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

第五百五十五章 弒君。殺父。逼宮。

第五百五十五章弒君。殺父。逼宮。

第五百五十五章弒君。殺父。逼宮。

云王神色起伏不定。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小說看似這話像是在夸獎,但他總覺著這話里暗藏著殺機。

送柳星竹入宮,他是存了一些難以言喻的心思。他知道自己這個父皇好色,雖然無情,卻又處處留情,每年要從大周各地搜羅許多美麗的女子送進宮來供他玩樂,而被寵幸過一次的女子若是懷了子嗣便可一步登天,若是沒有,要么在宮里做個宮女,等待著不知會不會有第二次的寵幸,要么便灰心喪氣出宮去,只是已不再是完璧之身,將來嫁人恐是不行了,何況又有誰敢娶皇帝玩過的女人。

可柳星竹有著很好的優勢,因為出身風塵,所以練就了一身好媚功,只是不甘心淪為他人的玩物,這才一直堅守著賣藝不賣身。

那一日,他被方笑語施了媚功,完全把持不住,被牽著鼻子走的經歷還依舊歷歷在目。也是從那時起,他便對柳星竹的媚功有了些興趣。

送柳星竹進宮,是希望她能夠徹底的迷住父皇,甚至于他知道了柳星竹的身世,知道她之所以同意進宮是為了報仇,所以借此他也有了一定的計劃,才會有今日這一幕發生。

方才他收到了柳星竹派人送來的消息。說父皇已經中了招,此刻根本無法行動。若要動手,必要速戰速決,以免節外生枝。

而他知道他的父皇向來多疑,若是一開始打著要謀害他的心思,無論是刺殺還是下毒,都很難成事。

但是,好色是她的弱點。而如果這個女人也愿意豁出性命去的話,那么事情便大有可為。

何況,柳星竹為了報仇,一開始就是存了死志的。她會用自己的性命換取皇帝的一條命,哪怕失敗了,也不會將云王供出來,這是一開始他們便說好的。

就算柳星竹失敗了,那就自我了斷,將此事攬在自己身上。而之所以不出賣云王,是因為云王既然已對老皇帝起了殺心,那么這次不成功,必然還會有下次。柳星竹報仇不成,自是希望將來還會有人替她將仇報了。云王也是想到了這些,所以才敢跟柳星竹合作。

接到了柳星竹的消息,老皇帝與柳星竹巫山云雨的時候是最為放松的時候。他用膳的時候會有人替他試毒,他出行的時候會有人貼身保護,且他自己也是武功高強更勝寧王,除非是方笑語或是葉西辭那樣的高手,否則根本就沒有辦法打贏他,所以思來想去,只有在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才有下手的時機。

可哪怕他松懈,若是想要殺人時露出哪怕一絲殺氣,都可能會叫老皇帝察覺。所以,為了報仇,柳星竹在自己的體內下了毒。

只要老皇帝與她翻云覆雨,那毒性便會過渡到老皇帝的體內,屆時,他只有死路一條。

而到時候,只要犧牲柳星竹一人,便可將一切推卸的干干凈凈,而柳星竹大仇得報,也算了了一樁心愿,也不負她曾承受那樣的痛苦,換了臉皮,委身青樓,等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

云王很謹慎。哪怕是柳星竹發來了消息,但他并不確定這其中是否有詐,所以,他在宮中的眼線便得以派上了用場。

在確定了柳星竹與老皇帝巫山云雨后,老皇帝終于中了那藏于柳星竹體內的毒,他這才真的現身,想要逼問玉璽藏在何處。

大周是個很奇特的國家。皇族蕭家之人大多生性涼薄,即便是爭奪皇位,也是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哪怕是弒君殺父,哪怕是謀反,只要贏了,就是勝利者,有資格號令朝堂,有資格書寫歷史。而輸了的人,只能成為曾經的一抹塵埃,隨風而逝,他的榮辱興衰,他的美名惡名,從此不過都是贏家的一句話,一個命令而已。

所以,大周的朝臣早已經被鍛煉出了堅韌的神經。哪怕是有人謀反,若成功了,他們也絕不吝嗇自己的效忠。

效忠誰不是效忠?皇帝誰當有什么關系?

