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續自桐華版

第五百三十一章---10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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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早已西沉,五彩華燈已代替落日余暉映照著街道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尹氏集團高聳的辦公樓也基本陷入黑暗,只有最頂層總裁辦公區剛剛開始陸續有燈光熄滅,外面的秘書團隊簇擁著疲憊的穆天翼,退潮般涌入電梯,十分鐘后,整棟大樓只有禛辦公室里一盞孤零零的燈光獨自與窗外冷月寒星爭著鋒芒。迷

捏一捏脹澀的眉頭,重將星眸凝回幽藍的屏幕,指間煙裊裊升騰著絲絲縷縷淡藍的煙霧,手邊,發散著男性陽剛氣息的手機靜靜躺著,不時迎接主人隱有急切的眸光。

終于在指間煙快灼到修長手指時,電話在振響第一聲即被主人抓在了手里,看著屏幕上“若曦”二字,面上疲憊剎時去盡,按下接聽的同時已是笑意暖暖。

“若曦,怎么才下飛機?”語聲里是滿滿的放下擔憂的釋然和一日不見的眷戀。

“嘻嘻,對不起啊,禛,早下飛機了,現在都到酒店了,不過剛下飛機時要辦一大堆繁瑣的手續還要拖著行李,偶爾還要停下來搶拍幾張照片,搞得我手忙腳亂,實在騰不出手來給你打電話了。”電話里張曉的聲音滿是興奮,連歉然都帶著隱隱的調皮。

“呵呵,你呀,我知道你平安就放心了,快放下行李好好歇歇吧!”禛不禁氣笑,難掩寵溺。

“嗯!我一會兒給你發照片過去,你沒見這里有多美,我在飛機上就開始拍了,我還抓拍到了云海極光呢。”張曉語聲得意。

“嗯!好!我等著收!”禛笑容寵溺。

“不行!現在這個時間你該在回家的路上,怎么收?你是不是還在辦公室?”張曉敏感的蹙了眉。

“呵呵,我收完就回家,躺在床上看。”禛笑意幸福暖暖。

“不行!”張曉還是小臉冷凝:“你現在就回家,我一小時后查崗,如果你沒到家,我就取消今天的通話和郵件。”

“誒,別呀,”禛急得瞪了眼:“我馬上就走,保證一小時之內到家。”禛邊說邊合了電腦,一邊的阿文一聽面露喜色,幾步過來幫老板提在了手里,隨在老板身后關了燈出了門。

"若曦,我已經到家了。"一進門,禛看看還有十分鐘,索性不等了,徑上樓去了臥室,把電腦順手扔到沙發里,扯下領帶,邊脫著外衣邊已急不可耐的先撥了過去。

樓下何媽聽到開門聲急急奔出廚房,卻只看到他的背影關在了臥室門里,只得把疑惑又疼愛的目光轉向隨后進來的阿文:"大少爺這是怎么了,跟救火似的?"

阿文順手從何媽手中的盤子里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邊往樓下自己的房間走邊對跟在自己身后的何媽一臉神秘的戲謔:"從某種意義上說,震哥真的是去救火。"

何媽被他說的越發的摸不著頭腦:"什么意思?"

阿文邪肆的挑眉剎有介事的指了指自己心口位置:"心火,震哥正在聯系消防員撲滅他心里的火。慢一步,他能把自己燒死。"

"這孩子,凈瞎說!"何媽越發聽不懂,氣笑著嗔他一句:"算了,我也不問了,你只告訴我,你們吃過飯沒有。"

"沒吃,"阿文已到自己房門口,邊開門邊回頭戲謔:"不過,估計震哥這會兒覺不到餓了。"說完,文質彬彬的身形已進了房間,留下一臉愣怔的何媽一人在外面轉了氣笑:"這孩子,沒吃怎么會不餓了,凈瞎說。"氣笑搖搖頭轉身進了廚房。

二樓主臥里,禛已掛了電話開了電腦視頻,又遵照張曉的指示拿上衣服去了浴室,馬馬虎虎的沖著,心里想著一會兒邊吃飯邊跟張曉視頻,想著很快又能聽到張曉嬌俏的聲音看到她的薄嗔微怒,可以與她邊逗笑邊吃飯,面上已不知不覺的漾起濃濃笑意。唯一遺憾的是這些都要隔著冷冰冰的屏幕,不過,為了若曦高興,忍了。

