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成雙

132 處置

顧青婉冷冷的看著鄒思敏歇斯底里的樣子,倒是覺得有些好笑。

她是阻了鄒思敏的路不假,可鄭瑞待鄒思敏如何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鄒思敏這樣近乎病態的執著,也不過是因為從未得到過罷了。

“鄒思敏,你應該清楚,若是這件事情有第三個人知曉,等待你的將會是什么?”終于等到鄒思敏安靜下來了,顧青婉才輕聲說了一句,她看了一眼鄒思敏梨花帶雨的臉,莫名就有些煩躁起來,“這樣怪力亂神之事,前朝也有一例,那人最后被燒死了。”

鄒思敏身子一顫,又聽顧青婉道:“你最好安安分分的,這樣才能活久一些。”

顧青婉心中猶豫不定,只覺得異常煩悶,不欲在這里多待。只是還未等她掀起簾子,鄒思敏便幽幽道:“不打算問我其他的事情嗎?你也知道我……的情況,顧青婉,我不相信你一點都不好奇。”

“未來的事情變數太大,提前知曉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在鄒思敏發愣時,顧青婉已然帶著桂葉出了里屋。

門外是紅纓和碧玉在守著,顧青婉打發來守門的幾個婆子在院子說話,見顧青婉出來,紛紛行了禮。

“鄒姑娘病的久了,神智有些恍惚,怕是出現癔癥了。她年后便要出閣,以后便只在屋子里繡嫁妝了,明日我讓桂葉再送四個丫鬟來幫襯著。”

紅纓和碧玉低聲應了。

那幾個婆子哪一個不是人精,知道顧青婉是打算把人關到出閣前夕,至于說鄒思敏有癔癥,便是警告她們不要跟鄒思敏說多余的話。那幾個婆子相互對了個眼神,便歡歡喜喜的應了。

“至于雙喜和順喜兩個,先把她們關起來罷,等過一段時間再審。”顧青婉抬頭看了一眼鄒思敏所在的屋子,便帶著桂葉走了。

顧青婉一路回了屋子,等進了萬卷堂,才把一直捏在手上的東西擱在桌子上。寶鈿正好端了解暑的甜湯進來,一眼便瞧見了那把刀鋒尖銳的匕首,倒是嚇了一跳。

這匕首是顧青婉怕鄒思敏暴起傷人,所以才做了一些防備,可鄒思敏餓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匕首也就沒了用武之地。

“桂葉你把匕首收起來,我先休息一會兒,若是王爺回府之后我還未醒,你便進來提醒我一句。”

桂葉應了一聲,寶鈿又用井水冰鎮著甜湯,二人一起退了下去。

顧青婉醒時天已經擦黑了,抬眼便看到鄭瑞坐在床邊的小榻上,借著窗外的點點亮光看著什么。顧青婉剛弄出一絲動靜,鄭瑞便回頭看她。

還不待顧青婉問,鄭瑞便放下手中的冊子,笑道:“我見你睡的正熟,便沒讓桂葉來叫你。初更已經敲了,你先梳洗,待會兒便可以擺晚膳了。”

鄭瑞倒是把顧青婉想問的話先回答了一遍,顧青婉猶豫了半晌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她睡的有些懵了,見鄭瑞朝她走過來,這才想起了鄒思敏的事情還未跟鄭瑞提起過。

顧青婉心中還是有些猶豫的,對于鄒思敏,最好的方法便是殺人滅口永除后患。可顧青婉到底不是殺伐果斷的人,她可以使心計,卻還遠遠做不到沾上人命。可鄒思敏若是落在鄭瑞手上,恐怕也難逃一個“死”字吧。

況且若是問到前因后果,又要牽扯出來不少事情。正是因為如此,顧青婉才覺得,如何處理鄒思敏,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她如今只是把鄒思敏軟禁起來,可這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難道真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了,等鄒思敏再也沒有威脅了?

顧青婉考慮了許久都沒想出什么萬全之策來,便只能先行拖字訣。可沒過兩日,紅纓便匆匆回了萬卷堂,帶來鄒思敏服毒自盡的消息。

鄒思敏貪生畏死,若真有勇氣服毒自盡怕也不會落得今日的局面,顧青婉心中懷疑是不是鄭瑞的人動了什么手腳,卻也在同時松了一口氣。

顧青婉和鄭瑞相互閉口不提這件事情,只對外人稱鄒思敏是病故,又同靖王妃商量著請了鄒思敏的舅舅來京中。鄒思敏過世之后,顧青婉倒是清點了一下她的財產,她管了鄭瑞幾年的私帳,倒是為自己存了許多私房錢。

顧青婉只留了五百兩銀子給鄒思敏的舅舅,托他帶著鄒思敏的靈柩回鄉,剩下的倒是捐給了慈善堂。這慈善堂寒冬時都會搭棚子施粥和棉衣,倒也算是給鄒思敏積了陰德。

她心中清楚鄒思敏的事情必然是鄭瑞做了手腳,可鄭瑞到底在鄒思敏身上打聽到了什么,顧青婉卻不敢確認了。顧青婉留意了鄭瑞幾日,卻看不出任何端倪,想想便暫時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了。

宮中八月十五都會有宮宴,請帖在七月底便送到了瑞王府。顧青婉是第一次獨立應付這樣的事情,難免有些手忙腳亂。好在懷王妃倒是十分熱情,連著兩日請她去懷王府上做客,期間多半是談歷年宮宴上的事情。

鄭彬去了齊州,懷王妃便請了喬思湘在懷王府小住。也不知是因為顧青婉的身份變了,還是懷王妃在場,喬思湘對顧青婉的態度變了許多。

只是想著喬思湘以前對顧三姑娘的譏諷,再加上鄒思敏透露的瑞王妃本該是喬思湘,所以即使喬思湘對顧青婉溫和有禮,顧青婉也對她生不起一絲好感來。

裕豐帝六月下旬便去了行宮避暑,直到七月中旬天氣轉涼了之后才回宮,一回來便病倒了。而據裕豐帝身邊伺候的內侍所說,裕豐帝是因為在進京的頭一天陪瑾妃娘娘賞月,這才邪寒入體。

瑾妃被陳皇后禁了一個月的足,之后陳皇后讓莊嬪去裕豐帝身邊伺候著,又阻了賢妃和麗妃在裕豐帝跟前表情。

宮諸事往往牽動朝堂,便是因為這樣一件小事,朝堂上的氣氛突然間凝重起來,卻不僅僅是因為裕豐帝的身子每況愈下。

裕豐帝病了幾日,幾貼湯藥下去好轉了一些,江南便傳來鹽政貪污一事。

鹽政歷來是江南稅務大事,本來是戶部遣官員下江南督查,卻沒想到裕豐帝竟然臨時換成了靖王爺下去督查。圣旨下來,倒是平地掀起了一層浪。(