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緣

第六百八十四章 惱

顧石諾的休假日,他安排好河船,帶著一家人去坐船賞河景。全家都表現得很是歡樂,只有顧家七老爺表現得有些嫌棄,他低聲叨叨著說:“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一條河而已。”

然而全家人都忽視他的話,大家興高采烈的出門,顧家七老爺還是綴在后面出門。顧石諾租了四輛馬車,兩輛馬車供他們夫妻孩子還有身邊人用。

而另外兩輛馬車,供給顧家七老爺夫妻和身邊人用。結果這對夫妻帶著身邊人各上一輛馬車。顧石諾和季安寧安排父母上車之后,他們夫妻才上自已的那輛馬車。

顧家七老爺夫妻這般的相處情形,讓季安寧瞧后很是唏噓不已。她上了馬車之后,她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顧石諾懷里抱著顧雪景,身邊依著顧陽景,他偏頭瞧見到季安寧的神色反應,他忖思之后,他嘆息著說:“你何必去想別人的故事,我們與他們不一樣。

我與他不同,你與她不同,我們都是一心要過好自已日子的人。”季安寧抬眼瞧著顧石諾的神情,他這神情如同說別人的是非一樣,很是客觀公正。

季安寧想著那對夫妻生過兩個孩子,難道顧家七老爺對于妻子就沒有些許憐憫心意在里面?男女相處久后,聽說大多數的人,都會因此而日久生情。

顧石諾瞧著季安寧的眼神波動不已,他細想一想她平日里偶然說過的話。他對她直言說:“外面的人,都因顧家的男人有妾室,而誤以為顧家男人很是多情。

其實顧家的男人真正知情之后,他們一般很是專情。如我祖父那一種,也不過是這一世不曾遇見到他想要的女人。

而旁的祖父,人到中年醒悟過后,都會待心里面那個人很好。”他這樣的話,越發的讓季安寧心神不定起來。

按顧石諾的話說,顧家的男人要等到人到中年,才知道自已想要的是什么。而顧石諾的年紀,距離這個時代的中年人,還要有好些年頭。

季安寧打量的眼神,立時讓顧石諾明白多言皆是錯。他伸出一手輕輕的彈了彈季安寧的額頭,低聲說:“我比我平輩的兄弟們要早熟多年,我經歷過的事情。

早早的讓我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如他們一樣,一個個要人到中年方想得通許多的事情。而那時候,有些事情已經錯過不可追。”

他的言語當中有些幽微的幸災樂禍意味,季安寧望著他笑得格外燦爛,說:“你人到中年的時候,縱然是明白了什么,你只管去做,免得后悔后半生。

于我,只要你與我實言,我大約是傷心過后,還得及去尋找新的生活目標。”顧石諾覺得天氣實在是悶熱難當,他懷抱著嬌兒,又依偎著大兒,兩個小火爐烤得他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顧石諾直接白眼向著季安寧去,多言多錯,他還是少說少錯吧。他把窗簾拉開了一些,嘴里跟季安寧介紹路上風景。

馬車晃悠悠的行走,兩個孩子都是趴在顧石諾的懷里睡熟起來。季安寧閉著眼暈暈欲睡的時候,她感覺到嘴唇上一暖,她睜眼詫異的微微張嘴的時候,只瞧見到顧石諾放大的臉。

季安寧略有些掙扎起來,她想要偏頭過去與顧石諾說話,卻聽他在她唇間提醒說:“別亂動,別吵醒兩個孩子。”

季安寧怎么也想不到他這么的膽大,然而他的熱烈很快的讓她忘卻身邊的情景。等到顧石諾放開之后,好一會后,季安寧的臉色還依舊紅得要爆起來。

顧石諾瞧著她微微笑了起來,低聲說:“下一次,還敢因為別人而懷疑我的心意嗎?下一次,你要在這樣陽奉陰違的與我說話,我不介意讓孩子們瞧見父母的恩愛。”

季安寧直接伸手擰向他的腰部,只有那個位置,她好落力下去。顧石諾微微避閃一下之后,便由著她擰起來。

他笑著提醒說:“我明天要帶隊操練,你要把我的腰擰成紫色,那會有許多人知道,我家有妒妻。”

季安寧微微放了放手,她低聲說:“我又沒有說別的話,我只是跟你說,十多年后,你要是遇見鐘情人,你只要與我說,我不會擋你的路。”

季安寧想著那時候顧陽景已經自立了,而顧雪景年紀也不少了。母憑子貴,就如她現在妻憑夫貴一樣,她只要會想事,傷心過后,還是能夠振作起來。

顧石諾一只手抱住兩個孩子,另一只手摟住季安寧,他低聲在她耳朵邊說:“我現在與你說太多的話,都抵不過讓你慢慢的瞧著我的行事。

寧兒,別怕,我們走不到我父母的那一步,也不會走成你父母的這一步。未曾定下親事之前,我已經想得明白,我要一種什么樣的生活。

而你,是我那時候最好的選擇。我與你說實話,如果說我那時候就鐘情與你,那除非我是變態人,才會喜歡一個在我記憶里面的小小女童。

后來我們見面之后,可惜不曾有機會交談,我只是感嘆的想著,長大后的你,瘦了起來也不難看,可是我還是喜歡你象白團子時的樣子,那樣如同時時要與斗雞的樣子,很是可愛。”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季安寧惱怒的道:“我伯母和舅母都說我小時候乖順可人又懂事,我幾時脾氣不好過?”

“好,好,好,你的脾氣一直都很好,是夫君當年年紀大了,有些老年昏花瞧著了你的眼神。”顧石諾很是容忍的安撫著她。

季安寧被他的話惹得笑了起來,很是嗔意足足的說:“我那時候年紀小,你們一群少年人擋著我的路,我自然是心里有些害怕。我沒有叫起來,已經是膽子大,你還要瞎說話。”

顧石諾瞧著大言不漸的季安寧,他很是順從她的意思退讓起來,笑著說:“原來是我們嚇到膽小的小女子,都是我們的錯。

難怪我做了你的夫君之后,一直夫綱不振,我以為是我待娘子情意深厚。現在方知道是當年錯得太多,如今是不敢再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