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周孝動的手,孫老夫人立刻抄起紫藤手杖去敲大兒子,不知怎么,畫風突然搞笑起來,但見一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拿著拐杖圍著花壇子一圈又一圈的追打大兒子,圍觀者不是女眷便是晚輩,大家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最后都這么眼巴巴的看戲。
“娘,我錯了!請您聽我細細道來。”周孝跑了三圈才意識到畫風不對,立刻回頭,撲通跪地。
他就這么跪著把事情講述一遍,聽的孫老夫人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牙,后來仰天長嘆一聲,命周孝起身。
沁竹苑。
周和曦跪的筆直,目光真誠的向孫老夫人告罪,“孫女不孝,讓祖母擔憂了。”
印象中,原主和孫老夫人關系也淡淡的,除了晨昏定省,她沒事很少往沁竹苑湊,而孫老夫人亦是個深居簡出的,所以,除了上回家庭晚宴,她還不曾單獨接觸老人家,然就沖剛才周孝挨的那頓打,周和曦已經斷定,老太太是個好人。
慈愛又明事理,壓根不用周和曦多言。
偏有不識趣的搶先開口,“曦妹妹,你確實錯了,千不該萬不該這般張揚,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孫嬋娟自以為是的站在孫老夫人身邊,居高臨下教訓。
三嬸吳氏順著孫嬋娟的話接道:“錢財損失尚小,清譽事大,你豈能因一時口快與人交惡呢?”
孫老夫人未言,別有意味的瞅了周和曦一眼,某女會意,冷笑反問二人,“聽孫表姐與三嬸之意,已經斷定算計我們宜安候府的人是誰了,說來聽聽。”
孫嬋娟和吳氏的判斷顯而易見,學士府孟家無疑,畢竟,前幾天她和孟馥雅的“PK”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然周和曦認為,孟家一沒蠢成這樣,二,也沒這樣的魄力。買通兇手、馬氏妻兒、京畿府衙,甚至仵作,如此面面俱到且段位狠辣的局面,空有盛名卻無實權的孟家如何辦到?有那功夫,還不如繼續巴結輔國公府,通過輔國公府巴結嘉貴太妃呢。
否則,堂堂學士府也不會做出公然搶親的舉止。
當然,若有人在孟家背后推波助瀾,這情況也是有的。比如說,不甘心背鍋的輔國公府……或者,靠山更大的貴人……
周和曦能看明白的問題,吳氏卻看不透,更別提處處端著自以為什么都能有一二見識的孫嬋娟。
倆人被堵,啞口無聲。
孫老夫人也沒接茬,問周孝道:“阿飛的表兄,叫王申的,抓住了沒?”
“老夫人,那阿飛的老子娘正跪在二門求見,想來是為阿飛求情的。”恰在這時,丫鬟綠竹來稟,孫老夫人目光微沉,久久未語。
楊氏站出來輕喝,“做出那等玩忽職守的事,還敢求情,打出去,等老夫人和侯爺的發落!”
綠竹垂首,匆匆退下。
屋內又沉寂片刻,周孝方道:“估計要費些時日,娘莫急。”
“我看不易。”周義搖頭,“對方敢如此算計侯府,定然想好退路,只怕這次,我們要吃啞巴虧了。依我看,還是把酒館關閉得了,曦兒,不是三叔說你,女兒家家,沒事讀讀書,做做女紅,悶了找姐妹耍耍,莫要再拋頭露面摻和生意之事,外面有你爹和我,再不濟將來有你大哥與星兒。再者,四個糧鋪經營多年不曾出岔子,這剛改了酒館便……可見那地方風水,不適合開酒館……”
“老三,今兒怎么沒去衙里?”
孫老夫人語氣冷冷,打斷喋喋不休的周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