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皇后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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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皇后產子
她依舊是千萬恩寵在身,不等那位和顧北城青梅竹馬的白珺玉出場,有人已經安奈不住了。
李珠兒神神秘秘道,“娘娘可知是誰害了你?”
趙綾看向她,“那日殿下已經來向我道歉,說是無心之失。”
李珠兒更加神秘的低聲說,“可娘娘分明是中毒了。”
趙綾心里覺得好笑,中沒中毒,難道我自己還不知道嗎?但也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
李珠兒貼在她耳邊,“是皇后。”
還沒等她動手對付李美人,李美人反而先對她動手了。
連進宮不久不諳世事的林怡都看的出來,“阿綾,李珠兒想你對你動手了。”
趙綾幫她理了理頭發,“你放心我會替你討清你父親的冤屈。”
林怡哀哀道,“阿綾,我有些怕。”
趙綾的目光溫和而堅定,“我從前有著皇爺爺,有太子府,有著顧北城真心待我好,我凡事都不必擔心,可是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這宮里深不見底,我也怕,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必須要走下去。”
如果壞人一直得勢,這世上豈不是失了天道。
近來她格外喜歡聽戲,看著戲中的喜怒哀樂,事態變遷。有時她靠在雕花的紅木椅背上都覺得自己也快了成為戲中的人兒。
什么愛與恨?什么喜與怒?都不過是面上的一張皮。但凡是見了人,便都是一場戲,后來連她也分不出真心與假意。
有時她也到西陵宮附近走走,站在高臺看看西陵宮被燒的殘缺模樣,如今這燕宮里豈不是如此?腦海里都是南唐后主的幾句詩,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她悲的不是西陵宮被毀,而是這座皇城,或許是皇城里那些苦苦期盼著的女人,和在政權里苦苦掙扎又永遠無法滿足的**。
夏日一日一日的濃起來。
皇后臨盆之日就到了。
林怡端著一碗黃花杜鵑遞給她,“阿綾,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害皇后?我不明白。”
她能明目張膽的把這碗毒藥帶到皇后的鳳鳴殿,那那些侍衛和宮女都是不做事的嗎?趙綾道,“不過是做給顧北城看的,皇后都要生了,我倘若真要對她下手也該早些。”
如她所料,她在皇后寢宮前被人攔下來。
顧北城匆匆趕來,一把拉住她胳膊,把她拖進一間房里,睜大了眼睛,“你要做什么?”
趙綾手一松,一碗毒藥掉在地上,潑了個干凈,“是她對我下毒的是嗎?”顧北城覺得眼前的趙綾還是那樣,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陛下......娘娘要生了。”外頭皇后的內官尖聲道。
皇帝撇下他一人在此處,匆匆去了皇后寢殿門口。
趙綾只是嘲諷的一笑,她再如何安分也不過是做個寵妃,想來她趙綾為他付出那么多真是可笑之極。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卻得來一個消息,皇后薨了。她站在遠處詫異的看向皇后寢殿,只聽見一個襁褓里的娃娃嚎啕大哭。
皇后難產而死。
眾人都圍著大皇子去。
趙綾搖著手里的團扇,眼前景象真是好不凄涼!
她還是有法子進了鳳鳴殿,旁人不去送蘇雪,她是一定要去的。這里曾經是她皇祖母的寢殿,有什么機關暗道她自然知曉。
仔細想來,若不是蘇雪和顧北城的宴會那場恩愛,她仿佛都還一直在夢里。正是那日夜里她所見到的他二人的恩愛,才如一盆冷水潑下,透心涼,這才肯從夢中醒來。
從前蘇雪也是萬千寵愛在身,可是蘇家倒了。她從前也是萬千寵愛在身,可是趙氏皇族已亡。有時候連她自己也想不太明白,顧北城為什么還要待她好,是因為過往的舊情,還是另有所圖?她已孑然一身,又有什么可以圖的。因此她反而生出一種欣慰之感,顧北城應該是喜歡她的。
趙綾看著紅紗簾后面已無聲息的女子,當年她也曾嬌艷如花,轉瞬紅顏已經成了枯骨。她篡緊手心,自己一定不能走上這條老路。
這宮里的女人生生死死,起起落落,就跟花開花敗似的,沒有誰會覺得什么特別,別人只看到她們身上的榮華富貴,沒有人會管那一身白骨。
她吹滅了桌上的燭火。輕輕嘆道,“你對我用了黃花杜鵑的毒,我本該還你的,我這個人喜歡分毫都算的清楚,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因為蘇澤的緣故,我放過你,可我萬萬沒想到,還沒等到我們正面交鋒,你就這么死了。”
她不由得心里有幾分佩服蘇澤,自己的妹妹到了這個地步,他依舊是每日除了早朝便去尋歡作樂。出身名門的蘇澤日日尋花問柳,沉迷于煙花柳巷,成了京中最大的一樁笑談。雖是紅顏無數,他也有法子哄得住碧青郡主。
朝中已經有不少蘇黨的人覺得自己看走了眼,覺得昔年壯志勃勃的少年根本不值一提,靠的全是祖上蔭蔽。于是不少蘇黨都投向顧北城那邊。這次平叛回來,顧北城又對著那碧青郡主的兄長一番封賞。如今連蘇家的皇后也死了,不得不說蘇澤這次徹底是在谷底了。
皇后誕下皇子卻因失血過多而亡。皇帝賜了德昭皇后的封號。蘇澤只是安安靜靜接受了這個噩耗。
顧北城看了自己的長子,對著李昕,不由生出幾分感慨,“若不是殺了相國大人,怕這孩子一出世,蘇家便要逼著自己退位了。”昔年的侮辱都泛上心頭,想著剛剛稱帝,無權無勢的自己,被迫娶了一個蘇家的女人,被迫和那個女人有個孩子,對于一個帝王怎不是侮辱?
其實顧北城和蘇澤在忍耐這一方面都是極像的,他們都會遮住鋒芒,尋找到最好的時機,一發致命!
李昕問,“陛下除了相國為何不將蘇澤一并除去,臣總覺得他沒那么簡單。”
顧北城只是說了句,“他暫且不能死。”
整個后宮都因皇后的死帶來幾絲悲涼,從而慘淡起來。
趙綾卻悲傷不起來,想來想去,也許自己若干年后也不過就是如蘇雪這般的下場。
于是召了幾個琴師,日日夜夜在水云殿里撫琴跳舞,除此便是去御花園里賞那滿池蓮花。
顧北城是晚上來的水云殿,此時,她正在笙簫歌舞之中,靡靡之音,好不奢華。他大步進殿,揮袖坐在榻上,趙綾卻沒有理會他,依舊舞著水袖。
琴師們看著皇帝面無表情,也不知道這琴還彈不彈,看皇帝沒有制止才繼續膽戰心驚的彈下去。
歌舞足足半個時辰,才停下來。
趙綾使了顏色,琴師舞女才退下。
顧北城輕捏了她的下巴,“朕方才在想要是有朝一日,朕死了,你是不是也這樣歌舞喧天的?”
趙綾臉上只是帶著干巴巴的笑,“陛下乃是萬歲之軀,怎會死在臣妾前頭?”
她不想答,他也不再問了。
顧北城握了她的手,朝月光下走去,輕聲道,“你想要做的朕都會為你做。”
他的聲音很輕,卻把她推入沉重之中,“所以朕不要你手染鮮血。”
原來皇后的死竟是顧北城親自做的?這個人又薄情又深情,真真叫她難以消受這份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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