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愣住,頓了頓才一本正經道:“這不是府里出事了嘛,我向上峰告了假,匆匆趕回……”
“那就快些回去吧。”孫老夫人再次打斷周義的喋喋不休,一副你在這兒除了嚼口舌半點用也沒有的樣子。
周義:“……”
周和曦:“……”
感覺三叔胸口中了一萬箭啊,咝,隔著幾米遠她都能感覺到疼。
周義臉上白一塊紅一塊的退下,親兒子都被這樣打擊,更別提吳氏、孫嬋娟這樣隔著幾層的了,本身,她們的言論不僅沒得到孫老夫人的支持,還被旁敲側擊打壓,臉上已經夠臊的了,而周義直接被趕走等于明白告訴二人,她這位老封君的態度。
周義離開后,屋里氣氛非常尷尬,周和月等小輩均凝神定氣,大氣也不敢出,孫老夫人氣定神閑的交代楊氏幾句便命眾人散去,只留下周孝、周和曦父女。
屋里比先前更靜,孫老夫人盯了周和曦良久,才轉頭對周孝道:“丹書鐵券上的空缺,填曦兒吧。”
莫說周和曦,饒是周義這個護女狂魔也驚的說不出話,半晌過去仍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有問題么?”
“啊不,沒……娘,我……”周孝語無倫次,須臾才肯定道:“我沒有任何意見。”
丹書鐵券,從誕生那一天開始,便只能護一人抵抗君王殺令。周家祖先英明,自曾祖開始便格外注重子孫“教育”,原則就是寧紈绔,不鋒芒。那一個珍貴的免死名額看起來昂貴,實則就像一把劍日夜懸在各代侯爺身上。
看似免死,實則警告。這也是對功高震主的功臣的震懾,帝王權衡勢力的手段。從這方面來說,宜安候府一代不如一代,漸漸退出政治核心層,也是各代侯爺刻意為之的結果。
這些道理,周孝自幼便耳濡目染,都懂。他不明白的是,怎么就到了啟用丹書鐵券的地步,死護的還是大女兒周和曦。
從老夫人一往的作風出發,若是填寫星兒的名字,他沒任何異議。畢竟,侯府若真走到呼啦啦大廈傾的地步,侯府嫡脈好歹留下一根獨苗苗。
道理如此淺顯,連周和曦這樣的外來客都懂的不能再懂。
孫老夫人斬釘截鐵的態度容不得人質疑,何況,周和曦只是一個小輩。雖然她篤定其中必有緣故,這會子卻只能垂首受聽。這件事定下來,老太太喝口茶水輕道:“退下吧。”
周孝便急急去扯周和曦的袖頭,老太太眉頭微皺,“我說讓你退下。”
周孝:“……”
還以為他在老娘面前得臉呢,誰知忽悠起來絲毫不給面子,可笑他剛才還在心里嘲諷老三,嘖嘖……
周孝怏怏退下,不停地給周和曦使眼色,意思是他在沁竹苑大門口等她,孫老夫人當沒瞅見,人剛走便笑了,且一邊笑一邊搖頭。
良久,才問道:“知道我為何在丹書鐵券寫你的名字嗎?”
周和曦老實的搖頭,“祖母的決定,孫女只有遵守的份兒,并不敢多思多問。”
“哼,這會子倒是老實,醉仙樓門口不是挺能掰的嗎?”
“祖母,孫女當時也是迫不得已……”
“蠢貨!你應當講,當時所言均事實,半點不虛假!”
周和曦:“……”
呵呵,祖母高明啊,祖母教訓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