殊不知,張曉現在正窩在酒店床上,剛剛服下藥去,頭痛令她將自己抱的緊緊,秀眉緊蹙,下頜支在膝頭的手臂上,盯著屏幕上郵件發送進度條緩慢的如蝸牛般的爬行,淚水緩緩涌出,無聲滴落。

頭痛漸漸平息,張曉爬起身到衣鏡前見到自己蒼白的面色,微蹙了眉,忙用雙手狠狠搓上面頰,一會兒,滿意的看到蒼白的面容浮上淡淡的粉紅,再展一個嬌俏的笑臉,方回身到桌邊,托起餐盤回到床上,餐盤置上床邊,一杯清淡爽口的瑪格麗特,一份鮮嫩的小牛排。

打開視頻,綻開甜美笑顏,看著禛剛剛裹了浴巾邊擦著滴水的濕發邊急步走向床前,緊實的胸膛還有顆顆晶瑩圓潤滑下,忍不住疼惜氣笑,輕啟粉唇柔柔一聲嬌嗔:“禛,快穿好睡衣,別著涼!”

“嗯!”禛喜悅應一聲,急回身去浴室門口抓起睡衣,一只袖子還沒穿進去呢人已跳上了床,引得鏡頭猛顫嚇了張曉一跳,待穩下來忍不住氣笑:那人只套了一只衣袖,毛巾還在頭上,兩只手急穩著電腦,一臉緊張氣氛。

“呵呵,你呀,慢點!快穿好衣服,再去把頭發吹干!”張曉氣笑輕嗔著。

禛邊理著睡衣邊賴賴一句:“我自己吹不好,算了,擦擦好了!”說完抓著毛巾胡亂擦兩下已扔到一邊,語帶擔憂關切:“你怎樣?今天有沒有頭痛?吃藥了沒?”

“吃過了”張曉輕笑著安撫:“其實頭早不痛了,吃不吃都行。”

“那怎么行?舒伯伯讓你再吃十天的。”禛認真的急蹙了眉。

“好好好,我吃,別光說我,你呢?”張曉氣笑。

“我待會兒吃完飯就吃。”禛暖暖一笑。

“那快先下樓吃飯去。”張曉逗著,笑容隱絲得意。

“不要!”禛又帶出只在若曦面前才有的孩子氣的賴:“我要在床上,讓你守著我吃!”

“呵呵!跟我一樣!”張曉笑得嬌俏,將托盤向著鏡頭亮了亮:“看!我的晚餐!我們一起吃!你的呢?”禛總覺張曉笑得有絲得意。迷

“一會兒何媽送上來就知道了。”禛語聲剛落,門上輕輕剝啄聲響起,禛沖鏡頭一樂:“來了!”

何媽端著小餐桌臉上笑意盈盈進了門:“大少爺,這是張小姐今天打電話讓我給你準備的晚餐。”

禛接到手里立時明白張曉確實笑得得意了:葡萄美酒夜光杯,在柔柔燈光下泛著靜美的光暈,一客小牛排靜靜躺在碧綠的葉片中引人垂涎,在盤角搖曵燭光下泛著柔柔的醉意。

“呵呵,若曦,原來你早準備好了。”禛喜悅鳳目中閃著幸福的光。

“嘻嘻!怎么樣?還是現代好吧?遠離天涯海閣,一樣可以共進燭光晚餐。”張曉纖纖玉指輕輕托起嬌艷的紅液,粉唇輕啟,笑容都醉人:“cheers!”

輕呷一口甜甜的美酒,帶著的甜蜜咽下腹中,迷醉的心動溢上面容,禛整個身心都已醉在張曉盈盈若水的瀲滟眸光中,連日的疲累,磨心的離殤,都在這一刻,輕輕飄遠。

撤下餐桌,倚上床頭,笑意暖暖的眸光凝著屏幕上張曉一張張抓拍的笑臉,古靈精怪的,窈窕淑女的,夸張搞笑的,萌態惹人的,或者干脆是一片云,一朵花,一只小蟲,耳聽著張曉興奮的講解,禛的心早已跨過山越過海,隨張曉一同飛揚了。

“呀!禛,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呢,不聊了,早些睡吧!”張曉把照片講解完,瞄了眼時間,慌軟語哄勸。

禛聞言看了眼時間,不舍的央著:“我不困,若曦,再聊一會兒吧,半小時?好不好?沒你守在身邊,我睡不著!”說到最后已是難掩委屈。

一句話,令張曉原本強裝堅強的心弦輕輕一顫,心尖驀地就是一酸,輕嘆口氣,扯上溫柔氣笑:“呵呵,你呀!這樣吧,你把電腦轉到遠程,然后躺下,閉上眼,我給你唱歌聽,等你睡著我幫你關機,好嗎?”

