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謀凰

第一百八十章 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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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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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念小嬌的心情都極為低落,只是靜靜趕路。青梔變著法兒哄念小嬌開心,也只是得簡單的一個字答復。

“嗯。”“啊。”“哦。”

打情罵俏的小鹿和淳染染也變得低調了,生怕惹惱了火藥桶。

這夜五人趕路累了,隨便露宿一個山頭。

幾日不曾多說一句話的念小嬌仍舊是一個人坐于一隅,靜默不語。一直有些怕念小嬌的淳染染也不知著了什么魔,湊上前去:“掌門!”

淳染染的嗓音帶著少女的清脆,如窗邊的風鈴,叮當作響,悅耳動聽。念小嬌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掃了她一眼,復又看向天邊蒼暮,不知其所想。

“掌門,你想不想聽我的故事”

哪怕仍舊是一言不發,念小嬌抱著膝蓋微微搖晃的手一僵,淳染染終歸是自念小嬌輕微的肢體語言中聽到了念小嬌的心聲。她在等淳染染接下來的言語,與其說現在在期盼,不如說這些天一直在期盼。

“小時候,我的母親待我極好,別人不愿意陪我玩,她便放下手中活計陪我玩。說來可笑,為什么一個勛貴婦人要做活計?因為她不受待見,一個管事婆婆都可以欺辱,冬天是發霉的炭火,別說點不著,費上老大的力氣點著了,也只是滿室青煙,那嗆鼻味道,我至今記憶猶新。”

“嗯。”

念小嬌用一個嗯,示意淳染染繼續說下去。

“后來我拼了命地學,學詩詞歌賦,學老嬤嬤說話的本事,學耍槍弄棍。因為只有學的多了,才可以在父親面前多露臉。才可以得到仆人的重視,從我七歲起,我娘帶我住著的院中就從沒用過發霉發濕的炭火,冬夜,我再也不會凍至手腳僵硬睡不著覺,再也沒聞過滿室青煙的味道。母親臉上的笑顏也多了,我應該開心的,對嗎?

可有的時候,人就是這么奇怪,我反而不開心了。最開心的是我母親,她終于不用獨自熬著,與父親見面的機會多了,她開始花心思討好父親,再也沒有陪我玩過游戲了。”

“你為什么來寒玉山?”

“我想,掌門這般不待見我,也是知道我來自哪里了。你猜的沒錯,我是帶著任務來的。因為我機靈,武功也不弱,至少在他那班只知道穿衣打扮的膿包女兒當中,算得上是個異類了。我便是他派來寒玉山的眼睛,耳朵。

原本我該隱姓埋名,可鬼使神差,我不喜。這大概是我最后的反抗吧,我昭告天下我姓淳。”

淳染染抬頭看著天,平日的天真不在,那眸中,有更深沉的東西,藏著深山老林般的隱忍。裝久了,自己都快忘了該是什么樣的人了。

“你得感謝你昭告天下姓淳,不然。你決計留不到今天。”

“介不介意我叫你一聲姐姐。”

“不要,你是我仇人的女兒。”

“可是我怕已經沒有親人了。我敢這么明目張膽違抗他的指令,這是第一次,因為在我出發的第三夜,我的母親,病逝了。出發前,母親已在彌留之際,我央求他陪母親最后一程。他他說,作為他的女兒,國為先。

自從母親走后,我斷了和他的所有聯系。我便是淳染染,除了一個姓,與他再無瓜葛。”

淳染染一口氣說完,連日來壓在心中的一口巨石,總算是有些松動,不再喘不過氣了。她等著念小嬌的宣判,有些小女孩的局促不安。

“淳染染,你覺得你挑這種時候和我講故事,合適嗎?”念小嬌回頭瞧了瞧淳染染,帶著審視,帶著不信任。

“什么?”淳染染有些不明白念小嬌的意思。

“前幾日濁青兒給我講了一通故事,與你如出一轍,凄涼,無助,悲憫。一切弱者的特征,體現的淋漓盡致。聽者落淚聞者哭鼻,但是,結果呢?”

念小嬌反問,對著身前的空氣,對著身邊的淳染染。

淳染染低著頭,不言語,咬合著下嘴唇的牙齒越來越用力,隱隱的疼痛,讓她保持著面上的波瀾不驚,保持著人前的體面,至于明晃晃被懷疑被踐踏的真心還是假意,被掩藏得很深。

半晌,淳染染沒有再說話,念小嬌接著道:“結果是,胡謅!會講故事的,我不會再信了。到了垠央,你便走吧。”

“姐姐!你把我丟在垠央城,我會死的,那個人不會放過我。”

“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套。動的姐姐!不去垠央,你去白巖,去畔月,去金遼,去哪都好,就是別跟著我。”

念小嬌說罷起身離開,一作毫不拖泥帶水。

淳染染覺得,念小嬌的背影有些孤寂,卻帶著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決絕。濁青兒的惡,給她留下了難以泯滅的痕跡。

“世間濁青兒只有一人!”

