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蕭皇后那副憔悴無比的容顏后,永昌帝將溜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細細問起她的境況。別管怎么說,蕭皇后為他生下一兒一女,這么多年掌管六宮,從無過失,何況,長樂公主才走……
永昌帝猶豫再三,蕭皇后卻主動提起話題,“陛下是否有話要對臣妾講?您無需顧及臣妾的身體,只管說來。”
“有一事,需要皇后知曉。”沉默須臾,永昌帝方才開口,“太子的腳傷,恐怕……還望皇后早做心理準備。”
“準備什么?”蕭皇后不明白。她兒子的腳傷能否大好,好到什么程度,如果不好,會一輩子怎樣,她心知肚明,但她卻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一輩子不良于行啊。”永昌帝忽略她眼中焦灼,嘆道。
蕭皇后大哭,嗚咽聲飄上畫棟雕梁,使整個屋子凄森森的。她唯一的女兒死了,唯一的兒子將一輩子不良于行……老天這是要懲罰她么?
可憑什么只懲罰她一個,另一個卻一直逍遙自在呢?
“太子心志不堅,越發無狀,不是宿醉,便是和幾個選侍風花雪月浪費大好時光!朕說教數次,無甚效果,你身為皇后,太子生母……”
“陛下放心!臣妾定會嚴格教導太子,讓他懸崖勒馬!”蕭皇后將其打斷,一臉的堅定,頓了頓又道:“太子心情不好,不光因為腳傷,更因為他的至親妹妹突然薨逝,他接受不了……”
永昌帝早料到對方會這么說,裝作哀痛的點了點頭,想到長樂公主,心中唯有厭惡。那個把自己作死的嫡女,他一點也不想提及。
可此刻卻又不得不提及。
“皇后病著,朕本來無意打擾,可還有件事,皇后必須知曉。”
“是有關長樂的。朕已經查明,那酒壺、毒藥、以及下毒之人,均長樂安排指使,人證物證使真相大白,皇后若不信,朕可以立刻將他們提來。”
蕭皇后直搖頭,怎么也不信的。永昌帝并未真的將人提來,只告訴她道:“長樂已經不在,朕不想再多做追究,對于這位愛女,朕又疼又恨,疼惜她背負不該背負的重擔,恨她蠢的不自知。說句毫不客氣的話,換做任何一位公主想要明目張膽的毒死他人,十個便有十個都要成功的,唯有長樂,竟然沒出息的自己飲下毒酒,想要害的那個人卻好好的……你說這叫什么事!”
蕭皇后:“……”
急火攻心之下,她已經張不開口。
她女兒是兇手,她認!
但要說她女兒蠢,沒害到人卻害了自己,她一萬個不認!
當時,她并未在場,明慧也不在,焉知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何況還有蕭禹那個多管閑事的,恐怕她的長樂就是被人算計了,所以才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你好好休息,朕有時間再來看你。”說著,永昌帝已經站起來,蕭皇后勉強恭送。
只是剛走到門口,他又突然回身道:“哦,忘了告訴你,晟王叔派人去西涼了,他此去定會收集到許多關于西涼王室之事,皇后若感興趣,下次見到晟王叔時,可以專門問問。”
蕭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