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圖

第七十七章 箭的出處

第七十七章箭的出處

第七十七章箭的出處

作者:

斷月樓。

長歡公主一早去了御景殿,并未在,反倒是其生母秦德妃與前來把脈的崔玥在。

寧容左瞧見崔玥在這里,頓時松了口氣,忙喊道:“崔玥!快!”

秦德妃遠坐在榻上,身姿華貴,面容和善,見狀連忙走過去,問道:“這是怎么了?”

寧容左來不及解釋,只道:“德母妃,江淮方才在武場被炸開的木頭刺傷了!”

秦德妃見江淮整個后背被鮮血浸濕,駭人的很,吩咐宮人去打熱水,又回頭對寧容左交代道:“老四,你先出去,這里有本宮和崔太醫在,不會出事的。”

寧容左望著懷里臉色蒼白的江淮,那緊皺的眉頭抻的他心頭生疼,但事情緊急,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剛要把她趴放在榻上,卻聽崔玥厲聲道:“別動!”

說罷,她取過一把帶著靠背的椅子,道:“君幸,你反跨在這椅子上!千萬別動胳膊!”

寧容左依言將她放下,目光流連在那張慘白的小臉兒上,伸手摸了一下她額間的汗水,幾秒后,咬牙出去,吩咐人去通知江昭良。

江淮疼的上半身都快沒了知覺,只是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因著失血過多,意識也模糊了起來。她費力的抬了抬頭,眼前像是蒙了一層淡淡的白霧,類似小時候洗澡時的熱氣。

恍惚間,她在那敞開的窗戶外,看到了一人的身影。

寧容左立在窗外,目光極黑的盯著殿內趴在椅子上的她,面無表情。

崔玥拿過藥箱,取了剪刀劃開被血浸濕的衣衫,緩緩的揭開。

大片的潔白玉背,就這樣完整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肌膚微微受寒,有些顫栗。

遠處的寧容左,輕眨了眨眼,纖薄的唇瓣,悄悄張開。

江淮自幼習武,身軀的線條要比尋常女子柔軟些,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纖瘦腰肢,弧度極好。兩根淡藍色的細帶從身前繞出,系著一個小小的,精致的結,隨著她的呼吸,在那剔透的肌膚上輕動的掃著。

這么多年,她仍舊穿著那件天青色的肚兜。

寧容左的心情極其復雜,很難想象那么細的腰,在交手時是如何爆發出那么強橫的力量的。視線又望上攀了攀,掠過那清晰的蝴蝶骨,最后定格在左側的傷口上。

崔玥已經取下那根木刺,正在小心的清理傷口處的毛刺和碎屑。

瞧著那翻出的猙獰紅肉,和江淮那咬的發白的嘴唇,他忽然就不再疑惑了。

連鉆骨之痛都能忍的人……

他不忍心在想下去,幼年時的江淮到底受了多少的苦,才練得一身好武功。尤其是那絕無僅有的斷骨**……他盯著她攥得極緊,修長纖細,晶潤的不像真的似的手……

傳聞,修煉斷骨**,雙手要經過七道工序。

七道……難以忍受的工序。

寧容左心頭霎時一緊,呼吸有些凝滯。袖中,他攥了攥拳頭,轉身,離開了。

與其在這里呢喃自嘆,倒不如想想辦法,如何拖住李家父子。

殿里,當崔玥取下最后一根細小的毛刺時,江淮猛地松了口氣,她顫著嘴唇,微閉著眼睛,豆大的汗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砸進上好的地毯上。

崔玥極其小心的動了動她的胳膊,微微放心:“還好,還好。”

秦德妃也松開了緊攥著的帕子,她視線一瞟內殿,猛地想起一事來:“對了,本宮這里有復骨散!”說著,急匆匆的去取。

江淮疼的腦仁要炸,耳邊也刺鳴不斷,她費力嘀咕,像秦德妃如此慈心和善的人,怎么會生出長歡公主那么刁鉆的人。

崔玥一邊輕按著傷口處的翻肉,一邊在心中感嘆。

難不成自己的嘴開過光?

江淮和寧容左的受傷頻率簡直密集的讓人發指!

她微低了低頭,問道:“怎么回事?”

江淮咽了下口水,艱難的搖了搖頭:“說來話……”

她說到一半,視線掃過遠處的木架,突然停住了。

崔玥不明所以,剛要給她處理傷肉,就見她踉蹌著起來了!

她一驚,忙道:“你干什么!快坐下!”

江淮充耳不聞,眸中浮著一抹極冷極哀的光,她抿著嘴唇,拖著血染的衣衫,一步一挪的走到那木架前,一直沒有知覺的手此刻像是注了千斤的力氣,緩緩地,顫抖著抬起。

她取下那木架格子里一柄精致的弓。

那柄弓通體較小,大約是正常弓的三分之一,可材質卻極好,觸手冰涼,上面的花紋也異常精致,像是一朵芍藥花,花瓣要更大些。

這朵花,她見過。

那柄偷襲了她三次的箭上,也有這朵花。

而且,縫隙吻合的一絲不差。

是了是了,皇上寵愛長歡,就是因為她小小年紀,箭法精妙,能一箭雙雕。

連鉆骨之痛襲身都不肯的落淚的她,在此刻,眼中微潤。

她一直以為是旭王做的,卻不想……是長歡。

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江淮雙腿一虛,幾乎要倒!

她痛苦的扶著格板,緊咬著牙,耳邊有‘咯咯’的滲人響動,飛速的眨著腥紅的眼,盡力不讓眼淚落下。

為什么?

長歡竟如此絕情?

就算兩人分道揚鑣了,可曾經的情誼不是還在的嗎?

還是說,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就要徹徹底底的毀掉嗎?

皇位,當真就如此重要嗎?

她心頭猛地一涼,像是墜入冰窟,通身冷如冬霜——背叛和得知真相的憤怒一起襲來,她猛地掐斷那柄弓!

崔玥一直盯著她,十分擔心。

她現在失血過多,若是情緒波動太大,會暈……

果然,江淮松開那柄斷弓,纖弱的身姿倦如一張極薄的血紙,窗外有冷風透進來,輕輕一拂,就將她壓倒。

崔玥心頭一空,剛要撲過去,就聽到殿外有人哀呼:“君幸!”

是江昭良。

她聞得消息,不顧有孕在身,急匆匆的沖了過來,瞧見那狼狽倒地的江淮,險些昏過去!

從內殿趕出來的秦德妃瞧見那一幕,險些把復骨散摔了。

江昭良忙跑了過去,而她離開的原地,還站著一人。

長歡目光復雜,腳步極沉。

她聽說江淮在斷月樓療傷,忙不迭的趕了回來,可還是晚了一步。她盯著那已然斷為兩截的弓,胸口像是被大石拍中,隱隱地疼。

視線艱難的轉移到江淮的臉上,她的雙眼微瞇著,目光是一種決絕的冰冷,沒有感情,沒有怨,也沒有恨,只有陌生與淡漠。

長歡身子一麻,趔趄著后退了一步,渾身僵冷,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江淮頭腦迷離,耳邊盡是尖刺的叫喊聲,是長姐的?崔玥的?還是秦德妃的?

她分不清,索性也不想分,只是將那朦朧的視線鎖定在長歡的臉上,在那張驚艷美絕的五官上,她讀到了緊張,恐懼,憤怒,唯獨沒有……愧疚。

在意識被黑暗吞襲的前一秒,她無聲說道。

“我不欠你的了。”

長歡渾身一怔,額頭和脖頸上的青筋頓時暴起。

鼻腔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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