淳染染不肯放棄,沖著念小嬌的身影大聲喊道。

聽到這邊的響動,青梔和小鹿她他們被吸引了過來。

青梔追著念小嬌的背影而去。

小鹿來到淚如雨下的淳染染身邊,輕聲問道:“怎么了?”

“我同掌門講了一個故事,掌門不信我。”淳染染類眼蒙蒙地看著小鹿,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脆弱有多脆弱。

小鹿在淳染染一側坐下來,長長的腿彎在身前,有些憋屈,他盡力分開些,才不至于腿腳發麻。

“我跟著殿主有一段時日了,她是個很真誠的人。如果想得到她的信任,那便真誠點,拿出你的真心實意。”

“你們是不是都知道,就袖手旁觀地看我一個人演戲。”淳染染撅起嘴唇,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小鹿揚起一抹笑意,眼角上揚:“小東西,你很勇敢。沒人看你笑話,我很佩服你。至少,比我勇敢。”

“嗯你說比你勇敢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做過什么對不起人的事情,還沒說對不起?”

淳染染三言兩語,將小鹿說愣了,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崩在那里,一點點碎裂。

“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小鹿沿襲他一貫的風格,言簡意賅。

“我不小了,再過兩月我就十八歲,算成年的大姑娘了。”

“對我而言,哪怕你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也是小屁孩一個。我的年歲都有你兩個大了你說不是小屁孩是什么。”

淳染染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小鹿的臉,觸手果真如想象中那般,很溫暖,很軟。

“你干什么?”小鹿躲閃不及,有些惱羞成怒,被一個小姑娘給戲弄了,面子上都有些掛不住。小鹿心虛地朝四下望了望,還好他們忙著紅念小嬌無暇顧及自己。

“看看大叔是如何駐顏有術,吃了不老藥?還是披了一張人皮?還真是叫我們這些女孩子羨慕呢。”淳染染天真無邪地看著她口中的大叔,看得大叔的心突突直跳。

風也變得燥熱起來。

見小鹿大叔半晌無語,淳染染得寸進尺地道:“腳放下。”

“干嘛?”

“我累了,借我躺一下。”淳染染沒給小鹿拒絕的機會,徑自躺下,如果小鹿再不把腳放平,淳染染大有直接躺他懷中的趨勢,那,成何體統!

于是,小鹿在淳染染的淫.威下,火速放平雙腳,給了女孩一個很舒服的靠枕。他能看到閉著眼睛休息的女孩跳動的睫毛,能聽見微不可聞的綿長呼吸之聲。這個引得人小鹿亂竄的罪魁禍首,竟是真的只是尋一軟枕,冠冕堂皇睡著了。

經過垠央城之時,終是在淳染染的厚臉皮下繼續隨著大部隊前行,當然這其中小鹿功不可沒。因為淳染染說她可不是沖著念小嬌,她是小鹿的親友,念小嬌送她四個字“厚顏無恥”,算是勉強默認了淳染染的無理取鬧。

小鹿自然不會自得到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只是兩個女孩之間的別扭,把他當調停濟使用,不過他甘之若飴就是了。

念小嬌她們經過垠央城之時,便如過街老鼠,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念小嬌還好一番嘲諷:“裝乖賣巧的好閨女,真的不去看看你的父親?想把一場戲演到底?”

“掌門,怎樣你才肯信我。”

“先看我能不能平安過的垠央城再說,說不定有人通風報信,前面一個大坑等著我跳呢。”

“如果有坑,我第一個陪你跳。”淳染染小身板拍得直響,就差剖開胸膛,亮出是黑是紅的心臟自證清白了。惹得小鹿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念小嬌別過臉去,其實她也沒有那么討厭淳染染,自從見到濁青兒,和楊府那十多具尸體,還有死在自己心愛的姑娘手上的楊柯城,她的心,便有一些崩了,沒來由地,止不住地疼。

甚至,她會夢見義父林栗將軍,會夢見葛婆,夢見一個個帶血的親人。甚至商弘,夢中的商弘也是渾身是血,了無生機。醒來便是痛徹心扉的痛。

有時候,現實就是這般奇妙,夢見什么,真的是會一語成戳的。

當念小嬌她們趕到白囿城之時,便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商弘與仙無璣大戰,昆侖鐘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困住黃金圣劍動彈不得。天邊一抹閃電驟起,平地一聲雷,突然得如安靜的私塾掉下一棍戒尺,震得人靈魂與身體同時反彈。

起因是仙無璣準備開始啟動支點,攬了數百人大有大開殺戒的意思。商弘急不可耐,拼著全力阻止,顧不得暴露顧不得安危,只想著如何救出這數百活蹦亂跳的貧苦百姓。

昆侖鐘很是給力,死死禁錮住黃金圣劍,令其不得作妖。閃電帶起的驚雷不知是在為黃金圣劍造勢,還是在為昆侖鐘打氣,反正動靜不小就是了。

暗雷裹挾著烏云,蜂擁而至,天幕黑了多半,借著一絲閃電的光芒,遠遠看到操控昆侖鐘的商弘無暇他顧,天陰寒自一側而來,提著森冷闊刀,朝著僵持的二人而去,一刀劈在商弘一側,那苦苦支撐的身影應聲而倒。

與此同時,一道強光劈在昆侖鐘上,白芒令念小嬌一瞬間失明。

再睜眼,物是人非,再睜眼灰飛煙滅。

地上只剩下,化為灰燼的昆侖鐘,和焦黑一片的尸體。

躺在那里,冰涼的。

“商弘!”