“好!你也躺下!”禛喜悅的起身操作好,將電腦輕輕放到枕邊,側身躺下,暖暖笑凝著屏幕里側身躺著的張曉,那一刻,仿佛又攬她入懷相擁而眠,一時舍不得閉上眼,終在張曉氣笑的嗔怒下不舍的合上眼簾,唇角笑意不減,張曉愛戀的凝著屏幕里禛幸福的笑臉,柔柔的哼唱著:“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禛依戀的輾轉偎上電腦,張曉靜了聲,聽到話筒里禛隱隱的鼾聲,方不舍的凝著他安寧酣睡的面容,唇角笑意愛戀,眸底淚意迷蒙,輕柔吹送一聲:“禛,晚安!”纖指點上了關機鍵。。。

“禛,我學會了做意面和海鮮飯,明天我打電話教給何媽,讓她做給你吃哈!”張曉的笑臉在視頻中剛一成像,興奮的語聲已急射過來,興奮的眸光晶亮面色都泛紅。

禛卻給了她一句賴賴的:“不要!我等你回來親手做給我吃。”

“呵呵,好,那你現在先饞著哈!”張曉壞笑著端出自己的餐盤得意的亮了亮,大大一口海鮮飯塞了滿滿一口,一臉壞壞笑容惹得禛寵溺無限。。。。

“禛,你看,普羅旺斯多美呀!”張曉的小臉發散著膜拜般的光芒,眸光亦氤氳,旁邊,是一張張紫色的浪漫:清風古道驕陽,斷橋流水古堡,蜿蜒的山脈,活潑的都會,山巒青翠,田野斑瀾,張曉迎著落日,美眸瞇到醉人,閑適恬淡,一杯咖啡,幾分閑愁。。。看得禛愜意迷醉,不為那迷人的風光,不為那動人的傳說,只為張曉一張張迷醉的笑臉。張曉還在興奮的說著:“我買了好大一袋熏衣草,傳說圣母瑪利亞曾對著薰衣草祈禱,所以薰衣草不但有持續不散的香氣,還有驅逐魔鬼的能力,所以,普羅旺斯人婚禮上都會灑這紫色的小花,說是可以帶來幸福美滿的婚姻。”

“哦!”禛一聽來了興致,俯身離得屏幕近些,忍笑逗道:“那你買了多少?”

“你看!”張曉在那邊亮了亮大袋子,眸光晶亮一臉得意。

“嗯”禛戲謔的忍笑搖頭:“太少了!”

“還少呀?”張曉不解的放下了手,屏幕上的小臉疑惑的蹙了眉。

“是呀!”禛已忍不住笑:“你這一點,剛夠灑到我們行完禮,送入洞房時就沒得灑了!”

“好啊,你!”張曉終于回過神來,佯怒的嘟起了嘴卻是難掩嬌羞笑意:“又賺我便宜!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禛,你這是在哪兒?怎么好象是病房?你怎么了?不舒服嗎?”視頻剛剛清晰,張曉擔憂關切的語聲已如連珠炮,禛享受的笑著,若不是怕她太過擔心不利于身體,禛真想就這么聽著:“沒有,別擔心,若曦,我這是在我媽病房里呢!”

“哦!”張曉放了心,語聲又柔柔:“伯母怎樣了?”

“好多了,記憶都恢復了,意識也清楚了,說話更是比以前清楚多了,最起碼我們能聽懂了。”禛暖暖看了一眼正笑凝著自己的老太太,語聲柔柔。

“哦?真的嗎?”張曉真心的喜悅,不為別的,只為禛可以輕松些可以開心些:“那看來很快可以康復了。”

“嗯!舒伯伯說再有一個月就可以出院了。”禛剛喜悅的說了一句,冷不妨老太太扯住了他衣袖,忙抬頭看過去,笑意暖暖:“媽,怎么了?”

