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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愛重
435愛重
德妃掩飾得好,涼妃揣度不準她到底想什么,訕訕道:“姐姐這話說得,我等如何勸諫!入宮后統共還沒見上幾面,哪里敢去興慶宮多嘴。我的意思,皇貴太妃畢竟是長輩,宮里數她為尊,姐姐不妨給皇貴太妃透個風,讓她說道說道。不然,唐國公也是德高望重,自然比我們更懂得如何處理。”
德妃斜了她一眼,心想:真打得好盤算,不論是唐國公開口還是康慈皇貴太妃開口,皇上還不記恨上自個兒?要當皇后,賢達第一,不如……
想歸想,她面上卻一派為難,道:“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兒,怎么好跟太妃和外臣提起?除非我見了是真的,否則無論如何不能相信。”
涼妃收起相求的態度,幾乎拂袖,硬生生忍下了,道:“也坐了一晌午了,不打攪姐姐,回宮歪著去。”
德妃相送她走至暖閣正殿門上。
涼妃還是忍不住嘀咕:“且走著瞧罷,你很快就看到了。”
說罷一揮手,在宮娥內侍的簇擁下上了暖兜。
興慶宮的內侍頂著填漆托盤腳步輕捷地進了同輝堂外室,托盤上擱著六摞高高的折子。
凌妝被困于此一整日,懶臥在通炕上幾乎一動不動。
室內暖氣重,卻沒有一絲炭味兒,跟外頭到底不同。
四名宮娥垂首立在不起眼的地方,大氣也不敢出。
景律帝如何討這位柔嘉皇后開心,別人看不見,她們可都瞧在了眼里。
上午賜了無數的衣裳首飾,柔嘉皇后眼皮也沒抬一下;下朝的時候又傳恩旨,詔命衛國公世子凌云正式承衛國公爵,衛國太夫人連氏,享國夫人雙俸——柔嘉皇后還是沒有任何表示;下半晌送來的就都是吃的玩的了,比較稀罕的是一背簍書。
書送過來時,傳話的太監倒是得了柔嘉皇后兩聲冷笑……
這會兒送來折子,是要做什么?
那內侍頂著托盤連跪三次,已經走到離通炕不遠處,聲調和緩地道:“皇上說,怕凌皇后悶著,這些是各部不著急的公文,來不及批閱,娘娘盡可批著打發時間。”
這可真是稀罕了,宮女們忍不住都去窺探柔嘉皇后的臉色。
躺了一天,凌妝委實也悶了,不僅悶,而且憋了一肚子氣。
她性子再隨和,也耐不住這樣抵抗下去,批奏章?倒是能得知外面的景況。
想了想,她終于坐了起來。
太監大喜,忙把托盤擱到小幾上道:“奴婢伺候娘娘筆墨?”
“用不著,宣敦夫人來。”
太監一臉為難,好在一個聲音解救了他:“何必要什么敦夫人!朕瞧著你身邊的人都不得力,替你另選了一撥,一會見見滿意不滿意。”
容宸寧輕裘緩帶出現在屋子里,光芒過盛,使得屋子頓時狹仄起來。
凌妝見是他,眼皮往下一沉,再不搭腔。
容宸寧坐到她對面,帶笑道:“朕被六部的官員煩了一下午,真是乏了。”
內侍上了茶。
容宸寧呷了一口抬起頭盯著她:“后天就是樂清皇妹的十五及笄的正日子,你素與她交好,可備了什么禮?叫朕瞧瞧。”
這口氣,只能說像夫妻間的家常。
但是柔嘉皇后一直不開口,景律帝自說自話就顯得比較悲哀。
宮娥們心下都是惴惴,擔心下一刻皇帝怕就要大發龍威了。
不想景律帝邊說熱,邊讓內侍替他除下外裳。
見自己在她面前更衣她還是沒有半點反應,容宸寧反倒哈哈笑起來:“皇后想成為桃花夫人息媯么?入楚三年不一語。”
息媯本陳國公主,生而有絕色,嫁與息侯為夫人,后因姐夫蔡侯的多嘴,被楚文王納為王后,一直不與楚王說話,后世將她寫入了《列女傳》。
聞言,凌妝面露譏笑。
容宸寧見她終是有了些反應,幾步走過去,大喇喇坐在她身旁,低頭道:“那桃花夫人既做了楚王后,還生下了楚成王與堵敖兩個兒子,再去****念叨自己的不貞,有什么意思呢?”
凌妝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面色微變。
容宸寧繼續緩聲道:“朕當真要強迫于你,即使不說話,又有何用?”
凌妝抬起頭,卻后傾了身子,“皇上當不至于行野蠻手段。”看著容宸寧的模樣,心里卻是惴惴。
“你瞧著朕像會野蠻動粗的樣子么?”容宸寧展開手臂。
口里說著這樣的話,但美人近在咫尺,差點禁不住將她擁入懷中,總算克制住了,“當日楚王答應不殺息侯,不毀息國宗廟,息媯便做了楚王后,后世無人罵她不貞,多是稱頌之詞。今日你也一樣,朕可以答應善待你的娘家,善待武皇帝故舊,只要你誠心待朕,絕不相約束,朕與你共享江山!”
那雙漆黑如深潭的眸子緊盯著凌妝,幽幽發亮,隱隱充滿著期待。
從前,容汐玦也說過共享江山的話,然而聽起來感覺如此不同,凌妝真心感嘆:“阿玦性子純直,原本你為王他為帝,彼此皆能幸福一生,其實,他多次與我說不想做皇帝,只想逍遙山水,走遍天下,倘若知你早有野心,禪讓與你又何妨。如今你既奪了他的位置,天下好女成千上萬,自可擇優而冊,請恕我不能侍奉。”
容宸寧見她臉色平靜,一番話說來毫不激動,卻有刀劍不能奪其志的意思,一時無語,沉默半晌,心頭益發愛重起來,不想勉強于她,遂笑道:“時辰不早,改日再議,先陪皇后用個晚膳。”
說著給了亭海一個眼色,亭海連忙出去傳膳。
見說他不通,凌妝蹙眉隱忍,但口氣明顯壓抑不住帶了薄怒:“你想將我一直困于這斗室之中?”
容宸寧環顧四周,鄭重點頭道:“同輝堂確是小了,再委屈一日,后日為樂清公主辦過及笄禮,朕帶你到溫泉行宮小住。”
凌妝猛然站了起來,疾步就往外走。
白日里她要出去,自然是有人攔的,此刻她也沒想太多,只是實在受不了心中的憋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