣女如何敢一言斷定一國丞相的罪行?可臣女不僅僅是得到了邪教妖人的供詞,還得到了另一人的作供,此人丞相大人十分熟悉,也斷不可能被臣女收買,只是,此人偶然知曉此事,看不得丞相大人竟是有謀逆之心,所以幾番掙扎,還是與臣女提了此事。此人只是要求事情真相大白后,皇上能留他一條性命。臣女也愿意替他向皇上求情,他肯大義滅親,已是難得。求皇上赦免此人罪行。”

“哦?笑語丫頭還有證人?將他帶上來,朕親自審問。只要他對大承忠心耿耿,朕便赦他無罪。”皇帝沉著一張臉,看向梅蒼云的目光帶著殺意。

“臣女謝過皇上。”方笑語朗聲道。

隨即,夏公公將方笑語口中那人帶上朝堂。

此人第一次上得朝堂心中還有些緊張,以他的身份,平日里是沒有資格面圣的,更沒有資格上朝。他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身份,卻依舊是個白身,并無官職在身。

他接受了方笑語的條件,上朝指正梅丞相,在門外等候宣召的時候,他心中依舊在掙扎動搖,可最終,他還是堅定了心中所想,按著方笑語所說的話,來到了這里。

“草民方子風,叩見皇上,吾皇萬歲。”來人跪下,不敢抬頭。

“是你?”此時輪到梅蒼云驚詫了。他萬萬沒想到,最后來指證他的人竟然是他。

“堂下何人?”皇帝沉聲問道。

“回皇上,草民名為方子風,乃是過繼給方將軍的義子。草民的母親乃是梅氏,曾是方將軍的第二任妻子。草民原名周子風。”周子風不敢抬頭,說話間也有些顫顫巍巍。

“方愛卿的第二任妻子?”皇帝皺眉道:“若朕所記不錯,方愛卿的第二任妻子乃是梅丞相之女,如此說來,你豈非是梅丞相的外孫?”

“回皇上。草民的確是梅丞相的外孫。”周子風將頭埋的更低。

“哦?”皇帝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道:“你既是梅丞相的外孫,又為何要站出來指證自己的外公?”

“皇上,草民先是大承的臣民,而后才是梅丞相的外孫。”周子風大義凜然。

“嗯,你很不錯。”皇帝似乎對周子風的回答很是滿意,夸贊了兩句,于是又問道:“你要如何指證梅丞相?”

周子風聽到皇帝的夸獎,心中大喜,于是道:“回皇上,草民曾無意間得知外祖……梅丞相接見邪教妖人,于是好奇之下便躲在暗處偷聽。梅丞相與那妖人商議,要制造上天對皇上不滿的神跡,慫恿百姓與朝廷對立,且丞相還拉起了一支叛軍,待到適合的時候,便舉旗謀反,還欲要利用此事打擊佛道兩教,他們已有了詳細計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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