老太太的語聲緩慢但卻很清晰,慈詳的面上隱著寵溺的笑意:“兒媳婦?”

禛一聽笑得越發喜悅,用力點下頭:“嗯!不錯,是你兒媳婦!”

張曉把老太太和禛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不覺嬌羞輕嗔過來:“臉皮厚的沒邊兒,誰說要嫁給你了?”

“嗯?太后懿旨都下了,你還敢抗旨不成?”禛笑著挑眉而逗。

“你。。。不跟你說了。”張曉一時語結,當著老太太又不敢把前世的皇帝妃嬪那些搬出來說,只得嬌羞笑著蹙了眉,一副嬌羞薄嗔的樣子直醉的禛笑開了花。迷

老太太寵溺的拍了拍禛臂膀,慈詳的笑容暖暖籠著兒子幸福的笑意,禛看了眼老太太,壞笑著轉向張曉:“不跟我說呀?那直接拜見太后吧!”邊說邊不等張曉反應,把鏡頭轉向了老太太。

張曉慌正了色,只是臉上嬌羞薄嗔還未斂去,一時的樣子要多窘有多窘,心底恐怕還在暗暗磨牙,只是語聲強裝出溫柔淑女:“伯母好!”

老太太慈愛的笑點下頭,滿頭花發映著窗外柔柔月華,更顯得慈眉善目:“哎!好!”

不知道是因為老太太的慈愛,還是張曉的乖巧,一老一小從一開始的拘束到現在的親近只用了兩分鐘不到,伯母閨女叫得那個親啊,老太太臉上的皺紋都笑得綻開了花,看得禛寵溺的氣笑搖頭,電話振響時,慌按下接聽躲到病房門口壓低了聲音,寵溺的眸光還是時不時的掃一眼病床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覺察到兒子離了身邊,慈愛的眼光也不時的掃過來一眼,再轉向屏幕時更加寵溺,只是禛一句:“好,你把倉狼的資料發過來。。。”一語未畢,張曉驚見老太太失了顏色,嚇得隔著屏幕大喊:“伯母?您怎么了?伯母?”

聲音大到蓋過了門口禛手里的電話聲,禛一驚慌掃回眸光,已見老太太側了身子要下床,禛嚇得一個箭步竄過去,還是慢了點,只扶住了老太太,可擱在老太太膝頭的電腦卻貼著禛的指尖摔下了地,張曉的影像與聲音嘎然而止,抱著沉寂的黑屏,禛面色黑黑,劍眉緊緊,老太太卻只是緊張的抓著他肩頭的衣服,嘴里

急嗚嚕,因太過急切竟又聽不清,禛只得懊惱的先把電腦放到一旁,起身握住老太太手,放暖了面色柔聲安撫:“媽,你別急,慢慢說,怎么了?”此時的禛隱隱覺得蹊蹺,好象上次也是提到倉狼的名字,老太太也是如今日般大驚失色,難道老太太與那個倉狼吉二還有什么尹震他們幾個不知道的淵源不成?

可是,老太太太急,只是急急抓著他嗚嚕著,卻是一時一個字也聽不清,只隱隱分得出“不許”二字,還有一個似乎是“傷”字,看老太太過于激動,禛只得先行安撫下:“好好,媽,我不傷,我不傷他好吧,你別急,你別急,”看著老太太喘息不勻依然急不可耐的大瞪著眼驚恐急慌的樣子,只得先把這事按下:“咱不說了啊,等你平靜些再說,聽話,聽話,不說了啊,”見還是不行,只得想法子轉移她的注意力:“再不聽話兒子要生氣了啊,你看,你把電腦摔壞了,你兒子都看不見媳婦了。”這一招有些效果,老太太雖仍慌急的瞪大眼,嘴里卻不再嗚嚕了,目光也緩緩順禛轉向電腦,一看黑黑的屏幕,眼睛也不再大瞪了,慢慢的浮起小孩子般的訕笑,嘴里嗚嚕的還是不清,但看神情似乎是在道歉哄兒子,慈愛的笑容慢慢浮起,溫暖的手掌輕撫了禛的臂膀,禛放了心,半逗半哄的扶她躺下:“好了,媽,你聽話兒子就不氣了,現在呢,你躺下好好睡覺,兒子去修電腦,等修好再拿來讓你和兒媳婦說話,好嗎?”

