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守成到來的第二天,就跟老大人商量好出行日期。他事先自然單獨的見了見季安玉夫妻兩人,他要聽一聽他們夫妻的意思。
季守成瞧到季安玉面色紅潤,而姑爺待她的確是用了心。他自然是打聽到,季安玉這一房,還是做到先前他們答應季家的條件,絕對不納妾進房。
季守成一向是仔細的人,他仔細問過他們夫妻的心意,聽見說是有心長居都城,只是擔心一時安穩不了,大約要在娘家小住一些日子。
季守成沒有直接應承什么,他只是瞧著季安玉的男人問:“決定之后,不管后果如何,你將來都不會遷怒到妻兒的頭上來?”
季守成瞧見太懷才不遇的男人,大多數人都把原因歸納給妻兒。季安玉的夫婿笑著搖了搖頭說:“大叔,你放心,這個決定是我自個下的,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不會后悔。”
季守成面色淡定下來,說:“我瞧著老大人并無反對你們去都城的意思,只是你們還是耽誤得太久。
如果有心想要在都城圖謀差事,那就要趕緊的定下行程。都城每一年來來去去的人太多,機會只會留給有心人。”
季守成的態度,到底讓季安玉夫婿臉上浮現羞愧的神色,他低聲說:“這一次,不管出現什事情,我都會按時出發。”
季守成只是微微抬眼瞧了瞧他,說:“那你們去跟長輩們告知一聲吧。”季安玉夫婿走后,季安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瞧著季守成說:“大叔,辛苦你為我們走這一趟。”
季守成瞧著大侄女臉色緩和下來,他低聲說:“玉兒啊,家里人是不反對你們去都城,只是希望他自已能夠立得起來。
這樣一拖再拖,就是有大好的機會,只怕也拖得沒有幾分可能性。”季安玉面帶羞色,還是幫著解釋起來。
季守成聽她說的原因之后,瞧著她的眼神暖和起來,說:“親家母這也是舍不得,只是你們要在近處,只怕她又會嫌棄幾分。”
季安玉輕輕的點了點頭,平日里婆婆待他們這一房的人,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親近來。只是在他們有心去都城之后,她才表現出這種難舍難分的神色。
季守成是不會干涉季安玉夫家人的決定,他只是跟季安玉提了提后天走的事情,他明白的說:“后天是吉日,我已經定下了鏢隊。”
季安玉明白的點了點頭,說:“大叔,我知道怎么做,我已經嫁給了他,這樣的事情,就由著他去決定,他說去都城,那就去。
他要是舍不得家人,要留下來一塊過日子。那我自然留下來好好的過日子,我想得明白,不管在那里,都是一樣的過日子。”
季守成望著她輕輕點頭,說:“我看他是有志氣的人,而老大人也希望他能出去走一走。不管他在外面能不能走出一條路出來,至少你們的孩子,不會困在這個地方前進不了。”
季安玉的眼里閃過淚光,如果不是因為孩子,她心里是真的不在意那些一次又一次因孝順的名義,而剝奪的機會。
季守成默然在心里嘆一聲,他們沒有瞧錯季安玉夫婿的品性,可是每一個人的身后,都是有一大家人的存在,由不得自行做決定。
如顧石諾這樣的情況,一樣遇見有防礙夫家的事情時候,顧家一樣會出聲。季守成低聲說:“你只管教導好孩子們,他們是你在夫家根基。”
季安玉輕輕的點頭,她跟季守成打聽家里人的情況。有些事情,家信里面總不如面對對交談來得真識。
季守成跟她笑著說:“家里都好,已經給你們備下院子。寧兒一家人住在城外,不太方便孩子們進城讀書,他們一家在你大哥那里占了一個院子。”
季安玉跟季家別的人一樣,從來不曾覺得季樹立和季安寧是真正的三房人,她笑著說:“都城的院子窄小嗎?寧兒一家人要在大哥那里住?”
季守成見到季安玉還是跟從前一樣對此不介意,他笑著說:“我們家的院子是夠用,你們這一房只有老大在家,我這一房三個孩子都在外面。
而你小叔這一房,立兒在外面為官,梢兒成親之后,也會外放出去當差,只怕將來林兒和森兒一樣是會選擇那一條外放的路。
這樣一來,最累的就是你大哥大嫂,一家大小都要他們夫妻張羅。”季安玉聽季守成提及家里的事情,她面上笑容燦爛起來。
季守成終是提醒她說:“玉兒,你們一家人要入都城,家里有些瑣碎的事情,你還是要跟姑爺好好的說一說,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季安玉笑著點頭說:“大叔,我會跟他提,寧兒一家人,要是不住在我們大房,而是去住三房,那才是我們季家的怪事。”
季安玉一家人的行李早已經備好,他們跟著季守成一塊出發。老大人帶著家人在主廳里瞧著次子一家人的身影走遠,而老夫人執意在房里生著小病。
這一次,她不管如何的叫身上痛,老大人都讓季安玉一家人不改行程。等到季安玉一行人坐上馬車遠去之后,老夫人站在房里臉上滿滿不舍的神情。
她跟在房里陪同她的長子媳婦說:“他們這一去,只怕無大事再也不返回來。我辛苦養大一個孩子,最后成了別人家的人。”
長子媳婦聽她的話,她笑著說:“母親,弟弟一家人最初會借住在親家那里,等到弟弟的差事有著落之后,他們就會在都城租一處院子住。”
這個家里的人太多,老夫人又不是那種慎言的人,長子媳婦不想把弟弟一家人會在都城買一處院子的事情說出來。
老大人給銀子的時候,也只有她的男人在一旁瞧見,他回來警告過她,此事絕對不能說,免得將來一家大小有借口去都城拖累弟弟一家人。
長子媳婦跟老夫人相處多年,自然明白如何說一些話,讓老夫人轉了想法。老夫人很快的給她哄得笑了起來,說:“好,我知道孫兒們一個個會讀書,將來我們家也能被人稱之為書香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