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街頭,顧三和顧石諾兩人坐在茶樓的窗口邊上,兩人聽著樓下面喧嘩動靜,偶爾在說話的空蕩間隙中打量樓下的行人。季安寧和季潔悅從書肆里出來,兩人恰巧行在茶樓的對面,兩個少女說笑中自有一股天然的韻味。
顧石諾無意當中瞧見季安寧后,他目光一觸之后,再仔細的瞧了瞧。而顧三此時已經順著他的眼光望了過去,他瞧見季安寧和季潔悅明顯生澀的小模樣之后,他嘆息著跟顧石諾說:“小十啊,你就是心急想要抱媳婦歸家,你也不能瞧中這般年紀的小女子啊。
我瞧著那兩個小女子距離相看人家的年紀,還有一兩年。你家長輩現在是急著給你娶妻,那能容能多等別人幾年啊。”“啖,你什么眼光?你還沒有瞧出來,那是誰啊?”顧石諾沒有好樣子的跟顧三說話,他現在心里煩著,顧三尋他出來時,他是有心想要松快一下心情。
顧三聽見顧石諾的話,又仔細的打量他的神情,他這也不象是瞧見意中人的樣子。再說就以顧三的眼光來看,那個小女子的長相還算是端正,最特別是她的膚色白皙明亮,可她現在別說年紀小,就是長相也不是那種特別出眾到能讓人一眼就注目的人。
顧三打量著季安寧,見到她仿佛感覺到什么似的抬眼望了過來,他趕緊移開視線后,跟顧石諾說:“我瞧著人還挺機靈的,可是那小女子的長相怎么給我一種面熟的感覺?小十,你說是不是我們多月未見女人,這一次回家來,我們一下子見到太多的年輕女子。
這些女子瞧多了之后,她們面相就混在一處,瞧誰都瞧出幾分相似出來。你瞧一瞧那個小女子,我怎么越瞧著她,越有那種面熟的感覺?”顧三一邊說話一邊又往下望去,他越看季安寧越覺得這個小女子讓他感覺到仿佛是曾經認識的人。
季安寧總覺得有人盯著她在看。她四下里張望好幾回,又尋不到那看人的目光。她很是干脆的認為她是太過敏感了一些,也許別人的目光只是偶爾觸及到她。季安寧自覺得她的長相還行,可是和季潔悅走在一塊。季潔悅明顯是比她容易引人注目一些。
季安寧很是安心和季潔悅順著方向入前走,她的身影漸漸的淹沒在人流當中。而茶樓上的顧三這時候也記起來了,他伸手沖著顧石諾點頭,好一會說:“小十,那是白小胖啊。女大十八變。我沒有想過白小胖長大后,瞧著還是能入目的樣子。
她小時候那個白白胖胖不會笑又不愛說話的樣子,我一直擔心她大后也是那種不討人喜歡的性子。我在樓上瞧著她,就見到她跟身邊的同伴笑了好幾次,我瞧著她比從前是大有長進,過幾年能嫁人時,也不會讓田家那兄弟三人著急她嫁不出。”
顧石諾瞧著顧三輕搖頭說:“小三啊,你別怪兄弟說話不好中聽,可我要是不提醒你,我怕你將來在田家兄弟面前胡亂說話。到時候會惹惱怒田家兄弟,眾怒難犯啊。我覺得白小胖小時候的模樣和性子很是可愛,要不然,那時候我們為什么不去逗別人,喜歡去逗她高興?”
顧三想一想田家兄弟三人的性情,他趕緊沖著顧石諾抱拳頭說:“十哥,武斗我是不怕他們兄弟三人一起上,可要是文斗再給我十張嘴,我也說不贏他們當中任何的一人。他們田家人的心里最重要就是嫡親的妹妹,第二重要就是那個白小胖。這兩個小女子,我都不敢亂說。”
顧石諾瞧著他笑了笑,緊接著他嘆息起來,瞧著顧三說:“他們的親事都已經定下來。而且他們今年秋天都會回家來成親安靜下來。你心里是怎樣的打算?”顧三眉眼坦蕩的笑看顧石諾說:“小十,我沒有你那樣多的想法和安排,我這樣的人,只適合過簡單的生活。
從軍這些年下來,我越更覺得那才是我要過的生活,想要什么就自已努力去爭取。不用玩心眼背地里去算計來算計去。我跟家里長輩們做了交待,他們一定要給我定下親事,只要那女子合適,行,可有一條,對方和家里人都不許要求我一定要歸家來。”
顧石諾瞧著顧三輕輕搖頭說:“那可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人,你就這般將就著順著長輩挑選那么一個人?萬一親事定下來,你心里又不歡喜別人。我不說你對不對得起那個女子,我就說你能不能對得住自已?”
顧三的神色有些不好看起來,他們一塊從軍的六人,另外四人的親事都定下來,而且他們早就有從軍中退下來的打算,就只有他和顧石諾不曾改過志向。顧三瞧著顧石諾有些惱怒的說:“明明我們大家說好的路,說要堅持走到老,偏偏他們現在就起了退心。
十哥,你心里不氣他們無法堅持下去嗎?”顧石諾輕輕搖了搖頭,年少時那種熱血激情沖動,在這些年里已經平和許多,他心里也很是明白那四人的選擇,他不認為那是錯,他們只是選擇一條更加適合他們的路去走。
顧石諾瞧著顧三說:“小三,大家一塊走上那條路,但是不一定大家要一直走下去。這些年下來,我們身邊不斷有人退下去。大家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憑沖動任性去做事,我們成了大人了,就擔負起大人的責任,自然要去選擇最適合自已的路去走。
軍中,現時還是適合我們的發展,可是未必就適合他們的繼續發展。我們要高興他們能在這樣的年紀,就知道選擇最合適的路去走。我們要慶幸他們沒有等到半老時,悔我們拖著他們一塊走向一條讓他們不得志的路。”
顧三的神情沉郁下來了,東西顧兩家一塊從軍的六人里面,現時在軍中只有他和顧石諾的發展最為明朗,顧石諾說得對,他們不能因為年少時的諾言,就要拖累別人一生的前程。顧三眉眼間的掙扎神色,讓顧石諾瞧得很是分明,那是一種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