老太太喜悅的點頭笑笑順從的躺下身,門外舒院長的聲音打趣著進來:“看來兒媳婦比兒子還管用啊!”

“舒伯伯。”禛回頭淡淡一笑,隱著無奈。

舒院長笑意盈盈走過來,將手里一個大紙袋子遞到禛面前:“喏,孩子,過些日子是你生日,伯伯提前給你送份大禮!”

禛一怔,立時明白過來是尹震的生日,淡淡致謝接過,手里電話隱隱傳來“喂喂”聲,禛這才記起剛才一慌尹劍的電話還通著呢,不敢再守著老太太接關于倉狼的電話了,只得將紙袋夾到腋下,一手提了電腦一手接著電話,向老太太和舒院長告辭出去了。

接完尹劍電話,人已到了車前,阿文急跨一步拉開車門,禛邊鉆進車里邊淡淡吩咐:“電腦摔壞了,你明天送到網絡部去,讓他們盡快修好,里面的資料一點都不能丟。。。”禛還未說完,人剛坐進車里,手里電話再次振響,垂目一看,笑意已是暖暖:“若曦。”

“禛,剛才怎么了?伯母怎么驚成那樣?她怎樣了?沒事吧?”張曉氣都不帶喘的一口氣問了一堆問題。

禛已寵溺笑出聲,滿是被關切的幸福:“我也覺得蹊蹺,上次也是跟尹劍通話時提到要辦倉狼吉二,老太太就大驚失色,唉,算了,先不管了,老太太已經躺下歇了,我現在在車里呢,只可惜摔壞了電腦。”禛說著話忽想到電腦不覺又懊惱:“今天晚上可怎么辦呢?還有你發來的照片,別丟了才好。”

張曉聞言看了眼手里的報紙,盯著上面一則簡練的小方塊若有所思,聽到禛后面的話忙收回心神,一時疼惜又氣笑:“照片倒無妨,我電腦里都存著呢。”

“那今晚怎辦?看不到你了?”禛在車里竟已忍不住顯出絲委屈,前座的阿文忙忍著笑將頭別向窗外。

張曉心底也是一酸,是啊,每晚都要看到他安寧的酣睡后,才能凝著那溫潤的面容滴一滴相思淚泄一泄相思苦,可是,此時,面對禛,還要裝出嬌俏嗔笑:“你呀,不就一晚嗎,我陪你煲電話好了。”

大溪地的初秋是迷人的,沒有夏日的暑熱也沒有秋日的肅殺,只比夏日多了些清爽的感覺,海依然是神秘的綠寶石顏色,海底依然是斑斕絢麗,靈動迷人。山依然是層巒疊翠,更多了些旖旎嫵媚。

張曉仰頭看了眼不算高的辦公樓,又俯頭看了眼手里的報紙,勾一勾唇角,笑容自信略帶狡黠:禛,我先進去看一看哈。

“禛,看,我給你買了什么?”屏幕里張曉的笑容滿是得意,將一件寬大的男士家居服比在自己嬌小的身上,胸前一只夸張的維尼熊憨態可掬,最逗的是頭上的睡帽居然也是憨憨的熊腦袋,張曉一雙靈動的美眸在那憨傻的熊腦袋下眨呀眨的,傻傻的小可愛樣子讓禛瞪大了眼俯到電腦前,劍眉氣笑的蹙起,唇角笑得寵溺:“呵呵,若曦,你要我穿這個?”

“是啊!”張曉一本正經的又俯身抓起一件同款小一號的比到自己身上:“看,這是情侶套!”眉梢眼角俱是得意的笑容。

禛這時來了興致,寵溺逗笑點頭:“嗯!若是你陪我一起穿嘛,還可以考慮,到時大熊抱小熊,好象也不錯哦!”

張曉這才醒神自己買的是睡衣套,一時嬌羞紅到耳垂,蹙眉輕嗔:“去!又占我便宜!”

“呵呵!”大熊腦袋下嬌羞的小模樣惹得禛大笑出聲繼續逗道:“這可是你買的,怎么是我占你便宜?分明是你占我便宜還差不多。”

張曉惱羞佯怒,唇角的笑意卻是難掩:“還說?再說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行吧?”禛投降還帶著戲謔,引來張曉一個嗔怒白眼,忙寵溺哄著:“還有什么都給我看看?我怎看你床上一大堆呢?”

