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馥雅翻身靠墻,用沉默表達內心的不悅。一邊,還在生氣的廣寒凌立刻泄氣兒,“阿雅,我沒別的意思,就想讓你知道,在我心里除了你,誰也擱不下。”
這話孟馥雅聽了很多遍,且很多版本,早就不稀罕了。
沉默良久,孟馥雅才翻回來,認真道:“寒凌,我沒跟你開玩笑,現在你覺得我好,若是將來某天,我有身孕了呢?難道你會苦等十個月?即便你愿意,娘也不答應啊。”
所以,她并非無理取鬧,而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恰好這件事廣寒凌想過,快語道:“若你懷了,整個國公府上下非把你寵成孩子不可,娘別說往我這兒塞人,恐怕到時候得一再囑咐我好好陪你,不信啊,咱們走著瞧。”
孟馥雅忖度,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婆婆的確會這么做。
其實剛進門那幾天,她心懷忐忑的,以為婆婆會對她不喜,誰知婆婆對她從前做過的出格的事兒不僅絲毫不提,還發自內心的待她好。對她不甚立規矩,吃穿用度,也緊著她的喜好,所以,提起婆婆,孟馥雅心間一暖。
氣兒消了,笑著打趣廣寒凌,“那是,我婆婆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至于你,哼哼,有待考量。”
廣寒凌:“……”
無奈笑笑。
趁著孟馥雅沒在意,立刻將其撲倒,倆人又嬉笑滾作一團。
若水居。
聽說孟馥雅安然而歸,輔國公夫人秦氏重重松口氣,又問回話者,世子夫人是否直接從林府回來的。回話者言,世子夫人在街上逗留好一陣子才回府的。至于為何逗留,打探消息的人并不清楚。
秦氏聽聞,陷入深思。
好一會兒,她才吩咐下去,“去前院對世子夫人講,明日一早不用過來了,天太晚,讓她睡個好覺。”
小丫鬟領了話,立刻跑下去。
秦氏身邊的大丫鬟忍冬有些擔憂道:“夫人,您對世子夫人可真好,奴婢卻擔心世子夫人恃寵而驕,譬如今晚,如此晚歸怎么著也要提前派人回來吱一聲,害的夫人您跟著擔憂。”
秦氏卻笑笑,搖頭,“她剛來咱們家生活,總要適應一段的。再者,世子喜歡她,時時刻刻護著她,我這個當娘的可不想惹兒子不高興。你沒發現啊,自打世子夫人進門,世子臉上的笑都添許多。”
“夫人您說這個是真的。”另一個丫鬟甘草接道:“也是世子夫人有本事,能哄的世子開心。”
秦氏點點頭,又道:“何況,滿腹詩書才華的女子向來與普通女子不同,我呀,只盼望著她早早的為我生下個聰明伶俐的長孫,容貌似爹,才智肖母,阿彌陀佛,那樣我便什么也不求了。”
忍冬、甘草互相對視,笑了。
當初,盡管孟三小姐和她們世子提前做了些出格之事,她們國公夫人聽后二話不說,直接生出與宜安侯府周家悔婚之意,隨之而來的,是對大學士府非常滿意。用夫人的話說,找兒媳就得找個聰明伶俐的,如此,將來生出的孩子才會聰明。
至于孟馥雅身上的瑕疵,秦氏并未太過厭惡,甚至,因為孟馥雅幼年喪母的經歷,缺乏教導,反而覺得小姑娘有些可憐。
再說,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想當年她和國公爺的經歷,那才叫一個“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