最后念小嬌是被小鹿強行扛走的,就差那么一點點距離,她們只不過晚了一分鐘,便天人永隔。

念小嬌這次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的商弘如初見,很冷很欠揍,常年面上無笑顏。卻是個很樂于助人的,幫助丟失的小孩找大人,幫助無助的少女趕跑耍流氓的地痞,與他看到的一切惡勢力相斗,他便是那么一個人啊,看著冷,心中向陽。

那么好的一個人,為著這個江湖,蟄伏。

最后落個慘絕人寰。

冷汗濡濕了念小嬌的后背,她想叫住他,卻怎么也開不了口,夢中,他看不見她,聽不見她,視她如空氣。

她一聲聲在心中呼喚,甚至覺得自己口干舌燥,還是換不來,心愛之人的一眼。

天塌了,便如那日的烏云蔽日。

天塌了,壓醒了她的夢。

身邊有很多糟雜的聲音。

“體溫降了一點。”

“大夫大夫,她好像眼睛動了一下。”

“都三天了,快再喂點糖水。”

好吵,可她一點也不想醒來。

裝乖賣巧的好閨女,真的不去看看你的父親?想把一場戲演到底?”

“掌門,怎樣你才肯信我。”

“先看我能不能平安過的垠央城再說,說不定有人通風報信,前面一個大坑等著我跳呢。”

“如果有坑,我第一個陪你跳。”淳染染小身板拍得直響,就差剖開胸膛,亮出是黑是紅的心臟自證清白了。惹得小鹿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念小嬌別過臉去,其實她也沒有那么討厭淳染染,自從見到濁青兒,和楊府那十多具尸體,還有死在自己心愛的姑娘手上的楊柯城,她的心,便有一些崩了,沒來由地,止不住地疼。

甚至,她會夢見義父林栗將軍,會夢見葛婆,夢見一個個帶血的親人。甚至商弘,夢中的商弘也是渾身是血,了無生機。醒來便是痛徹心扉的痛。

有時候,現實就是這般奇妙,夢見什么,真的是會一語成戳的。

當念小嬌她們趕到白囿城之時,便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商弘與仙無璣大戰,昆侖鐘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困住黃金圣劍動彈不得。天邊一抹閃電驟起,平地一聲雷,突然得如安靜的私塾掉下一棍戒尺,震得人靈魂與身體同時反彈。

起因是仙無璣準備開始啟動支點,攬了數百人大有大開殺戒的意思。商弘急不可耐,拼著全力阻止,顧不得暴露顧不得安危,只想著如何救出這數百活蹦亂跳的貧苦百姓。

昆侖鐘很是給力,死死禁錮住黃金圣劍,令其不得作妖。閃電帶起的驚雷不知是在為黃金圣劍造勢,還是在為昆侖鐘打氣,反正動靜不小就是了。

暗雷裹挾著烏云,蜂擁而至,天幕黑了多半,借著一絲閃電的光芒,遠遠看到操控昆侖鐘的商弘無暇他顧,天陰寒自一側而來,提著森冷闊刀,朝著僵持的二人而去,一刀劈在商弘一側,那苦苦支撐的身影應聲而倒。

與此同時,一道強光劈在昆侖鐘上,白芒令念小嬌一瞬間失明。

再睜眼,物是人非,再睜眼灰飛煙滅。

地上只剩下,化為灰燼的昆侖鐘,和焦黑一片的尸體。

躺在那里,冰涼的。

“商弘!”

最后念小嬌是被小鹿強行扛走的,就差那么一點點距離,她們只不過晚了一分鐘,便天人永隔。

念小嬌這次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的商弘如初見,很冷很欠揍,常年面上無笑顏。卻是個很樂于助人的,幫助丟失的小孩找大人,幫助無助的少女趕跑耍流氓的地痞,與他看到的一切惡勢力相斗,他便是那么一個人啊,看著冷,心中向陽。

那么好的一個人,為著這個江湖,蟄伏。

最后落個慘絕人寰。

冷汗濡濕了念小嬌的后背,她想叫住他,卻怎么也開不了口,夢中,他看不見她,聽不見她,視她如空氣。

她一聲聲在心中呼喚,甚至覺得自己口干舌燥,還是換不來,心愛之人的一眼。

天塌了,便如那日的烏云蔽日。

天塌了,壓醒了她的夢。

身邊有很多糟雜的聲音。

“體溫降了一點。”

“大夫大夫,她好像眼睛動了一下。”

“都三天了,快再喂點糖水。”

好吵,可她一點也不想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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