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鳳華

444 失心散

444失心散

女人一聽,頓時委頓在地,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一般,喃喃道:“世間多是癡心女子,冷情男子,我又何必再試(444章)!就讓這苦命女人陪著我去陰曹地府罷……呵呵,好過于知道真相傷心欲死。”

看來這女人早年曾受過很深的情傷,這倒叫容汐玦想起凌妝,搖頭道:“遇到過壞男人,并不能成為你殘害無辜的借口。我的妻子,就是很堅強的女子,她遇到過不少壞男人,但最終卻遇到了我。我不敢說自己是好男人,但真心愛一個女子,對別的女子自不能有太多憐惜。否則我豈不也成了薄幸之人?”

聞言女人一怔,一時若有所思。

“這位姑娘是泰邪島羅伊部的女王,曾經救過我的命,她若死了,我會為她報仇,但我已經犯過一次錯誤,方會流落在這遙遠的島上,若再為了別人不能回到她身邊,她又會有多么傷心?”

女人抬頭癡癡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落在很遠的天際,似能看穿層層云海,看到天那一方的佳人,目中水光流利,恰正是男兒亦有動情處。

女人遙想當年,突地嗚嗚大哭起來。

容汐玦嘆了口氣,過去查看竺雅的情況。

女人哭得哽咽,良久,方以幽怨的口氣說道:“若他當年也能如你這般堅定,何至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

容汐玦雖討厭她,但考慮到竺雅的活命機會,還是容忍她的絮叨。

女人大概太久沒找到人說話,嗚嗚咽咽地哭道:“……我自小跟從他學藝,自然也知道是有師娘的,可他全是獨個兒調理弟子,從也不提起師娘,我便以為師娘早已經仙去了……”

“他號稱三絕郎君,其實怎止三絕,又何必三絕……”

雖然女子的話有些顛三倒四,但三絕郎君這個名頭委實震驚了容汐玦,好在他沒有面對女子,并不能讓她察覺其震動,繼續道:“僅僅一個艷絕……他艷絕天下的容貌,就能讓姑娘家死心塌地愛上他!”

盯了容汐玦的側影一眼,女子嘆了口氣,“見了你,我方信世上竟真是天外有天的,若再年輕個四十多歲,怕要移情別戀呢……呵呵呵。”

容汐玦道:“因容貌生情,又因容貌即能移情,談何真情愛。”

女子唇邊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想必你的娘子也極美,何必故作清高!”

竺雅呼吸勻停,只是不醒,容汐玦也看不出什么,長身而起,負手走至女子對面數尺坐了下來,笑道:“如果我說我僅是聽見了她的聲音,不論她是美丑,皆已喜愛她的性子,你或許不信,我自己或許也不信,但如今想來,我更愛的,確是她的性子,她便是無這般模樣,于我而言,也無甚妨礙。”

女子盯著他的眼睛,起初自是滿面的不信,漸漸地,唯剩了遺憾,看起來瞬間衰老下去:“如此說來……我對他難道不是真心愛么?卻為何又為了他蹉跎一生……”

“你說三絕郎君是你的師傅,我倒是也知道他,據說他有八大弟子,未知你排在第幾?”

“你認得他?”女子選擇性地只注意到前半段。

容汐玦點點頭。

“他還活著!”女子雪白的面孔開始扭曲,充滿了無限的不甘,“他憑什么還活著!是不是活得好端端地?是不是還陪著他的娘子?”

容汐玦其實并未見過三絕郎君,要說與他有瓜葛的人,他只見過血池劍莫離魂與纏綿劍谷素珍,他一向不屑于騙人,但……

“他們與莫離魂、谷素珍如今并稱紅塵雙侶,不知羨煞多少人!”

“啊——啊——”女人忽地仰天尖叫起來,聲音凄厲,若老猿嘯谷,“我不能叫他們好好的,不能讓他們如此逍遙!”

她作勢想抓住容汐玦,終因他的點穴功夫太厲害,根本動彈不了分毫。

容汐玦不想一句話能激起她這么大的反應,忽然想,她應該來自中原,能一個人在深谷過日子,說不定有回中原的法子,便故意譏笑道:“你的武功不過爾爾,怎么對付得了他?再說,泰邪島的水流特殊,不造好遠洋的搖櫓大船,如何回得了中原?”

“只要你放我,帶我去尋他們……”女子急切地,“我一定救回這個小姑娘,你武功這么厲害,跟著我不怕我跑了,還能助我一臂之力,待我大仇得報,你殺了我也成!我自己一死也成!都隨你!”

容汐玦瞇起眼:“你有回中原的法子?怎知一回去就能尋到三絕郎君?”

“你信我,我在他身上種下了君子情,放出情蟲,自然能找到他的,只是他中了君子情……怎么還可能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女子說著說著似突然崩潰,“難道他對我從一開始就全然是假的?他明明說過,各弟子專精他一種技藝,每個弟子的專精都能超越他的,我學的是毒,給他下的君子情,除了心愛之人以命換命,并無別的法子能解,他是如何解的?”

容汐玦聽出了她話里的漏洞,心頭大怒,徐徐站起身來,問:“你方才不是說會解開竺雅的毒?如今又說君子情除了以命換命無法可解,我該信你哪一個?”

女子猛地搖頭道:“在這荒山野嶺的,我哪還有心思配制君子情?我見這女娃好似我當年一般錯愛了人,才傷心入了黑瀑峽,一時心軟,并未將她制成尸人,只是喂了些失心散,待得兩個時辰后,自然也就醒了,只是醒來后若你不在身邊,會暫時忘情于你。連續服下失心散,那么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男子就會成為她的摯愛。”

她說得詳細,而且這失心散的藥效頗為奇怪,想是要編也編不出來。

容汐玦卻帶了疑心:“你既有這藥,當初怎不喂了你師傅吃?”

“當時我還沒能完全制出這樣的藥,因為這藥特殊,每次都是吃死了人,待制出了,已是他離開我十數年以后,沒了任何音訊,不知生死。我傷心懊悔之下,只能自棄于海外……”

“你有回大殷的法子?”容汐玦執著于此,再問一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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