張曉立時回復興奮,小臉都放著光,將自己淘的寶貝一件一件展示著:碩大的草帽,古樸的手袋,熱情的沙灘裙,情侶套的草鞋,情人玩偶,大娃娃,小娃娃,迷人的普羅旺斯風景畫,漂亮純樸的手繪毯,海貝擺件,海貝掛件,海貝飾件,竟還有一個碩大的珊瑚樹雕。。。。張曉展示的得意洋洋,看得禛鳳目越瞪越大,最后連口都成了“啊”型:“若曦。。。你。。。你買這么多東西。。。你要怎么拿回來?”

張曉一聽,把懷里剛抱緊的一只一人高的扔回了床上,小臉訕笑:“嘻嘻,我叫了快遞,先把這些打包寄回去,你幫我收好哈!”

禛寵溺氣笑:“呵呵,若曦,你這是旅游呢還是購物呢?”

“有分別嗎?這些東西平常在國內我見到了還經常買呢,可那都不正宗,現在,我到了它們的家鄉,不帶它們回去,豈不是白來一趟?”張曉一本正經的挑眉。

禛只余寵溺了:“好好好,買,我幫你空出一間房,專門放它們,行了吧!”

時間悠悠晃晃的過著,張曉每日用她快樂的笑聲掃蕩禛思念的云翳,用溫柔的軟語抽走禛一日的離殤,用愛戀的眸光陪伴禛安寧的甜睡,用幸福把禛空落落的心填的滿滿。可靜下來時的禛還是一日一日掰著手指頭數著,熬著,盼著,午夜夢回凝著張曉一張張笑臉,笑容寵溺卻越來越難掩苦澀,修長指尖輕撫上冷冰冰的屏幕,心底的酸澀再也難抑,卻也只能深嘆一聲,擁枕而臥,鳳目氤氳的水汽模糊了張曉如花笑靨。。。

“震哥,您每年生日都是大辦的,尤其是幫里弟兄每年也只有您生日能有機會見見您,這在他們跟過年一樣,您怎么能取消呢?”阿文急切的圍在身邊勸著。

禛從身后案上取下剛收到的傳真,邊轉回大班椅邊看他一眼,微一沉吟,記憶中尹震的生日確實每年都很隆重,可是今年。。。禛是真沒心情,可是看阿文眸中的懇切,只得輕嘆口氣,無奈又淡淡:“好吧,那就辦吧!”

阿文這才如釋重負般喜悅應聲跑出去,門外穆總等高層立時松了一口氣,一班美女秘書助理更是歡呼出聲,又慌掩嘴退遠才敢歡呼雀躍著擊掌慶祝。

門里的禛落寞的笑笑,看了眼手機,眸光映著窗外暖暖夕陽,亦變得暖暖隱隱的有絲喜悅流轉:再有兩天,若曦就該回來了,那么。。。今天。。。最晚明天她就該返程了吧?忍不住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禛?怎這個時間打來了?”張曉微有絲吃驚,放了手里的文件,起身離開辦公區,躲到無人的茶水間。

“若曦,你現在到哪兒了?”禛難掩喜悅。

“大溪地!”張曉不加思索。

“哦?真的?”禛一時更喜,語聲都微顫:“那你別跟團回了,我原打算過幾天帶我媽同去的,這樣,我讓他們改訂明天的票,你在那等我,我自己先過去,陪你。。。。”

“禛。。。”張曉本在盤算再找什么借口拖延,現在禛突然打進電話,打了她個措手不及,聽他要來匯合,心里更急,急中生智忙打斷他,聲音怯怯:“對不起啊。。。我們。。。打算轉去。。。”

吞吞吐吐的一句未完,禛的心已從天堂摔下,聲音亦苦:“若曦。。。你。。還要去別處嗎?”聲音苦的斷續發顫,盼了三個月,熬了三個月,終于見到終點了,張曉的一句話怎能不令他心瞬間苦澀。