老皇帝剛愎自用又生性殘忍,朝臣能忍受他的又有幾個?

若不是他身為帝王,恐怕那些咒他死的人會比比皆是。

云王與蒙王斗了一輩子,那些朝臣們甚至有許多人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想過這一日。會不會有人忍不住弒君奪位?若有,這個人又會是誰?云王與蒙王誰會先忍不住走出那一步?

這些問題,許多年前就有人開始思考了。

今日如果云王能夠殺死老皇帝,那么,明日所有朝臣就敢跪拜他們的新皇。這就是大周弱肉強食的法則,不僅僅是朝臣們如此想,就是老皇帝自己也是如此想的。

大周的皇位傳承,歷來都不是和平傳下來的。與大承不同,二皇子奪位還要顧忌朝臣的情緒,還要顧忌外頭的悠悠眾口。但在大周,只要你能夠除掉皇帝,拿到玉璽,坐在那個象征著九五之尊的寶座之上,那么,就有人口呼萬歲,就有人跪拜磕頭。

云王也是看中了這一點,在蒙王不在京城的時候,他若能殺掉皇帝,他就能成為新的皇帝。等他掌控了朝堂,就算蒙王回來了,他又能如何力挽狂瀾?

而他父皇的武功,至少在大周已算出神入化。哪怕是強如寧王,也不會是他父皇的對手。想要靠武力殺掉他,這幾乎不大可能,至少云王沒有任何的自信能夠在他父皇的手上活下來。

而他這個好父皇,除了武功高強之外,為人也十分的多疑謹慎。若是能一擊必殺還好,可若是失敗了,被他抓到了線索,即便身為他的兒子,最后也絕對會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他能選擇的方法不多。柳星竹就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而事實上,也正如皇帝所說。云王與蒙王斗了大半輩子,卻始終誰也贏不了誰,一直在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而皇帝卻是霸著皇位不放,哪怕是已經百歲高齡,卻依舊牢牢的占據著這張龍椅,不肯放手給任何一個皇子,哪怕只是儲君之位,他也不愿給他們任何人一個微小的希望。

但實則,皇帝卻是暗中的考察著他們每一個人。

他們身為皇子,就必須要有皇子的威嚴與手段。而身為皇族蕭家之人,任何的婦人之仁都是對這個家族莫大的侮辱。

皇帝不在乎他們手段有多殘忍,性子有多暴虐,只要能夠贏,只要能夠奪取江山,哪怕是謀反,哪怕是弒君,哪怕是任何殘忍的手段對待任何一個人,只要贏,皇帝就愿意將他的這個位子傳承給那個最強的人。

皇帝一直在等,等一個敢于邁出那一步的人。哪怕這個人要殺父殺母殺兄殺妹都無所謂,只要成功了,他就是最強的那個人。

可惜,云王也好,蒙王也好,自始至終,也沒能邁出那一步。

他們磨磨唧唧斗了半輩子,卻始終在尋求著一種平衡,誰都不肯先邁出那一步。所以,皇帝很失望。

直到今日,云王選擇了動手,卻讓老皇帝心中有了幾分欣慰。

這樣的心態著實扭曲不已,而皇族蕭家歷來的傳承都充滿著血腥殺戮。

老皇帝樂于看到這一幕,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要對自己舉起屠刀,卻依舊叫他對他有點另眼相看。

但,也只是另眼相看一點點而已。

邁出這弒君殺父的一步,老皇帝心中甚慰,可這卻不代表老皇帝就要閉目等死。

對方有要殺他的勇氣是一回事,可能不能殺掉他又是另一回事。

任何一個決定,在實施的同時,也要有承受后果的覺悟。

如果今日他不幸死在自己兒子的手中,他不怨他,還會為他的殺伐果決而叫好,甚至甘愿就此死去,成就新一任大周最強大的帝王。但同樣的,他也會盡力的避免自己的失敗,用盡一切方法求得生路,將對方狠狠踩在腳下。

勝則王,敗則死。在通往皇權的路上,本就是白骨累累。那個王座,從來都是用鮮血染成。而王座之下,是白骨皚皚尸山成海。

能夠最終坐在那張王位上的,只有最強者,才有資格俯瞰天下蒼生!

