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絕對不會違了季守成定下來的大方向,她私下里算了算各項的開支,覺得還是能承擔得起來,這個好人她也愿意做。寧氏是那種接了事情,就會用心做好事情的人。她在布料和衣裳上面都沒有另外改規矩,全照著前面的規矩行事。
只是接下事情后,家里的人都好說話,也沒有任何人跟她來挑事,獨獨季寶花在做衣裳方面有各種的要求,而且她還很會拖時間。有關這一方面邵氏也跟寧氏交了底,只是她以為一個小小的女子,就那眼皮子太淺的作風,她一個大人還是能應付得過去。
結果等到那個小女子在外面放話說她欺負人,故意拖延給她置下夏衣時間,以至于夏天都快過了一半,她才換上新裝的夏衣,她方知實在是她太小看這個小女子。寧氏只能咽下這個暗虧,她如何去跟人說,季寶花為了衣裳的款式換了又換,直到大家夏衣都上身了,她還在換夏衣的款式。
寧氏是樂見季寶花吃下暗虧的人,自然捉住季寶花趕緊把冬衣款式決定下來。她現在再也不會由著季寶花任性行事,她立時吩咐人把圖樣交到針線房去,讓人趕緊把季寶花的冬衣趕制出來。
季寶花瞧著寧氏的神情,她在回去的路上問身邊的大丫頭說:“你說二夫人會訓斥她的兒子嗎?”大丫頭有些遲疑起來,寧氏歷來護短,然而寧氏剛剛話里話外透出的意思,又是一定會訓導兒子的表示。
大丫頭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我覺得二夫人會說到做到。”季寶花這才放下心去,她跟大丫頭悄悄說:“你想法子去二園打聽情況,我要知道二夫人到底有沒有訓斥人?”大丫頭聽她的話,立時心慌的搖頭起來,說:“小姐,我不認識二園的人,要是胡亂打聽事情。
大夫人知道之后,一定會把我發賣出去。”季寶花的眼神暗了暗,她身邊兩個丫頭的身契都在布氏的手里。季家的規矩,在孩子們過了十周歲之后,才會把孩子們身邊兩個丫頭(小子)身契交到主子的手里去。
這樣做的目的,也是避免孩子們不懂事時。被身邊人帶壞。季寶花瞧了瞧大丫頭的神情,在心里默算了她的年紀,只覺得還是想法子再尋一個合適的小丫頭跟在身邊,這個大丫頭行事太過笨拙,一言一行都不肯為她著想。還時不時用布氏來攔著她的行事。
大丫頭瞧著季寶花不再為難她,她心里暗自輕舒一口氣,又過了眼前這一關。隨著季寶花的年紀越大,她的心思越發的多起來。大丫頭越更有些怕起這個小主子的心眼,她擔心她會讓她做那些害人的事情。
季家的主子們雖說厚道待人,可也容不得那些壞了心的下人。大丫頭漸漸有了心思,想離了季寶花另尋別的路,可是她這樣的年紀,只怕是只有嫁人這一條路可走。大丫頭跟在季寶花的身后,只覺得下一次休假時。一定要跟家里人商量,看過兩年能不能以定下親事為理由,花銀子贖她歸家。
這一對面和心不和的主仆,在離心的路上越走越遠。季寶花回到后院后,她很是體貼的跟大丫頭商量著說:“你是我身邊的老人,你做事周全可靠,我想著你還是幫我管好屋里的事情,日后就由著小丫頭跟在我的身邊服侍。”
大丫頭笑著點頭說:“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管好屋里的事情。”而小丫頭一樣大喜起來。她早已想著要跟季寶花出出入入,只是一般的時候,季寶花都只帶大丫頭在身邊,眼下有這樣的機會。她很自然的表起忠心:“小姐,我會聽你的話,一定服侍好你。”
季寶花此后帶著小丫頭出出入入,剛開始時,她還擔心布氏會提出反對的意見,過后見到布氏只簡單的問一聲之后。就沒有再說話時,她壯著膽子跟布氏說:“大嫂,我身邊的大丫頭現在年紀大起來,我想再要一個小丫頭可行?”
布氏自是知道季寶花身邊的大丫頭膽子小,一直是安分守己的性子,一般情況都不會由著季寶花亂指使來。而且是大丫頭的家人通過關系,專門透過口信給布氏身邊管事婦人,說自家的丫頭年紀大了,過兩年想求主子們恩典放回家嫁人。
布氏身邊的管事婦人自然是要仔細打聽一番,后來知曉季寶花竟然動了心思要去打聽二園的事情,她沉默之后把事情說給布氏聽。布氏聽后冷笑一聲,說:“瞧一瞧,這才多大的人,就這樣的能玩轉內宅里那些上不了臺面的手腕。”
布氏想了想也不能冷了忠心人的心,自然讓管事婦人許可下來,言說大丫頭這幾年在季家做事穩當,也只要她買進來的銀子。管事婦人自然把話拖可靠轉了出去,過后大丫頭家里人派人送來自家種的菜,托付人來說,還是要緩上一年,才能湊夠這么多的銀子。
布氏如今聽季寶花的話,她笑著點頭應承下來,說:“你自行看人吧,看中那個小丫頭,就來跟我說一聲。你身邊的大丫頭。年紀大了起來,當年她也是因為家里有病人,家里一時銀子為難把她賣了進來。現在家里日子剛剛好過起來,前些日子,家里人動了心思想把她接回去。
我已經說了,只要她家里湊足贖身的銀子就放她回去。你讓她幫著你調教兩個順手的小丫頭,日后她走了,你房里的事情,也有人擔得起來。”季寶花愣了愣說:“她沒有跟我說要走的事情。”
布氏笑了起來說:“她家里人托人來說時,也是說緩一年才能湊夠銀子,讓她得回自由身回家成親。”季寶花黑著一張臉回到院子,直接把大丫頭叫來罵道:“我待你不薄,你就是有心想離了我,我又不是說不成全你,可你也要提前跟我說一聲。
這還要我從大嫂那里聽到消息,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里?”大丫頭心里一陣子狂喜,她跟家里人商量時,家里人沒有直接答應下來,還露出為難的神情。她回來后,暗自傷心了好久,只覺得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無路可走時,就聽布氏的話。
大丫頭一臉詫異的神情瞧著季寶花說:“小姐,我上次回去時,家里人只跟我說,現在日子總算好過起來。他們沒有說別的事情,我那想到他們竟然動了想要我回去的心思。”大丫頭說著話,那眼淚就落下來,說:“原來我爹娘心里還是有我這個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