張曉已沒有足夠的勇氣扯謊了,禛的苦殤盡數射進她心底,三個月的離別,早已將她的心折磨的脆弱不堪,每日強撐著玩樂,只是為了多拍些照片發給他看,多找些趣事講給他聽,最初的幾天,頭痛難熬時,只能抱緊自己,凝著電腦,不敢打開視頻怕他擔心,只能凝著墨黑的屏幕,屏幕上映著自己痛苦凄惶的蒼白小臉,心里想著他寵溺溫柔的笑顏,一點點捱過,頭不再痛時卻更不敢讓自己閑下來,只因為閑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心底的思念都在不停的瘋長,而心,卻空空蕩蕩沒著沒落。可是想想如果就此回去,以他性子必不肯分開,到時結果只有兩個,要么日日耳鬢廝磨卻害他受苦又傷身,要么日日看他累到半死同樣傷身,如今這樣天各一方,至少可以哄他多一刻快樂早一刻安睡,況且,現在,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而且,最近幾天,好象已找到了點眉目。。。

所以,只能再次硬起心腸,吐出苦苦的怯聲:“禛,再。。。一個月。。。就好,好嗎?”張曉盤算著,一個月應該差不多足以結束這里的事,至于到時再去哪,再想吧。

電話里半晌沒有禛的聲音,張曉似能看到他委屈的面容緊抿的唇拼死吸氣強抑著不漏出委屈的語聲,心底的堅強差點坍塌,一時真想投降撲進他懷里,可是,只能強裝撒嬌軟語:“禛?你。。。生氣了?”

“若曦,我沒生氣,我只是。。。”禛聲音堪比黃連苦,頓了一瞬又柔聲央著:“若曦,不去了,好不好?你想去哪玩我都陪你,回來吧,行嗎?”

張曉的淚水已滑下,喉頭哽咽一時不敢出聲,三個月來,自己一個人走過的每一步停駐的每一處都是孤單,唯有每晚的電波是她的慰藉,每次視頻自己都偷偷備份,只留待午夜夢回用以拭干眼角的淚滴。每次凝著他寵溺的笑臉想想還要再飛幾個月,心就在那一刻疼到展不開翅膀邁不開步,可是,理智告訴自己,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去,只能一個意念強撐:再熬幾個月,他就康復了,到那時,再也不分開。

正想強凝起堅強強裝起刁蠻,卻傳來禛醉人的溫柔:“若曦,怎么不說話?生氣了?你別氣,我只是。。。我只是。。。只是太。。。”想你兩字終是沒能成聲,因為張曉再也抑不住哭出聲,在哭聲漏出的前一秒,慌亂的掛斷了電話,剎時哭斷肝腸。

“若曦?”禛一慌,急切喚一聲,卻只換來嘟嘟忙音,突然的靜默讓他心里急惶,正欲再撥,阿文已進來相催,只得起身,邊撥著電話邊隨阿文去赴生日會。

電話振響,張曉淚眼模糊看清尹震二字,停不住抽咽怕他擔心只得拒接,想了想索性關機,寧可背負無理取鬧的惡名也要只讓他聽到笑聲看到笑容。

聽到關機提示音,禛是真的慌了,可是人已到宴會廳,只得一手握著電話一手頻頻握手拍肩擁抱應付著公司和幫會上上下下形形色色的人物,面上笑意淡淡心卻一直慌慌的著不到地般。

直到手中電話驀然振響,慌停了講了一半的開場白掃一眼屏幕,若曦二字令他瞬間展顏,笑頜首略致歉轉身到僻靜些的角落按下接聽。大boss忙,公司幫會人盡皆知,所以所有人俱都不以為意,三五一堆竊笑交耳暫時等候,禛那邊低低柔柔語聲瞬間被偌大宴會廳里響起的“嗡嗡”語聲淹沒,只有話筒兩邊的人能彼此聽得清:“若曦?剛怎么了?生氣不理我了?”

張曉的聲音已是嬌蠻:“哪有!雖然你有些無理取鬧,我也沒有那么小氣,剛是電話沒電了。”

“無理取鬧?”禛一怔旋氣笑寵溺,從前世到今生,這四個字還從來沒有落到自己頭上:“好,我無理取鬧,你呀,真拿你沒辦法,不過說好了,就一個月,不許再變了。”語聲依然掩不住的凄苦。

“嗯!”張曉笑聲燦爛:“就知道你最疼我!謝謝!”