老皇帝有著這樣的胸懷,盡管他殘暴、薄情、剛愎自用。可同時,他自坐在那張龍椅上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有了被人推翻、擊殺、埋葬的覺悟。就如同上一代大周的帝王,同樣經歷了這樣一個過程。而那一次,將那個王位上的神趕下王座的,就是他。而他也有著這樣的覺悟,或許終有一日,他也會被另一個人趕下王座。

這個人可能是不服他管教的大臣,可能是怨恨他鎮壓的平民,可能是心懷鬼胎的藩王,但最有可能的,卻是他親生的骨血,為爭奪那個至高無上的地位,奪走他擁有的一切。

所以,他的夸贊是出自真心。

云王今日敢邁出這一步,已經讓他欣慰。只是,他能不能笑著走到最后,還要看他是否有著能夠反抗的底牌。

“蕭景,你能出現在此處,朕心甚慰。盡管今日的一切,是靠著敵國之人幫你得到的,但過程不重要,朕只看中結果。”皇帝冷笑著看向了門外,那里站著一男一女一對夫妻,正是那葉西辭與方笑語。

“你若能殺的了朕,尋得到玉璽,便可在明日早朝之時黃袍加身登基為帝。朕不為此怨你半分,可若你不能,等待你的是何結局你可知道?”皇帝雖然不能動,但神情上顯露的依舊是蔑視蒼生的傲然。

云王神色一陣變幻。

他突然意識到,其實這幾十年來,他依舊小看了他的父皇。

盡管他知道大周皇族的傳承有多么的殘酷,也知道幾乎每一代帝王都喜歡牢牢霸著這個皇位不放,卻不想,他們每一個人卻是這樣的想法,想以此找出最為強大的繼承者。

這個王冠最為沉重。要想戴上它,就必須有能夠扛起他重量的強大身軀。

在這個諸國林立的世界,任何一點閃失都可能將一個強大國家徹底敗亡。即便曾強大如陳國能夠一統天下,可幾百年后卻依舊是個山河破碎的結局。

蕭家的先祖看得清楚這一切,所以總是希望這皇位交給最強大的那個人來坐。他們以江山為棋,落子有序,就是為了能夠培養出一頭怪物。

能夠引領大周走向強大的怪物。

蕭家有大周江山作為倚靠,而作為一個武功層次還停留在剛剛修出內力都算是高手的世界,蕭家先祖留下的強大功法足以讓蕭家笑傲江湖。

如果不是出了方笑語這么一個怪胎,即便說皇帝是這個世上武功最為高強的人也不為過。所以皇帝殘暴也好,剛愎自用也罷,他是有著足夠的本錢來鎮壓一切不聽從他命令的人。

可惜,他運氣太差,方笑語的出現,讓那些高級武學幾乎成了爛大街的東西,沒有點頂級武學都不好意思說他是練武的人。老皇帝的武功雖強,卻已經不再是絕對了。

而那些平日里比其他武林人士武功高強那么一點的其他皇族中人,面對已經有許多從滄瀾海閣中獲取了高級武學的人,已經再沒有了優勢,甚至要落后太多。而老皇帝牢牢把持著皇族的頂級武學,只有他一人能夠修煉,就是為了要保持帝王的絕對地位與實力,可惜卻被方笑語那腦子里的武功秘籍給打亂了節奏。

“父皇,您可知,兒臣曾許多次對您起了殺意。盡管我與蕭出一直在爭在斗,但卻始終遵循著能夠討父皇歡心的規矩,彼此爭斗,彼此制衡,取得了微妙的平衡。”云王想明白了老皇帝的心思,倒也不怕攤開了說:“我們都在盡力完成父皇的命令,比拼著誰將事情做得更加漂亮,會讓父皇對誰另眼相看,但父皇只是心安理得的接受著兒臣與蕭出拼命完成那些命令的結果,卻從不曾給予我二人分毫的夸贊。”

老皇帝安靜的聽著,只是神色間卻多有不屑。

“兒臣不是沒有怨過恨過,相反,這幾十年來,曾幾次對父皇生出了滔天的怨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最終都被兒臣忍下了。因為兒臣覺得,能夠隱忍也是一種手段。過程不重要,能笑到最后才最重要。”云王有些自嘲。

“朕知道。”皇帝卻冷聲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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