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曦的腳傷不算嚴重,用顏冀的話說,骨頭沒碎,只裂了幾塊兒,尚能復原。只是整個治療過程,她遭受了莫大的痛苦。痛到極點時她禁不住喃喃,“為何不是金剛護體呢?百毒不侵有毛用……”
顏冀沒聽清她在說什么,門外來回走動的輪椅聲讓他壓力倍大。一個時辰后,傷口被清理干凈,上了藥,固定住,周孝的馬車也到了。自打得到消息,宜安侯便一路狂奔,心中千萬后悔,就算將宮里的人得罪個盡,他千不該萬不該讓閨女入宮的。
誰知道那幾個西涼的人什么背景,誰知道宮里那幾位又有何盤算……這不,皇城外,天子腳下,離侯府還有幾步路的事兒,竟敢有人挖坑害他閨女!
周孝特意從周和曦翻車的那條路走過,周和曦嘴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坑此時已經全被填滿,且恢復的和原路八九不離十。那一瞬,周孝仿佛感到隱隱中,有一只巨大的黑手伸向他們侯府。
蕭禹特地派了親衛護送他們父女回家,經歷這么許多,周和曦精疲力盡,路上便已睡著,回府后更是被周孝抱著進的曦園。
周和曦腳踝受傷的事沒敢驚動他人,孫老夫人派人問詢消息時,周孝只回他已經將大小姐接回,大小姐又累又困,已經睡下了。所以,這一夜侯府還算安寧。周孝在曦園守了一夜,天快要大亮時,周和曦再次被傷口疼醒,朦朧中看見爹爹還在,某女立刻委屈的不行。
抱著周孝直喊疼不說,還囔著早飯要吃冰糖肘子,周孝柔聲細語哄慰,立刻吩咐廚房備下冰糖肘子,“鬧”了好一會兒,周和曦連打三個哈欠,又昏昏睡去。盯著閨女熟睡的容顏好一陣兒,周孝轉身去了沁竹苑。
人剛走,周和曦便睜開眼睛,語氣平靜的吩咐金玲將那枚珠花拿來。
既然值得爭搶,說明那珠花可能有秘密。
然而,她瞅半天,什么也沒發現。這就是一朵做工精致的珠花,最中央一顆碩大的南珠被周圍六顆稍小一些的南珠圍繞,葉子是金片雕刻而成,相比其他首飾,這珠花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沒有找到有價值的東西,周和曦便重新躺下,將腦海中混亂、瑣碎的線索關聯,整理,基本得出一個結論:動手之人就在宮里,且位高權重。
除此,她還能斷定的一件事便是,這次動手和周記酒館那次,是同一人手筆。
目的只有一個,毀了她。
從目標對象分析,此人極有可能是那位……可她還沒掌握確切的證據,眼下還不好斷定。所以,接下來最重要的事,便是收集證據。
說來,這次受傷也不是一點用都沒,至少光明正大找到一個借口,可以擺脫南笙郡主的糾纏。那位八竿子才能打著的表姐一再邀請她去西涼都城玩兒,盡管她一再用永昌帝、侯府長輩做借口,對方卻沒死心。
呵呵,尚在京城,天子腳下她都能一而再再而三被陷害,若是出了京城,走上那人生地不熟的荒涼地,她還不得直接被人翹翹了?
周和曦決定接下來哪兒都不去,就在侯府做縮頭烏龜。
次日一早,宜安侯府門前便開始車水馬龍,先是宮里來了人代表永昌帝慰問,接著,代表蕭皇后的人也來了。連著兩撥剛走,清惠郡主、謝城隅先后登門,再接著是巴布贊和南笙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