張曉掛斷電話,收拾起落寞心情,深吸口氣,仰起如花小臉,扯起粉嫩柔唇,揚起職業的微笑回到辦公室,暫時拋開離殤相思,重整精神打開頁面,把剛才找到的資料放進了自己的郵箱,多年的職業經驗告訴她,這絕對是一個用密碼編寫的賬本,肯定藏著驚天的秘密。

一個多月前聽到尹老太太因倉狼吉二這個名字大驚失色時,張曉正看到手里一則招聘啟事,于是,第二天,憑著自己冷傲的氣質,淵博的知識,超常的職業素養進了倉狼吉二的公司總部:位于帕皮提中心的倉狼集團財務部。

半個月后她見到了倉狼吉二:一個矮墩墩的大眼男人,三十多四十不到的年齡,已有些微禿頂,地中海的發型配上憨態可掬的長相,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可張曉只敢把笑憋在心底,因為,當時,自己,就站在這人身側十步之內。

那是公司的年慶酒會,張曉纖指托著一杯美麗的麥泰,正站在行政人員一排恭聆這位大boss慷慨激昂的演講,這場合,沒有人敢笑出聲來的,即使憋得身子都顫,也得忍住。

也就是那一天,她知道了一直以來頻頻出現在公司報表中卻是每筆賬都被訓諭照做就行的名字趙聰,但也僅止于將這個名字對上了那個瘦得電線桿一樣的小老頭的身形,僅此而已,再多一點也沒有。

但憑自己在大清朝宮廷里二三十年的閱歷,也不是全無所獲,通過觀察,張曉發現了倉狼吉二與這個趙聰的關系極其微妙,可以說是倉狼對趙聰言聽計從,可又總覺得倉狼很厭惡他或者還有一點點戒懼。

于是,從那開始,張曉每日利用工作便利留意觀察著與這人的每一筆往來,發現的蛛絲馬跡都不著痕跡的放入自己郵箱,晚上回到租住的寓所,邊啃面包邊凝神研究,通過一個一個阿拉伯數字抽絲剝繭般尋找著線索,然后,看看時間到,再扯上暖暖嬌笑,打開視頻,度過一日里最溫暖甜蜜的時光。

今天聽說禛過幾天就會來,而且直覺告訴她禛目標肯定與倉狼有關,于是,她搜集線索的步伐又加緊了些,利用倉狼讓她進辦公室匯報工作的機會,偷眼瞟到了倉狼的密碼,于是,今天,她得以打開了倉狼的個人郵箱,讀了最近的一份郵件,她的心跳得慌亂,眼盯著今天剛到的一份郵件,她凝了足有十秒鐘,終是沒敢打開,因為倉狼還未讀過,自己打開后即便標回未讀狀態,標簽的顏色也有區別,這會兒,她還不能暴露。

禛猜想這個尹震肯定非常能喝,所以自從酒會開始到現在自己已覺頭暈目眩,阿文竟然還是毫無所覺,只在不遠處的角落里執著一杯酒悠然淺酌著,鷹隼的目光警惕的掃著全場,就是沒有覺察到他的老板已然腳步虛浮,眸光都有些恍惚迷離。

禛一方面實在是不勝酒力另一方面也再無心力強顏歡笑了,滿腦子都是今天以后還有一個月的離殤,一時心里的凄苦隨著辛辣的酒液攪的胃里翻江倒海,只得強穩腳步還是難掩踉蹌的躲出了宴會廳。

門口的侍者見大boss剛還笑意盈然風流倜儻這會兒卻是略有醉態,竟是一怔,方上前虛扶著彬彬有禮的引著送到衛生間。

禛吐空后稍覺舒服,虛浮著腳步向回慢慢挪著,剛挪到吧臺一角,見小月嬌小的身形急急從宴會廳出來走向酒店門外,一邊垂目講著電話,眉梢眼角俱是嬌柔笑意。

禛所處位置剛剛好可以看到緩緩停到酒店門口的車子,看到車上下來為她微笑開車門的高大身形,禛當時就愣在了當地,混沌的大腦一時迷茫,甩了甩暈眩的腦袋眸光略清明,大腦卻更糊涂:"張飏?他不是跟若曦幾個在一起嗎?這會兒應該在大溪地才對,怎么會在這里?"

疑惑的邊想邊就近坐到了吧臺,一瞬,腦中靈光一閃,心中一動,慌摸出電話:難道是若曦想給我個驚喜?剛要撥通張曉,忽狡黠笑著轉了念頭:連小月也叫去,一定是知道我今天生日,正躲在哪里商量什么搞怪主意呢吧!好吧!我就等著驚喜了!

看完記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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